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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觉心神震荡,不禁暗暗骇异。
陆文飞乘漫天黄尘之际,赶紧提气凝神。耳际却传来邬文化的声音道:“陆兄为何舍长取短,咱们如若联剑,足可制服他。”
陆文飞猛地反手将剑撤出,邬文化亦已撤出剑来,与他并排而立,许是右臂有伤,竟用左手持剑。
老者见邬文化带伤上前,已知他们要联剑抗拒,心中不由急了起来。他虽是一派之主,对付眼前这两位少年,竟亦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
邬文化经过一阵调息,精神渐复,一震手中长剑,冷厉地道:“老贼,别以为本公子身上有伤便怕了你,此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言出剑随,嘶地一剑斜斜削去。
邬文化既已出手,陆文飞也不怠慢,高喝道:“接招。”
长剑挟着一道精芒,拦腰卷到。
老者对这两个少年,委实不敢轻规,急往后一挪身,退后五尺。
邬文化尖声一笑,如影随形,但见剑光连闪,间不容发攻出了七剑。
陆文飞剑式展开,亦不甘人后,长剑犹如一道经天长虹,只在老者身后震颤闪耀。
老者文生一时举棋未定,被卷入如山剑影之内,饶是武功高强,亦感有些手忙脚乱。
邬文化得理不让人,尖声喝骂道:“老贼,你无故与本公子为敌,那不啻是自寻死路,今天你就认了命吧。”
老者被困原只是一时大意,经邬文化一阵喝骂,顿时激起满腔怒火,大喝一声,双掌齐飞,打出了一股雄浑掌劲,将剑影冲开,挪身脱出了剑影之外。
适在此时,一位身披鹤氅的中年文生,缓步行了过来,朗声笑道:“原来是谢门主,大驾何时至太行?请恕老夫失迎。”
老者瞥了中年文生一眼,道:“请恕老朽眼拙,尊驾是谁?”
中年文生拱手道:“在下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温字。山野之人,江湖籍籍无名。”
老者文生思忖片刻,省悟道:“原来是司马总管,老朽已然久仰大名。”
陆文飞这才知老者文生是谢家门主,不禁暗道:“果然名不虚传,比谢一飞强多了。”邬文化见司马温来到,哼了一声道:“我道什么人,原来是金陵谢家的。”
司马温对邬文化微笑道:“邬兄何故与谢家门主起冲突?”
邬文化道:“此人无故指赖兄弟掠去他的宝贝儿子,真是岂有此理。”
司马温忙对老者道:“此事实是误会,邬见没有理由劫持令郎。”
老者道:“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老夫还得再行追查。”一顿又指陆文飞道:“此人曾与小儿交手,并刺伤了小儿,亦脱不了关系。”
司马温笑道:“门主若是这等多疑,真不知要冤枉多少无辜之人。”
老者怒道:“纵是滥杀一千人,亦难抵小儿一命。”
司马温道:“门主犯不上走极端,依兄弟看来或许有人在暗中挑拨是非。”
老者激动着道:“你可知那人是谁,老夫这就找他去。”
司马温摇头道:“兄弟只是猜想,并不知是何人。”
老者哼了一声道:“简直是废话。”
司马温正容道:“川西张门,金陵谢家在江湖上声威赫赫。今天竟有人将二派重要之人掠去,若不是别有用心,那又为了什么?”
老者默默地没有作声,显然是在推敲司马温所说的话。
司马温又道:“事情极为显明,掠去的二位若是有什么闪失,定将引起两派全力报复。此中利害,任人皆知。如非深仇大恨,或是别有用心,谁愿冒此大韪?”
