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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必瞒你,我正是要追赶那老毒丐,不过我闻听那位高人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毒乞也轰跑,是以我想求求他老人家,传授一点儿绝艺。”
风火童子温炬仰天狂笑二声、道:“何老弟你此言差矣,试想人家的绝艺乃是在水深火热中熬出来,冬寒夏热,夜眠早起。苦心虔志,勤修不辍。也不知时光流逝几许,方始略有所成。你一下子就想求得绝艺,未免想得太天真,哈哈。
何仲容一想,别着人家年纪轻,态度不好,但所说的话都有至理,不觉一愣。
“我们相遇,毕竟有缘,假如你真想学一点儿绝艺,我指点你一条暗路。”
“暗路?少侠你别取笑。”
“你听我说,打此专往西走,不及三里,有一座寺院名为真隐,那老花子便落脚在那里,你见到他,便说你在妙法寺中,被我这样一个人欺负奚落,不肯收为徒弟。那老花子一冲动,许就把你收了。他武功虽高,但却不是好人,因此叫做暗路。”
何仲容认真起来,道:“他能收我做徒弟么?”
风火童子温炬见他不悟,便点点头。转身径自走了。
何仲容还不知自家已失大好机缘,放走了武林人所景仰的前五位高人之一。原来他这时的心思落在如何杀死老毒丐这一点上,故此反而把学艺之事忘了。
“我只要近得那毒丐身边,便可相机把他刺死,为天下人除害,也报答了成姑娘的大恩。”
想罢便不迟疑,飞奔出庙。
往西走了三里左右,果然又是一座丛林在眼前。这座真隐寺庙墙高峻,庄严深宏。
他直走到寺门,本来打算先看看形势,然后再跳墙进去。
哪知转过来一看,三更天时分,寺门仍然大开,却没有门头僧。
寺门内一片广场,中间一条石板大道,夹道种着四时不谢的松柏,气象可观。
正中是大雄宝殿,两边还有配殿。那正殿内灯光辉煌,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内。
何仲容讶异忖道:“这老毒丐行事真令人莫测,如今还在搅什么鬼计犹疑了一阵,便打正门踏入真隐寺。
四下一片静悄悄,他刚走了大道一半,忽听有人呼吸之声,不由得脚下一窒,定睛向左边松影里打量。
那儿正是呼吸声音来路,他的眼力不比寻常,已见松树后露出一角衣衫。心中微动,正想要不要出声发问。须知他的身形完全显露在正殿射出来的灯光里,是以树后隐藏的人,绝不会看不见他进来。
以何仲容的身手,也不过是一跃便可到那树后。但他久闻老毒丐江邛为人险毒狠辣,杀人有如儿戏。他如果冒失跃过去,只怕无端端会送掉性命。
树后这人倏然走出来,步声沉重。何仲容为之微愣,心想:“这人如是毒丐江邛,岂有步声如此沉重。但三更半夜,躲在树后,除了这个老魔头,还有何人?”
那人已转出来,走到石道上,敢情是个大和尚。
这和尚衣着光鲜,分明是寺中有身份的俗人。只见他合掌问讯道:“施主夜临敝寺,敢问尊姓大名,有何贵于?”
何仲容报了姓名,然后问道:”“还未请教大和尚法号?”
“贫憎善法,是本寺知客。”
“原来是善法大师,在下夜闯贵寺,为的是听闻有位因身风尘的异人落脚贵寺,特来拜访。”
知客增善法脸色激变,本来他的脸色已够灰白,如今更像个死人一般。他道:“施主所访,可是一位姓江的老施主?”眼见何仲容额首,当下忙忙躬腰道:“何施主请,他就在正殿。”
何仲容道谢了一声,迈步便走,心中忙忙盘算见了江不要如何说才好,一踏入正殿,猛然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殿中长明灯普照得四下通明,罗汉里眼,菩萨低眉。香案前两个花子背向殿门而疏,虽闻人语步声,却不回头。
那毒江江那平生杀人如麻,岂有信神佞佛之理。这两化子当然是他的门下,却虔诚地跪在佛前,已足以教人惊诧,但何仲容大奇之故,不只因此故,原来他一眼扫过两个化子的背影,已觉得他们身躯过于僵硬,似乎不是自愿跪拜。况且两人姿势分毫不错,分明其中大有蹊跷。
他犹疑一下,脚下不知不觉往一旁退开。转瞬间退到侧门,无意中一转眼,似乎瞧见侧门外面有人影闪动,便纵将名去。
一条人影其快如风,转到一处花木后面。
何仲容忖道;“难道此寺中有人要与老毒丐为难?若真有这等事,那么这个敢碰老毒丐的人,定是当代奇人,我要学绝艺并且和老毒丐为敌,正是大好良机。”
这念头有如闪电般掠过心头,登时不再迟疑,一团身进人花木后,只见一扇窄门,隐在树木之后。
他一直走进去,只见前面乃是一条露天走廊,直通后面。沿廊而走,后面敢情是个们僻的禅院。
掸院中间无人声,但上房却有一丝灯光射出来。
何仲容直奔上房,掀帘进去,只见此房极为宽大,却空空如也,只在当中有一张四方木桌,桌上一灯荧荧,显得异常孤寂。
他的眼光四扫,只见还有暗间,便想进去瞧瞧有人没有?
