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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b城去了,看他挽留不挽留,如果他不挽留,那我就走得义无反顾了,不然就算回到了b城,还要天天后悔不该自作主张,偷偷跑掉。
她下了决心,就拨了店里的号码,还是那个“冷线”号码,又是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但这次是benny,他一拿电话就问:“helen?”
她不好意思地说:“yeah。我想告诉你一下,我现在回去了。”
“回那里?”
“当然是回b城去——”
“你疯了?”他大声说,“现在回去干什么?明天是星期天,又不上学——”
“呃——现在店里也不需要我了,我——呆在这里干什么?”
“谁说店里不需要你了?今天是怕你累了才叫你回apt休息的嘛,”他好像很着急,交待说,“你在apt休息一下,洗个糙,睡一会——”
她问:“睡一会?在哪里睡?”
“就在我床上睡罗,你要是嫌我脏,可以把你的床单换上,在老板那边的壁柜里——”
她想,他肯定是疯了,在电话里叫她在他床上睡,可能是欺负他老婆听不懂中国话。她说:“我不在你床上睡,我回去了——”
他威胁说:“又在说要走?是不是想我把手再切一刀?”
她搞糊涂了,他这么坚决地不让她走,难道他准备在他老婆眼皮子底下偷情?她是不敢的,也没有这个兴趣,但她怕他真的把手切一刀,就让步说:“好了,好了,我不走,你做事小心,别把手切了。”
他匆忙说:“现在很忙,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跟我捣乱,就在apt里休息,乖乖的,ok?”
她答应了,一是怕他切了手,二来她心里本来就是希望他挽留她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好像很纵容他这种吃着碗里,护着锅里,脚踏两只船的做法一样。
她不好意思在他的“双人床”上睡,就跑到他以前住的那间房去,洗了个澡,睡在他以前睡过的床上。她想给咪咪打个电话,但时间还早,只好再等一会。
她睡得很沉,一直到benny叫她的时候才醒过来。她看见他蹲在她床前,好像洗过澡了,头发湿漉漉的,穿了一件大垮垮的白t恤。他叫她:“起来吃饭吧。我说你要倒时差吧,还说不用倒。”
她爬起身,跟他到厨房去吃饭,他从餐馆带回来的,装在两个白色的泡沫饭盒里,还有一个小盒子装着汤,一个茶杯里装着甜冰茶。她看了一下,有炒鱿鱼和红烧鸡翅,她好久没吃过了,餐馆的白米饭总是很好吃的,散散的,硬硬的,她就喜欢吃那种。她坐在桌前吃饭,他坐在旁边看她吃,问她:“在大陆没这些吃吧?”
“嗯。”她边吃边四处张望,怕他的老婆看见他在这里陪她,会吃起醋来。她小声对他说,“你不用坐这里陪我,你——忙你的去吧。”
“我忙什么?”
“那你——看电视去吧。”
他好像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走去看电视去了,大概因为其他人还没到齐,他没放录像,在看英语频道的节目。看了一会,他起身到他和他老婆的房间去,她听见他在跟他老婆说话,听不太清楚,但大概是在问他老婆今晚跟helenshare一个房间行不行。她很想上去阻拦他,她不想拆散他们夫妻俩,但她想到那好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然的话,她睡哪里?睡客厅里?还是把阿sam和david赶到客厅去,让她睡他们的房?
她想到今晚要跟他的老婆睡一个床,至少是睡一个房,就觉得很别扭。但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安慰自己说,就这一个晚上,明天就回去了,再也不来了。
benny从房间走出来,对她说:“刚才跟susan说好了,你今晚跟她住在那间房里,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就怕你不愿意。”
他好像有点吃惊,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暧昧地说:“我当然不愿意,但是我愿意的,恐怕你又不愿意了。”
她想,他这是不是在暗示如果今晚他跟他老婆同住,她就会“不愿意”,会吃醋?她自己知道自己会吃醋,但她不愿意他这样想,于是淡然地说:“随便你怎么安排。”
吃完了饭,她把那些泡沫盒子都塞进一个装垃圾的塑料袋子里,洗了手,端着她的甜冰茶,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虽然她被安排跟susan住一间房,但她不想现在就到那个房间去,那多尴尬,她跟susan有什么好讲的?但是跑到阿sam房间去,又不像样子,老坐在厨房里也不行,她真是后悔今天留在这里。
最后她决定去看电视,那样显得比较自然一些,于是走到客厅里,在一个床垫上坐下,装模作样地看起电视来。过了一会,阿sam和benny都来了,问她可不可以换成录像,她说“可以,可以,我也想看粤语的东西,好跟着学点。”于是他们放起录像来。
susan一直没离开老板那间房,好像是在里面打电话。海伦偷偷看了一下benny,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想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是她偷偷摸摸打电话,还是他老婆偷偷摸摸打电话,他都不在意,看来他电视瘾很大呀,一看电视就什么都忘了。
她一直没看见david,觉得很奇怪,开始以为他在洗澡,但这么久了,早该洗完了。她正在纳闷,就见david从外面回来了,跟benny叽哩咕噜地讲了一会,阿sam也夹七夹八地在里面讲,但她什么都听不懂,就听得懂“pandagarden”这个英语词。然后david就到老板住的那个房间去了,过了一会,也跑来看电视。
他们四个人都坐在床垫上看电视,benny就坐在她旁边,跟她坐得很近。看了一会,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她吓坏了,他真胆大,万一susan出来看见怎么办?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往一边移动了一下,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但他好像没觉得什么,仍然很注意地看电视。
她看了一会,完全看不懂,就站起身,说:“看不懂,不看了。睡觉去了。night。”
他们几个人都心不在焉地跟她“night”了一下,继续专注地看电视,她走进老板那间屋,见susan已经睡了。床没有分开,还并在一起,她觉得很别扭,但她不好意思叫醒susan把床分开。她只好悄悄地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她越想越不明白benny的意图,他似乎很爱他的老婆,但他又似乎对她也很好,他不仅强行把她留下了,还安排她跟他老婆睡在一间屋里。不仅如此,他又不把这个大床拆开。这个床不过就是两个床垫,都很轻,要拆开真是举手之劳,但他偏要让她跟他老婆睡在一个床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起在色情杂志上看过的什么“一王两后”的玩意,benny是不是想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跟他老婆都是美国长大的,可能是很开放的,他也知道她是很爱他的,她曾对他说过:“你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是不是想让她跟他们夫妻一起玩“一王两后”?
她觉得好恶心,她是说过什么都愿意做,但她的意思是跟他做,而不是跟他和他老婆一起做。她想起那两把“枪”,悔之莫及,今天真不该留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