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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独占股权。还有就是有关后方地带镭矿工场的”
听完了报告的鲁宾斯基让辅佐官退下,看着窗外那充满了荒凉之美的风景。
到现在为止,事情进展顺利。不管是帝国或是同盟,其高层首脑部都以为所谓的战争,就只是在宇宙空间以战舰发射亚光速飞弹互相攻击而已。当这些冥顽不灵的教条主义者互相残杀,血流成河之际,费沙将已经掌握了两国社会经济体制的命脉了吧!即使是现在,两国所发行的战时国债之中将近半数,都直接或间接地被费沙购入了。
在宇宙中有人类足迹之处,将完全由费沙从经济面来统治。帝国政府和同盟政府,不过都是为了费沙的经济利益,而代行其政策的傀儡罢了。再花一些时间吧!离目的地最终阶段只剩下不到半步之遥了。
但是,理所当然的,政治上或军事上的变化也是绝不能忽视的。如果帝国或同盟被强大的霸权达成了政治上的统一,那么费沙所持有的特权将没有任何意义。也许那时就像古代海陆上的交易都市,向新兴统一王朝的武力及政治屈服的历史,将会再一次重演
如此一来,要达成目的的道路将永远被封闭了。新银河帝国的诞生,是绝对非阻止不可的。
新银河帝国。
这个想法给了鲁宾斯基一种新鲜的紧张感。
现在银河帝国的高登巴姆王朝已经彻底腐化了,要再次的活性化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分裂成众多小王国群,而要在其中产生新的秩序,那至少也得花上几世纪的岁月吧?
另一方面,自由行星同盟也已失去建国的理想而陷于惰性之中。经济建设和社会开发的停滞,已引发民众普遍的不满,构成同盟的各行星之间因为经济上的差异而不时反目,只要没有强权的领导者出现,再重建中央集权的体制的话,这种状况将会持续下去吧?
五世纪前,以那巨人般的身体,将权力面的能源蓄满其中的年轻人鲁道夫冯高登巴姆,夺取了银河联邦的政治架构,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这是以合法的手段而诞生的独载者。同样的事情是否有重现的一日呢?如果是简单地夺取既有的权力机构的话,可能在短短的时日之内就会有变化产生。即使是非合法的行动。
政变——对于接近权力或武力中枢的人而言,是一种古典但却有效的夺权方法,其中仍有其不可抗拒的魅力。
鲁宾斯基按了一下工作台上的按钮,唤来了辅佐官。
“您是问有关在两国中政变的可能性吗?”自治领主的命令使辅佐官感到惊讶。“既然领主有令,我会尽快去调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情报显示出这种可能性呢?”
“倒不是,只不过是我现在突然想到而已。但是不能不考察一下各种的可能性。”
对于让那些头脑及精神腐朽的人去霸占着与他们能力不相称的最高权力,虽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现在帝国和同盟的体制对费沙而言还有存续的必要——费沙的统治者如此想着。至少要等到帝国和同盟都想像不到的——费沙真正的目的达成的那一天。
6
自由行星同盟最高评议会是由十一名评议委员所组成。由议长、副议长兼国务委员长、书记、国防委员长、财政委员长、天然资源委员长、人力资源委员长、经济开发委员长、地域社会开发委员长和情报交通委员长组成。他们现在集合在漆着珍珠色外壁的壮丽大厦内的一室。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由四方的厚墙和其他的房间所包围着。包括对外联络室、资料制作室、情报工作室、机器操作室等,以及更外侧的警备兵待命室,像千层蛋糕似的在周遭包围着。
这也能称之为民主的,有政治透明度的公开场所吗?财政委员长姜列贝罗坐在直径十一公尺的圆桌旁的席上,如此的思考着。这想法并非现在才开始的,每当他通过满布红外线检查装置的走廊进入会议室时,他心中都不由得浮现出这个疑问。
这一天,宇宙历七九六年八月六日的会议,在议题之中有一件是决定出军部提出的出兵案之可否。内容是以占领的伊谢尔伦要塞为桥头堡,出兵攻打帝国的事,是军部的青年高级军宫们直接向评议会提出的。对列贝罗来说,他觉得这提议未免太过偏激了。