只见一个人有如幽灵出现,从暗间内门出来。
何仲容反倒吃一惊,定睛而视,更加在心中称奇,敢情闪出来的是个得道全真。
这位道人相貌清古,留着一部白髯,童颜鹤发,精神饱满,手中斜抱雪白排尘。
何仲容心想到:“怎的和尚寺中出现全真道长?难道这个僻静样院,乃是这位道长修真之所?”
那老道人修然脸色一除好日子,若有反悔必遭五雷轰顶而亡。”
小凤闻言芳心激动美目泪水含眶的接口说道:“皇天在上,小女子谭玉凤今日嫁于小麒哥为妻,今后必定谨守妇道侍奉小麒哥,如有违妇道心生异心必然不得好死永世不想超生。”
两人各立誓言后,立时激动的紧紧相拥,心知两人已是拜过堂的至亲夫妻,更有股兴以往不相同的兴奋心境,以及一股妙难以言谕的温柔体贴之意。
然而自从两人拜过堂结为夫妻后,虽然程瑞麒比以往温柔体贴,谭玉凤也更柔顺的照顾着小麒哥的起居饮食,如胶似漆的沉醉在一股新奇的心境中,但是两人却不懂得夫妻人伦之道,依然如同往昔一般的止于相互抚摸拥搂,再者只是亲亲嘴而已,因此尚保持着处子之身。
而日常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无形中的改变,每当两人追逐逗乐时皆暗中相让,而使得两人感觉出不似以前那么好玩了。
一日,两人兴趣索然的相偕行往全蝎地盘时,竟见到大金正以一双强而有力的钢爪,紧紧抓住一支大黑蝎后展翅冲天而上,飞有三十多丈高时才双爪一松,使得那支大黑蝎由空摔坠而下,落在岩项巨石之上摔得厚硬蝎壳碎破,大金才俯冲下泄吃食大蝎体内之物。
两人眼见此景后突听谭玉凤惊奇的叫道:
“哇大金好厉害嗷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尊驾不必多言,如其不服,请看仙人这一手。”
只见他拂尘一指,那盏油灯的灯焰倏然变得又细又长,直向相反的方向倒去。这万象真人高那油灯少说也有丈二之远,以这么远的距离,能用内家真力压成这般形状,修为之精纯,的确叫人咋舌。
他收回拂尘,灯焰恢复原状,登时一室大亮,他冷峻地道:“尊驾可肯束手就缚?”
何仲容这时明知他武功极高,但正因这样,他才不肯低头,微怒道:“老仙长你讲理不讲理?”
“仙人没有时间与你罗喷。”
何仲容昂然遭:“仙长你试试来捆缚我吧!”
万象真人反而有点儿愣然,走到他身前三步之远,停足问道:“你可懂得山人刚才露的一手功夫?”
