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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信誓旦旦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呢?
年二十九,我问峰哥除夕能出院吗?他不假思索回答,医生不同意,得留在病房里,很抱歉要失约了。
我有些难过,倒也能理解遵医嘱的重要性,决定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陪他跨年。
第二天,我坐上去广州的动车,到达病房的时候,大约下午四点。
满怀激动打开房门,可是,峰哥并不在。
我四周找寻,也没看见他的身影,随手拦住路过的护士,问黄峰呢?她看了看我指的单人间,解释病人被接回家吃年夜饭了。
“不是说医生不让离开病房吗?”
“他老婆求了医生好久,答应晚饭后就送他回来,所以才同意的。”
我脑袋里一阵轰鸣,天旋地转,脸色一定很难看。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两个保温杯,其中一个是粉红色。旁边陪护的小床上,粉红色披肩格外刺眼。
粉红色,是小柔最喜欢的颜色。
原来他并不孤单,有小柔一直陪伴。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看着精心准备的保温盒和满心期待的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霓虹灯反反复复变幻着新年图案,终于听到走廊里峰哥和护士打招呼,小柔温柔的感谢声,两人有说有笑的进门。
打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峰哥欲言又止,小柔表情僵硬,挽着峰哥的手不自然的放下。我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
“原本还想陪你吃年夜饭,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再见。”
说完,我穿上外套,快步离开。
错身而过那一刻,峰哥抓住我的手:
“香香,不是你想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打算怎么解释。
伯父的车子还在楼下等小柔,她什么话都没说,默默转身出去,关上房门。
峰哥拉着我坐回沙发,说这是母亲去世第一年,怕父亲觉得冷清胡思乱想,便约小柔一家一起吃饭,人多热闹,真没别的意思。
“你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呢?”
他很认真的保证:
“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快让我看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见我还在生气,峰哥主动拿过保温盒,可是怎么都拧不开,时不时甩着右手。起初,我以为他是逗我开心,但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却不像假的。我很纳闷,接过保温盒,双手一合力,很轻松就打开了。
“峰哥,你的手怎么了?”
他见被我看穿,只能一五一十说了手部神经受损的事情,见我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他轻轻擦去,安慰说:
“别担心,医生说只要坚持康复,会好的。”
我细看他的手,上面留着各种治疗痕迹,牵着我时,也不再是从前的力度,心里更难过了:
“峰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右手。”
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
医院里休息的比较早,医生夜查房之后,统一关了灯。我原本想留下,可峰哥坚持医院里细菌多,对身体不好,让我回深圳休息。
依依不舍告别后,没想到在医院门口遇到小柔。也不能说是遇到,看样子,她是特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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