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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欺到了闵信身前,一掌劈下。
事实上,闵信也旱已有了戒备。准备抢先出手。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动,但蓝衫人竟然抢了先机。
闵信的右手举起时,正好迎上了蓝衫人向下劈落的掌势。
双方掌力接实。
蓬然轻震中,闵信突然间向后退了五步。
蓝衫人亦未追袭,反而也向后飘退了丈余,微微一笑,道:“你身着黑宝衣,但你的掌指之上,并无黑宝衣保护,现在,你可以坐下等死吧!”
转头看去,只见闵信面色发青,全身微微抖动,似是全身的筋骨都在曲扭、收缩。
庄璇玑脸色一变,道:“闵信,你,你怎么了?”
闵信道:“我说过,没有逃生的机会,现在,这件事,似乎是已经应验到我的身上了,姑娘,想法子取去找身上的黑宝衣。”
庄璇玑右手一扬,一粒丹丸,飞入了闵信的口中,这:“把这颗药丸吞下去,我也许有能力保住你的命。”
事实上,药丸入口,闵信已不自主的吞了下去。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物,但觉一股热力向四肢百脉流动,身体上承受的痛苦,突然大减。
原本连站也站不稳的闵信,此刻,竟然能盘膝而坐,运气调息起来。
蓝衫人双目中奇光暴射,盯住在庄璇玑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姑娘用的什么药物?”
庄璇玑道:“我正要问你,用的什么武功?”
蓝衫人道:“姑娘瞧不出来么?”
庄璇玑道:“我虽然说不出它的名堂,但我能够治疗它。”
蓝衫人道:“哦!有这等事?”
庄璇玑道:“一个医道精湛的人,可以治疗很多的疑难杂症,但他却未必知道那些怪病的名字。”
只听水长流高声说道:“璇玑姑娘,老朽知道这古怪的病名。”
缓步行了过来。
庄璇玑道:“老前辈请赐教。”
水长流道:“这叫蚀骨夺魂掌,是一种很阴毒的奇功,中掌之人,骨折筋缩,但外面却瞧不出一点伤痕。”
庄璇玑道:“这和中原武林道上的竹叶手,有类似之处了。”
水长流道:“似乎是更恶毒一些,当年天台老人就伤在追蚀骨掌下。”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不错,天台老人是伤在这样的掌下,只不过,那时区区这蚀骨掌,还未练到火候,收发不能控制的很随心。”
庄璇玑道:“现在,你有几成火候?”
蓝衫人道:“九成火候应该有。”
庄璇玑道:.“这一种恶毒的掌法,是不是天下无敌?”
蓝衫人道:“就在下所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接下区区一掌,姑娘可是想出手试试?”
庄璇玑道:“正要领教。”
举步向前行去。
但见人影闪动,四大凶煞一齐出现,道:“姑娘为堡中主人?”岂可轻易出手,由我等先接第一阵。”
庄璇玑道:“蚀骨夺魂掌,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你们不能抗拒,还是由我接他两掌试试。”
言下之意,似乎是,她能抗拒这蚀骨夺魂掌的奇毒武功了。
高空呆了一呆,低声道:“姑娘如无把握那就不妨先由在下试试。”
蓝衫人一点也不急,他似是早已胸有成竹,险上泛现出冷漠的笑意,望着庄璇玑等。
罗袖轻挥,庄璇玑、四大凶煞,缓步向蓝衫人行了过去。
她内心之中,有着无比的紧张,但形诸于外的,却是一片平静。
蓝衫人冷笑一声,道:“你真能接下我一词蚀骨掌?”
庄璇玑道:“试试看吧!也许我接不来,但我至少有一种药物,可以对抗你这种伤势发作的痛苦。”
蓝衫人道:“姑娘的勇气,实在叫人佩服。”
突然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飘风。只见他一抬手,掌势已然逼到了庄璇玑的身上。好快速的一击。
幸好庄璇玑的应变也很快速,微一侧身,竟然以左肩迎向对方的掌势。
四大凶煞齐齐发出了惊叫之声,准备扑上去,出手相救。
但那蓝衫人的动作太快了,快的四大凶煞还未及发动,他已退出了一丈多远。
庄璇玑静静的站着,脸上是一片冷肃之色。
蓝衫人笑一笑,道:“璇玑姑娘,你如真有药物,可以阻止掌势发作,现在可以服下去了。”
庄璇玑道:“蚀骨掌中人之后的滋味如何?”
