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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京都市西京区,从岚山到西芳寺山绵延展开的广大国有林地,正好与关西国际开发研究中心毗连相椄。研究中心的东方不远处有桂川的流水经过,河川的对岸是一块能够了望京都市街及比叡山的丘陵地。日本财界对文化及学术向来不甚关心,然而却仿佛在竞争似地拿出资金,协助建造了这个机构。在安全保障已化为咒文的时代里,一般市民光是在附近的路上行走,都会立刻引发监视录影机动作,以及警犬咆哮。
现任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助理的道格拉斯。w。文生,在这天中午搭乘美军军机抵达日本,来到京都则是利用直升机。
在一群前来迎接的日本人的嘈杂接待声中,文生朝着本馆的会客室前进。
美国在关西的外交活动据点虽然设在大阪的总领事馆,但若牵涉到内幕工作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关西国际开发研究中不论预算、人事、营运,全都掌握在美国手上。所长虽然是日本人,却是一个麻省理工学院出身的国际政治学者,并以“日本应该随时与美国并肩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论调为一贯主张。事务长为外务省(译注:相当于外交部)的官僚出身,曾于驻美日本大使馆中担任第二号的全权公使。中心内部的通用语言为英文。
由于富士山火山爆发以及仍未平息的降灰之故,东京周边的工作据点几乎全部陷入机能瘫痪的状态,就连大使馆也处于无法与本国联络的恼人状态。将大使馆的机能本身迁移至安全场所,似乎有其必要性。大阪的总领事馆太过狭小,于是在那个时候,一部分的机能、也是最重要的机能便被迁移到这个中心来。
文生并非单独来访。随行的秘书及随役加起来,差不多是一支棒球队的人数。其中的二人,戴着墨镜和口罩将脸部遮掩了起来。胆敢嘲笑那副刻意装扮的愚蠢之人,在这个中心里一个都没有。
在会客室里迎接文生的是特地从大阪赶来的总领事。
“难得总统助理大驾光临,来到这么僻远的地方,实在是荣耀至极。”
“确实是僻远的地方。而且地质也极不稳定。”
文生冷淡地封住总领事之口,同时将舌头的回转提升到最高速度。
“将巨大的资本与技术积蓄在这种土地的做法本身,一开始就是一件毫无必然性也毫无意义的事情。真正的文明中枢正是在大西洋的两岸上所培育而成的。没有地震本身就代表着那是块神所嘉许的土地,因此必须是那样的地方才有永续发展的期望。”
“哦”
总领事满脸疑惑地看着文生,好不容易才插上了嘴。
“如您所知,日本前几天才刚刚完成首相交接的仪式。在这个非常时期提出政变虽然是亚洲的落后国家才会有的做法,不过新首相这号人物,在日本的政界之中可谓是愚蠢至极”
“再怎么无能及腐败的掌权者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我们在日本国内为所欲为就行了。如果他愿意将外交及军事的实权交给我们美国,甚至继续提供军事基地和维护费用的话,管他曾经有过向未成年少女买春的前科,或是打算和黑道结盟,都不关我们的事。”
抢下总领事的话锋、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之人正是文生。
“大体说来,统治这个国家,算是挺轻松的吧?因为这个国家的国民绝对不会发动革命。”
“绝对不会吗?”
“绝对不会。因为日本人要诉诸暴力对掌权者表达异议的能量,早在一九七0年代就已经耗尽了。是好是坏就另当别论。明治时代,与俄罗斯的战争过后立刻大举袭击警察。大正时代有米骚动事件。到了平成时代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既然形式上被问了问题,总领事只好想办法回答,不过对方是否回答对于文生而言并无必要。
“什么都没有,nothing!nothing!”
