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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女人的内劲,强劲的程度骇人听闻,那柔若无骨的纤手一触软索,软索立即变成强韧的钢绳,凶猛的弹力把缠住软索的腰带绷得寸裂而断,小剑也危险地擦过水旭的右上臂外侧,衣破皮伤生死间不容发。
同一瞬间,蒙面女郎的左袖倏挥,抖出的一阵阴柔怪劲一涌而至无可抗拒的潜劲及体。
“哎呀!”永旭惊叫,身形被怪劲震得飞抛而起,砰地一声摔倒在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小英一跃而上,首先便制了他的气门穴。
“把他拖走,小心些,他是这两天所提的人中艺业最高的一个。”蒙面女郎冷冷地向小英下令:“叫小华好好逼出他的口供来,如果证实他是姓周的书生,速来禀报,带走。”
小英应诺一声,收了小剑,将半昏迷的永旭扛在肩上,提了他的包裹,向西进入密林深处。
这是一间森林中的小木屋,一条小溪绕过屋有,小径进入西南方的山野。
屋中设备简陋陈旧,一厅一房后面是灶间,厅中除了一张八仙桌两张长凳之外,四壁萧条别无长物。
在屋外迎接的人是两个十六七岁的侍女,小华与小芳,都是与小英一般发育均匀的美丽动人少女。
“英姐,又捉来了一个?”稍年长的侍女小华问。
小英直人厅堂,将似已昏迷不醒的永旭往地下一放,将包裹搁在桌上说:“是一个姓周的大汉,身手十分了得,要不是小姐出手,我还制不住他呢。”
“姓周的?这”“小姐认为他可能是周姓书生,要你好好问他的口供,弄清他的身份。”
“晤!人长得不错。”小华瞥了永旭一眼说:“可是,没带毫书卷气”
“少废话了,先看看他是否用了化装易容术,再问问先前擒来的人,是否有人认识他。”
“好,英姐不留下来问?”
“不,小姐需要有人相助。哦!这姓周的说他是苏杭双娇的相好,对这种好色之徒不用客气。”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啦!”
“小心了。”小英说完,出门而去。
小华先检查他的脸部,找不出任何可疑征候,肌肤既未染色,脸上也没用附加的易容物件。
怀中的路引上所写的姓名是周永,出门事由是行商。
他的包裹内也没有岔眼事物,唯一可疑的是二百余两金银。
那年头,物价尚算平稳,五六十文制钱可买一只鸡,一两银子黑市兑换率高达五六千文。一个行商带了这许多金银上路,当然大有问题。
这位小华大概不是善男信女,看了这些金银,便替永旭的身份性格下了结论:“这家伙不但是好色之徒,而且是个专偷大户的飞贼,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死!”
两侍女先用牛筋索捆上他的双手,方解了他的气门穴,将一碗水泼在他脸上。他陡的一震,清醒了。
“怎怎么一回事?”他含糊地叫,身子一阵乱动,挺身而起神又站不稳,脚下一阵乱扭接着摔倒。
小华站在他面前,凶狠地说:“你已是待决之囚。现在,我要口供。”
“口供?你你是”
“不要问我是谁,你也不配问。”
“那在下”
“劈啪!”小华给了他三耳光,将他击倒在地,沉下脸说:“我问一句,你据实回答一句,你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打一冷战点点头算是回答。
美丽的女人虽然可爱,但发起感来便成了雌老虎母大虫,母大虫就不再可爱了,会吃人的。
他看到对面壁根下的人,心中凛然。
共有五个人半卧半躺,浑身血迹气息奄奄,与他一样双手被反捆,着光景,便知每个人都吃了不少苦头,必定是受了刑的结果。
另一名侍女正提着沾了水的皮鞭,阴沉沉地踱近小华,明亮对美丽大眼不再可爱了,因为眸子里似乎冒着凶狠的火焰,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令他想起躲在幽暗处窥伺羊群的饿狼。
他在想:如果应付不当,今天皮肉可能受苦。
小华冷酷的语音,冷冰冰地直贯耳膜:“招出你的姓名家世身份。”
“在下周永,湖广人氏,闯荡江湖的浪人,现年二十一岁,尚未娶妻。”
“来九华有何事故?”