“我知道。”他傲然答道:“但你早先说得好,我这是困兽犹斗。”原来何仲容甚是刚硬,乃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情。越是以势危相迫,他就越不屈服。
何仲容常的一声,掣出宝刀,寒芒森林。只见他横刀疑问待敌,毫无惧色。
万象真人道:“你先发招。”
“不必客气,咱们谁先动手,都是一样。”
万象真人喃喃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少年,山人若教你在拂尘走上十招,便任你自去。”
何仲容听了心中暗喜,却故意道:“十招又有何难?只怕仙长你到时留不住手。”
万象真人不屑作答,拂尘一举,忽然进攻。只见那一股雪白尘尾忽然散开,有如一堆雪花,直洒下来。同时之间,拂尘玉柄也自递到。
何仲容一看这老道一招之中,两式齐发,威力极大,赶紧同开半丈。他明知人家必定如影随形,跟踪而上。故此在暴然飘退之时,手中宝刀巳施展出十八路无敌神刀。他灵机动得够快,因此居然抢到一点儿机先,刀法因之源源使将出来。
这十八路无敌神刀原是少林嫡传正宗刀法,威力甚大。尤其如今何仲容功力倍增,内力之强,出人意料之外。万象真人一望而知这一趟刀法,在未使完之前,除了功力悬殊之外.绝不能破,不由得大吃一惊。霜眉一皱,便要施展煞手毙敌。眨眼间已已拆了六招之多,老道人倏然须发尽竖,面色变黑。
就在万象真人面色一黑之时.那支佛尘倏然潜力倍增,隐隐似有黑气射出。
何仲容正把宝刀舞得高兴,忽党全身均受压力潜通,两臂难抬。他的功力若不是精进极多,只怕站也站不住了。
他吃亏在没有名师指点,故此认不出老道使出什么功夫,同时他只懂得这十八路刀法,遇上像秦东双鸟这一类二流好手,当然打得有声有色,可是一旦遭逢上一流高手,人家懂得他的刀法来龙去脉,当然克制得住他。而何仲容也就没有法子可用特异奥妙的招数去破解人家的奇功。
他一受到重压,招数稍缓.万象真人正要他如此,名家交手,只要瞬息时间,便足够克敌取胜。
只见拂尘一抖,已卷住何仲容的宝刀。跟着老道人左手疾抓,五指如墨,漆黑可怖。
何仲容在这危急之际.不知不觉使出金指银掌功夫,左手并指如戟,倏然直取老道右胁。
这一来要是老道人不撤招.也不过是大家换一招而已。万象真人噫一_声,左手抓去之势一沉.抓住自己右手小臂。登时左手之力,也传到拂尘上。
何仲容被对方陡然增加内家真力一压,身形一侧,发出的指力从老道身边擦过。
万象真人冷笑道:“孽畜,还想支撑多久?”
何仲容运集全身功力,也抵挡不住人家拂尘下压之势,但仍不服气。
原来他发觉对方排尘上的力量,时刚时柔,时重时轻,并不是一股作气地把他压倒。是以在感觉上,好像不是真正的功力。其实人家修为数十年,阅历丰富,在这等比斗内力的险关,岂肯一味硬拼?何仲容自家不懂诀窍,反怪人家不够正派。
这时万象真人面色漆黑,甚是可怖。何仲容马上便要落败,却忽然提一口真气,逞余力反攻一下,宝刀上升两寸。然后怒骂道:“使妖法算什么英雄!”
万象真人这刻已腾出左手,直抓过来。他那漆黑的五指只要一沾上何仲容的身体,立刻可取他性命。可是他五指到了何仲容身上,却突然不动。冷冷道:“你说什么?”
何仲容见他左手离开右臂,运力一掀,却纹丝不动。这时不能言语,只好干瞪眼睛。额上热汗直流下来。
老道人放松一些,再问道:“孽畜你说我什么?”原来这万象真人隐居宁都州翠微山日久,平日只和废鹿鹤兔之类盘桓,是以叫惯了孽畜,一时忘了改口。
何仲容被他声声孽畜,叫得火起,破口大骂道:“你是妖道,你不是东西”
万象真人气极反而冷笑,道:“孽畜真不知天高地厚,山人练的乌灵气功盖古凌今,别说是你这未成气候的孽畜,便是你要找寻的老花子来此,也得服低认输。”何仲容听了哪知真假,此时已抛开拜师之念,是以大骂起来。
忽有步声直冲院外,万象真人微微一愣,大喝道:“外面是什么人?”
