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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子呆了一呆,道:“柳老二,你是说柳老三还真活在世上。”
柳凤山突然一变,冷冷说道:“杨非子,你如要投入我的手中,似乎是用不着知晓这多的事情。”
杨非子冷冷说道:“谁要投入你的手下了?”
柳凤山道:“不投入我手下,你已中了我的玄阴指,不用我杀你,十二个时辰之内,自会阴毒攻心而死,知道那多事情,又有何益?”
杨非子笑一笑,道:“你知道我杨非子的医术吗?”
柳凤山道:“听说很高明。”
杨非子道:“如若连你这区区的寒毒化解不了,还当得什么神医之称?”
柳凤山回顾了杨施雨一眼,道:“施雨,这人留下来有用吗?”
杨非子摇摇头,道:“没有用,你最好一剑把我杀了。”
杨施雨却微微一笑,道:“二爷,他的医道之精,只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所以,留下他的用处很大,不管是什么重伤,他见到时,只要还没有断气,他就有能力救活他,至少,可以延长他活命时间。”
柳凤山道:“既然说出来了,在下索性奉告一句,柳某人目下已掌握了很庞大的实力,要你杨神医和我们合作,只是器重你医道之上,我的事务很多,目下无法和你多谈了。”
杨非子心中暗道:凌度月还隐在一侧,他迟迟不肯出来,想必是还未太了解对方的实力,我应设法子让他说出来。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二公子练成玄阴指功,足见高明,但你双腿瘫痪,行动不便,纵有一身高明武功,也不足给你威胁,至于你柳老二的属下,那就更为可笑了,除了这位杨施雨,还算稍有名气之外,杨某人还未再见过另一个像样的人。”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杨非子,不论你有些什么存心,在下也不妨告诉你一些内情,不错,我和我家兄有很大的不同,属于我的人手,大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就是借重一些江湖高手,替我训练而成的人,他们因才施教,各吸一些很实用的成就,至于被在下罗致的江湖人物,除非迫不得已,在下不会让他们轻易在江湖上露面”
杨非子心中暗道:“看来,这柳老二比那柳老大,阴险得多了,能以残废之躯,造成如此局面,自需过人的才能。”但闻柳凤山接道:“至于在下双腿的残废,行动不便,那就更不用阁下费心了。”
他没有说出内情,但却突然改口说道:“施雨,这杨非子似是一个很难说通的人,留下他只怕是一大祸患,你去把他的武功废了。”
杨施雨一躬身,缓步而出,道:“杨兄,你既以医道闻名于世,留下武功,却也无甚大用,兄弟先把你武功废了,留下你的性命,你再慢慢地想吧!”
杨非子心头大震,暗道:“这柳老二看来,不像是一位虚言恐吓的人,真要废了我一身武功,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忖思之间,杨施雨已逼到了杨非子的身前。
过关刀雷庆大喝一声,人已飞跃而上,挡在场非子的身前。
横刀说道:“想不到侠名堂堂的神剑杨大侠,竟然是如此一位甘为人奴,阴沉险恶之徒,当真是虚名误人。”
杨施雨淡淡一笑,回顾了雷庆一眼,道:“你是”
雷庆接道:“在下雷庆。”
杨施雨道:“过关刀。”
雷庆道:“正是区区。”
杨施雨微微一笑,道:“你那点微末之技,也敢对老夫无礼吗?”
