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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以后就不停的笑,师兄陈雍庭也再一次劫后余生,他就感受着有危险的地方,师妹跟殿下就是最安全的,没有危险的地儿,师妹跟殿下就比较危险了。

    午后的阳光在摇曳的树林间如梦如影,是猴子巴布最喜欢这样的时光,之所以驻地会远离小谭,是因为小瀑布的落水声可能会影响到师兄休息,有远见的单璠自己对自己还挺得意。

    这样的温煦日头,师傅他老人家跟巴布有着一样的感觉,但表现出来的方式各不一样。巴布喜欢这山林间继续寻找可以咀嚼的东西,老道人则是喜欢卧在干燥的枯草堆里,安安静静地打个盹儿。

    陈雍庭有个念头,与师妹说道:“体内的拳劲虽多,但这几日的睡觉,身体也熟悉了些,我想试着能不能起来走两步。”

    单璠对此没意见,只要师兄觉着成,那就没问题。

    师妹替师兄掀开了单薄的被单,尚且还穿有一条灰色短裤的陈雍庭艰难起身,疼得他是烧心又烧肺,就差哭爹喊娘了。

    树荫里,陈雍庭在师妹的搀扶下,正在尝试着走路。

    殿下的拳劲对陈雍庭来说真是可怕至极,他每走一步,全身便动荡不安,特别是胸口的肌肉,颤动的异样感是陈雍庭这辈子头一回见,就好比有一把刀子在他胸口来回摩擦。

    单璠瞧着师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额头上的布满了细密汗水,单璠正想替师兄拭去,就在她抬手之时,师兄已经先她一步抬手擦掉。

    就这么一个动作,登时疼得陈雍庭龇牙咧嘴。

    单璠心中略有小心思,觉着是师兄故意先她一步,但单璠没证据,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何况也不敢生气。

    凌元的身影突然落身在帐篷旁处,单璠回首望去,坐在地上吃水果的猴子巴布,第一个认出凌元就是当初害得小主人病变的凶手,口中嘶嘶叫阵,顿时朝他做凶狠状。

    单璠喊道:“巴布别这么没礼貌。”

    巴大爷怀疑自己听错了,立马禁声,随后瞧见凌元将一只瓶子交给小主人,他说道:“我这么快跑个来回,小璠你都不惊讶?”

    单璠憋了凌元一眼,说道:“肯定是你去的路上强行破了禁制,然后要死不活的赶到了苍灵门,不仅吃下了天道者林爷爷的丹药,还借那位林爷爷的手,彻底解除了体内的禁制,是也不是?不过你想要本小姐夸奖,那可没门,你还不如找小医女去。”

    凌元自行过滤掉张莎,点头道:“不错,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单璠有些狐疑,凌元体内周转运行的就是如此,他体内目前被道教经典禁制压制住的窍穴通通大开,而且体内还有一道宛如游龙的卫士,正在巡视凌元周身各大窍穴以及脉络。

    一清二楚的单璠不跟凌元废话,转身走向师兄,倒了一枚丹药让师兄当场服下。

    凌元在陈雍庭服下丹药后,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嘲道:“怎么,你不闻闻这丹药有没有剧毒,就给陈兄服下?”

    陈雍庭听得糊涂,他服下明清丹后,体内被拳劲所绞坏的伤势立马通明,他感受着如小蝌蚪一般的拳劲被他的意识团团包围,耗掉它等同一碗茶的功夫。

    陈雍庭笑着说道:“殿下怎么可能会毒害我呢,殿下误会师妹了。”

    这样的一句话,说得陈雍庭自己都有些打脑壳,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有些不对。

    凌元做无奈状,他说道:“陈兄,你们休息过后是继续赶路游山玩水,还是打算去别的地方?”

    陈雍庭与单璠第一个意

    识到凌元是打算与他们辞别了,陈雍庭道:“我都没个注意,一切都是小璠跟师傅定夺。”

    单璠则反问道:“你要走了?”

    凌元道:“来往的路上救下了两名女童,跟她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需要再回去解决她们最基本的生活问题,我倒是想着弄完了再跟上来,所以……”

    单璠听得仔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补充说道:“我们会沿着山水城、清贵城、牧良城的方向走,期间大概有二十天的时间会逗留城中,你多久能赶回来,要是时间太久,我们就在牧良城等你便是。”

    就知道单璠这妮子还是舍不得自己,凌元嘿嘿一笑,身形拔地而起。

    “两三天就能回来,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单璠又突然看不惯凌元这般帅帅的劲儿了,已经十分程度上的威胁到她的师兄,她朝凌元远去的身影做了个鬼脸,巴不得凌元跟不上来她们,在她们屁股后头哭着嚷嚷着撵路才好。

    至甲城,黄昏时分。

    因为妹妹实在放心不下父亲的遗体,一些个祭祀的规矩姐妹俩多少懂一些,于是在征得姐姐的同意,妹妹只身一人带上香烛纸钱去了府衙。

    也正是在妹妹去的路上,知县大人需要秦家人的口供,专门派人去叫人,俩队人马正好在街上遇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幕刚刚降临,等凌元在回到至甲城后,夏日的瓢泼大雨第一次洗礼了整座城镇。

    凌元之乎者也多少读过一些,两个丫头这么晚本就不应该去打扰,然而这两次的相遇,凌元内心又很不放心,于是他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跟掌柜的买了一把未开封的油纸伞,出门去了。

    大雨倾盆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大豆一般的雨水击打在城镇的屋瓦上,雨声叮叮作响。

    街上的药铺在送走最后一名抓药的客人,贺掌柜便打算打烊歇业,然而他却见到小七伙计冒着大雨跑回了药铺。

    贺掌柜见小七成了落汤鸡,打趣道:“你这小子,躲雨也不是你这样躲的,雨下大了你不该找个屋檐?难不成跑回来跟掌柜的我拿伞吗?赶快去后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别感冒了,明天药铺还有的你忙。”

    伙计小七跑得气喘吁吁,他没去换衣裳,而是跟贺老板说道:“掌柜的,咱们后边的秦芝芝,在街上被府衙的人带走了。”

    贺掌柜看了小七一眼,道:“你跟我说这个作甚,秦家人现在主事的大人没了,府衙带回去问话,也是官司流程,别告诉我你跑回来就为的跟我说这个?”