“是我,是本寺的知客”说着话,人影已打院门出现,敢情乃是真隐寺的知客增善法。只见他一脸惊慌之容,呐呐道:“老道爷不好了那两个花子会动小僧可不敢擅闯进来,但”
万象真人灰眉一皱,道:“胡说,那两个孽畜怎会动弹。”
善法和尚张大口,忽然呀一声,仆倒地上,背上现出一个其红如血功掌印。
万象真人怒叱一声,收回排尘,纵出门外。只见长廊上一片静寂,并无人影。
何仲容松口气,用衣袖拭掉额上热汗,痛苦地想道:“罢了,我千辛万苦才取了小还丹,但一碰上高人,简直当不了一回事,我还挣扎什么呢”登时泛起一腔自暴自弃之念。走到院门一礁,那和尚背后一只血手印,赫然人目。
他感慨地叹口气,想道:“我这样子苟活,倒不如像你一般死掉,省调烦恼。”
忽听万象真人怒声道:“老花子任你称霸江湖,原来一遇到欺负不了的人,便只识得藏头缩尾。”
何仲容听了,忽然涌起一腔怒气,猛然扑出院门,大喝一声,挥刀直劈老道。
这一刀势猛力沉,万象真人族身拂尘招架,心中却暗讶道:“小孽畜怎的歇息一下,功力便见高强?”
何仲容不敢让他用拂尘卷住手中宝刀,忙一偏腕,刀走偏锋,削臂砍胸。这一招不在十八路无敌神刀内,却反而把老道迫退数步。
要知何仲容这时一身功力,远远超出于他所识得的刀法之上。正因此故,他的眼力和全身反应,以及对敌时的头脑,使他判断这一刹那间的形势下、非得这样子改变路数不可。是以这一刀有如神来之笔,把老道迫得急迟不迭。
只听一个阴森森的嗓子道:“好一招‘雁冲残雪’,这可是天山的绝招呀!”
万象真人拂尘一紧,连发三招,潜力如山,硬把何仲容推得站不住脚,退了丈许,老道收招倒纵出去,朝声音来路瞧去,只见墙根黑影一闪,一个浑身破烂的老化子走出来,腰间悬着一个大红葫芦,摇摇晃晃。
这老花子正是江湖闻名色变的毒丐江邛,光是这一面阴毒神情,就够人见而生畏。
他冷冷道:“就凭你这个糟牛鼻子,便敢和我花子作对?”
强敌当前,那万象真人已沉下气道:“老毒物你究竟来了多久?可曾把真隐寺都查遍了?”
毒丐江邛紧紧盯着他,瞬也不瞬,道:“何止查遍,都送到阎王处报到啦!”
万象真人面色大变,道:“本寺可有八十余人哩!”
何仲容听了登时热血上冲,差点儿骂出声来,要知寺中八十余僧众俱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竟然全遭毒丐江邛的毒手,可见得这毒丐心地如何凶狠残酷。
但如今的何仲容已非昔比,心中虽然愤恨之极,却仍然沉得住气。
万象真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喝道:“孽畜你一身血腥杀孽,死有余辜。今晚山人要为世除害。”
毒丐江邛那双细长的毒睛,透视住面前敌人。显然他口中虽说得不在乎,其实丝毫不敢大意。也许这一番对话,亦是激敌之计。
“牛鼻子先生别冒大气,老花子还有一句话要说。”
万象真人如指道:“你说,你说”
“以我老花子看来,你这牛鼻子若是自命什么慈悲正义的人,如今应该马上自刎才对。
试想要不是你弄出这件事,此寺的和尚们焉会丧命?”
万象真人本以为他有什么话说,如今一听竟是这等歪理;不由得更怒。
他摆一摆手中排尘,道:“孽畜亮出兵器来。”
毒丐江邛左掌一推,只见他掌红如血,发出一股凌厉风响,把万象真人拂尘摇摆时暗暗发出的内力抵住。右手却解下腰间那条草绳,那个大红葫芦滑到绳子末端,便停止下滑,原来绳末有个扣子,正好把葫芦扣住。
“牛鼻子别忙,我还得请问你一件事。你们道家讲究什么金本水火土尸等六种解脱大法。我若用此葫芦把你砸死,算是哪一种解脱法?”
何仲容一听,才明白毒丐这破烂草绳和大葫芦敢情是件兵器。暗付那个大葫芦中也许还有古怪,这正合着俗语一句话:不知葫芦中装的什么玄虚?