雷庆冷冷一笑,道:“阁下的武功,也许比在下高明,但你的作为,却叫人齿冷得很。”
柳凤山道:“施雨,这些人留下来都无大用,全都给杀了算啦,咱们在杨非子的身上,已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用再拖下去。”
杨施雨笑道:“二爷先请便吧!这些人交给我了。”
柳凤山一挥手,两个黑衣大汉,抬起了太师椅,转身而去。
杨施雨盯注在雷庆的身上,接道:“过关刀,十年之前有人在一张名单上写了你的名字,被老夫把它抹去了。”
雷庆道:“这么说来,雷庆还得谢谢阁下了。”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用不着,抹去你的名字,是老夫觉着用不着在你这样的人物身上动手脚。”
雷庆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杨施雨道:“很快我们就可以证明,你如能接下我三剑,由我作主,放你全部活生生的离去。”
口中说话,手中的长剑却突然闪起一道寒芒,直袭雷庆的前胸。
这一剑,并不见有什么精奇的变化,但却快速异常。
雷庆横在前胸的过关刀向上一封,竟然未能封住对方的攻势。
幸好,他及时向后退了一步,剑尖挑破了前胸的衣服,带起了一串血珠。
雷庆身形暴退七尺,到了一座室门前面。
低头看去,只见前胸裂开了一道三寸左右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向外涌了出来。
杨施雨并未乘胜追袭,只是冷冷地看着雷庆。
只待他停下脚步,杨施雨才哈哈一笑,缓步向雷庆行去,一面笑道:“在这大厅中,你还有很多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哀叫呼号向他们求助,联手对付老夫。”
其实,杜天龙,欧阳凤,王人杰都已撤下兵刃,欧阳凤手中还扣着一枚蜂尾镖。
但三人六只眼睛,只是盯注着杨施雨,却无人向前逼进。
杨非子冷冷说道:“杨施雨,以多臂神剑之名,对势不均力不敌的人下手,不觉着惭愧吗?”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非子兄,你稍等片刻,我对付过这般人,就会好好伺候你,我不信,你真的是铁打的罗汉。”
双肩一晃,突然之间,已冲到了雷庆面前,道:“第二剑。”
长剑斜起,刺了过去。
雷庆似是自己和对方的剑法相差得太远,突然身子一侧,直向室中避去。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你逃得了吗?”
长剑一探,寒芒直刺咽喉。
随着那刺来的剑势,雷庆的身子,仰面向地上摔去。
杨施雨笑道:“这是什么招法。”
左腿一抬,踏了下去。
忽然间,金芒一闪。杨施雨顿觉着右腕一阵剧疼,执不稳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实地之上。
一条人影.由屋中疾冲而出。
是凌度月。
雷庆仰卧于地上的身子,突然一个翻滚,避开了杨施雨的一脚,挺身而起,刀锋已逼上了杨施雨的颈上,冷冷地说道:“阁下如若不想死,最好别大声喝叫。”
杨施雨转头望去,只见右腕鲜血淋漓而下,整个的右腕,似是被利器洞穿。那只是一道粗如烧香的一个小小伤口,但却透过了腕脉要穴,杨施雨整条右臂,完全麻木难抬。
凌度月冷冷说道:“助纣为虐,先废了你一条右臂,如若再不肯听命合作,立刻取你之命。”
杨施雨一直怔怔地望着右腕伤口,直待凌度月说完,杨施雨目光才转到凌度月的身上,道:“是你伤了老夫。”
凌度月道:“不错。”
杨施雨上下打量了凌度月一眼,道:“你用的什么兵刃?”
凌度月冷冷说道:“你只有听话的份”
语声一顿,接道:“可有法子解救杨神医?”
杨施雨摇头,道:“柳二东主,真的练成了玄阴指功,除了用内功逼出寒毒之外,只有柳凤山有解救之法。”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杨施雨,咱们杨家人,一向都是很聪明,都不愿轻易死去,是吗?”
杨施雨道:“非子的意思是”
杨非子冷冷接道:“玄阴指功,如无可救之药,柳凤山又有什么方法?”
杨施南沉吟了一阵,道:“有药物也是一种独门解药,柳凤山不会轻易给人。”
凌度月略一沉吟,道:“柳凤山待你如何?”
杨施雨道:“待我很好。”
凌度月道:“如是咱们把你拿去跟那柳凤山交换解药,他会不会答应?”
杨施雨道:“这个吗?在下就不清楚了。”
凌度月道:“要不要试一试?”
杨施雨叹息一声,道:“老朽没有把握,柳凤山甚难预料。”
杨非子道:“杨施雨,你不觉着自己太可怜吗?”
但闻大厅外,传进来柳凤山的声音,道:“想不到啊,诸位竟还在厅中设有埋伏。”
随着那说话之声,两个黑衣大汉,又抬了太师椅行入厅中。
木椅上端坐着柳凤山,凌度月道:“柳老二,医好了杨神医的伤势,我就放了杨施雨。”
柳凤山微微一笑,道:“阁下可是要挟我吗?”