会议一开始,列贝罗即展开反对扩大战争的发言:“也许是种奇怪的说法,直到今天为止,银河帝国和我们同盟都勉强在各自财政容许的范围内继续战争。但是”
光只是在亚斯提会战中战死将兵的遗族抚恤金,每年就需要支出一百亿。在此情况下,如果再扩大战火,国家财政和经济将产生无可避免的裂缝,而且,现在的财政早已出现赤字了。
很讽刺的是,杨在这财政困难中也需要担负一部份责任。他在伊谢尔伦俘虏了五十万人,单是这些俘虏的粮食就已经是相当头疼的问题了。
“使财政继续维持健全的方法,只有在增加发行国债或增税这两个老方法中选其一了。没有其他的方法。”
“增加纸币的发行量呢?”副议长如此问道。
“你是说要在没有财源支撑的情况下这样做吗?那几年后就不是凭纸币的面额,而是凭纸币的重量来买商品了。我可不希望在后世留下‘超通货膨胀时代的无能财政家’这种臭名啊!”“如果不能在战争中获胜的话,也就没有明年或是明天了。”
“那么是不是应该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呢?”列贝罗以那强烈的口吻说出,室内为之萧然。“我们藉着杨提督的智略,得到了伊谢尔伦要塞。帝国军已失去了对我们同盟侵略的据点。你们不认为这是以有利的条件缔结和平条约的好机会吗?”
“但这是对绝对君主制的正义之战,我们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难道因为经济上出现了问题就此放弃我们解放全人类的光荣目的吗?”
有几个人开始提出反论。
正义的战争吗?自由行星同盟政府的财政委员长姜列贝罗凄然的将双手合拢在胸前。
莫大的流血、国家的破产、人民的穷困。如果要实现正义就不能缺少这些牺牲的话,那么所谓的正义就好比是个贪欲之神,丝毫不知足地在要求一样又一样的奉祭品。
“暂且休息一下吧”
是议长那毫无生气的声音。
7
午餐之后,会议再度开始。
这次,首先展开发言的是身为人力资源委员长,负责教育、雇用、劳动问题、社会保险等行政的荷旺路易。他也是反对出兵的一派。
“以人力资源委员会的立场”荷旺身材瘦小但声音宏亮,有着充满血色的肌肤和短小敏捷的手脚,给人富有活力的印象。“本来应当应用在经济建设或社会开发上的人才,都倾注在军事方面、这种现象不禁令人感到不安。另外削减教育及职业培训的预算也是令人头痛之事.在近六个月之间职业场所发生的事故比前期增加了三倍,这是劳动者熟练程度下降的明显的现象。在伦比尼星系发生的输送船队事故中,丧失了四百多人的生命和五十吨的镭矿,我想这和民间宇航员训练时间的缩短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宇航员们由于人员不足而普遍有着劳动负荷过重的现象。”
好一番明晰而严证的发言。
“我在此提案,希望能把军队征用的技术、运输或通信人员之中,让四百万人复归民间。这是最低限度的人数。”
环视了席上的评议员们一眼,荷旺的视线停止在国防委员长特留尼西特脸上。对方皱着眉头回答道。
“别说这种话。如果让这么多人解除后方勤务的话,军队组织就等于瓦解了。”
“国防委员长是这么说.但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社会和经济的瓦解会比军队组织的瓦解来得更快。你知道现在首都的生活物资流通管制中心的接线生平均年龄吗?”
“四十二岁。”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数字啊?”
荷旺忍不住用手敲击着桌子。
“这只是数字上的错觉!在人数中二十岁以下和七十岁以上的人数占了总人数的八成以上。平均起来的确是四十二岁。但事实上却缺乏三、四十岁的中坚阶层。现在社会机构在软体方面已经渐渐开始呈现出衰败了,这个事实到底有多么可怕,我想各位贤明的评议员都应该清楚吧”
荷旺闭上了嘴,再次环视在座人士,正视其眼光的只有列贝罗一人而已。其他的人有的低头不语,有的有意无意地回避其视线,有的则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不知想什么。
列贝罗接着荷旺的话说下去。
“总之,现在应是民生休养的时期。伊谢尔伦要塞在我们手中,我们同盟应当能够阻止帝国军侵入国内的,而且可以维持相当长的时间。那么,我方不就再没有必要采取主动发动攻击了吗?”
