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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难道看不出这厮身中剧毒吗,诸位带这秽 物一路颠簸,多有不便,若是稍被沾染,那就不值了。”
郭劭点头道:“看这毒性确是极强,可若不拿点东西回去,如何跟梁大人交差啊?”
布丁上前去,一把将于木於脖上的一串兽牙项链拽下,扔给郭劭,道:“这厮终日狩猎,没有比这更好的信物了。况且,凭我等人证在此,郭大人何愁梁知州不信呢。”
“也对。”郭劭是梁公平亲信,自然不怕他不信自己,若是不信,也不会将如此隐秘任务交给他去做。郭劭将兽牙项链交给手下收好,指着尸体道:“布队长,那这尸体就地掩埋吧。”
布丁笑道:“郭大人还是赶路要紧,这点小事,兄弟们代劳了。”说着,招呼吴清和赵员过来,襟着衣服裤子两头,一使劲,将于木於扔进河中。布丁笑道:“这多省事。”郭劭望着渐飘渐远的尸体,对布丁拱手笑道:“果然省事,布队长年纪不大,行事干脆利落,今日有劳各位了,他日来我郓城做客,一定要来找哥哥,告辞。”
布丁也拱手假意道:“一定一定,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下次哥哥来临淄,兄弟定当好好招待。”
“哈哈,一定一定。”两人虚与委蛇。不一会,郭劭带人离去。布丁对小四队成员道:“你们几个先回去跟布老爷交差,眼下河虾正肥,我去捞些,晚上填个好菜。”
吴清道:“布头,那毒尸在河里浸泡发酵,你还敢捞虾,不怕中毒啊?”
布丁道:“你这呆头,他是飘向下游,我在上游怕甚。”
赵员道:“反正今年我是不买河虾吃了,桥下游的河虾保不准都被毒死了。”
马大胆道:“那点毒,怎能污染一条河的水,你们太小题大做了。”
布丁眼见四人磨蹭不走,知道他们少年心性,都有意留下来捕虾,就等布丁开口。布丁抬脚踹了赵员一脚,“快回去交差,还不走。”说着,布丁扒去上衣,噗通跳入水中,朝上游潜去。四人这才上马回返。
见四人走后,布丁立即调头游去。游了百十米,到一处草窝边,大牙将粗竹伸过来,把布丁接到岸边。王铁匠正在一旁给于木於做胸口推拿,不消说,刚刚的劫匪二人就是这师徒俩装扮的。天底下还真不好找体格这么魁伟的二人。
布丁问:“怎么样,喘过气来没?”
王铁匠道:“喘个屁,你给我的是什么毒物,我看八成是真给毒死了。”
布丁道:“云耳,听说过没?这可是于木於自己珍藏的宝贝,要是真给毒死了,可怨不得我。哦,对了,他说多灌水就可解毒。”
王铁匠道:“还灌,你给他扔进河里,飘这一路,还不够灌的啊,你看我给他控出多少水来,我看,他不是毒死的,就是叫你小子给溺死了。”
布丁叹道:“唉,木鱼头,你泉下有知,可别怨我,布头我尽力了,你终究还是个短命鬼。”
却不料,手臂一紧。于木於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大口喘气道:“我不是短命鬼,我是九命猫。”
布丁大喜,“你活过来了,这云耳真是好宝贝。”
于木於坐起,环视一圈,看到王铁匠下意识一呆。布丁生怕他对情敌产生敌意,忙站过去挡在前面,道:“木鱼头,这里的人都是你的恩人
,是我们设计救了你,知道吗?”
于木於坐姿改跪姿朝着三人咚咚咚就是一连串响头。王铁匠忙过去扶起他,道:“兄弟别这样,布丁跟我们说了,你也是可怜之人。我们决定帮你一把,当然,最主要的是想帮郓城百姓一个忙。这个梁昏官一日不除,百姓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将来问罪梁公平之时,你就是最好的人证,所以,你绝不能死。”
布丁道:“从今天起,以前的于木於已死,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于木於,是木鱼头。”
于木於从地上捡起一根竹刺,一下子插入掌心,跪在布丁面前道,举着流血的手掌发誓:“从今天起,于木於已死,我是木鱼头,是你的仆人,我对天发誓,主人活我活,主人死我死。”
布丁戏虐道:“对天发誓不管用,要以你娘和孙寡妇的名义立誓。”
此言一出,立即招来王铁匠一巴掌,“混账小子,你打什么主意呢。”王铁匠不知道于木於和孙寡妇的事,但从话音听出布丁没安好心。布丁嘿嘿道:“你不是一直想休了孙寡妇吗?”
