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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情暴躁的幽冥教主却也不是泛泛,年纪大,只是加深了他的经验阅历,岁月长,也只是增进了他的功力火候。

    不是吗?他胳臂划动好像两支捣杵,手掌翻飞更像一只铁饼,并且,渐次地,捣梏的颜色由转红,由红泛紫,而铁饼,则是化灰,变黑。

    一圈圈白雾从掌心中冒了出来,一股股淡烟从指甲间射了出来“毒,毒!”沈逸裕脱口地说:“你是‘湘西僵尸’?”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就把面幕给卸下来,不必再藏头缩尾了。”

    “本教主高兴呢!”

    幽冥教主言下之意,大有你奈我何之感。

    沈逸裕当然难奈人何,除非他有本事将他给挑了,但一时之间和没有这个能力。

    沈逸川也是人如游龙,剑贯长天。

    而另一个幽冥教主的功力却更高更强,一指点出,风声呼啸,一掌拍出,气流激荡,两方人群俱都看得惊心,俱都感到震动。

    他们为免遭着鱼池之殃,为免受到无妄之灾,也就身不由己地退、退、退。

    战圈越打越大,距离越拉越远,招式越递越精太阳失色了,小草低头了。

    砂石横飞了,人影模糊了双方势均力敌,双方旗鼓相当。

    一个时辰刚刚挨过,有人不耐了,那是沈逸川。

    沈逸川一声长啸,他借着宝剑的方便和犀利,立即抖出一招“五彩缤纷”旋即化为“海市蜃楼”最后来个“投辖留宾”硬欲把对方给伤在当场。

    这个幽冥教主呢?他也感到好不耐烦,于是,右手朝怀中一摸一扬,顿时间,光华万道,金铁叮当,一个斗大的金环连着一个碗大的金圈,它向对方的宝剑一套一抢,一挫一甩。

    就这样,真音见了,胜败分了。

    沈逸川心头悚然,颜容惶然,因为他的宝剑再也把持不住,像后羿射日,直朝长天飞去。

    “啊!是你!”他惊恐地说:“怎会是你?”

    幽冥教主的右手又是一缩一伸,金环隐,光华歇,然后凝视着沈逸川说:“你真叫沈逸川?”

    “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那你真识得本座?”

    “当然,你是”

    幽冥教主右手一抬,竟然叹出一口气说:“不用说了,你回去吧!”

    就在变生仓卒,事出突然,一个金光乍显,一个宝剑脱飞的时候,黄石山庄那方立即就有好几个人掠了过去,以作抢救支援,以作更替续。

    这是本能,这也是道义使然。

    要不,以他们本身的功力,自估尚难及在交斗中的沈逸川,沈逸川不敌,就更遑论他们了。

    可是,他们一无犹豫,妄顾安危,却全都这么做了。

    而那个幽冥教主,他撤下了怔愕中的沈逸川,管自朝那另一个打斗的场合走去。

    “停!”

    他这一喝止,毛永寿和沈逸裕也就双双的跳了开去。

    “走,今日就此打住,大家回坛。”

    这又是出人意外的语句吐自那个幽冥教主的口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雷大雨小,真是虎头蛇尾,但是,不管如何,它总是雨过天晴了。

    十八般兵器,件件均可御盗防守,般般都能伤敌致命。

    由于其中的刀与剑,因为佩带方便,因为使用方便,是以多得犹如饭桌上的筷子,太通俗了,太常见了。

    既无足为奇,就少人注重。

    但是,有些特殊的兵刃,古怪的兵刃,它打造困难,习练不易,因此多半只在春秋公输般的兵器谱上描绘着,或者在邦国兵械库中点缀着,如此而已。

    以故,那一个幽冥教主的金环金圈一旦出现,就同这一个幽冥教主施出了“尸毒掌”凡富经验,凡丰阅历,或者久在外面走动的老江湖,谁都知道对方乃是何许人。

    黄九公等人掠到了沈逸川的身前,而沈逸川仍在当地怔忡着,仍在当地怔愣着,并且,口中还喃喃的数说着。

    “怎会是他怎会是他”

    由于那个幽冥教主的兵刃发得太快,收得太快,远处的人看得也不大真切,黄九公他就求证地说:“真是他么?”

    沈逸川听了略一定神,略一振作,然后一睑凝重地说:“是的,就是他。”

    其余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包括黄山派的那个小徒弟。

    周东豪已将沈逸川的那柄宝剑捡了回来,并且奉回给他的主人。

    沈逸川一把接过,归剑入鞘,说:“谢谢。”

    一个人的个性是生成的,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吗?活多肠直的甄玉珍她忍不住又在问了。

    “那个幽冥教主好好厉害,他是谁?”

    “他是‘泰山’。”

    沈如娴含蓄地回答着。

    “噢、噢”甄玉珍似懂非懂地说:“他怎么走了呢?”