列贝罗热心地游说着。“再要市民牺牲就有违民主主义的原则了,是不负责任增加民众负担的行为。”
反驳的声音响起,是评议员中唯一的女性,情报交通委员长格奈莉亚温莎。她是在一周前新上任的。
“我们没有必要迎合那些不明大义的市民的利己思想。况且历史上也没有不需牺牲就可达成大业的先例吧?”
“市民们开始认为这个牺牲是不是太大了!温莎夫人。”
列贝罗试图矫正她的公式论,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不管牺牲有多大,即使全部市民都死了,也有我们非做不可的事。”
“这,这已经不是政治上的论调了!”
无视着声音愈趋高昂的列贝罗,温莎夫人向着列席各人,以那流利的声线开始述说自己的意见。
“我们有着崇高的义务-打倒银河帝国,从其暴政和威胁之中解放全人类的义务。陶醉于低廉的人道主义而忘了大义,难道是迈向康庄大道所应有的态度吗?”
她是一位四十岁出头,有着优雅知性美的女性,她发言的声音仿如音乐的声响般抑扬.而这让列贝罗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她自己难道不也是被那低廉的英雄主义抓住了脚吗?
当列贝罗想再次提出反论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议长桑佛德作了第一次的发言。
“嗯,这里有份资料,各位请看看电脑屏幕的画面。”
所有人都有点惊讶,将视线集中到议长身上,并照他所说的看着屏幕。
“这是一般市民对我们评议会的支持率,不算很好。”
百份比三十一.九这个数字和列席者们猜想的相去不远。离温莎夫人的前任者因不名誉收贿而落台的事件才不过几天,正如列贝罗和荷旺的指责,自由行星同盟在社会经济上的停滞已经相当严重了。
“另一方面,这是不支持率。”
他们对百分之五十六.二这个数字感到叹息.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让他们心里感到不舒服。
议长留意着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这样下去是无法在明年将至的选举中获胜的。可以预见得到,在和平派和强硬派侯选人的前后挟击之下,我们将会被挖去过半以上的票数,各位再看看这里”
议长的声音突然放低了,不知道是否有意识的行为.但对吸引聆听者的注意力却有着相当的效果。
“根据电脑的预测,如果能在一百天之内取得对帝国军事上的决定性胜利的话,支持率最低将可上升十五个百分点。”
会场一阵哗然。
“开始对军部提案进行投票吧!”
温莎夫人说完,数秒之间响起了数人赞同的声音。所有人的内心中都在上台继续执政和因选举败北而下野这两者间衡量着.而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等一下!”
列贝罗从自己的座席上站了起来,在日光灯之下,他的脸色像老人似的褪了一层光采,变得苍白无比。
“我们没有这种权力。为了维持现有政权的目的而做无益的出兵,我们是没有这种权力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
“算了,别说这种好听的话。”
温莎夫人的冷笑声在室内鲜明的回响着。列贝罗怔然无语,看着这幕当权者用自己的手去污损民主主义精神的情景。
隔了几个席位的荷旺,同情地看着列贝罗那充满苦恼的身影,静静地道:“拜托各位.想清楚,别太急躁了。”
他说着将手指伸向投票用的按钮。
赞成六、反对三、弃权三。有效投票数的三份之二以上是赞成票,就这样决定了攻打帝国的提案。
但是表决的结果,令评议员们惊愕的不是决定出兵这件事.而是在三张反对票之中,有一票竟是国防委员长特留尼西特所投的。
另外两票是由财政委员长列贝罗和人力资源委员长荷旺所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特留尼西特不是众所公认的强硬主战派吗?
“我是爱国者。怕并不意味着我永远都是抱持着主战论。我希望各位能铭记我此次反对出兵的这件事。”
对于疑问的声音,他做了以上答覆。
同日,统合作战本部对杨威利少将所提出的退职申请正式驳回,并对他发出了晋升中将的正式通知。
8
“你是说你想退伍?”