蓝衫人道:“你会先感觉着一阵寒意,透入了肌肤之内,然后,全身的筋脉,开始收缩,那不是一个人所能负担的痛苦,你美好的身躯,开始变形、扭曲。”
庄璇玑道:“还有什么?”
蓝衫人道:“你会极力忍耐,但不会有多大的用处,直到你向我求饶,还是求你的同伴,出手杀了你。”
庄璇玑道:“果然是很歹毒的武功。”
蓝衫人笑一笑,道:“以天台老人的精深武功,也无法和这种痛苦抗拒。”
庄璇玑道:“身中此掌的人,要多久才会发作?”
蓝衫人道:“立刻发作”
突然脸色一变,接道:“你,你怎么还没有发作呢?”
庄璇玑道:“是你的掌力失效呢?还是我的内功太深厚?”
四大凶煞原本极端悲忿的脸上,竟然现出了笑容,他们都明白了,高深莫测的庄璇玑,竟真的能抗拒蚀骨夺魂掌。
蓝衫人呆了一呆,道:“你怎么抗拒这样奇异的强猛掌力呢?”
庄璇玑笑一笑,道:“这只不过证明了你那几招蚀骨掌,并不是可以伤害任何人,阁下如若还有更高明的武功,不妨再施展一下,如若能把我制服,对于阁下征服璇玑堡,可以减小了很多的阻力。”
蓝衫人虽然心中对蚀骨掌未能伤人一事,感觉到十分惊讶,但他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平静,笑一笑,道:“姑娘还要试试在下别的武功了。”
庄璇玑道:“可以,但有条件。”
蓝衫人道:“姑娘请说。”
庄璇玑道:“蚀骨掌,已无法伤得小妹,但如另一种武功仍不能伤我时,你准备作何交代?”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我身负一十三种奇技、绝学,一样不行,再换一样,不论你有多大的能耐,我相信你也无法避过我一十三种的武功。”
庄璇玑点点头,道:“阁下的想法,真是太过容易了。”
蓝衫人道:“你不过是想和我分个高下,姑娘有什么武功,也不妨施展出来,咱们对战一决,分出胜负,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庄璇玑道:“你们人手多,不论群攻、独打,你们都占尽了优势,这怎会算得公平?”
蓝衫人道:“姑娘的意思呢?”
庄璇玑道:“璇玑堡大厅之中,小妹布下了一座奇阵,不知阁下敢不敢进入阵中。”
蓝衫人纵声而笑,道:“别说是一座小小的奇阵,就算大厅中布下了刀山、剑林,在下也要入厅见识一番。”
庄璇玑哈哈一笑,道:“好吧!你如破了厅中的奇阵,璇玑堡,就没有抗拒你们的力量了。”
蓝衫人道:“这就是你们最后一层仗恃了。”
庄璇玑道:“也是璇玑堡对抗你们的希望所寄。”
突然转身一跃,退入了厅中,道:“各就阵位。”
抱起了闵信,越入了大厅一角。
这座大厅中,凡是由天光透入的地方,都用黑布给了起来,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方真已坐在了控制机关的位置上,道:“我还认为你真要逞强用狠,和他一决胜负呢。”
庄璇玑道:“我要诱他入厅,你看看这闵信的伤势,是否还有救?”
方真道:“我知道,救治伤在蚀骨掌下的人,只有一个办法。”
庄璇玑道:“什么办法?”
方真道:“以纯阳内功,打通他身上百经主脉,逼出那一股寒阴之毒,然后,养息几日,就可以好了。”
庄璇玑道:“我用一粒纯阳金丹,稳住了他的伤势,药是用对了。”
方真道:“对!如是你用错药物,只怕他早已支持不住了。”
闵信道:“姑娘,不用为我担心了,在下无牵无挂,死而何憾,只不过,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姑娘。”
庄璇玑道:“闵兄请说。”
闵信道:“姑娘也接了他一记蚀骨掌,怎的没有受到伤害?”