“听说苏杭双娇赶来九华替大邪助拳,在下闻讯赶来相助,途中有事耽误了行程,来晚了没有赶上,却听到双娇的死讯,因此前来希望查明真相。”
“来了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你撤谎!你就是那姓周的书生,与碧落山庄两位少庄主同来的人。小芳,给他十皮鞭警告。”
小芳举鞭没头没脑地狠抽,十皮鞭在他头面肩胸上开花,记记落实,显然是位执刑的行家。
“下次再说谎,鞭刑加倍。”小华毫无感情地说:“你扮成姓周的书生,又化装易容自称活阎王,是不是?”
他吁出一口长气,于咳了一声说:“你这种屈打成招,硬把莫须有的罪名往人头上栽的逼供手段,能得到什么结果呢?除了把在下打得半死之外,可说毫无好处,何必呢”
“你这贱骨头可恶,给我打!”小华强横地尖叫。
小芳结结实实地抽他,抽至第九鞭,门外传来了小英的语音。
“又捉来一个,小姐来了”
小芳停止鞭刑,与小华迎出门外。
蒙面女郎与小英,押着一个人进入厅堂。
永旭吃了一惊,心中暗叫:“老天爷!他怎么也来龙华自找麻烦?”
蒙面女郎在长凳落坐,向小华询问逼口供的结果。
小华摇摇头,惶然道:“小婢无能,问不出丝毫线索,那五个人皆否认是扮周姓书生的人,坚称是赶来看大魔大邪决斗的江湖混混,来晚了没赶上,只好下山他往。至于这一个嘛”
永旭挺起上身,可怜兮兮地接口道:“他们五人否认是姓周的书生,所以被打得半死,在下仅第一次否认、就挨了二十皮鞭,再否认几次,大概不死也得脱层皮。好吧,在下就承认是扮周姓书生的人好了,反正在下也姓周。”
“你与碧落山庄的人是如何勾结上的?”蒙面女郎问。
“彼此是同道,有志一同上山向宁王府的人挑战。”他信口答。
“你不知道碧落山庄的人是宁王府李天师请来镇压黑道群豪的人?”
“在下怎会知道呢?事后发现不对,所以早一步溜走,幸得保全老命。”
“你假扮活阎王,击败了姬少庄主夫妇,你的剑术果然利害,师承何人?”
“在下艺自家传,已获剑道神髓。姬少庄主夫妇的剑术难登大雅之堂,夫妇联手也接不下周某二十招,最后被他们利用竹林脱身、用暗器掩护逃掉了。”
他信口胡扯,自有他的理由。
这鬼女人工于心计,在套他的口风,如果他将袭击姬少庄主夫妇的情形真实地说出,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九华所发生的变故,连香客也可以说出不少真实的消息,但姬少庄主夫妇擒获穷儒,被他击败又被人救走的事,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经过,除了当事的人,消息并未外传。
“以你应付小英的艺业来说,似乎还不足以对付姬少庄主夫妇,哼!你一定另有帮手。”
“笑话!天台姬家那几手臭剑术,不客气地说,还不配在江湖叫字号,在下一个人就足以应付裕如,用不着他人相助。再说,在下也没有朋友可助。”
“你在何处碰上他们的?是哪一天发生的事?”
“这在神光岭,那是三天前所发生的事。”
“有人目击吗?”
“这好像有几个人,但相距太远,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你又在说谎了”
“老天爷!我怎么又说谎了?”他抢着叫:“在下的确看到有人躲在远处观战,他们不走近,谁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在下的确无法找他们对证。”
“哼!姬少庄主夫妇都练了太乙玄功,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奢言与他们交手?
你”“太乙玄功只是修道人修仙的一门玄门健身术,既不是气功也不是武技算得了什么?”
“胡说八道!”蒙面女郎娇叱:“说!你真的击败了姬少庄主夫妇?”