杨提出辞呈之时,席特列元帅的反应并没有特别震惊。但是杨也早料到断不会出现那种一手收回辞呈,一手递来退休金和养老金的顺利情况,所以也并没有抱持太大的期待。听到元帅的问话,他只好尽量迎合的点点头。
“但是你才三十岁吧?”
“二十九岁。”
杨刻意地特别强调二十这个数字。
“还不到医学上平均寿命的三份之一,就要走下人生的舞台,不嫌太早了点吗?”
“部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年轻的提督提出了异议,并不是要走下人生的舞台,而是要回归人生本来的道路。以往只是迫不得已才要走不符合本意的迂迥路线。对他而言,比较起历史的创造者,他还是宁愿做一个历史的观察者.
席特列元帅习惯地将两手手指交错在一起,并将他那结实的下巴靠在上面。
“我军所需要的不是你在历史研究家方面的学识,而是在用兵家方面的器量和才华。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
我不是都已经被你煽动过一次了吗?——杨在心中如此反驳着。站在由军官学校开始的与军方的借贷关系上,怎么看他都觉得是自己付出太多了。
光是攻陷伊谢尔伦一事,应该就已是超额的任务了。
杨如此想着,但是席特列本部长却还有一着杀手锏。
“那么第十三舰队又如何呢?”
对这看似轻描淡写却极具效果的一句话,杨不由得微微地张开了嘴唇,头开始感到疼痛起来。
“刚刚设立的‘你’的这个舰队。如果你退伍了,他们将如何是好?”
“这个”
忘记了这一点,只能说是自己的失算。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作战”失败了。这纠缠得愈加复杂的结,并非那么容易就可解开的。
结果,杨在本部长面前留下辞呈后告退,但他明白这件事是不会受理的了。他怀着若有所失的心情搭乘重力电梯到了楼下。
在等候室的沙发上,尤里安敏兹看着身穿制服来来往往的人们,远远地认出杨的身影而站起身来。是杨要他在放学后顺道来到本部的。有时到外面吃吃东西也不错,而且有些话想要谈谈-杨只对他说了这些,为的是要让他惊讶一下。谈的就是自己已经辞去了军籍,今后要过着轻松愉快的养老生活了。
然而原本的预定却未完成,甜美的梦想也被现实的一声叹息吹得无影无踪。哎!等会儿该说什么才好呢?——杨无意识地一边移动着步伐,一边思索着,此时身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华尔特冯先寇布上校正向杨敬礼。他因此次的功绩而被升为准将。
“阁下,看来你该不会是去递交辞呈吧?”
“是啊!但是,看来会被驳回也是事实了。”杨苦笑着说。
“大概吧军部对阁下可是不会松手的。”这位出身于旧帝国贵族的上校愉快地注视着杨。“说真的,我也希望提督这样的人留在军中啊!您对状况有正确的判断,处事冷静,运气也好。在你的麾下即使不能立下战功,至少生存的可能性要来得高些。”
先寇布在杨面前,很坦然地评价着这位上司。
“我已经决定自己人生的终点是老死的了。大概要活个一百五十年,在年老力衰时,在孙子或曾孙们为了减少一个老麻烦而喜极而泣的声音中死去壮烈的战死可不符合我的个性。请无论如何,让我活到那个时候吧!”
说完了要说的话.上校再次敬了礼。并对着那好象松了一口气,解除了原先的防御态度而回礼的杨,露出了笑客。
“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看吧,小鬼都快等不及了!”