庄璇玑道:“我::::”方真接道:“佛日,不可说。”
闵信道:“对敌隐密,在下本也不当有此一问。”
方真道:“闵兄,如若我们能保住璇玑堡,你这点伤势,我一定可以想法给你医好,保不住这个地方,只怕倾巢之下无完卵,大家都过不下去了。”
闵信低声道:“在下这件黑宝衣,可劈刀剑,也许,能抗毒掌,请姑娘派人脱下,用作拒敌。”
庄璇玑道:“你有此心,对我们帮助很大,马鹏,送闵信到密室坐息,脱下他身上的黑宝衣穿上马鹏道:“我,我,我看,给别人穿吧!”
庄璇玑道:“很高兴,你们气质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摆脱了私心,”
马鹏道:“这都是姑娘潜移默化之功。”
庄璇玑道:“马鹏,今日之战,是咱们真正的面对了敌人,他说身负十余种奇技,以我看,他绝非夸口。”
马鹏接道:“所以,这件衣服,应该由武功高强,能替姑娘分忧的人穿上,才能发挥出大作用来。”
庄璇玑道:“我研究过你那“穿心一刀”大概是刀法中,最凌厉的一击。”
马鹏道:“姑娘,但它只有一刀,不能算是刀法。”
庄璇玑道:“够了,就因为他只有一招,才神鬼难测,只是选择出刀的时机,如何把握,才是关键。”
马鹏道:“姑娘如此吩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抱起闵信而去。
柳媚低声道:“姑娘,马鹏那一刀真的很厉害么?”
庄璇玑道:“对,你们各人具有的奇技,和任何高人相比,绝不逊色,只是运用之妙,还须体验。”
这时,忽见光芒一闪,一道蓝芒,直飞入大厅之中。
蓝芒射中了厅中一根木柱之上,立刻泛起了一片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大厅。
那蓝芒有着强力燃烧能量,而且凝聚不散,附在木柱上,就像一盏蓝色的灯火一般。
水长流疾发一掌,击在那木柱上,竟然未把那一片蓝色的火焰熄去。
银龙举步向木柱行去,想用手中之刀,削去附在木柱上的燃烧之火。
庄璇玑道:“留心暗算。”
银龙停下了脚步,道:“不熄去这厅中之火,岂不让他们看清了厅中景物。”
庄璇玑道:“看清楚了他才会进入厅中。”
几条人影闪动,带着一股劲风飞入了大厅之中。
正是那蓝衫人和四个彩衣女婢。
那四个彩衣女婢,看上去只不过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几人轻功造诣,竟都已有了极惊人的火候。
蓝色的火焰照射之下,发觉了四个彩衣女婢仍然分站在蓝衫人的两侧。
两个人,似乎是保持了某一形象、阵式,但却又无法分辨出是什么阵式。
打量了大厅中形势一眼,蓝衫人笑一笑道:“姑娘有什么手段,可以施展了。”
庄璇玑道:“攻势一经发动,那就很难遏止,阁下准备要四个随行女婢殉葬了?”
蓝衫人冷冷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们会死?”
庄璇玑道:“我能受你一记蚀骨掌,不为所伤,你就应该相信,我已有和你一战的能力了。”
蓝衫人大笑道:“毁灭你这璇玑堡弹丸之地的办法很多,本用不着我自己动手,我肯来此,就是让你见识一下天外有天,折服你,使你甘愿投入活人冢。”
庄璇玑道:“只恐怕你这种打算要落空了,今日一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蓝衫人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有着充分的自信之心。”
庄璇玑道:“就算你胜了,也无法使我屈服。”
蓝衫人道:“不要激起我的杀机,消去对你一份怜惜之心,庄璇玑,你瞧瞧,我这随身四婢的容色如何?”