万象真人面黑如墨,又自全力施展乌灵气功,景象可怖。那毒丐江邛却面红如火,连葫芦也是红的,更觉炙热可畏,一种血腥味道,教人作呕。
万象真人首先发难,拂尘一起,当头排下。
何仲容忖道:“这一招毫不出奇,我也能不费力使反攻过去,啊,是了,他们都练有外门奇功,一定是等有机会时,才用左手进攻”
他犹未想完,果然万象真人已出左掌隔空击去。
毒丐江邛血掌挥处,遥遥抵挡。这两人的功夫都属外门最高的毒功,正因如此,他们便拍发生相克的情形,一旦受制,定有一方必死无疑。
故此彼此换的这一拳全都留着退路,仅仅施展六成功力。
一触之下,大家都明白互不相克,立时形势大变,各出平生奇招。只见满天白云之中,一道格格大的红光,如龙蛇飞舞。只不过眨眼工夫,已打得如火如茶,不可分解。
何仲容这时忘了其他一切。全神贯注地观战。他的功力已足够看清楚两人的招数变化,是以格外入神,一味把自己当如局中人,试行设法破解攻来的妙着。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更次,两人犹自打得炽热,何仲容在一旁屡有所悟,犹其对于毒丐江邛的大红葫芦招数,格外有悟于心。
在他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凑巧碰见这两个一等高手作那殊死之争,受益之大,难以譬喻。换了另外一个人,纵然功力和何仲容不相上下。来此观战的话,决不及他的收益多。原因是何仲容目下的功力,武林中殊不易得,故此像他一般功力的人,必定有师门心法嫡传。
一个人若是练一派家教练得久了,心中已有成见,于是在观战之时,只能切磋一下本身技艺的一部分。
且说两人争持已久,何仲客便忖道:“我已窥破那老花子有些招数露出破绽,若果如今,拔刀参加,可望把那毒丐除掉。”
转念一想,又摇摇头:“不行.我的功力比万象真人还差得远,现在那老毒丐已占了功力上的优势.可想而知这老毒丐多么厉害。我别要画虎不成反类犬。”
万象真人果因功力尚逊一线,是以感到束手缚脚,有力难施。这时蓦地一招失手,敌人的大红葫芦掠顶而过,险险扫过头,吓得一身冷汗。
他那顶道冠已掉跌地上,髻子刮散了,变得披头散发,形容难看。蓦地又是一招,大红葫芦掠顶而过。
何仲容忍耐不住,挺刀上前。
老毒丐江邛占了优势,因此有暇旁顾。见到何仲容上前,便喝道:“走开,我老花子还要你帮忙么?”
何仲容为之一愣;心道;“我可不是帮你呀”
万象真人骂道:“孽畜都上来送死,山人绝不留情。”
何仲容为之又好笑,又好气,这刻不由得一阵踌躇,生怕这一出去,万象真人赶着向自己发招,因而老花子乘机把他杀死。但要不上前,眼看万象真人因火气不好,打开始之时便不能心神专注,至今更是浮躁,险象屡呈,很容易便会被那老谋深算的毒丐江邛击毙。
正在此时,忽听房顶有人宏声大笑道:“万象老友你隐修年日已久,但傲骨难化,一如往昔。吠,老叫花你恶贯满盈,还不伸颈就戮?”
笑声与话声宛如洪钟暴响,震彻一院。何仲容已觉得耳鼓嗡嗡作响,不由的双目圆睁,看看是哪一路高人来到。
毒丐江邛暗中大惊,光是以这人露的一手气功,自己便知差了一点儿。假如这人和万象真人联手,他一个人还吃得消么?
立刻睁目斥道:“无知鼠辈,竟敢小觑我老花子,老花子今晚以一敌二,定要取你们的狗命。””
那人飞将下来,宛如一头大鹤,身影一定,江邛又是一惊,原来他认得此人正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北四堡南五寨中,成家堡堡主成永。
成永冷冷一笑,道:“老夫平生未被人家称呼过鼠辈,如今听到也觉得新鲜。”
毒丐江邛一见来人竟是成家堡堡主成永,心中一凛,百忙中侧目一睨,只见那美少年何仲容神色不变,不由得暗暗称奇。
他以为何仲容胆色过人,其实何仲容却是不认得成堡主。江邓厉声道:“孩子,上房去瞧瞧还有多少人埋伏着。”
何仲容应声一纵身,上了屋顶。他露这一下身法,看得成堡主霜眉微皱,忖道:“老叫化几时调教出如此高明身手的弟子?”
万象真人看了也是一怔,敢情何仲容这一纵显示出的功力,又较诸早先高明许多。
何仲容上了屋顶,这才惊觉想道:“怪呀,我怎的听那老花子调度起来?”