凌度月道:“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柳二东主如是不愿交换,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杨非子道:“我还有几个时辰好活,也许能有解救办法,但你杨施雨决不能饶过。”
凌度月道:“老前辈,十位杨施雨,也无法抵算一个老前辈,在下自有主张”
目光一掠柳凤山,接道:“雷前辈,我由一数到十,十字出口,我要这杨施雨的人头落地。”
雷庆道:“好!”凌度月开口数了起来。
直待数到八字,柳凤山才突然开口,道:“住手。”
凌度月道:“什么事?”
“在下交出解药,你们一定放人吗?”
凌度月道:“柳二东主,目下情形,你只有相信我们一法了。”
柳凤山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是甚么人?”
凌度月哈哈一笑,道:“柳二东主,你这等出言无状,泼妇骂街一般,不觉着有失风度吗?”
柳凤山气得脸色发青,但又无可如何,伸手取出一个玉瓶,投向了杨非子,道:“接着,一瓶之中,四粒解药,分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下,就可以使得余毒尽除。”
凌度月笑一笑,道:“老前辈,你是用药行家,服下一粒,就可以了解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杨非子打开玉瓶,倒出了一粒解药服下。
闭目调息了一阵。杨非子缓缓睁开双目,道:“是真的解药。”
凌度月回顾了雷庆一眼,道:“老前辈,放了杨施雨,咱们不能失信于人。”
雷庆右手过关刀仍然架在了杨施雨的颈上,左掌按在杨施雨的右肩之上,内力突发,震得杨施雨奔出三步,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多臂神剑,竟然是人家手下的奴才。”
杨施雨垂首行到了柳凤山的身前,道:“多谢二东主,属下惭愧得很。”
柳凤山笑一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你的伤势如何?”
杨施雨道:“属下这一条右臂,只怕要废了。”
柳凤山道:“不要紧,你还有一条左臂,可以练左手剑法。”
杨非子道:“二东主的计划很长远啊!”柳凤山道:“杨非子,你们还没有掌握胜算,不要得意得太早,你中我玄阴指功,虽然服下解药,但在三个时辰之内,也无法和人动手,但这大厅可怕的,只有阁下一人!”
只听杨施雨失声大叫道:“无形剑,无形剑”
柳凤山脸色一变,道:“谁是无形剑?”
杨施雨目光转注凌度月的身上,道:“他!无形剑的传人。”
凌度月缓缓行前几步,道:“柳二东主,人贵知足,你们柳家财雄势大,常人已羡慕不已,想不到,你们竟然还不知足,难道要把天下的财富,全都掌握不成。”
柳凤山答非所问地道:“你是无形剑的传人?”
凌度月道:“不错。”
杨非子高声说道:“少兄小心,他练成的玄阴指,可伤于五步之外。”
凌度月道:“我们机会相等,我袖中藏剑可以追魂八尺。”
柳凤山道:“攻其不备,既然诸位已知我练成了玄阴指,在下就不会陡然出手”
目光盯注到凌度月的身上,接道:“阁下,咱们可否谈谈?”
凌度月冷然说道:“谈什么?”
柳凤山道:“请阁下和柳某合作,条件由阁下提出。”
凌度月道:“柳二东主,可是想收买区区吗?”
柳凤山道:“言重了,既称合作,自然是各取所求,条件当然是很公平了。”
凌度月道:“二东主准备付给在下什么?”
柳凤山道:“你要什么?金银珠宝,任君开口,广厦美女,应有尽有,只要你开得出口,这世间有的,在下都可供应。”
凌度月道:“果然世间第一富豪的口气。”
柳凤山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吃、喝、玩、乐,过上数十年快活日子,才算不虚此生。”
凌度月道:“柳二东主对人生看得如此豁达,何以还不满眼下的豪华生活,仍然要新冒矢石,周旋于江湖之上。”
柳凤山道:“我不同”
凌度月接道:“哪里不同了,世无长生人,仙道不可凭,难道你柳二东主还能活过百岁不成。”
柳凤山道:“柳家的目标太大,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柳家发迹不足百年,已然六度更易东主,上四代的死因为何,在下不太清楚,不敢妄言,但先祖父和生父,都在三十左右而逝,他们都不是因病而死,而是死于凶杀之中,但数代的训练,使先祖父和先父,都有很周详的安排,我们三兄弟,才能够平安的度过数十年,世人只知柳家金银如山,财产万贯,但又有谁知道我们柳家保护这些财产所付的代价,经营这庞大财富所费的心血?”