庄璇玑道:“她们年轻、漂亮,所以,我有些不忍使她们死于此地。”
蓝衫人道:“不错,她们真很美,只可惜,缺少了你那一份聪慧和灵性。”
庄璇玑道:“我不想再谈我的事了”
蓝衫人怒道:“不知好歹的丫头,难道我真的不敢杀你么?”
但闻疾风破空,两条人影,分左右向蓝衫人冲了过去,骠悍的冲击,快如电光石火。
这时,四个彩衣女婢,已都亮出了兵刃,左手是一根长过七尺的白色索,右手是一把一尺二寸的金刀。
两个站在较前的彩衣女婢突然左手一挥,银索飞起,疾向两个冲来的黑影击了过去。
只转锵锵两声大震,银索系在了那黑影身上,但那黑影仍然继续向前冲了过来。
四个彩衣女婢以极快的速度,在蓝衫人的身前,布成了一个合击的阵势,准备阻击来人。
庄璇玑感觉到,这些发动的铁人,向前冲击之势,述如怒矢,快速已极,比目己操纵机关时,快速了一倍。
显然,纯熟的技巧,运用同一机械,亦能够使速度和变化,有着很大的不同。
四个彩衣女婢金刀齐出,分刺两人。
蓝衫人已看出了情形不对,冲过来的黑影,不像是人。
他了解四个女婢强劲的腕力,甩出的银索,力道很强,纵然对方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工夫,也无法承受这一击。
而且,击中人身的声音,也有着很显然的不同。
但他已来不及了,喝令四婢退下的声音,刚刚出口,两个黑影,已然展开了反击。
但闻两声惨叫传了过来,两个彩衣女婢,已被铁拳击中头顶,立毙拳下。
余下二婢微微一呆,明明四把金刀都刺中了强敌,竟像是刺在了坚铁之上一般,震的手腕一呆。
那本来就是方真铸造的铁人。
这时,蓝衫人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道:“快些退开。”
两个黑影,已呼的一声,由二婢身侧掠过,消失在大厅一角。
二婢惊魂甫定,返到了蓝衫人的身侧。
大厅又暂时恢复了静寂。
望望死去二婢的身体,蓝衫人缓缓说道:“庄璇玑,你看到了么?”
庄璇玑道:“看到了,她们很美丽,我为她们难过。”
蓝衫人道:“你记着,这是一笔血债。”
庄璇玑道:“你身上的血债,堆积如山,我们只是刚刚开始收回一点利息。”
蓝衫人冷笑一声,道:“方真,这是你的设计了?”
庄璇玑道:“不错,是他的设计。”
蓝衫人道:“要他出来见见我。”
庄璇玑道:“他不会出来,也不会见你。”
蓝衫人怒声道:“方真,你记着,抓到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庄璇玑道:“你要先得想办法抓到他,然后,才能把他挫骨扬灰。”
蓝衫人道:“姑娘可是觉着,那几个铁打的人形,就真的能够胜过我们了?”
庄璇玑道:“但他们已经伤了你两个随身的女婢,这是一场拼杀,强存弱亡,双方没有任何约定,对么?”
这时,寒光一闪,那燃烧的蓝色火焰,忽然消失。
原来,蛾嵋双剑,挥剑削去了柱上的火光。
大厅中,又恢复黑暗。
蓝衫人高声说道:“春兰、秋菊,退出去。”
大概这四个女婢,是以春、夏、秋、冬四季取名,死去了夏、冬二婢,余下了春兰、秋菊。
春兰、秋菊的反应很快,蓝衫人说完话,两个女婢已经飞跃到门外。
蓝衫人虽然目光锐利,但一时间地无法适应骤来的黑暗。
但他发觉到有很多人在黑暗中移动,缓缓的移动,形成了一个包围的阵式。
庄璇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道:“春兰、秋菊,两位请再向后退开三步。”
春兰、秋菊愣了一愣,却依言向后退了两步。
但闻蓬然一声大震,一扇铁门,落了下来。
铁门完全分割了大门内外。
厅中更为黑暗。
春兰、秋菊,已被隔住了门外。
蓝衫人纵声而笑,笑声中,亮起了一片珠光。
他的左手中,忽然托起了一颗宝珠,莹晶透明,光华四射。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蓝衫人右手中也亮出了一把兵刃,一个一尺八寸长短的金色短棒。
金光、珠光,相互映辉。
明珠散发出的宝光,照亮了厅中的景物。
蓝衫人看清楚了,四个人正缓缓向他接近。
四个人中三男一女,正是四大凶煞。
蓝衫人皱了皱眉头,道:“庄璇玑,他们是真人还是假人?”