文生提高嗓门,连双手都激动地挥舞起来。总领事费了一番工夫忍耐才没摆出臭脸,刚刚清洗过的西装领口被总统助理喷了许多口水。他完全没料到,这个拥有菁英外表的讨厌鬼,居然是个如此反复无常的人物。
文生的语调再度升高。“这些家伙所拥有的,只有经济及技术被中国与韩国超越的恐惧感而已。一旦被超越的话,就不可能再追赶上的那种被抛开的恐惧感。呵呵呵,丧失自信与消极的歇斯底里一旦结合的话,这个国家的保守派所能够做的事情,就只剩下诽谤中国和韩国而已。说什么韩国永远追不上日本、中国会在五年之内崩溃”
在肢体语言与手势的辅助之下,总统助理的演说越来越热烈。
“早在毛泽东死亡的时候,以及邓小平离开人世的时候,中国就该在五年之内崩溃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个年头,中国如果会在五年之内崩溃的话,日本的经济恐怕会比中国提早两年毁灭吧。”
总领事无力地点着头。他早已断了插话的念头。
“养肥日本的时代已经结束,这次该养肥中国了。长肥、长胖、长得圆滚滚地等到气血红润地膨胀起来的时候”
文生突然摊开双手。
“碰!”
在大声一喊之后,终于闭上嘴巴。就在脸色发白的沉默完全笼罩住会客室的前一刻,总统助理奇妙而寂静地做出宣布。
“辛苦了,你现在可以退下了。”
总领事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一踏出会客室,文生立刻“咳!”了一声
“刚才献丑了,快请坐下。”
被奉请上座的男人,缓缓地取下口罩。
这个男人看来大约四十出头,单薄的脸庞,奇妙地呈现出无国籍的风格。可以这么形容吧,在西方人的眼里看起来像是东方人,而东方人看了又觉得像西方人。蓄着一道细细的髭,不过在那下方的嘴唇却非常地薄,而且毫无血色,简直就像是一道纯粹的裂缝一样。
墙壁上挂着一幅描绘着舞妓的日本画。在坐进背对画作的安乐椅之后,男子摘下墨镜。要是让总领事看见的话,肯定会惊讶地倒退一步吧。展露出来的双眼,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像是宝石一样地美丽,像黄水晶,两个瞳孔黄澄澄地,仿佛是照亮炼狱最底层的火把般熊熊燃烧。
“钦(不乌)大人”
如此开口招呼的瞬间,文生立刻因为嘴边的一记强力打击而后退一步。原来男子以敏锐的动作,像甩巴掌似地将口罩给扔了过来。
第二节
“只呼上司的本名,简直是无礼到了极点!”男子的声音相当低沉,而且夹带了无数的刺。
“就工具而言虽然是容易使唤,但是那种低贱的本性却叫人难以忍受。大概是教育上出了错吧。只给予力气和财富,却忘了教导礼仪。”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才好呢?”
文生的声音打着哆嗦,跟着他的那群人也同样苍白而沉默。只有一个人,那个仍然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表现出泰然自若的模样。
“暂且先以阁下称呼吧。”
男子的声音透露出冷嘲的波动,文生过宽的额头渗出汗珠。传闻这位总统助理向来瞧不起自己以外的人。当然,粗野而单纯的德州佬总统也包含在内。然而他在自称“阁下”的这位人物面前,却毕恭毕敬地鞠躬哈腰,简直和古代社会里的奴隶没什么两样。
尽管讽刺,但传闻确实完全正确。文生之所以没有蔑视此人,原因是对方并非人类。这个真相除了男子本身以外,只有两个人知道。
从会客室的窗户,可以看见夜之黑手正要落下的京都市街。正确的形容应该是先看到点点闪烁的街道灯光,不久之后渐渐变成了一条光带吧。京都虽为古都却并非死城。以百万人为单位的生活,一直在八世纪以来的历史上存续经营着。
“一千二百年的历史呀?嗯,还真是短哪。”
男子将视线转回室内。
“大约在五百年前吧,我附在一个叫做阿尔布克尔克的男人身上。他是个葡萄牙人。我下到人界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呵呵,在天界中的怨恨,该如何排解呢?”
抚过薄薄嘴唇的舌头又细又长,红得简直是过了头,再加上那对黄色的眼睛,开始说话的这个男人的模样,给人一种即便是初见面者也不会有像是人类的印象。
在世界史教科书等等当中颇有名气的达。伽马(译注:vascodagama葡萄牙航海家)并非靠着自己抵达印度。绕过好望角之后,好不容易来到非洲大陆的东岸,他在那儿雇用了一个熟悉海路的阿拉伯人,并在那人的带领及指导下,一路来到了阿拉伯人及中国人的往来航线,直到印度。
之后,葡萄牙便以锐不可挡的气势侵略亚洲各地,恣意地从事破坏、掠夺及杀人的行为。看到那样的情形,据说带领达。伽马前往印度的伊文。玛吉得直到死前都懊恼不已。
“啊,我只不过是把那群白色的恶党带到印度而已,想不到竟造成了那么多人的不幸!”