这刻已上了屋顶,只好四下张望,忽见围墙外人影连闪,当下踌躇不决,不知要告诉毒丐好呢.抑或置之不理。
成堡主低啸一声,然后朗声道:“老叫花子你平日妄自尊大,视我北四堡南五寨如同无物,今日咱们把帐目结算一下,除了你两个弟子的狗命外,你的性命,可叫那年轻人把你历年积聚的珠宝来赎取。”
何仲容听得真切,不由得气往上冲,心道:“我以为老家伙乃是侠义中人,这次找那老毒丐的麻烦,是本着替天行道的心肠。谁知竟和毒丐都是一丘之貉,这番相争仅仅属于黑吃黑的勾当。只不知这老家伙是北四堡南五寨中哪一位?咳,怎的我遇上的总是一些可杀的坏蛋?记得在南阳城听到王光义镖师说过,北四堡南五寨都是割据一方,坐地分赃的主儿。又听高弃兄说,这个毒丐江邛自传艺高,从不买帐。”
想到这里,只听毒丐江邛冷冷道:“成堡主你开价太高了,老花子付不起。”
何仲容心头一震,登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愤意伤心,使得他头脑昏乱,呆立不动。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跳上屋顶,掩到他身边,他仍不曾觉察。
原扶他一听那老者竟是成堡么不由得十分痛心和失望,只因他身受成姑娘大恩,在他想来,成姑娘的父亲一定是个令人景仰的人物,谁知却真是个可杀的卑鄙之徒,全无正义的抱负。不过他自家却分析不出自己的情感因何如此?
那两人已掩到身侧,其中一个脑袋秃得发亮,右掌箕张,五指如钩,便欲抓向何仲容左臂。这时何仲容有如木鸡呆立,心中思潮翻涌,全然不觉敌人抓到。
反而下面的江邛发现了,这刻他们刚要动手,他心中一急,便想纵上屋顶抢救。哪知成永狞笑一声,一掌击到。
毒丐江邛急急煞住上纵之势,运起血掌毒功,也自一掌拍去。两人换了一掌,江邛被震退半步,心头凛骇不已。这时屋顶上那秃顶之人,以大力鹰爪功袭敌,五指已沾到何仲容衣袖,何仲容兀自呆立不动。
毒丐江邛呼呼连发两掌,挡住成堡主。口中厉声喝道:“孩子小心,快逃开。”话一出口,自家却也奇怪起来,只因他平生心毒无比,从未曾怜恤过任何人。在这等危急的情势之下,以他以往的作风,还不是赶紧溜之大吉。但他居然放弃了逃走的大好机会,腾出时间去警告何仲容,此所以他自己也奇怪起来。
那秃顶大汉五指如钢钩,已扣住何仲容手臂,他的大力鹰爪功武林有名,此刻纵然是盖世无敌的楚霸王吃他这样子抓扣住,也自动弹不得。
何仲容蓦觉臂上一紧,清醒过来,臂上自然而然地连气卸掉敌人之力。但饶他功夫再好也逃不过人家的大力鹰爪。
可是他在同时之间,转头一看,恰好和那秃顶大汉打个照面。
秃顶大汉惊噫一声,松手而退。在何仲容另一边的瘦子悄无声息竖掌猛切下来。何仲容一旋身,竟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这一掌。两人打个照面,那瘦子这才知道那秃顶大汉惊退之故,也为之惊噫一声,暴然退开数步。
何仲容一腔怒气,有如山洪暴发,汹涌冲击,厉叫一声,快如闪电般冲到秃顶大汉面前,一掌劈去。那秃顶大汉见他身法快如鬼魅,本已害怕,又因他那一声大叫,极为凄厉,更加恐惧,尽力向后面纵退,呼一声已落在屋下,何仲容一转身,已到了瘦子那儿,两手齐出,使的竟是金指银掌的绝招。瘦子骇得面无人色,努力一闪,骤觉肩上热辣辣一阵剧痛,身形便如断线风筝般直翻屋下。
何仲容一掌伤敌,忽然记得这个瘦子正是成家堡二总管赤练蛇单克。另外那个秃顶大汉不消说,定是大总管秃鹰于戎。心想这两人何以如此不济事,连手也不敢还?
只听毒丐江邛喝道:“孩子快走。”喝声响亮非常,余音摇曳,竟然已远远飞逝。何仲容如受催眠,一晃身飞坠屋下,落荒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