庄璇玑道:“你试试看吧!”
蓝衫人道:“你不肯说,我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假人。”
马鹏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冲过来,右手一挥,一拳直捣前胸。
蓝衫人左手托珠,微一侧身,金棒侧击,直击右臂。
他随便出棒一击,快如闪电。
金铁交鸣声中,那黑衣人的右臂,忽然垂了下去。
但马鹏并没有倒下去,也没有影响到他奔行的速度,掠着蓝衫人身侧而过。
铁铸的人,不会有痛苦。
柳媚冲了过来,右手一抬,以指代刃,平推过来。
王杰也同时发动,由身后攻到,一掌击向后背。
蓝衫人金棒迎向柳媚,右手飞起,顶在王杰的小肮。
王杰和柳媚,自然也是铁铸的假人,他们在一定轨迹中行动,由方真在暗中操纵。
蓝衫人一腿如顶柱,竟然把王杰向前奔行的势子给挡住。
金棒击在了柳媚攻来的右臂,生生把一条铁臂击断。
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
一个铁人失灵,整个运行系统也受到了阻碍。
形如高空的铁人,本来厅该由右侧攻上来,形成合击之势,但却突然停住。
蓝衫人突然回头,一棒敲在了形如王杰的铁人头。
锵然一声,火星乱冒。
忽然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分由两侧卷袭而至。
这一次是真人,峨嵋双剑。
蓝衫人突然一挺胸,竟然硬向双剑之上迎去。
他身上的蓝衫,似乎是突然间充满了气,整个的衣服,鼓了起来。
双剑刺在了衣衫之上。
但见剑势一软,竟然滑向一例。
蓝衫人金棒斜挥,呼的一声,扫了过来。
这一棒快如闪电,峨嵋双剑闪避已自不及,至少,两人要伤一个。
忽然间,冷芒飞闪,一柄大刀,飞了过来,三十斤重的大刀,撞在了金棒之上。
但闻锵然一声,金铁交鸣,冒起了一阵火光。
持刀人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总算救了峨嵋双剑。
铁人的攻势,暂时停止,娥嵋双剑也跃退一侧。
蓝衫人冷笑一声,道:“好刀法,竟能挡我一击。”
“老夫余长贵。”
武林三仙,已经久年不用兵刃,但目睹蓝衫人的勇猛,余长贵亮出了四十年未用过的大环刀。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你在这里,水长流和南长命,也在此地了。”
余长贵道:“不错。”
蓝衫人道:“唉!年前,我应该杀了你们,至少,也应把你们囚入活人冢内。”
余长贵道:“可惜,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蓝衫人道:“你们三个人一齐上吧,我要百回之内,搏杀你们三个人。”
余长贵道:“先胜了区区在下,再作道理不迟。”
蓝衫人冷笑一声,道:“余长贵,你敢和我独斗十回合么?”
余长贵道:“有何不”
庄璇玑急急接道:“老前辈,不要给他任何承诺,今宵不是比武争名,争的是中原武林生死存亡,你一诺千金,被他套牢了,岂不是上了他的大当。”
余长贵吁一口气,道:“姑娘说的是。”
庄璇玑道:“阁下的武功,的确是高明,不过,我们还不知道阁下是个什么身份,现在,可以明告了吧?”
蓝衫人道:“璇玑姑娘一定要知道在下的身份么?”
庄璇玑道:“至少,我们杀了阁下之后,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蓝衫人道:“统治活人冢的,就是区区在下。”
庄璇玑道:“逼我嫁入活人冢去的,也是你了?”