凌度月道:“哦!”柳凤山道:“我们从祖先被杀的鲜血教训中,发觉了想欲谋夺我们柳家财产的人,都是武林中人,这就是我不得不以牙还牙,筹谋对付武林人物”
凌度月冷冷接道:“但你们所作所为,早已超过了自保的范围,似乎是专以要和武林同道作对?”
柳凤山笑一笑,道:“不错,我们的范围是大了一些,但江湖上的恩怨,盘结交错,一旦卷入,欲罢不能,逼得我们不得不放开干,有一天,柳家人能主盟武林,那才是江湖上纷争的平息之时。”
杨非子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才慧、武功卓绝一时的人物,都未能完成武林霸业,何况是你们柳家兄弟。”
柳凤山道:“这有很多的不同。”
凌度月道:“愿闻高见。”
柳凤山道:“我们有庞大的财富,也有一身不太差的武功,但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精密的计划,和官府力量相助,阁下算一算,我们成就的机会如何?”
凌度月道:“你们过去,是在隐密中的布置,此刻一旦公诸武林,你们就不会再有得手的机会,也必将引起武林同道的合力声讨,凭你柳家之力,岂能和整个的江湖人物对抗。”
柳凤山微微一笑,道:“所谓江湖人,至少有大半已入我掌握之中。”
凌度月暗暗惊心,忖道:此人说的神情泰然,似是并非恐吓之言。
但闻杨非子接道:“武林中人散布大江南北,单是九大门派,任何一派,就可以和你们柳家对抗,阁下之言,未免夸大了。”
柳凤山道:“果然如此,诸位之力,岂会如此单薄”
语声一顿,接道:“欧阳明在中原武林道上,是何等身份、声誉,杨施雨也是望重一时的大侠,他们都已经为区区所用了。”
杨非子道:“那是为你们在暗中阴谋算计,武林也无人想到你们杨家人,会是掀起江湖暗潮、风浪的罪魁祸首,但如把此讯传布于江湖,情势会立刻大变。”
柳凤山淡淡一笑,道:“杨非子,你也算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你一样为柳老大收罗所用,以此为喻,你也该心中有数了。”
杨非子道:“但在下已及时悔悟”
柳凤山道:“所以,你才能知晓这多的隐密,但你应该明白,像你这样中途叛离的人不多。”
凌度月摇摇头,吁一口气,道:“柳凤山,咱们似乎已经谈完了。”
柳凤山道:“阁下该有个决定了?”
凌度月道:“我已经决定了。”
柳凤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凌度月道:“咱们无法合作,二东主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
柳凤山道:“兄台不再多想想吗?”
凌度月道:“不用了,对此事,在下早已想得很透澈了。”
柳凤山道:“兄台斩钉截铁,在下势难勉强,柳某人告退了。”
凌度月摇摇头,道:“不行,柳二东主没有说服区区,在下倒要试行说明你柳凤山。”
柳凤山道:“好!不过,机会不大。”
凌度月道:“尽人力罢了。”
柳凤山道:“在下恭候高论。”
凌度月道:“放弃你主盟武林的心愿,立刻停下阴谋暗算,遣散你手下的杀手,跳出江湖是非之外,作你的银号老板。”
柳凤山道:“很明快,可惜在下无法答允。”
凌度月道:“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柳凤山道:“请教高明。”
凌度月道:“咱们之间,作一决战,如是柳二东主能把在下杀了,也可以减少一个劲敌。”
柳凤山笑一笑,道:“拼命。”
凌度月道:“就算是吧!阁下想除去一个敌人,在下也想替江湖上除一大害,所以,咱们动上手时,柳二东主不要手下留情。”
柳凤山回顾了杨施雨一眼,道:“施雨,这人的剑法如何?”
杨施雨道:“很高明,一把奇怪的兵刃,藏在袖里及时射出。”
柳凤山一皱眉头,道:“施雨,以你的见识博广,就无法猜出那是什么兵刃吗?”