对于阿拉伯人、印度人、中国人而言,向来是片和平交流与贸易之海的印度洋,刹时化为流血与悲叹之海。在狂热扩张势力的葡萄牙人当中,最有名的征服者就是阿尔布克尔克。
阿尔布克尔克是一个有“葡萄牙战神”之称的男人。一五0三年,五十岁的他首次前往印度,以暴风般的气势投入征服东方的事业。不但接二连三地袭击阿拉伯人的都市并加以破坏焚烧,还把一部分的阿拉伯船只击沉。占领了果阿与马六甲,将阿拉伯船只从印度洋上一扫而空,确立了海上霸权。但是那些还无法令他满足。他继而决定把佛教、伊斯兰教等等基督教以外的所有宗教,一一地铲除消灭。
以一贯的武力压制斯里兰卡之际,他踏进了一间名为佛牙寺的寺庙。这间寺庙将佛陀(释迦牟尼佛)的牙齿当成宝物般地供奉保管,因此寺名也是由此而来。阿尔布克尔克强行夺取佛牙,在几万名发出哀嚎的佛教徒面前将之碎成粉末。侮辱佛教、击垮佛教徒的精神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看到了吗?不信奉真神之人,就会遭到如此惩罚。”
阿尔布克尔克因胜利而得意自豪,所谓自以为是显然就是这样。察觉到阿尔布克尔克目的的佛牙寺僧侣,早已将真品藏了起来而把假的佛牙交给阿尔布克尔克。就这样,即便来到了二十一世纪,佛牙依然平安无事地保存在佛牙寺里。
阿尔布克尔克接着前往伊斯兰教的圣地麦加,企图以武力占领该地。麦加是伊斯兰教始祖穆罕默德遗体的长眠之地,阿尔布克尔克挖开坟墓强夺遗体,然后当着伊斯兰教徒之面将遗体吊在绞刑台上。他就是这么一个喜爱伤害人类心灵的男人。只不过,这种具有疯狂信仰而又残酷的男人,并不受到朋友的欢迎。在葡萄牙的宫廷之中,发起了一项弹劾阿尔布克尔克的运动,他印度总督的地位也因此遭到褫夺。得知政敌将以新任总督的身份赴任,因而愤然死于印度是在西元一五一五年的时候。
“阿尔布克尔克的后代之一远渡巴西,杀害原住民夺取土地,残酷地驱使其他移民而获得巨富,一代比一代地扩大权势。这就是今日的阿纳斯塔西欧财团的由来。”
男子举出了南美屈指可数的财阀名称。
“一度藏匿过许多纳粹余党,后来亦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盟友。现在呀”
闪耀着黄色光芒的视线,转向了戴着墨镜的女性。
“这位操石师珍。史黛普拉主要是在南半球活动。没错,说得具体一点,她就是统率阿纳斯塔西欧财团之非法部门的负责人。成果实在是相当不错,剥夺了守护亚马逊绿地的原住民的生存权,还把那群只会说蠢话的家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阁下”发出笑声,但那声音听起来却仿佛是来自于金属制的横隔膜的振动。
美国总统助理文生以手背抹了抹额头。一名女性从他的侧面走上前去,脱下口罩、拿下墨镜露出了整张脸庞。那是一名有着红发、相当美丽、三十岁上下的女性。她正是在苏格兰的爱丁堡与竜堂兄弟对峙的女性,能够操纵远从亚特兰提斯大陆传来的“吃人石”的杀手。
“您的赞美我实在愧不敢当呀,阁下。”
“哪里,你别客气了。我相当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阁下”点着头,两眼眯成比唇髭更细的细缝注视着“操石师”
第三节
文生将视线转向另一名男性。那是来自横须贺的海军士官,他正紧张地报告着现况。
“火山灰和电磁波所造成的障碍比我们预料的还要严重。高科技武器几乎毫无作用。”
“唔,不是说人定胜天吗?对横须贺方面的联络呢无线电还能用吧。”
“只剩下有线通讯。”
“换句话说,就是只能使用平常的电话是吧。”
“不,许多的电线和电话线都因为热灰的堆积而烧断了,一旦电话公司各营业处所储备的电池电力耗尽的话,一切就都停摆了。”
“电线和电话线应该埋设在地底下才安全嘛。”
“是的,东京及横滨的地下部尚未受到损害。至于横须贺及厚木方面,只限于基地内部还能够使用电话,不过时至今日已是极限,以后的话”