蓝衫人道:“这一点姑娘倒是没有看对,姑娘虽美,还不致使在下倾心到忘去了江湖霸业。”
庄璇玑突然叹息一声,道:“这是小妹自作多情了,我还一直认为是活人冢内的首脑人物,对我十分的倾心,才对我处处忍让。”
蓝衫人冷冷说道:“就是对你忍让的太多了,才有今日之祸。”
庄璇玑道:“这么说来,我在活人冢内倍受优待,并不是阁下的命令了。”
蓝衫人冷哼一声,道:“你确实很美,但如果把你改变了,你还是你,有什么不同?”
庄璇玑道:“改变?怎么一个改变法?”
蓝衫人道:“活人冢改变了很多的人,南宫豪、天台老人,都能改变,何况是你。”
庄璇玑道:“我明白了,不过,人的可爱,不是一个人的外形,而是一个人由内心形诸于外的气度,你们真的把我改变了,那我就不是真我了。”
蓝衫人道:“一个人的美,本很空泛,没有什么一定的标准,就算你是今世间第一美人,但你如有了改变,那就降低美的标准而已。”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我现在又明白一件事情。”
蓝衫人道:“什么事?”
庄璇玑道:“你不是活人冢内真正的统治者。”
蓝衫人道:“哦!”庄璇玑道:“你并不是真正能够作主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竟然要承认自己是统治活人冢的人。”
蓝衫人笑一笑,道:“庄璇玑,就算猜对了,又能怎样?你已无法改变璇玑堡的命运,因为,这方圆三十里内,都已布置下了活人冢的人,就算我们不来攻打,也会把你们活活困死。”
庄璇玑道:“那要很长时间,璇玑堡很宽大,存粮亦足,我们可以守一年,不用外援,但时间,对你们并不有利,再说,你已困入了大厅之中,就算你是力敌万人,你面对着这么多高手,和十二个铁人,连番攻扑,生离此地的机会不会大。”
蓝衫人道:“我已经破坏了两具铁人,十二个铁人,未必能困得了我,再说,我并不孤单,大厅之外,我有很多的人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会拆了你这幢房子。”
庄璇玑叹息了一声,道:“这就要赌赌你的运气了,你太小觑璇玑堡,你既不肯就范,别怪我们手段之毒了。”
蓝衫人道:“你要怎么对付我?”
庄璇玑道:“毒姻,会用毒的不只是你们活人冢,我也是个中能手。”
蓝衫人道:“这座大厅中不透风,用毒姻,也会伤害到你自己。”
庄璇玑冷笑一声,道:“我们既然敢用毒姻,在这方面,我们自然早已有了准备。”
蓝衫人道:“庄璇玑,你对来自天竺的武功,知道多少?”
庄璇玑道:“中原武功,已然十分的博大、精深,实在用不着求诸于外”
蓝衫人接道:“中原武功,如若真是这样厉害,在下就不可能征服了整个武林,号称中原武林支柱的九大门派,也都臣服在我们的手下了。”
庄璇玑道:“那是你浮面的看法。”
蓝衫人道:“姑娘是颇具智慧的人物,想不到,竟然会强词夺理。”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阁下,目前就有一个璇玑堡,这一片弹丸之地,重要人手,不过十余个,但你们就没有办法征服。”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姑娘为首的璇玑堡,虽然给了我们很意外的强大抗拒之力,但如说你们能扳回大局,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了,多则明晚,少则今夜,你们一定会被消灭。”
庄璇玑道:“如若你倾尽活人冢的全部力量,我相信最后你们会胜,不过,那已经证明了一件事,活人冢并不是不可抗拒的,再说,以后的事,也和你无关了。”
蓝衫人愣了一愣,道:“你说什么?和我无关了?”
庄璇玑道:“以阁下智慧之高,这一点也想不明白?”
蓝衫人道:“请教姑娘。”
庄璇玑道:“不论我们这一战的胜负如何,阁下是必死于此。”
蓝衫人沉吟不语。
庄璇玑道:“天竺武功,有一种龟息奇术,可以闭住呼吸,抗拒毒烟,但那时刻,你的武功也同样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们不会给你很多的时间,很多的机会。”
蓝衫人道:“哦!”庄璇玑道:“是非成败对阁下已无影响,你已享受不到那胜利后的荣耀。”
蓝衫人道:“姑娘,告诉我这些话!用心何在呢?”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这要你自己去想了,我非你,怎知你心中有多少痛苦?”