    “因为他是‘泰山’。”

    沈如娴又重复的说着。

    甄宗威唯恐他女儿冒失而贻笑,于是挑明地说:“你不见他所用的兵刃独特?那是‘子母金环’!”

    “啊!原来是他!”甄玉珍终于恍然地说:“怪不得呀!他叫‘子母金环’,他果然是‘泰山’,怪不得他嗒嗒地走了。”

    沈如婉幽幽地说:“那凤姨”

    “凤姨之事,也只有再从长计议了。”

    沈如娴黯然地回答着。

    寡欢的何止是她们妹妹二人?大家的心中全都感到戚戚呢!午时三刻。

    日正当中。

    麦小云兄弟如约的又来到了天都峰顶。

    这一次,廖不一和潘松秋已经就近的在那里等候了。

    “二位前辈。”麦地铭见了就拱起双手,谦谦地说:“我们好久不见了。”

    “唔!”廖不一漫然地应了一声说:“岩不是你们兄弟欺天罔上,倒行逆施,我们还不一定会再次的朝相哩!”

    “晚辈兄弟一向念兹比兹,慎言慎行,怎会有倒行逆施呢?”

    廖不一两眼一睁说:“背叛地狱门算不算是逆施?”

    “算。”

    “杀害老菩萨算不算是倒行?”

    “算。”

    廖不一衣袖一拂说:“那就是了。”

    “前辈的意思莫非以为干这神人共愤之事乃我们兄弟?”

    “难道不是?”

    “前辈经历了么?”

    廖不一怔了一怔说:“没有。”

    “前辈看见了么?”

    “也没有。”

    “那就是了。”麦无铭嘘出了一口气说:“火烧地狱门,毒害老菩萨井非我们兄弟而是另有其人。”

    “但有人言之凿凿。”

    麦无铭据理以驳,他不卑不亢,不威不屈。

    廖不一不住的观察,不住的打量,因为,理亏心就虚,可是眼前这个少年人的脸上却始终蕴着正气。

    他不由迷惑了,但仍强自地说:“地狱门隐秘,地狱门天险,除去了你们兄弟,谁会有这么清楚,谁又有这个能耐?”

    “晚来虽然未敢明指,但前辈可曾想到过古人所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播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

    “这”廖不一略一沉吟说:“但对方乃是望重武林,而你们”

    麦无铭随即接口说:“司马懿中途变卦,洪承畴老来失节。”

    廖不一摇一摇头,他继续着未竟的话说:“而你们毕竟是少年心性,有道是‘嘴上无毛,做事不牢。’若没有确切的人证,我老人家可相信不过,只有错杀”

    “阿弥陀佛!”

    山崖口忽然响起广一声嘹亮的佛号,紧接着,掠上一条黄色的人影来。

    这条人影乃因身穿黄衫,面蒙黄纱,看他的样子,听他的语声,倒有些僧俗不分,当然,口喧佛号的也不一定全是出家人。

    还有,黄纱蒙面人身形快速,姿态美妙,上冲时,像黄鹤凌霄,接着,一停一顿,旋回层起,身翻、势转,下泻时如苍鹰攫食,然后停立在山巅之上。

    “云龙三现!”

    站在一边的“矮和尚”潘松秋脱口地呼了出来。

    黄巾蒙面人单掌凭胸,说:“老衲乃是一个出家人。”

    如此说,他果真是一个和尚了。

    “你”潘松秋略一迟疑,他旋即改口说:“大师何来?”

    “老衲牒度黄山。”

    潘松秋见对方错会已意,于是剖切地说:“大师来此何故何因?”

    “喔!阿弥陀佛。”黄巾蒙面的和尚又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只为这两位少施主作个人证。”

    潘松秋见来人神态安详,气度恢宏,而口中所说的话也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他不由踏上两步,暗暗运起功力,眸子中精光直逼对方面幕。

    奈何,面幕虽薄,他仍看之不透。

    若是直截了当的教人卸装,格于身份,碍于礼貌,似乎有所不妥,于是唯有深入的探套说:“大师法号?”

    “老衲无果。”

    无果,这个法号听起来有些怪异,不知是他在人生的旅途上没有成就,还是出家的人都没有结果?恐怕是两者皆有吧!不然,又何来“四大皆空”的佛语?“无果大师?”潘极秋的心中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他再次地说:‘难道大师目击了地狱门中所发生的一切?““不止如此,老衲原本也是当事人之一。”

    “你你究竟是谁?”