杨施雨道:“在下一时间确然无法想得出来。”
柳凤山突然叹一口气,道:“看来,江湖之上,果然是无奇不有了”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进来。”
但闻一阵莺声燕语,十二个仗剑少女,疾如飘风一般,奔入大厅。
十二个人动作迅快,立刻散布在柳凤山的身前。
凌度月抬头看去,发觉这十二个少女很美,而且年龄相若,都在十八至二十六间的年龄。
十二个少女,都穿着一色的衣服,青缎子滚着金边的疾劲服装。
每人手中,都执着一把长剑。
都长的一样美丽。
打量过了十二个青衣少女之后,凌度月淡淡一笑,道:“柳凤山,这十二位姑娘是”
柳凤山接道:“十二金钗,在下的从卫。”
凌度月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们兄弟都是很喜欢用女子从卫。”
柳凤山道:“女子从卫,有很多的好处,她们不会像男人一样,那么粗心大意,也不会像男人一样为名利所诱。”
凌度月吸了口气,道:“就只有这十二金钗吗?”
柳凤山道:“在下吗?对保证自己安全的事,想得很周到,阁下先杀死十二金钗之后,在下自会再有人手及时赶来。”
凌度月心头一震,暗道:“好冷酷的心肠,竟要人杀死这十二金钗,想这十二个人,个个年轻貌美,要想杀死她们,实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闻柳凤山呵呵一笑,接道:“凌少兄,这一十二人,也许不能算武林中高手,但她们却是久经训练的剑手,她们很善合搏之术。”
凌度月道:“阁下告诉我这些话,是何用心?”
柳凤山道:“我不希望十二金钗从卫,有什么损失,但更不希望你凌少兄有什么失闪。”
凌度月道:“柳二东主这么挂念区区,倒叫在下甚觉意外。”
柳凤山道:“阁下你在数招内,击伤杨施雨,这一份过人的成就,好叫在下敬服,所以我很希望能够有你凌少兄这样的人物相助。”
凌度月道:“柳二东主最好别存此念。”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我相信一句话,只要工夫深,铁杵也可磨成针。”
凌度月不再理会柳凤山,却望着那十二个金钗从卫,冷冷说道:“你们都听到了那柳凤山的话了吗?”
十二钗头点点头,那面对凌度月的一位,开口说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二爷对人说出如此敬慕的话。”
凌度月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一开口,就词锋犀利如刀,看起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姑娘可是十二钗卫之首吗?”
青衣女笑一笑,道:“是的,我是钗头。”
凌度月道:“姑娘可否见告姓名?”
青衣女道:“真正的姓名,早已不用,二爷一向都叫我钗头金凤,事实上,十二金钗,都用金字排名。”
凌度月道:“领教,领教”
语声一顿,接道:“柳二东主的话,诸位既已听到了,是否可以证明了一件事?”
金凤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柳凤山待你们并不好,他只是要你们送死而已。”
金凤微微一笑,道:“用不着挑拨我们,事实上,这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凌度月接道:“在下只是想把个中的实情,告诉姑娘罢了。”
金凤道:“我们从小被二爷调教长大,他对我们很爱护,我们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身世为何?我们心目中,只有一个柳二爷,视他如父、如兄,敬他如主、如师。所以凌少侠,如是想用点什么手段,来离间我们姐妹对柳二爷的忠实,很难办到。”
凌度月点点头道:“姑娘,你能代表十二个钗卫吗?”
金凤道:“能!我们相处十余年,情同姐妹,她们既然用我担任钗头,自然是可以让我作主了。”
凌度月道:“这么说来,咱们谈得很投机了。”
金凤道:“这要看你少侠了。”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凌少兄,我待人和家兄有些不同,他们对我很忠实。”
凌度月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柳凤山接道:“凌少兄如是和兄弟合作,我立刻把十二钗卫,拨你凌兄手中听遣。”
凌度月道:“在下吗?可没有这份艳福,用十二个美貌少女,作为保驾之用。”
柳凤山笑一笑,道:“十二金钗卫,虽然久随在下,但在下和她们之间,却是清清白白,区区还有一点人所不及之处,那就是一向不贪女色。”
凌度月道:“你们柳家有的是银子,就算私行败坏一些,只要大亏大节,不强暴行,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柳凤山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凌度月,你仔细地想想吧!我要先告退一步了。”
一挥手,两个大汉,拾起木椅而去。
凌度月厉声喝道:“站住!”