“这真的。”他装得真像,居然挺起胸膛胡说到底:“在下发现他们落了单,拦住他们,质问阴婆与苏杭双娇的暴死经过,他们坚不吐实,在下一怒之下,就拔剑向他们讨公道”
“你二十招之内击败了他们?”
“好好像是,也许多发了几招。”他讷讷地说,回避对方阴狠的目光:“交手时只知放手抢攻,其实在下也不知到底攻了多少招。”
“你真是姓周的书生了,你得死!”蒙面女郎木无表情地说,举手一挥。
小华抓小鸡似的将他揪起向外走,他挣扎着叫:“饶命!
在下的确不不是姓周的书生”
他已经招了供。”蒙面女郎冷冷地说,将手举起。
小华不再将他向外拖,他战栗着说:“老天爷!那是你们用皮鞭逼出来的。看在老天爷份上,放我一马,天知道那姓周的书生是何来路?在下”
“这是个泼皮,把他丢在一旁。”蒙面女郎不屑地说。
“是个飞贼,小姐请看他包裹中的金很便知道了。”小华丢下他指着桌上打开了的包裹说。
小姐瞥了那些金银一眼,转向五个气息奄奄的可怜虫抗声问:“你们有谁认识这个姓周的人?说?”
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住摇头。
小姐的目光,落在新押到的人身上,问:“你认识他吗?说!”
“抱歉,老朽从没见过这个人。”新押到的人肯定地答,脸上毫无表情。
“你说你姓姜?”小姐正式问口供。
“是的,姓姜。”
“名呢?”
“这姜承先”
“姜承先?晤!早年三暴中的大暴赤阳子,手下有一个小有名气的人,好像是叫”
“追魂使者姜承先,正是老朽。”
“哦!失敬了。阁下为何在九华逗留,至今方行离开?魔邪决斗不是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吗?”
“老朽奉李天师之命,留在山上善后。”
“咦!你是妖道李天师派在此地的人?”
“是的。”
“李天师目下”
“他带着人返回南昌,已走了四天了。”
“挹秀山庄姬家的人,可曾跟他一同撤走?”蒙面女郎眼中的神色有了显著的变化。
“是的,他们一同走了。”
“姬少庄主夫妇是否同行?”
“不错,他们是由九个戴了头罩的神秘男女,亲自送交姬老庄主带走的,夫妇俩都受了伤,详情老朽便不知道了,李天师并未追问。”
蒙面女郎眼中杀机怒涌,脱口说:“他们逃不掉的,哼!”“姑娘是说”追魂使者问。
“我要知道那九个人的底细。”蒙面女郎沉声说。
“抱歉,恐怕只有姬家的人清楚,李天师当然也知道,老朽无可奉告。”
“你说说他们的外型。”
“老朽不在场,无法转述。”
“还有谁亲自目睹?”
“这好像是毒龙柳絮.还有就是大小罗天的江庄主。”
蒙面女郎不再多问,站起说:“谢谢你的消息,但本姑娘不能放过你们。小英!”
“小婢在。”小英恭顺地答。
“准备动身。”
“是,小婢这就准备。”
“这七个人制了死穴,丢到后房算了。””是小婢”
蓦地。
门口传来一声佛号,一个僧人当门而立,破僧袍迎风飘拂,宝相庄严地合掌说:“女施主太过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在此行凶杀人灭口,贫僧不能袖手不管。”
永旭心中一跳,说一惭愧。
原来是先前在凉亭歇脚,等他到达方动身前行的中年僧人,所吟唱的偈语禅歌似乎犹在耳畔索回。
他以为是个看破世情的普通僧人,没料到却是深藏不露的禅门高手。
“和尚,你要插手管闲事。”蒙面女郎沉声问。
“出世必先入世,恕贫僧多事。”
“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
蒙面女郎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即至,纤纤玉指距僧人不及半尺,强劲的指风无情地击中僧人的心坎要害。
僧人浑如未觉,淡淡一笑说:“女施主的飞花点翠天玄指,下手未免太歹毒了,虚云女道友大概走火火魔,居然调教出这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弟子,良可慨叹。”
蒙面女郎大吃一惊,变色后退两三步。
小英不知利害,一声娇叱,袖底飞出小剑,闪电似的射向和尚的咽喉。
“啪!”小剑在咽喉前炸裂成碎片,软索也断了两尺左右。“般若禅功!”永旭脱口叫。
僧人瞥了他一眼,向蒙面女郎说:“女施主,冲虚云道友金面,贫僧今天不难为你,日后再向令师讨公道。你们可以走了,希望诸位今后好自为之,免遭天谴。释放了这些人,走吧!”
