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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三步、四步、五步,她走到了这排男子面前。
“你们……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她问道。
没人理她。
“你们听得见我说话么?!”
仍没人理她。
“喂!”她用力摇了摇一名男子的肩。
咣当。
这男子栽倒在地。
他一倒,后面紧挨着他的人也跟着向这边歪,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噼里啪啦全都倒在了地上。
唐艾终于察觉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没呼吸、没心跳,这些男子都是死人。
高丽国贞熙郡主的寝室里藏着一溜死人。
这些人死去多时,尸身却不腐,并且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英俊。
唐艾吞了口吐沫,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雪山下那阴森森的神秘洞穴里也藏着许多的尸首,贞熙郡主便是现身于洞穴之中。
密室中男子与洞穴中尸首的不同之处大约也就是衣衫的有无。
毋庸置疑,郡主喜男色。
郡主曾对唐艾说,唐艾是个活人。
于是乎,唐艾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密室中的男子尸体便是自那洞穴而来。
若果真是这样,这些男子就应当是天/朝人,而非高丽人。
唐艾心思沉重,将男子尸首们一一复位默哀半晌,关合密室。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然后找到贞熙郡主。
等到天都快亮了,屋子外边才好不容易晃过条人影。
唐艾赶忙凑到门边上:“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屋外的侍女不知用高丽语答了句什么,踩着小碎步跑走。
过得稍许,这侍女便又回来开锁,同时手里边举过来一碗酸唧唧的面。
面还是冷的。
门缝打开的那一霎,唐艾一只手礼貌地接过面。
但她的另一只手就不那么礼貌了。
这只手出其不意,一掌劈在了侍女的脖子上。
侍女连“啊”都没来得及“啊”一声,就已经被击晕过去。
唐艾把侍女拖进屋,三下五除二扒了侍女的衣衫套在自己身上,而后将侍女挪上了床。
外面听不出什么动静,仔细瞅瞅四下也没人,唐艾一个拧身窜出了屋子。
这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弯弯绕特别多。
唐艾屏着呼吸一路疾走,路上偶然碰到一名男性侍从,幸好那侍从与她尚有点距离,她又极力用手遮着头脸,那人瞧不见她面貌,便只当她是早起做工。
唐艾对那人的高丽话是一个音也听不懂,更谈不上什么应不应声,只顾低着头往前走。
终于,她赶着没人发觉的空当奔到了府邸里最隐蔽的出口,最起码是她自以为的。
府邸最外侧的院墙上开的那扇小门就是唐艾的出口,但门上挂着把大铁锁,把门锁得死死的。
不过唐艾也不在乎这个,她的轻身功夫绝不是吹的。
只见灵动的身影一晃而逝,她已经嗖一下从墙里边翻到了墙外边。
出逃尚算顺利,唐艾轻盈落地。
郡主能去哪儿呢?
该是找大夫去了。
奈何,天知道高丽国专给达官显贵们看病的医馆在哪儿。
唐艾焦急望了眼周围,又怕府邸里边的人发现自己逃跑,想不出别的招,就只有贴着墙檐快步向前走。
晨光熹微,寒风凛凛,本是空荡荡的路上突地冒出个人影来。
这人影怎么瞅怎么眼熟。
“好你个五——二——一。”唐艾咬牙切齿,迈开两脚就冲着人影奔上前去。
萧昱瞧见唐艾冲过来,徐徐顿足,未待唐艾开口已把脸凑近唐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露诧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深入敌营的小唐大人!不过小唐大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唐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侍女的衣衫,颊上微热:“这是……这是权宜之计!”
“果然是好计策!”萧昱作恍然大悟状,“小唐大人清朗俊逸没得说,身着女装竟都毫不违和。”
他说着左手胳膊肘一拐,从身后边也抖出件衣裳:“瞧,小唐大人,咱们英雄所见略同。”
这衣裳是高丽男子的服饰。
唐艾正费尽力气把高丽女装从身上扒下去,他却已将高丽男子的衣衫披上了身。
唐艾见他不知从哪儿弄来套衣裳,猛地一回神,急不可耐地问道:“你到这里多久了,可看到贞熙郡主去了哪里?”
这话还没问完,府邸外墙拐角的那扇小门竟倏地被一个人打开。
好巧不巧,这人就是刚刚瞥见唐艾的那名侍从。
更更不凑巧,这人脑袋一歪,就朝着唐艾和萧昱两人望去。
萧昱虽是背对着小门,却比唐艾先一步察感到那人开门。
“小唐大人,快点靠近些来。”他对唐艾耳语道,同时左手在唐艾袖口一拽,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唐艾嘴巴都还没张开,已一下子被他拉到胸前。
谁知这还不算完,萧昱的下一个动作是左手一把搂住唐艾,然后把她的头埋进了自己胸里。
唐艾的身躯被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
侍从自门那头看过来,就只能见着萧昱一人的背影。
却听萧昱又已悄声道:“小唐大人,有人正看着我们。”
唐艾也没觉得他用了多大的劲儿,可就是被他搂得死死的,完全不能自主活动。她此刻就像个扯线木偶,脑袋被萧昱用胸脯顶着,在他膝盖的轻撞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萧昱这边却自在从容,整一没事儿人儿,一边走着一边悄没声地朝唐艾耳朵眼吹气:“小唐大人,这也是权宜之计,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带着唐艾,两个人一个向前走、一个往后退,看起来真真和一个人无异。
那个从门里边探出头来的男侍从揉揉眼睛,又定睛朝这头看了看。
末了,他只能当是自己眼花,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萧昱偷偷瞄了眼唐艾,隐隐泛起笑意,也不告诉唐艾危机已过,仍然顶着她前行,一路走到府邸的影都再也瞧不着。
唐艾就只能看着地,脚底下的道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
她就快喘不过气。
其实,她已然七窍生烟、五雷轰顶!
再退一步,她终于忍无可忍,惊天动地一声吼:“五二一,泥——垢——了!”
她的声音都被闷得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