但柳凤山已头也不回,离开了大厅。
杨施雨紧随在柳凤山的身后而去。
凌度月已被十二钗卫,团团围住,想追柳凤山,只有先袭溃十二金钗的阻挡。
目光一掠十二个钗卫,落在金凤的身上,道:“你们真准备和我动手?”
金凤道:“最好不要,但如你凌少侠一定要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凌度月道:“好男不跟女斗,你们让开,咱们可以免去一场搏杀。”
金凤摇摇头,道:“没有二爷的令谕,我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吩咐。”
凌度月道:“这么说来,咱们非得打一场了。”
这时,雷庆、杜天龙、欧阳凤,都围了上来。
杨非子高声叫道:“诸位,千万不可轻易出手。”
凌度月心中正在盘算,如何能出手一击,先把金凤制住,也好使余下的人知难而退。
听到了杨非子呼叫之言,凌度月只好侧过头去,道:“为什么?”
杨非子先行退后一丈余远,才招手说道:“凌少侠请退到后面来。”
凌度月心中大奇,暗道:“这人,怎的忽然变得如此神秘了”
心中念转,人却是依言走了过去,道:“前辈有何指教”
杨非子接道:“十二钗卫,剑中有古怪,不能动手。”
凌度月仔细望去,果然发现那十二钗卫手中的长剑,剑尖处果然和平常的宝剑不同,似是鼓起了一个一指宽窄的棱条,不禁一皱眉头,道:“她们手中之剑,当真是有些奇怪?”
杨非子道:“如若在下的推断不错,她们手中的长剑,都含有奇毒,可能是毒针,也可能是毒火,控制的机关,也可能就在那手握的剑柄之上,只要按动剑柄之上的机关,剑中的毒针、毒水,都可能激射而出。”
金凤淡淡一笑,道:“好眼光。”
杨非子道:“姑娘夸奖了。”
金凤道:“既然被诸位看出来了,我们也不骗他们了,我们这些剑中,确然藏有古怪,而且很凌厉,别说外门的金钟罩,铁布衫无法抗拒,就算内家的罡气,也未必能抗拒。”
凌度月冷冷说道:“姑娘可是在威胁我们吗?”
金凤笑一笑,道:“凌少侠言重了,小婢说的很真实,我们这长剑之中,藏的是天山寒铁制成的细小毒针,尖利无比,而且剧毒淬练,中人必死,每一把长剑中,有十支毒针,用强力的弹簧,弹射出来,两丈内可进坚石,如是我们十二人,在同一时间内,射出毒针,就算是飞鸟也无法逃过,所以,在我们姐妹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我们姐妹的合击之术。”
凌度月道:“姑娘说的这么清楚,岂不是失去了暗器的价值。”
金凤道:“因为我们不希望杀死你凌少侠。”
凌度月道:“哦!”金凤道:“自然,这不是小婢的意思,我们是奉了二爷之命。”
但闻杨非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凌少侠,咱们想法子先到毒针难及之处,再商量对敌之策。”
他施用的千里传音之术,通知了凌度月和杜天龙,十二婢女只瞧出他口齿启动,却未听到他说的什么?
凌度月听完金凤解说之后,心中实在感觉到情势的严重,如若她不是虚言恫吓,场中之人,谁也无法逃开十二女婢的剑中毒针,再看十二女婢手中之剑,已然若有意无意地举了起来,分别对着几人。
凌度月心中念转,口中纵声大笑,道:“姑娘,剑中毒针,是否有解药可救?”
金凤道:“自然是有,不过,那是特别配制的解药,一般解毒药,无能为力。”
凌度月道:“姑娘身上带有解药吗?”
金凤眨动一下眼睛,道:“凌少侠想从小婢身上,取得解药吗?”
凌度月道:“那倒不是,在下还不太相信姑娘剑中藏针,真能取我之命,很想试上一试。”
金凤皱皱眉头,道:“凌少侠如肯听小婢劝告,那还是不试的好?”