“以后就得使用飞鸽传书了是吗”
“阁下”的笑话,只得到三秒的沉默以及持续五秒的笑声回应。士官继续进行说明。
“根据报告指出,红外线观测器等装备的缺点是热与湿气,对于灰的相同结论也获得确认。光是这些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吧。”
“意思就是能够要求预算了是吧就拿灰来说吧,说起灰呀,除了对机器之外,对于人体的影响又是如何呢,文生”
“罹患呼吸器官疾病的患者以东京为中心应该已经超过了三百万人。光是应付这些,日本的医疗保险恐伯就要崩盘了吧。”
文生心情愉快地说道。
“灰、灰、灰。”
“阁下”如歌唱般地覆诵着。文生接着说话。
“我军已经向日本政府提出医疗救援的建议,但至今尚未得到答复。”
一九九五年,阪神淡路大地震刚发生不久,美军也曾经向日本政府提议派遣医疗船。玛西号配备有最新型的手术室十二间及一千张以上的病床,却不知日本政府为何拒绝了这番厚意。由于这个缘故,许多受害者都因为无法接受紧急治疗而死亡。
“那是因为日本的政客和官员,把自己的面子和权限看得比国民的性命还重要啊。这次也是一样。呵呵,在这种情况下,被这样的家伙给垄断权力,这就是日本的命运吧。”
“本来嘛,在这种紧急状况之下还以密室合谋选出的新首相会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还好死不死地,选了个最无能的”
“这件事就此打住,别再重复了。重点是,虽然已经成为前首相了,但是那个即便是内阁的支持率下降到只剩三个百分点,却还是紧抓着权力宝座不愿放手的男人,应该还没有被谋杀掉吧”
“确实还活着。如果新政权企图谋杀他的话,我国该出手保护他吗”
“阁下”的双眼闪耀出近白色的光芒。
“这个人没有保护的价值。如果他真的被谋杀的话。我们就得掌握住确实的证据。理由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
只要抓住新政府的弱点,日后就能当成胁迫的种子加以利用。这点就用不着多说了。
“对了文生,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个无聊的玩笑。”
“啊”“一个美国士兵的性命,可与一万个亚洲人匹敌。越战的时候是一千比一,之后在阿富汗、伊拉克以及任何地方都是一样。如此珍贵的资源,可别太过浪费地使用啊。”
“啊,您指的是将厚木基地的那个派往富士山的事情吗关于这件事情让国防部的人员来为您说明吧。”
长了一对昆虫般的巨大眼珠、脸型呈心形的男子行礼之后开口。
“由于透明士兵的实验也必须进行,所以并非将他们当成一般的士兵使用。”
“透明士兵”
“阁下”的怀疑语气令国防部的男子有些胆怯。
“那是一种影像投影系统。”
让极小的玻璃粒子全面地附着于纤维之上,以便在照射到光线的时候能够完全朝着同样的方向反射出去。服装本身充当屏幕使用,只要把本来应该看到的景像利用摄影机投影上去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在上战场的时候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带着一台摄影机”
“不,不是那样的”
国防部的男子进一步地瞪大了眼睛。然而在“阁下”的冷淡与漠视之下也只好气馁地垂下肩膀。“阁下”表明了不希望浪费人力资源,因为他实在看不出富士山周边的活动有什么价值可言。
“就用那些叫做自卫队的日本军人吧。那样的工作挺适合他们去做的。命令日本政府,叫他们动员一个大队。”
“遵命。只不过,富士山爆发的灾情相当严重,日本军队光是为了支持、救助灾难的受害者,修复道路及通讯设施,以及搬运物资等等的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暇注意我军的行动。如果能够趁此机会利用情势的话”
“我说文生哪!”