王铁匠道:“胡说,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布丁附耳道:“你婆娘最了解他的习性,最能降住他,他最怕她了。”
“哦,”王铁匠摸着脑袋还是想不通。
于木於此举,布丁内心其实是很高兴的,于木於认他做主,他万没想到。他满以为,至少从今以后,自己会多的一个臂助,他发现,恶道和于木於正好是相克,一个轻功见长,一个神射手。神射手可将天上的飞鹰击落,更何况是一个人,得他相助,降服恶道就更有胜算了。不想,于木於行事偏激,爱走极端,救了他命,他就以命报答。从此,自愿成他的仆人。布丁眼里不分贵贱,他当然对主仆名分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身边多了可信赖的助手,这对他日后行事有莫大的帮助。有这样一个身手敏捷的射手可谓如虎添翼。
于木於果然是木头脑袋,布丁一句戏言,他果真当真,随即便朗声道:“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我木鱼头今日以孙丽颖和母亲之名起誓,从今往后,跟随布爷,刀山火海无二话,腥风血雨无二心。主在我在,主亡我亡。”
话毕,身后草丛传来鼓掌声。布丁一惊,只见草丛一分,马大胆从里面冒出头来。
王铁匠一把抓起竹竿,看向布丁,那眼神是问布丁,要不要敲晕了。
马大胆先开口,道:“杀人灭口,莫急动手。”悠哉地围着于木於转了一圈,道:“抓到此人,我也有份。布头,可你们今天闹这一出,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布丁道:“马大胆,既然你都看见了,实话告诉你,今天这几人,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没告诉你,是因咱们相识不深,生恐机密泄露。”
马大胆夸张道:“咱们一起进山,患难与共,九死一生,难道还不算兄弟?”
布丁道:“你的意思是?”
原来,这几日,布丁满脑子琢磨于木於的事,心无旁骛,行事有些古怪,被马大胆看在眼里,奇在心头。尤其,布丁今日一举一动,全落在马大胆眼里,等布丁强撵四人离去,他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四人走不远,马大胆便以帮布丁抓鱼为由,叫三人先回去,他偷偷涉水跟来。他的水性仅次于布丁,这一路游来,并未引起布丁等人注意。
马大胆眼看大牙和王铁匠都抄起家伙,将他围在当心,便道:“布头,我的意思是你太不够意思了。从山里出来后,我马大胆早把你当兄弟了,我马大胆生平没服过谁,但和布头你在一起,虽说才几天,但我服你。我若是想使坏,刚刚只管偷偷溜走去告诉郓城梁大人和布大人,百两纹银恐怕就轻而易举到手了。”
大牙瓮声瓮气道:“布丁啊,他一准儿是想入伙。”
布丁点头道:“这么说,你跟我是一条心的?”
王铁匠骂道:“呸,什么入伙,说的真难听,好像咱们在搞绿林帮派一样。”
马大胆道:“‘一个篱笆三个桩,好汉也要三个帮。’布头,我跟定你了,有事尽管吩咐。”
布丁一日连收二人,心花怒发。道:“好说,从今儿起,咱们就是兄弟。有难同享,有福同当。”
王铁匠骂道:“呸,话都说不对,还当头呢,应该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你们小的们搞这些把戏,大叔我可不伺候,今次帮你这把,也是可惜老于这身本事,要不然,我才不来呢。”
布丁道:“大叔已经帮了不少了,我们小一辈,自然不敢命令大叔。你放心,从明日起,你就可以去寻翠坊找最好的姑娘,连玩十日,银子我出。”
“哈哈,寻翠坊老子可不敢去,老子若是前脚迈进去了,你小子一准儿后脚就把我婆娘拽来。嘿嘿,老子不上你当。真想请客,‘博味居’的女儿红我最喜欢了。比那个泰来酒家的酒好喝不知多少倍,价钱还便宜。”
“嘿嘿,大叔对我的防范之心还真是一刻也不放松啊,那好,既然你喜欢博味居,你去便是,银子我来结。”
马大胆道:“木鱼头的住处怎么安排?”
布丁道:“我早想好了,就去王大叔的铁匠铺,你又多个帮你打铁的高兴了吧?”
“什么,混账,这可不行。我那婆娘知道非扒了我皮不可。”
于木於也急道:“布爷,万万不可。”他从内心认定布丁为主子后,便改口叫布爷。
布丁有些不适应,道:“别叫布爷了,论年纪我该叫你爷,你可以叫我布头或者布少都行。”
于木於道:“布爷是我再生父母,一个爷字,当得。”
看于木於坚毅而又偏激的表情,布丁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心道,那就随你便吧。
马大胆道:“布头,在山里你不是说过,南城有个什么楼的吗?他住那里怎样?”
布丁喜道:“对啊,那个地方没人敢去,正好适合你藏身,反正你在阴曹地府走过一遭了,身上带着鬼气,鬼也不敢招惹你。”
王铁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们说的是啥地方?”
布丁道:“吊尸楼。”
“我呸!亏你想得出,那鬼地方,我喝醉了都不敢去。”
“嘿嘿,木鱼头,你敢不敢去?”
于木於道:“有何不敢,深山老林住了几十年,除了练箭术,就是练胆量了。”
云耳毒素见水散的很快,到了黄昏时分,于木於已经可以行动了,众人回返在天黑前刚好返城。临分手时,布丁嘱咐王铁匠为于木於打造一副薄铁面具。于木於则按照布丁吩咐,藏进吊尸楼,好在吊尸楼外不远就是荒山野外,天黑后,于木於外出觅食也不算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