凌度月道:“在下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是姑娘带有解药,在下就算被毒针所伤,也可及时施救了。”
金凤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
凌度月道:“如是我真被毒针所伤,那就算落在诸位的手中了。”
金凤略一沉吟,道:“如若这是你唯一和我们合作的条件,倒是值得试一试。”
凌度月道:“只是在下不想连累别人”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诸位听着,我要试试十二姑娘的剑中毒针,诸位最好能先避开。”
雷庆和杜天龙等,却早得杨非子传音相告,又得凌度月的招呼,果然齐齐避入了那座雅座之中。
雷庆最后行入门内,低声道:“杨神医,我们该助他一臂之力。”
杨非子道:“你们帮不上忙,留在那里,反使他分去心神。”
凌度月目睹群豪避开,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姑娘,在下的兵刃,也很快速,诸位要小心了。”
金凤长剑移动,指向凌度月道:“一个人,只有一条命,希望公子多珍惜。”
凌度月道:“不要紧,反正一个人,也无法长生于世,如是姑娘的毒针真能伤我,在下才能心生敬服。”
说话之中,突然一个倒跃,人已退入到雅室之中。
金凤突然格格一笑,道:“凌少侠,你可是害怕了。”
凌度月道:“在下心中仍然有不信诸位真能伤我,不过,在下也不想太过冒险。”
杨非子高声接道:“诸位姑娘,在下杨非子,我已经在雅室之处,布下奇毒,如是诸位不信,不妨过来试试。”
金凤凝目望去,竟不见任何痕迹,一扬柳眉儿道:“杨非子,能不能说出来,你下的什么毒?”
杨非子道:“一种无形无色的毒药。”
金凤道:“这么说来,小婢们是无法看到了。”
杨非子道:“一个用毒能手,所用之毒,如是轻易被入瞧出痕迹,那还算什么用毒方法?”
金凤冷笑一声,道:“诸位总不能永远躲在那里不出吧!”
杨非子道:“诸位姑娘,大约也不能永远守在大门外面。”
但闻杨施南的声音,传送过来,道:“金凤姑娘,给他们一个时限,如是他们不肯出来,咱们就放火烧了这座大厅。”
凌度月听得一怔,道:“老前辈,杨施雨这人作不了主,可能奉了那柳凤山的令谕,如若他们真要放火,那可是一桩很难对付的事了。”
杨非子道:“就算放火,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可怕的是十二金钗,站在火场外面,暗施算计。”
杜夫人欧阳凤轻轻叹息一声,道:“为我们欧阳一姓的事,不能连累诸位,我去和他们谈谈?”
杨非子摇摇头,道:“杜夫人请留步,他们志在凌少兄和老朽,夫人就算和他们去谈,也无法谈出一个结果。”
凌度月道:“杨老前辈说的是,就算杜夫人肯和他们好言相商,也是难使柳凤山改变心意。”
欧阳凤道:“他们真要放心,咱们的生机不大,总不能坐以待毙。”
杨非子道:“此时何时,杜夫人且不可意气用事,需知咱们一步失错,就要全盘皆输”
只听金凤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诸位听着,我们已准备了引火之物,一声令下,立刻可以放火,小婢数到十二,如果诸位还不肯弃剑认输,咱们就开始引火了。”
凌度月冷冷说道:“姑娘如是激起咱们拼命之心,只怕诸位也要付出代价。”
雷庆突然低声说道:“凌少侠,老朽倒有一策。”
凌度月道:“雷前辈有何高见?”
这时,厅中的金凤,已然数到三字。
雷庆道:“这大厅筑建坚牢,逃走不易,如是他们真的放起火来,咱们都是死路一条,老朽之意是,老朽走在前面,先挡毒针,凌少侠请藏老朽身后,出其不意,冲入他们之中,混入敌群,使她们心生顾及,亦不敢施放毒针。”
凌度月摇摇头,道:“这办法不行。”
杜天龙抬头望了屋顶一眼道:“咱们破开屋顶而出如何?”
