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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挡路的侍从,火急火燎地进了竹居,也不待招呼,直接推门冲进了屋子。
门在一声清响中推开,惹得里面的人回眸看来。
推门的姿势就僵硬在了那里。
谢东霓也没想到,慕长烟居然卸了绷带在独自上药。
她只听到自己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然后,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两步,视线却很诚实地依旧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半裸的身躯上,咽了口口水,最后便在他清冷的注视下默默地移开眼去。
干咳两声,声音低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到:“本宫……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来看看。”
慕长烟看着那张红地几欲滴血的俏脸,微眯的眼中神色微微一晃,扬手取过屏风上的轻衣,轻描淡写地盖过,随手一系,语调淡淡地道:“若公主有这方面的意思,其实直说无妨。”
“你,你大胆!本宫怎可能有那、那方面的意思!”谢东霓被他一句话激得更是恼怒,脸上的烫意更盛下,险些有些吐字不清。她强压下羞愤的情绪,一咬牙就径直走了进去,盯着那张分明有些苍白的脸一字一顿道:“本宫是怕庸医误了你的病,要是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公主府上,本宫要怎么去跟皇兄交待?”
慕长烟看了她一会,嘴角微微抿起,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应了。
在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下,谢东霓只觉得一股怒气“腾”地直冲上了脑顶。
这要是平日里有人敢这么与她对话,早就该身首异处了,然此时她的嘴角颤了又颤,实在没办法开口喊人将眼前如墨画般清韵的男子拖走,最后只能怒气冲冲地一屁股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
她没说话,慕长烟便也没再说话。
他有些疲惫地靠在床榻上闭眸小憩,眉心紧锁,呼吸声落在周围,轻地显得格外单薄。
谢东霓一口又一口地喝着茶,终于忍不住偷眼去看他。视线掠过他干裂的唇,那额前绵薄的微汗,依稀觉得心疼得紧,但在刚才那一气之下,还是紧咬着唇半天不再开口。
直到丁香带着人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的便是屋内二人相互无言的诡异情景。
谢东霓一见她,忍不住怒道:“叫你传个大夫都这么半天,公主府的俸钱都是白领的吗?”
丁香被她没来由的一顿训斥,也是苦了一张脸,满是冤屈道:“回公主,奴婢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宋大夫刚好被人叫去盐城问诊了,没个三五天怕是回不来的。这不,奴婢听闻城西的长生堂新来了个妙手回春的老郎中,又火速赶到了城西才把人给请来。”
谢东霓经她这么一说,这才将视线投向后头那个躬身驼背的老者。
只见一身被洗得发白却依旧干净是素布衣,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眉须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完全看不出他长相。她不由狐疑地蹙起眉来:“这是哪来的江湖郎中,医术真的稳妥?”
丁香忙道:“公主大可放心,现在去长生堂问诊的病人大多可都是冲着他去的。刘老郎中对医术颇有心得,听说前几日王员外家的二公子骑马摔断了腿,让他随便看了看,就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真这么神?”谢东霓瞅这老头貌不惊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但看丁香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终于还是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赶快让他好好看看吧。”未免又叫慕长烟认为自己垂涎了他的美色,待那老郎中上去查验伤口,她便自觉推门出了屋子。
不多会丁香也退了出来,见谢东霓站在门口吹风,忙唤人拿了件披肩过来替她盖上,道:“公主,外面风大,你现在身体尚虚,要不先回屋休息休息?如果实在是担心齐质子,便留个人在这里守着,一有消息定能马上叫您知晓。”
谢东霓正搓着手哈气,听她这么说,拧眉瞪了她一眼:“本宫觉得无聊出来随便散散心罢了,谁告诉你是在担心慕长烟了?以后再这么乱揣摩本宫心思,小心把你扔掖庭监去!”说罢,冷哼一声,看都不多看一眼,转头就走。
丁香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孤零零地独自站在风中,不禁回头看了眼微闭的房门,愈发感觉自己日后的生活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