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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准备杀了清风道人,不让劫难再生,邪法流传。
“常奇能用符咒,把木偶练成人形!”清风道人道:“那只是邪法中的小技,要像贫道一样,把纸人练成十万大军,他做不到。贫道未习武功,却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在研练邪法之上。”
小方双目中神光闪动,盯住清风道人,道:“这么说来,道长的邪法,还高过常奇了?”
“是的!单以邪法而言,贫道超越常奇太多了。”清风道人道:“诸位也许不信!但贫道可以立刻表演一次小小术法,以博诸位一笑。”
说表演,立刻表演,伸出从道袍中取出一张黄纸,和一把小剪刀,剪成了一个鹞鹰。
所有的人都看得十分入神。
因为——
清风道人的剪纸技巧太好了。只不过片刻工夫,鹞鹰已成,而且十分形似。
“诸位,这只是一张随手剪成的纸鹰,但却能够飞,栩栩如生。”
清风道人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血在纸鹰上,随手一投。
立刻听到心翼振动的声音,在室中响起。
一只黄色的鹞鹰振翅飞翔,在室中转来飞去。
“神乎奇技呀!“程小蝶道:“片刻间能让纸鹰翱翔,费时数年行法步罡,拜出来的纸人,当是很勇武的战士了?”
“是的!他们是天下无敌的战士。因为他们不怕死,但邪法不能练,它会遭天遣!无论如何高明的妖术、邪法,都无法获得成功。”
清风道人语声一落,突然寒光一闪。那把剪鹞鹰小剪刀,刺入了心脏之中,自杀了。
这把小剪刀非常锋利,刺的又是心脏要害。
清风道人立刻倒地而逝。
“道长!为什么要死啊?”程小蝶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罪魁祸首是常奇!”
“程姑娘,让他安静地去吧!”吴一谔道:“他在邪术、妖法上的成就,不但超越了常奇,也逾越了天道、自然。常奇敢于重整白莲教,准备再度兴兵作乱,全仗凭他在邪法上的成就。想一想,我们如晚到一个时辰,一场杀劫,就已在庐州展开了。”
但闻一声轻响,那飞转的纸鹰,突然跌落地上,身上的血迹已干,仍化作一张纸剪的鹞鹰。
小方捡起黄纸鹞鹰,看了一阵,叹道:“幻也、真也!无法分辨了。”
吴一谔回顾了郭宝元一眼,道:“总捕头,功德无量!”
郭宝元微微一怔,道:“吴先生!郭某坐享其成,哪来的功德可言。
“唉!郭兄,论今日之功,郭兄最大!清风道长邪法之精,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练法之术,也是邪法最高深的玄天正法。”吴一谔道:“郭兄取来之血,如若稍有不纯,今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郭宝元呆了一呆,暗道:狗血是不错,可是哪里全是黑狗,杀了二十条狗,只有三条纯黑狗,瞎猫碰上死老鼠,全被我带进来了。
心中忐忑不安,口中却说道:“郭某奉命取黑狗之血,只有全力以赴。”
“你要做了假,取了花狗、黄狗之血!”程小蝶道:“今天可要把我们全害死了!”
郭宝元道:“郭某怎敢阳奉阴违?”
心里却直念神佛保佑!
“烧了那些纸人!”吴一谔道:“留下来,总是祸害。”
郭宝元抢先出手,常奇和清风道人的数年心血,尽付于火灰之中。
“出去看看田大哥了。”苗兰早已忍耐不住。但她明白,要吴先生也出去,才是对付常奇的主力。
“田少兄武功高强,定可手操胜券!”吴一谔说得虽然轻松,但人却穿洞而出。
大家行入厅堂,搏斗早已结束。
常奇被田长青铁剑穿心而死。
但田长青也受了一点伤,正盘坐调息。
苗兰、程小蝶双双奔向田长青。
但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时,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不能和苗兰抢啊!
苗兰目光上下转动,把田长青全身看个清楚,不见血迹、伤痕,才轻轻吁一口气,放宽忧虑。
她不敢打扰田长青坐息疗伤,低声问向守侍身侧的阿横,道:“他伤在哪里?”
“中了常奇一掌!”阿横道:“主人吐了两口血,就盘坐自行调息。”
苗兰无限焦虑地看向吴先生。
她对吴一谔了解并不太深,但也知道向吴先生求援,是最有用了。
吴一谔微微一笑,行近田长青,缓缓伸出右手三指,搭在田长青的左腕脉搏上,切了一会儿,突然转向田长青身后,右掌拍在背心上。
片刻之后,田长青一张口,又吐大口淤血,霍然站起,笑道:“常奇武功不弱,落掌之重,几乎要了田某之命!老前辈这份救命之情,田某记下了。”
吴一谔宝刀早已入鞘,双手奉向田长青道:“如非宝刀之力,今日一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田长青接过宝刀,立刻转给苗兰,道:“收起来!这是世上的宝刃利器,用处很大。”
“宝剑赠君子,宝刀就送情郎了。田大哥,你收下吧!”
田长青微微一笑,道:“苗兰,这不是你的,是你们门户传下的镇山之宝,我不能收,你也没有权利送人。”
苗兰点点头,收下宝刀。
如此一把宝刀,田长青两度经手,竟未多瞧一眼。
“田大哥,我送你一样东西。”程小蝶取了碎了的九龙玉佩,分一半送给田长青。
“是碎了的玉佩!”田长青伸手去接,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田大哥好聪明!”程小蝶道:“吴先生送给我的,分一半给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还你自由?”
“十之七、八了。”田长青道:“好珍贵的一份礼物。”
小方大声叫道:“好极了!田大哥,我可以到北京城去逛逛了。”
田长青笑道:“还要看另一半的用途了。程姑娘如何运用它?才能确定你是否可以到北京去逛逛了?”