名字被叫到的时候,总统助理的舌头立刻冻结。“阁下”以嘲讽的薄刃,削下了文生厚厚的脸皮。
“你这是在向我说教呢还是因为不想做这个工作,所以必须编出个合理的借口呀究竟是哪个,说来听听吧”
“哪、哪个都不是。”
由于拼命地鼓动冻结的舌头,文生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活该!好几道幸灾乐祸的视线刺进了文生的背部,虽然当事人毫无所觉。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对“阁下”深深地弯腰鞠躬,走上前去。
“您若不嫌弃的话,我们国土安全局愿效犬马之劳。”
“哦,国土安全局所管辖的不是美国境内的治安维护吗”
“不,不是的。我们所管辖的是反恐怖主义的全面对策。如果恐怖组织的基地设于外国的话,则外国也是我们的监督对象。除此之外,大量破坏武器也是由我们国土安全局所负责的。”
“笼应该是大量破坏武器吧”
国防部的男子讽刺道。
“我们视之为以大量破坏为目的的生物武器。那个当然也在我们国土安全局的管辖范围之内。”
“阁下”环视众人。
“看来擅长争夺地盘的,并非只有日本官僚而已。很好,竞相树立功绩是件好事。文生!”
“是、是的。”
“驻日的国家机构就由你来统筹管理。不论哪个局处获得最后的成功,都算在你的业绩上。”
要是失败的话,后果就不必多说了吧。被投掷糖果的文生两眼发亮,转身面对众人。
“听好了!何谓地上的正义,要由我国来决定。大地之上唯有我国,才拥有那个权力。大美利坚帝国万岁!”
“大美利坚帝国万岁!”
与众人的热情呐喊呈现对比,冷嘲的波动仅仅搅乱了“阁下”表情的极小部份。其它的大部份,完全是无动于衷。徐徐抬起手指,像是在驱赶黏人苍蝇似地宣布。
“够了,全体都退下吧。”
紧接着又下了一个命令。
“操石师留下来。”
就这样,唯一的女性被留了下来,男性则有些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操石师”一来到椅子旁边“阁下”立刻把手伸向她的大腿,接着又像是改变心意似地把手缩了回去,以下巴指着对面的椅子。待表情消失的她坐下之后“阁下”便将视线转向门口。
“不论是纳粹德国还是苏联,都无法消灭美国。能够消灭美国的唯有美国本身而已。只要那副庞然巨体和贪婪狂暴失控,就会导致毁灭了吧。简直就像是肉食性恐龙一样,到处追赶着拼命逃窜的猎物,穷追不舍,然后气势猛烈地从断崖上坠落下去。”
“你打算放手不管吗”
在“操石师”略带困惑的询问之下“阁下”奇妙地以快活的声调回答。
“放手不管也无所谓。我们根本不把人界的势力发展放在心上。道具坏了,就更换新的道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美国把大量的生物武器强行推销给阿富汗的伊斯兰教基本教义派和伊拉克的独裁者,他日再以对方持有生物武器为理由发动战争。所以现在亚洲西部的石油和天然气几乎全是美国的囊中之物。”
高声大笑之后“阁下”轻轻地以左右手掌互击。
“多么卓越的实践表现。只要以穷凶极恶、或者压倒性的力量为背景就行了。这当然是我们的价值观的忠实实践者。然而却未必会永远地持续下去。当反动力量出现的时候,你说、结局又会如何呢直到最后依然会像条忠狗般跟随的,不就只有英国和日本而已吗?”
“要是英国也发生政权交替的话,就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呵呵”“阁下”嘲笑似地噘起下唇。至于嘲笑的对象是谁就不清楚了。视线对着窗外,夜之双翼覆盖住京都市街,点点灯火相继串连化为光之湖泊。在市街的那一方——左京区的内部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件“阁下”是否已经知道了呢表情消失之后,那张脸庞看起来就像是欠缺生命的面具一样。
第四节
竜堂终的眼前,也有一张不像人类的脸庞。穿着美军野战服的那个“东西”并不打算逃走。从容不迫地将相机收进臀部的口袋里。毫无预兆,被终称为“蜥蜴兵”的男人,如电光石火般地展开行动。
“哎!”
终在不知不觉间叫出声音,将身体向后一仰。
长了一张蜥蜴脸的士兵所发出的攻击,简直是猛烈袭击。宛如肉食性恐龙——迅猛龙的爪子般的弯曲指甲,在终的眼前由左向右地快速掠过。无暇越过肩膀回头察看,终继续向后方跳跃,企图将双方的距离拉开,然而蜥蜴兵的动作却大出终之所料。像是在泥巴上滑行似地一口气缩短距离,立刻发出强烈的第二击。
“终哥哥!”