蒙面女郎怎敢不遵?乖乖地释放了所有的俘虏,偕三侍女匆匆而遁。
五个奄奄一息的人向和尚诚恳地道谢,也匆匆走了。
永旭脸上涌现笑容,抓抓头皮说:“智永大师,可要晚辈叩谢救命之恩?”“你这小子老毛病再不改,总有一天会把小命送掉的。”和尚摇头苦笑:“你不要笑,我问你,你挨得起天玄指触体发劲的猝然袭击吗?”
“晚辈尚可应付。”
“哦!牛鼻子把一气神功教给你了?呵呵!我和尚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晚辈不能说感谢你老人家,因为你老人家坏了晚辈的大事。”
“你是说”
“晚辈正想从她们身上,找出姬家的下落来。”
“你不是已经听到这位姜施主的话了?”
“等会儿再与姜兄请教。哦!你老人家怎知晚辈的底细?”
“呵呵!你那几个师父曾经带了你三上孤山,白跑了三趟,我和尚不见他们,却在你们下山的小径上看到了你们,所以你不认识和尚我。昨天我在化城寺挂单一眼就看出是你。”
“难怪!”
“和尚我听说过你的事,早些天从乌江镇经过,看到了紫阳观主,”知道你把八爪蜘蛛整得很惨,开了杀戒勒索了不少金银。你呀!早晚会碰上大钉子的,万一碰上一个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人,乘你装疯扮傻骤不及防时,给你致命一击,你这条小命危哉险哉。”
“晚辈早知不妥,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时兴起又故态复萌,晚辈日后当小心改过。”
“我和尚懒得管你的事。”智永大师微笑着说:“孤山寺正在整修,金银给我带走,和尚替你消灾。”
永旭将金银鞘袋奉上,笑道:“大师没安好心,看上了晚辈的金银,难怪眼巴巴地赶回来救苦救难。”
“你呀!牛鼻子把刁钻古怪的绝活全教给你了,滚你的!”
智永大师笑骂,提了金银走了。
追魂使者目送和尚去远,讶然问:“老弟,你说他具有佛门绝学般若掸功?”
永旭整理衣物包裹,点头道:“不错,也叫般若大真力,运起功来,比罡气更具威力,宝刀宝剑也伤不了他。”
“他是”
“法名智永,是家师的好友,一个古怪的佛门高僧,身具绝学不与武林人交往的无名高手。哦!姜兄,你怎么投入妖道”
“我是怕你上了妖道的当,所以赶来相机接应的。”追魂使者将与碧落山庄的人分手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幸好你没落在妖道手中,我总算放心,李家驹兄弟自下怎样了?”
“我要家风姑娘把他们带走了。姜兄,是谁把姬少庄主夫妇救走的?”
“他们的西席夫子毕潜樵夫妇,共是九个人。”
“哎呀!我失去机会了。老天,我早该想到的。”他跌脚不胜惋惜地叫。
“老弟.怎么啦?”
“那毕老夫子,正是我要找的人,我”
“满天星廖麻子?”
“咦!你怎知道?”
“猜想而已,不要小看了愚兄,愚兄是从各方面看出端倪的,戚报应和鬼见愁给我最有力的线索,我就是怕你不知顺天主与李自然的关系,所以赶来想阻止你涉险的”追魂使者将从百毒真君处偷听来的消息说出。
“廖麻子与毒龙在四川结交的事.我略有风闻。但毒龙已死在山东,这个毒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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