不论是卡介伦或是先寇布,都是相当会挖苦人的人物,但尤里安身上也许有着某种特质,能让他们单纯地寄予好感。
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着的尤里安,杨多多少少会感到一些困惑。很奇妙的,还没结婚的他,却体验了身为人父的那种情感。
三月兔亭是一家比起其店名赋予人的联想更加具有休闲气氛的料理店.摆设完全都是复古式的。杨尤其喜欢那铺着手织台布的桌子,桌子上还点着烛火。但由于他忘记了预约-其实只要一通tv电话就可打发的小事,所以这一夜显然那幸运的小妖精不再眷顾他了。
“非常抱歉,今天客满了。”
兼具庄重的面孔、笔直的体格及美髯的老服务生很客气地说。而一看那店内并不宽广的空间,也就了解对方并非是想要小费而故意说谎的。在那晦暗的光线之下,所有的桌上都有着蜡烛的火影在律动摇曳着。而没有客人的桌子是不点燃烛火的。
“没办法,只好到别家了”
杨无奈地搔了搔头,此时在墙边的一张餐桌中有个人以优美的动作站起身来,是位女性。米白色的衣裙映照着烛光火影,在视觉上构成了梦幻般的效果。
“提督”
听到有人叫唤,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正以那浅浅的微笑对着他。
“我也有穿着便服的时候呢家父说,如不介意可与我们同桌.”
不知何时,她的父亲已站在她身后。
“噢,杨中将。”
统合作战本部长德怀特格林希尔上将以顺畅的语气如此称呼他。在内心中,杨虽然不喜欢和上司同席,但对方如此邀请却也实在无从拒绝。
“我是少将,阁下。”
一边敬礼,杨一边做了纠正,但对方并不介意。
“下星期你就是中将了。现在先习惯一下新的称呼也无妨啊!”“太棒了,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就是这件事吗?”
尤里安眼中闪动着光芒。
“这件事我也大概预想到了,但现在听到还是一样觉得很高兴哩!”
“哈、哈、哈”以单纯的笑声掩饰了那复杂无比的心情之后,杨回复了精神,一本正经的向格林希尔父女介绍自己的被监护人。
“原来你就是优等生尤里安啊好像是青少年组飞行球大赛的年度金牌得主吧!真是文武双全啊!”飞行球是一种在重力被固定于.一五g的球场内所进行的球赛.虽然只是一种把球投入沿着壁面做不规则高速移动的篮框中的单纯竞赛,但在空中夺球,或是缓慢回转控球的姿态,似乎更像是一种绝佳的舞蹈,并随着选手的个性而有优美或爆发性的表现,是一项相当受欢迎的运动。
“真的吗?尤里安。”
这个毫无责任心的监护人惊讶地看着少年,少年有点脸红地点了点头。
“大概不知道此事的就只有杨提督一个人吧?尤里安在这城市里可是小有名气的呢!”
菲列特利加以轻佻的口吻讥讽着,使杨老脸通红.
他们点了菜。并以三杯七六年产的红酒及一杯鸡尾酒,为尤里安荣获得分王而干杯,随后餐点送了上来。
当盛满菜肴的餐盘陆续端上桌面之后,格林希尔上将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话题。
“对了,杨,你好像还没有打算要结婚吧?”
杨和菲列特利加的餐刀同时在餐盘上敲出很大的声响,使得那位传统陶艺的爱好者-老服务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啊,我想等和平的时候再说吧!”
菲列特利加依旧一言不发,低头使用着手中的餐刀和叉子,不过其动作似乎有着一点点的生硬。尤里安则抱着很大的兴趣仔细看着自己的监护人。
“我有个留下未婚妻而去逝的朋友,每想到这一点,就让我觉得很”
他说的是在亚斯提星域战死的拉普少校。格林希尔上将点了点头,换了一个话题。
“你认识洁西卡爱德华吧?她在上星期的增额选举中当选为代议员。是由德奴仙行星区选出的。”
和席特列元帅一样,多姿多彩的奇兵突袭似乎也是格林希尔上将的拿手好戏。
“嗯,看来是由反战派支持的吧!”
“是的,当然也受到主战派的攻击”
“例如那个忧国骑士团吗?”
“忧国骑士团?那不过是些小丑!是不值得多加评论的,不是吗?嗯,这个果酱沙拉味道不错。”
“我也有同感。”
杨所说的是对果酱沙拉的评语。
他虽然也认为那令人不愉快的忧国骑士团的确是些小丑,但他们那夸张戏剧化的行动却令人不得不怀疑是精心设计过的结果。以前那些一味支持着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的积极份子,银河联邦的有识之土不也是抱着苦笑和怜悯的态度去看待他们的吗?
也许现在在城市里的某个角落,正有人为此而露出会心的微笑呢!