杨非子道:“在下亦有此想,只怕他们早有防备,隐于屋顶,暗施算计。”
这时,金凤已数到了七字。
她每一个数字都拖的很长,使人听得十分清楚。
杜天龙道:“杨前辈,凌少兄,我们这群人中,属两位的武功最好,真要和敌人拼命还要凭仗两位。”
凌度月道:“杜兄,有什么高见,但请说在当面”
杜天龙接道:“如是遇上强敌相犯,自然是要两位先行出手制敌了。”
凌度月道:“这个,杜兄的用心是”
杜天龙道:“事情很简单,有苦有甜,遇上强敌,要两位出面抗拒,但如遇上了危恶险难,也要两位率先破围而出了。”
凌度月道:“还是这样几句老话。”
杜天龙道:“不用说了,咱们先行现身,分散敌人的精神,两位以快速的奔行之势,冲出火区。”
杨非子摇摇头,道:“就算一切都如咱们的计算吧,大火自是无法烧得住咱们,不过,咱们担心的并不是他们放火”
杜天龙接道:“前辈之意,可是她们志在杀人。”
杨非子低声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
凌度月若有所悟的低声道:“诈降。”
杨非子道:“至低限度,他们会给逃命的机会。”
凌度月道:“老前辈和在下一起去吗?”
杨非子摇摇头,道:“十二钗卫的一举一动,只怕早已在柳凤山或杨施面的指导之下行事”
凌度月道:“哦”杨非子道:“老实说,他们对我的用略施谋上,必然有着很严的戒备”
凌度月接道:“对在下只怕也是”
杨非子接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们对你有着很渴慕的拉拔之心,不惜以何代价,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杨非子放低了声音,接道:“就算他们明知你是诈降,但也极愿和你谈谈。”
凌度月道:“谈些什么呢?”
杨非子道:“你可以开出条件,愈苛愈好的条件,不过,唯一注意的,这些条件愈苛愈好,甚至应该对十二钗卫,予以戏弄。”
凌度月道:“这个”
杨非子道:“事态紧急,只好从权,凌少侠是聪明人,用不着在下多解说了。”
这时,金凤已然数过了十二,果然,有一股烟气,涌了进来。
凌度月望望那瞎去双目的欧阳老夫人,突然高声说道:“住手。”
外室大厅,传出来了金凤的声音,道:“凌少侠有什么事?”
杨非子低声说道:“记着,言语之中,不妨隐隐说出,无法摆脱生死大关的威胁,但最重要的是,要他们瞧出有可乘之机。”
凌度月点点头,高声说道:“你们先停下手,要柳凤山进来,我有话和他谈谈。”
金凤道:“凌少侠和小婢说也是一样。”
杨非子目注凌度月,微微颔首,道:“答应她,但语声中要强硬一些。”
凌度月冷笑一声,道:“你不过是个丫头身份,能够作得了主吗?”
金凤妖笑道:“如是小婢作不了主时,二爷自会现身。”
凌度月一提气,缓步向外行去。
果然见大厅中,堆积了不少引火之物,十二钗中有金凤率领着六个,守在大厅,准备出手,另外六人,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躲在大厅外面,准备防堵几人越屋逃走。
一切都在杨非子的预计之中。
大厅中引起了火头,似已被金凤等熄去,隐隐可见熄去的火痕,还微微冒着烟气。
举起嫩白的左手,理一下鬓发,金凤缓缓说道:“凌少侠,识时务者为俊杰,凌少侠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凌度月道:“柳凤山可是很希望收服在下吗?”
金凤点点头,道:“二爷确有此心。”
凌度月道:“好!你去叫他来,我要和他谈几个条件,如是谈好,在下也许会为他所用,如是谈不好,咱们放手一拼了。”
金凤笑一笑,道:“凌爷,何必呢?就算你能捞去两条命,也是无法逃去我们这剑中毒针。”
凌度月道:“如若在下不能为武林正义而死,委辱偷生下去,我就要活得快快活活。”
金凤道:“对!锦衣玉食,美人醇酒,何必要管别人的笑骂呢?”
凌度月冷笑一声,道:“金凤,我如若真归依了柳二爷,你就是我要提出的条件之一!”
金凤一呆,道:“我”
凌度月道:“是!你要我醇酒美人,是吗?以柳家的财富,自然藏有不少好酒,至于美人吗?就要你金凤姑娘”
金凤吃了一惊,接道:“凌爷,我只是一个丫头。”
凌度月笑一笑,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你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金凤脸色微变,道:“就算你提出来吧?二爷也不会答应你。”
凌度月哈哈一笑,道:“金凤姑娘,别忘了柳二爷是胸怀大志的人,如若他连你也舍不得,还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金凤道:“你自做你的白日梦吧!二爷决不会答应你,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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