老者缓缓道:“贵庄久处太行.当地情况极熟,还望为我稍加留意。谢某一向恩怨分明,我不会不领情。”
司马温连声道:“这个自然,敝庄定当全力效劳。”
邬文化一声冷哼道:“姓谢的你听着,邬某可不是好欺侮的,伤好后你等着瞧。”
老者无所谓地道:“一切随你。”又对司马温道:“今日之事冲着你,老夫暂且不追究,可不是就此了事。”
邬文化道:“我若不使谢门血流盈庭,便算不得邬门之后。”
陆文飞劝道:“此人爱子心切,是以过份,倒也不能全怪他。”
邬文化冷笑道:“你能忍耐,我可不行,今天若不是我见机先撤,必死于他的掌下。”他并不提陆文飞挺身相助,竟说是自己见机先撤,可谓是不懂人情世故。
陆文飞不愿与他争论,举步前行道:“司马总管已来,邬兄不妨随他回庄歇息,在下就此告辞了。”
司马温忙道:“陆兄何不请在敝庄一叙?”
陆文飞道:“不用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一路缓缓前行,心中感慨万千。只觉江湖之上,多是逞强斗狠,以力量为先。自己若不是学得一身武功,适才使屈死谢门主的掌下。
由谢门主的来到,使他想到太行目前的情势。只觉地这一来,情势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紧张。想着想着突见一点白影,直向自己射来,心里一惊之下,突往旁一掷身。
只见白影一敛,落于道旁树枝之上,竟是覆面女郎所养的那一只鹦鹉,随问道:
“你怎么来了这里?鹦鹉不断点头叫着:“宫主有请,宫主有请”
陆文飞又问道:“是宫主找我吗?鹦鹉仍然继续叫道:“宫主有请宫主有请”
陆文飞大感有趣,便道:“宫主在哪里,你领我去好吗?”
鹦鹉亦跟着行去,说来也怪,那鹦鹉果似领路一般,始终在前飞着。行了约有三五里,突闻林中有大喊道:“玉奴,客人请来了没有?”
鹦鹉高鸣道:“来啦!来啦!”
只见林中人影一闪,行出了一位女婢,微微一笑道:“你还不错,能懂得玉奴说什么。”
陆文飞笑道:“它说宫主有请,想是不会错了。”
随着青衣大婢行入林中,见覆面女郎懒洋洋地坐于轿内,当下抱拳一礼道:“宫主呼唤在下何事?”
覆面女郎道:“我知道你极关心藏宝之事,这才要玉奴请你来此一谈。
陆文飞甚感意外地道:“莫非宫主已然有所得不成?”
覆面女郎道:“我不是说过十五日月圆之夜,要去秘谷取宝吗?”
陆文飞甚感意外地道:“宫主所持之图果是真的?”
覆面女郎道:“难道我自己骗自己不成?”一顿又道:“云娘想已把字条传给你看了,念汝等俱是受故王之遗命,并非有心觊觎藏宝,不来怪你,待取得藏宝之后,赐你们一份。”
陆文飞叹道:“那倒不必,在不只要确知是故主后人,不仅不加干预,且将尽一份心。”
覆面女郎笑道:“我知你想明白本宫主的来历,但此刻不便透露,以后你会知道的。”陆文飞道:“宫主把取宝之事视同儿戏,想是已有万全安排。”
覆面女郎道:“我倒不信这批江湖草莽能阻拦得住本宫主。”
陆文飞道:“江湖之上,奇能异上极多,倒不可不防。”
覆面女郎道:“你若怕事,十五之夜可以不去。本宫主取得宝物,必当赏你一份。”
陆文飞道:“赏赐倒不必。那天若是无法证明你是晋王的后人,在下只怕不会那么好说话。”
覆面女郎突对林外高声问道:“雪山盲叟父女来了没有?”
林外笑道:“是有人来,可不是雪山盲叟,似是黑龙帮主。”
覆面女郎哼了一声道:“他倒满灵通的,可着他来见我。
一声宏亮嗓音道:“请恕在下冒昧,委实有要事商量。”
只见黑龙翔大步行入林中,对覆面女郎一揖,见陆文飞在场现出诧异之色。
覆面女郎道:“你来干什么?”