    小七脸色担心道:“可哪里有晚上还问话的,不是都该白天做事?咱们的县太爷掌柜的你还不清楚,办案断案糊涂,往自己腰包抓钱那可是一等的高手。”

    贺掌柜在算今日的账目,听到小七胡言乱语,他抓起手边的一团废纸就扔了过去,批评道:“你不要做长工,掌柜的我还要养家糊口呢,别乱说话。”

    小七急得是焦头烂额,他的设想有根有据,不是胡编乱造,虽然县官大人在街上当众说自己官帽子不保的那一段,已在至甲城内外传开了。可万一他这是奋发图强,打算励精图治好好修缮仕途,可小七仍是不信任这个空袋子县官大人。

    贺掌柜也是在那么一瞬间,觉得小七说得不无道理,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秦楚楚姐们都被带走了?”

    伙计小七摇摇头,“没有,就秦芝芝一人被衙役带走了,而且掌柜的我跟你说,那衙役我瞧着就不像是好人,这天都黑了府衙还这么勤快,我根本就不……”

    掌柜略带焦急的步伐从柜台绕了出来,他拿上倒放在角落的蓑衣,跟小七说道:“我去后头找秦楚楚问问情况,你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我回来叫你,快!”

    小七听了吩咐,立马走向后方的小院,他撩开帘布,去了专属于自己的杂物间换衣裳。

    贺掌柜简单地披上蓑衣,冒着大雨来到了巷尾,周围雨声太大,天上又是雷声阵阵,他使劲敲门许久,才见到秦楚楚头上顶着一只脸盆开了木门。

    贺掌柜道:“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是前边药铺的贺掌柜。”

    外头雨大,也不好说话,秦楚楚还是邀请了贺掌柜进到小厅。

    小厅空间不大,秦楚楚将脸盆放在墙角,挪了一根长条板凳给贺掌柜坐,贺掌柜道了一声谢,坐下后直接问道:“你妹妹秦芝芝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秦楚楚给贺掌柜倒了一杯热水,说道:“妹妹去府衙给父亲烧纸钱了,她怕父亲在下头没钱用”

    贺掌柜犯嘀咕,这跟小七说的对不上嘛。

    秦楚楚见贺掌柜陷入深思,她轻声问道:“不知道贺掌柜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

    贺掌柜便直言道:“小七,就是我的那个伙计,在回家的路上瞅见府衙的人带走了你妹妹,说是录口供,就过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秦楚楚的心思远没有人精贺掌柜来得深妙,她摇头道:“不会啊,那位捕快大叔不是说明天午时去府衙录口供吗。”

    贺掌柜从一开始都尽可能地不表现出自己对府衙的怀疑,直到秦楚楚这话一出,贺掌柜惊得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动作太大,长凳向后翻倒。

    一道闪电从上空云雷边缘劈过,随后又有一道闪光过后的沉闷雷响,震耳欲聋。

    秦楚楚微微皱眉:“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掌柜稳定住心绪,他与秦楚楚说道:“这样,我是不受这件案子牵扯的人,这会儿我去府衙看看情况,你在家里守着哪里也不要去,待会儿谁来了也不要开门,除了我,知道吗?”

    秦楚楚的心紧了紧,经贺掌柜这么一说,她也很担心妹妹的安危,她连忙去了厨房拿了一把有些破洞的油纸伞,看样子是要去府衙了。

    贺掌柜拦住了秦楚楚,他劝说道:“这件事儿还没个明面上的由头,你是小孩子,跟我去了也于事无补,何况还容易露出马脚,万一他们关押了你妹妹,就等你上门呢?”

    经过自己的推敲,贺掌柜心中又开始担心带着秦楚楚去,自己也会被牵涉其中,到时本可一个人去全身而退的他,那就真是太倒霉了。

    秦楚楚目光闪烁,她淡淡说道:“他们要是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我就一头撞死在他们大门口。”

    贺老板则严厉道:“这事儿就我一个人去,今天天涯赌馆的那么多人都被一锅端了,这座城镇在下午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变了天。我去也好跟他们打圆场,也不一定了解到最真实的,倘若是针对你们姐妹的,你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秦楚楚依旧摇头,她又去了一趟厨房,家里的菜刀被府衙收去做了证物,她索性拿着一把钝得不能再钝的柴刀别在腰间,又提着一只灯笼,与小厅内的贺掌柜说道:“谢谢贺老板带话,楚楚一个人去便是,我不能连累了药铺。”

    贺掌柜久久无言,他是真的怕了,就站在小厅脚如铅灌动弹不得,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楚楚打着一把漏水的油纸伞,打开了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门。

    也就是在秦楚楚开门的瞬间,她用灯笼照明前方,瞧见了门口有一把不知谁人落下的崭新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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