余担心地叫出声音。终虽然设法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却也一副东倒西歪即将摔进泥巴的模样。好不容易勉强站稳脚步,眼看着绝对逃不过第三击的时候,居然还能使出连续三个空翻逃到安全的场所,果真不负他自封的“打架名人”称号。
“别出手!别过来!”
终看着自己胸前,领子以下的部份整个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衬衫。终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要是二哥在场的话,肯定会笑他一句“真没用”
“这家伙还真是有趣。不管是多么凶恶的家伙,打倒弱者总不是件愉快的事情。看来这次可以毫无顾忌地分个胜负了,好、好!”“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那家伙可不是人类呀。”
“我们还不是一样。总之,你先把自己的安全顾好再说。”
终注视着蜥蜴兵。虽然很想对上一句犀利的台词,只可惜蜥蜴兵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是欠缺服务精神呢还是和真正的蜥蜴一样没有发声的能力
蜥蜴兵的手上握着刀子。那是一把刀刃呈锯齿状的蓝波刀,仿佛看着看着就会产生痛觉一样。蜥蜴兵猛然地刺出刀子,终进行闪躲,就在同一时间蜥蜴兵把脚一伸,以厚重的靴底强而有力地踢中终的右腹部。退后一步,终不禁吐了口气。
“是有点感觉。不过,还不及始哥的拳头有力。”
终仍有耍嘴皮子的闲暇。然而,下一瞬间,他便不得不闪躲蜥蜴兵跳跃而下的猛烈一踢。一声嗥叫、蜥蜴兵的脚画出弧线。加字面所述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之后,终放低身体、两于撑住地面,从低处以双脚横扫蜥蜴兵的足踝。未能完全躲开,蜥蜴兵摔了个倒栽葱。终迅速地一跃而起,这次踢出了右脚,正对着蜥蜴兵的侧腹部。蜥蜴兵弓起左腕挡住一踢,随即刺出刀子。双方激烈地挥动手脚,眼花缭乱地重复了三十秒左右的攻防战。
就力量、速度、以及杂技般的轻盈身手而言,自然是终占上风。但蜥蜴兵可是杀人技术的专家。右手的蓝波刀如电光般闪耀着,右、左、左、右地连续刺出。终一面闪躲,一面瞄准对方的右手腕连续踢出,却全部都被对方半闪半挡地化解掉。由防御迅速回到攻击,刀子的闪光擦过终的身体。锯齿状的刀刃勾住衣服,二次、三次地将之撕裂,纤维在雾气中四散飘落。
“哎呀呀呀!”
看着身体一会儿右转一会儿左扭的终,仙人之一转过身体。
“不出手真的没问题吗”
“咦,曹国舅,你打算推翻自己先前所说过的话吗”
蓝采和如此地响应之后,仿佛陷入思考般地继续说了下去。
“十八般武艺——从剑到枪、矛到戟、弓到弩、鞭到锏、斧到铁对于所有武艺样样精通的宋代骁将而言,白龙王的战斗表现似乎无法让你满意呢。”
“别开玩笑了。不管修习与否,在实战当中总是会出现令人惊讶的差距。况且那个蜥蜴人所使的全都是凶狠的招式。白龙王要是常人的话,早就已经被杀十次了吧。”
话一说完,曹国舅的左侧随即响起笑声。仍然挨着腾蛇的余,一脸开心的模样笑了出来。曹国舅皱起眉头。
“黑龙王,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啊、抱歉。我只是觉得,终哥哥实在是玩过了头。他早该适可而止地认真应付才对。”
余的话,让两位仙人再次将目光转向终和蜥蜴兵。一瞬之后。
“你以为我每次都会吃你这一套吗”
说话的同时,蜥蜴兵的身体亦飞向空中。一声钝响,代表着终踢中了蜥蜴兵的腹部。这次终向前一翻令刀子刺了个空,紧接着两手着地、弹起双脚,在倒立的同时向上方一踹。
“哦,太棒了、太棒了!好、好!”仙人们佩眼地赞叹道。蜥蜴兵的身体利落地被抛入空中,画出一道连数学家都会满意的抛物线后,便朝着灰色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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