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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大梁国顺元元年,瞿氏重病,年仅七岁的桃红守在身边寸步不离的服侍,同时悉心照看着五岁的赵墨凝。顺元二年瞿氏病逝,桃红便执意请命跟随赵墨凝,这份忠心与情意感动了赵敬逢与老太太,顺元三年,年仅九岁的桃红便被破格提拔成了大姑姑,开始监管府内所有负责膳食的奴仆。这也算无形中,为赵墨凝的成长多设了一条保障。
因此尽管今日“第一次”谋面,墨凝对桃红的忠心是不怀疑的。
“这点伤没事。”墨凝拍拍桃红的手。
“小姐,”桃红仍旧满眼愧疚,“太太临终时托我照看好你,桃红无能,小姐受尽了委屈却不敢言语。可是凡事,咱都要往开了想,太太在天之灵,也希望小姐好好的……”
“就算是在婴儿身上藏针——”墨凝打断了桃红,思路显然与桃红不在一起,“也总有办法伤不到婴儿。老太太一直护着赵墨凝,那种场合下赵墨凝肯定会跟随着老太太先去抱婴孩。这些完全就是可预料可控制的。”她说着忽然一拍床板,“公然便栽赃陷害,我倒是想见见,这朱氏,是不是和廖心雨她妈一样两面三刀。”墨凝阴着脸。
桃红见状一愣,随即安慰道:“小姐消消气,天色不早了,且先睡下。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议。”
墨凝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点点头。
桃红替墨凝掖好了被子,放下床幔。转身离去时,眼中仍布满疑惑。
“桃红姐姐!”角房床榻上的流芳见桃红进门,连忙招呼。
桃红解下褂子掀开床帐钻进被窝,刚躺好,就叹了口气。
“桃红姐姐,”流芳眉头紧皱,担忧道,“小姐她——”
“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桃红看起来毫无头绪。小姐素来是个软性子,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绝不与人争执,平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今日却直言快语大呼小叫,刚才提及挨打一事的前因后果,更是前所未见的面色铁青。最可怕的是,小姐话里话外一口一个赵墨凝,仿佛并非其本人一样……难不成,真的因为挨打受了刺激,得了疯病性情大变?
流芳见桃红的神色渐渐凝重,不由得慌了:“桃红姐姐,小姐到底怎么了?”
桃红转了个身抓住流芳手腕:“流芳妹妹,记住,今日所见异状,若没得我允许,切不可说给别人听,医治小姐的郎中也不能说!咱们……再看看。”
流芳虽不解缘由,但见桃红一脸严肃,连忙点头。
不知何时,窗外鸟儿的婉转啼鸣忽地溢满耳朵,阳光也好似突然自窗口一泄而入,晃着微闭的双目。
俯卧而睡的墨凝渐觉胸口因久卧而难过,后背也一点一点地刺痛。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回头一看,桃红刚为自己背上的伤涂好药盖上衣服。
墨凝起身,看着窗外的大好晨光和茂盛的花木,问道:“现在是夏天了?”
桃红一边吩咐着传膳,一边笑道:“凤阳几乎四季温暖如春,即便寒冬腊月,也不过是多了些凉雨而已。”
墨凝闻言一笑,心道气候不错,眯着眼看起了窗外朝阳下的花朵。
“小姐今日感觉如何?”桃红在桌案上摆好了饭菜,回身欲搀扶墨凝下床。
“感觉?”墨凝重复一句,复又笑笑,“挺好的。”
自己八成是被廖心雨推了一把撞死了才得以穿越,这样看来回去的希望不大;且那样的日子,不要也罢,因此她也就不惦记回去了。这个赵墨凝与自己命运相似甚至比自己过得还遭,老天安排自己穿越至此,不就是要给自己一个重新活过的机会吗?
过去为了老爸,自己违背原则一忍再忍吃尽了苦头。今后,再不容许卑鄙小人随意骑到自己头上!
“桃红,我不知为什么,脑子还是有点混沌,有机会,你还是要多和我说说府里府外的事。”墨凝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桃红凝神望着墨凝好久,虽依旧担忧墨凝得了疯病,但见她目光恳切且态度平和,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正说着,门外通传,说是朝晖堂请墨凝小姐过去。
桃红正搅动着温粥的手一滞,瓷勺当的一声落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