“田大哥、小方哥,小妹会全力以赴,我爹不帮忙,我就离家出走,跟你们闯荡江湖去!”程小蝶道。
“程姑娘,一句玩笑话,别放心上!”田长青道:“不过,确有一件事,要请姑娘帮忙!”
“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程小蝶也不问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下来。
“辞谢了你爹的邀宴吧!”田长青道:“我受了伤,还得养息几日!”
“对!程姑娘,我也心领了。你如过意不去,溜出来请我喝酒,我小方一定奉陪!”
程小蝶突然体会到了他们的心情,心目中一直压着一个叛逆的沉重担子,要他和做大官的人同桌饮宴,确实有些不对劲。
想通了,程小蝶就点着头,答应下来,道:“小妹担起来了。”
吴先生突然转向那些红衣人尸体行去,撕开了他们身上红衣,果然他们形体,十分干枯,身上有铁甲护体,也顺手解了神剑三太保的穴道,但也废了他们武功。
小方道:“奇怪呀!他们十分瘦弱,力气却是很大。”
“药物和特别配制的食物,使他们逐渐的失去人的灵性。”吴一谔道:“成了一种练武机械,和杀人利器,这件事,并不太难!”
言下之意,似是他也有这种本领。
小方好奇心不输吴一谔,自行脱下了白袍人的衣服查看。只见他们枯瘦如柴,和红衣人形体大同小异。
“原来是同一种方法,训练出两种杀手?”小方道:“只是太阴很了一些!一个好生生的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好好地把他们训练成武林高手呢?”
“怕他们不听话呀!”程小蝶抢先回答了小方的问题,道:“有血有肉的人,就会有思想、知是非!常奇不敢重用明辨是非的人。”
“他们是不一样的!”吴一谔道:“这些白袍人练的是一种枯木神功,练到一定境界,人会形同枯木,就如现在的白袍人一样。但突过了这一种境界之后,就会有所改变,是一种高明的神功。
但常奇却似不想让他们突出这种境界,永远留在此一境界中,也用药物,毁了他们的神智。”
“程姑娘!我想去看两位朋友”吴一谔目光一掠程小蝶。
“吴先生,你可不能不去啊?何况,小文、小雅,都还在我家里等你。先生给了她们承诺,不能言而无信!”
“这就是我先要去看两个朋友的重要原因了。”吴一谔道:“一年不见我面,他们可以忍受。如若两年不见,他们会开始找我!超过三年没有讯息,就会大力搜查。
他们都是创立了门户的人,弟子众多,一旦行动,那就天下大乱了。所以,我一定要先见他们,要阻止他们大举寻人的行动。”
程小蝶道:“那要多久时间?”
“两个月吧!两个月后,我一定登门拜访。事实上,你爹立此大功,至少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把事情处理清楚。请郭总捕头把常奇、清风道人和这红衣人、白袍人脑袋带回去,盛入木匣,押赴京师面圣,提作证据。所以,我预定在两个月后去看你,当然,一定要给小文、小雅一个交代。”
“也要成全晚辈!”程小蝶突然盈盈跪下。
“起来!起来!小蝶,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如果环境允许,我会在贵府中,有一段相当时日的停留。一年来,常奇供应我美酒佳肴,吃得已经习惯了,一时再改渴饮山泉,饥餐松籽的生活,好像已经有点不习惯了。住在官衙中,再好好吃它个一年半载。”
程小蝶站起身子,道:“我会尽力为前辈安排个适合的环境,希望你能多留下一些时日。”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我先走一步了。”
举步行去,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
他走在田长青和小方之前,倒大出了郭宝元的意料之外。
郭宝元心中有个打算!吴先生留下的一段时间,他要尽力招待一番,希望也能讨教一些武功。
他这个庐州总捕头,也要在武功上,痛下一番工夫了!
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我会记住我说的话”
“唉!”田长青摇头接道:“不嫌弃,你就永远是我的小妹了。”
程小蝶道:“谢谢大哥,我会很想念你的!”
“兄妹之情,如同骨肉,做大哥的也会想念你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妹子。”
“那是说!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定有!我们借重之处正多,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却水如江河永不绝。小蝶,我们很希望你能用智慧消弭去那些潜伏的危机。”
“小妹会尽全力!但我不敢保证要多少时间?”程小蝶道:“也许要一年、两年”
“我们能等!”田长青道:“不用太急,水到渠自成。”
程小蝶转向小方,道:“小方,你”“我要听田大哥的。何况,我还要负起保护小唐的责任。所以,是真的很忙!你是令人怀念的朋友,小蝶!我会去找你的,但要等还我自由之后。”
田长青挥挥手,牵着苗兰走了。
小方紧随在两人身后。
郭宝元道:“沙府外,重重军士围困,希望不要闹出误会呀!”
程小蝶道:“放心好了!那些军士,也许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姑娘!这里的事?”
你带几个捕头进来处理吧!你是老公事,自然懂得如何处理。然后,再跟我爹和刘师爷研究一下!你和刘文长,是我爹的两条臂膊啊!”程小蝶也缓步行出地下室。
善后的事,会有一番公事上的机巧安排和说词,程小蝶不想管了。
她最希望的是吴先生言而有信,能早些来看她。
这数日经历之多,有如一场绚丽的梦境,激烈的搏杀,也几乎和人上了床
想起来有点羞喜,也有着重重凶险,一旦一切恢复正常了。程姑娘,竟有着一种失落感,她已不安于生活在深闺之中了。
她要挣脱,要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真正美丽的小蝴蝶,翱翔在花花世界上,传播快乐、传播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