蓝衫人道:“我还能退出这座大厅?”
庄璇玑道:“能”
银龙大声叫道:“不行,放他离去,何止是纵虎归山,那简直是自寻烦恼了。”
庄璇玑笑一笑,道:“他最了解自己的处境走不走,由他决定了”
蓝衫人接道:“那一定有条件了?”
庄璇玑笑道:“自然是有条件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似乎是咱们用不若讲什么信义人道了。”
蓝衫人道:“说说看,什么样子的条件?”
庄璇玑笑道:“我要你放了南宫世家两代主人。”
蓝衫人道:“这个,这个”
庄璇玑道:“你不能还是不肯?”
蓝衫人道:“我有这个能力”
庄璇玑道:“那是说,不肯放他们了?”
蓝衫人道;“那也不是,只是放了他们之后,对姑娘,并没有什么帮助,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武功。”
庄璇玑道:“你们毁去了他的武功,是否可以使他复元?”
蓝衫人道:“很困难,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庄璇玑道:“能不能解去他们身上之毒?”
蓝衫人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中毒。”
庄璇玑道:“答不答应把他们送过来?”
蓝衫人道:“答应了,目前也无法办到。”
庄璇玑道:“只要你肯答应,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银龙道:“姑娘,这个人,怎么能够相信?”
庄璇玑道:“至少,他答应了,他才能走。”
银龙道:“问题是,他答应了,也是一样不能兑现。”
庄璇玑笑一笑,道:“银龙,我想,他如是个自负的人,他应该是不会不守信用。”
目光一掠蓝衫人,接道:“你现在,是不是决定了?”
蓝衫人道:“你能信得过我么?”
庄璇玑道:“我信得过你,我相信,你们仍然会攻打璇玑堡,不过,你会将南宫豪父子送来之后,再攻打。”
蓝衫人道:“姑娘不怕估算错了么?”
庄璇玑道:“事实上,送不送来南宫豪父子,都不太重要,因为,他们武功不能恢复,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大忙。”
蓝衫人道:“那你为什么要他们?”
庄璇玑道:“任何条件都一样,对你是一种考验而已,你可以不信任别人,但我要证明一下,你能不能信任自己?”
蓝衫人沉吟不语。
庄璇玑接道:“你可以不把南宫豪父子送来,也可以否认你答应过这件事情,只要你不把它当成你自己许过的诺言,你怎么处理都好。当然,你现在还没有答应,也许,你自信有能力能冲出这座大厅,战胜我们所有的人。”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庄姑娘,此地离活人冢的总坛不远,如有一天的时间,我可以把南宫豪父子送到。”
庄璇玑道:“既然如此,阁下可以去了。”
提高声音,接道:“打开铁门。”
关闭的铁门,缓缓打开,透入了一片光亮。
望门外景色,黑夜已过,阳光普照。
蓝衫人道:“活人冢也不会放过璇玑堡,送来了南宫豪父子之后,我们会全力攻打。”
庄璇玑道:“我知道,我们还是敌对的身份,也不寄望你会对我们感恩图报,但只希望你能信任你自己,记着你说过的话。”
蓝衫人道:“庄璇玑,你能在活人冢的势力遍布之下,建立起这么一股和活人冢抗拒的力量,果然是有着很大的魄力,人所难及的才慧,我会尽力把南宫豪父子送到,在他们未到之前,活人冢的人,不会攻打此地。”
飞身一跃,穿门而去。
望着蓝衫人的背影,银龙冷冷说道:“璇玑姑娘,我们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庄璇玑道:“你是说,我们错过了杀死他的机会?”
银龙道:“不错,我们今天,似乎是有很大杀死他的机会。”
庄璇玑道:“我在怀疑,他似乎是有意的来此送死。”
银龙道:“有意的来此送死,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