9
在归途上,杨坐在电脑管制的无人计程车上,想着洁西卡爱德华的话。
“我常常想向那些握有权力的人询问,你们现在身在何处?把士兵们送往死地的同时,你们又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这是洁西卡竞选演说的高潮,杨不由得回想起在亚斯提星域战败之后,举行追悼会时的情景。即使自认能言善辩的国防委员长特留尼西特也无法对抗她的严厉控诉。为此她也一定集主战派的憎恶及敌意于一身吧?她所选择的是一条比伊谢尔伦回廊更难行的道路。
杨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无人计程车突然停止了,本来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这种汽车是不会给予人体不必要的惯性影响的——只要管制系统正常运作的话。大概此刻发生了什么异变了吧?
打开车门,杨走到路上。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官摇动着那魁梧的身材走了过来。他认得杨的面孔,先诉说了一番能和英雄见面的激动心情之后,才说明了事态。
事故原因是都市交通管制中心的管制电脑发生了故障。
“所谓的故障是?”
“详细情况并不清楚,似乎是资料输入时,单纯的人为过失。最近各行各业都有缺乏熟练人员的情况,已经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
警官笑了,以捉狭的眼神对着尤用安眨了眨眼,装出了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
“嗯哼,这可不是开始笑的时候。就因为那原因,这个地区的所有交通系统将瘫痪四个小时。移动路面和磁悬浮路面也完全不能运作。”
“所有的?”
“是的,所有的。”
竟然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能回答伊谢尔伦英雄的问题而自豪吧!杨觉得有些奇怪,但却没有笑出来。由这个事故和警官的发言所推算出来的事实,使他不由觉得心寒。社会的管理营运系统正在显著地衰退下去。战争的负面影响,虽然比恶魔的步伐声更为悄然,但却确确实实的在侵蚀着整个社会.
在身边的尤里安抬头望着他。
“提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走路了!”杨爽快地下了决定。“有时走走路也不错嘛,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是个有益的好运动。”
但警官却对他这个决定不以为然。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伊谢尔伦的英雄用脚走路呢?我去准备便车或浮扬车,就让我载你们一程吧!”
“如果只是对我个人特别照顾,我可是会觉得为难啊!”“请不要客气。”
“不,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杨尽量平淡地说,要让表情和声音不表现出心中的不快,是需要努力的。
“走吧,尤里安。”
“好。”
少年高兴地回应,但走了几步,踏着的轻快步伐却突然停了下来。杨不解地回过头。
“干什么,尤里安,不喜欢走路吗?”
语尾拖着一丝不快,似乎使杨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了。
“不,没这回事。”
“那,为什么不跟着走呢?”
“那边是反方向啊!”杨愕然半响,只得转身走了回来。像“身为宇宙舰队的指挥官,只要不会弄错舰队的行进方向就行了”这类下台阶的话倒是没说出来。其实,有时他也真的会失去自信,所以杨才会对副司令官费雪精确无比的舰队运用给予高度的评价。
不能动的磁力悬浮车那长长的车列,在路上构筑成一道长龙,无计可施的人们在路上来回地游荡着。而在其间隙中,有两个人悠然地穿了过去。
“提督,星星好美啊!”将视线投向星空的尤里安脱口而出道。无数的星星交杂着各色光芒,似乎在证明着这行星上有大气层的存在,而毫不间断地闪烁着。
每个人都想伸手去捕捉那属于自己星星。但却没有人能正确的知道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在哪一个位置。自己-杨威利又如何呢?能明确地找出属于自己的星星吗?不会迷失在种种状况之中吗?或者会不会误认了呢?
“提督。”尤里安出声。
“什么事?”
“现在,提督和我刚好正看着同一颗星星呢!你看,那颗大大的蓝星”
“嗯,那颗星是”
“叫什么星呢?”
“是啊,叫什么呢?”
如果把记忆的丝线一根根抽拨起来,或者是可以找出答案吧?但杨并不习惯这种做法。杨这时心中想的是,他身边这个少年绝没有任何必要和他看着同样的星星。
人们应该去抓住那只属于自己的星星,纵使那是一颗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