    廖不一瞠起双目,戟起手指,一脸肃然的说着。

    “我们也曾经朝夕相处,乃多年的故人。”

    蒙面人双臂齐抬,缓缓的取下系扣在帽沿上的面纱,庐山云清,真面目顿时就显现了出来。

    “啊,果然是殿主座驾降临。”

    廖不一和潘松秋一见之下,立时抱拳躬身,俅然的揖了下去。

    麦小云兄弟见了亦不例外,他们照样地拱起双手,说:“地狱门巡行特使,麦小云、麦无铭见过殿主。”

    巡行特使,阴府中并无这个编制,以故地位超然,他们直属于菩萨座下,不受其他的人管辖。

    但十殿阎罗毕竟是天庭所封,阴司所尊,名既显,权亦隆,再说麦无铭生性谦冲,对方辈份高,对方年事劭,因此就以晚辈、下届之礼觐之。

    那位殿主究竟是谁呢?他,他是徐至瑜,江湖上威名赫待,早期以轻功见长于武林,人称“云龙三现”的徐至瑜。后被延入地狱门,委为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而如今,如今业已剃度皈依佛门,出家在“祥符寺”做了和尚,法名“无果”即是。

    “喔!不敢,四位少礼,少礼”

    无果大师慌不及的口中说着,二手比着,最后他才想到乃是一个出家人,于是又改以双掌合什答礼了。

    廖不一不明究里,他必须要弄个明白,遂开口探询了。

    “殿主,地狱门中究竟遭到什么样的变故?”

    “唉!真是说来话长啊”无果大师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地说:“忆当年,特使麦无铭为全孝思,四处探访父踪,一日终于被他摸进了地狱门。由于双方名有所持,干戈就此而起,经过了数场鏖战,当然,第六殿主卓小伦依旧步上了前数殿的后尘,不敌而负了伤。

    “自此,他心中就生起疙瘩,存下芥蒂,与特使有了嫌隙。”

    无果大师略一驻歇,他又说:“老衲获知以后,就加以劝解,加以开导,并借石家庄和沈家庄纷争事体,还特地携带卓小伦共同齐往处理,谁知,他依旧是耿耿于怀。”

    廖不一接口说:“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石镜涛父子进入了地狱门,后来,后来洪振杰和龚天佑他们也被巡行特使相继地拘入了地狱门。”

    “那又怎么样呢?”

    “卓小伦不良的念头就开始在萌芽了。”

    “难道他没有在石镜涛等人的饮食中下‘孟婆汤’?”

    “下了,但时下时解,并且分量不重。”

    “殿主当时都全知道?”

    “不,我是在最后才知道的。”

    “喔,喔,那最后呢?”

    “最后,他与石镜涛交谈,与尤建庭闲聊,起先是有意无意,不着边际,结果竟然是志趣相投,深入地,认真地讨论起来了。”

    “那怎与九殿殿主扯上关系呢?”

    “卓小伦利用尤建庭灿花之口,如簧之舌,试探,待对方心活了,意动了,遂进行游说。”

    “这么说。九殿殿主平时必有什么怨言或者牢骚之词,不然,卓小伦怎会想到他?找上他?”

    “是的。”无果大师感慨地说:“‘平等王’确是不甘人下,不满现实。”

    “在大雪飘飞的一个清晨,膳堂中早膳刚毕,九殿殿主‘平等王’说炖就了一支百年以上的老山人参,请我赏光共同品尝,老衲不疑有他,与之前往,谁知一盅饮下,真气受阻,功力难提。”

    廖不一急口地说:“人参汤中下了孟婆汤?”

    “不错,但药量不重,因为他欲邀我入伙。”

    “殿主拒绝了?”

    “是的。”无果大师双眼一闭,神容一黯说:“可是老衲当时受制于他,眼看着他们胡作非为,眼看着他们杀人放火”

    麦无铭不由吁出了一口气。

    他接口说:“就是这样,殿主遭人误会了。”

    “凡事但凭我心,岂能全合人意。”无果大师双眼倏地一睁,眸子中精光湛湛,他说:“遭人误会,老衲并不在意,只不知二位特使何以那么快就赶到了地狱门?”

    “那是八殿之主,八殿殿主在第三天晨间,他浑身浴血,他未吃未喝,凭着一股丹田之气,冲到了沈家庄。”

    无果大师关切地说:“‘都市王’无恙乎?”

    麦无铭生硬的摇摇头,说:“他只嘶哑的,模糊的说了一声‘地狱门’,立即就软下身子,踣地不起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果大师喃喃地说:“原来当时我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八殿主项背上致命的伤痕乃是被姚天送的‘子母金环’所击”

    麦无铭的口中也在喃喃地说着。

    廖不一听了不由环眼一睁,说:“好呀!姚天送这老儿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他愚弄了我们,和尚,走!我们这就找他算账去!”

    麦无铭随即开口说:“但不知姚天送他们耽在哪里?”

    “就在山腰间的那座半山寺内。”

    “那就不劳二位老人家的大驾。”麦无铭委婉地说:“且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兄弟也就是了。”

    “这”“得安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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