黑龙翔道:“有件急事必须请教宫主,但盼能坦诚相告。”
覆面女郎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黑龙翔道:“那晚宫主莅临敝帮,于言谈之中,一口一个先王,黑某细讨这‘先王’二字,除晋王之后人,旁人不会如此说,是以断定宫主就是晋王的后人。”
覆面女郎道:“你能见到这细微之事,足见心细慎密。本宫主是不是晋王后人,似乎与你无关,你问这干嘛?”
黑龙翔道:“黑某是一介武夫,对是非善恶之分,却是一毫不苟。不错,本帮此来乃是为了藏宝,若今有晋王后人在此,物已有主,本帮绝不会再参与争夺。”
覆面女郎道:“听你这番言语,使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古语曰:‘盗亦有道’,想是指这种事而言了。”
黑龙翔道:“宫主不用左思右顾了,咱们言归正传。你扬言十五日月圆之夜,前去秘谷取宝,似不该如此张扬。”
覆面女郎微微笑道:“你不妨说说你怀疑些什么?”
黑龙翔道:“黑某乃是一个武夫,若有直言得罪之处,但请勿怪。”
覆面女郎道:“你说吧,说错了我绝不会责怪你便是了。”
黑龙翔正待说话突闻林外大婢高禀道:“雪山盲叟父女来了,要不要着他等来见宫主。”
覆面女郎道:“雪山盲叟一向机智闻名,看看他有什么言语。快着他来吧。”
不一会,云娘扶着雪山盲叟行入林来。
覆面女郎道:“你可席地而坐,我要听听黑帮主的高论。”
黑龙翔干咳两声道:“任谁皆知,太行山此刻门派云集,宫主若然取宝,必将引来一群土匪。那时宫主纵有护卫之人,亦是双拳难敌四手。”
覆面女郎道:“不惜,这已想过,只是区区几个江湖草莽,本宫主何惧?”
黑龙翔冷笑道:“江湖上,奇能异士极多,宫主焉有不知之理。按老朽推想,定是发规定物已然为人取去,并查出盗定之人仍在太行。为求证实此事,是以暗中将取宝之事传出,倘若可疑的那派没有动静,便可证明必是他们所取去。”
覆面女郎对雪山盲叟道:“公孙先生觉得这话对吗?”
雪山盲叟道:“不妥。你能想利,旁人也不能不想到。倘若所谓可疑的那一派,派些人来应个卯、宫主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覆面女郎笑道:“果然名不虚传,他已替本宫释示了黑帮主心中之疑。”一顿又道:
“你能觉出这是一件出乎寻常之事,比一般人强多了。”
黑龙翔一时无言以对。
覆面女郎又问道:“你匆匆地赶来见我,除了这事之外,可还有别的?”
黑龙翔道:“还有一件事?”
覆面女郎又问道:“什么事?”
黑龙翔道:“在下近日细察,觉出除了宫主外,那王姓少年与避秦庄,似乎与晋王府均有渊源。宫主能为在下略加指点吗?”
覆面女郎道:“昔日晋王府中食客极多,鱼龙混杂,有渊源之人极多。本宫主与你一样地弄不清楚。”
黑龙翔觉得已无话可说,遂道:“宫主若没有什么吩咐,在下便告辞了。”
覆面女郎道:“你若有事那就请吧,十五之夜本宫主要借用贵帮一次。”
黑龙翔道:“但不知何事?”
覆面女郎道:“此事关系千百条人命,到时你绝不可推辞。”
黑龙翔慨然答道:“如果能为武林同道造福,本帮义不容辞。”
覆面女郎道:“若是为了私怨也不来劳动贵帮了。”
黑龙翔面色沉重,沉吟半晌,仰天一阵狂笑道:“难得宫主看得起本帮。但此项凶险之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们就此一言为定,黑某答应了。”
覆面女郎道:“帮主一诺千金,不失为英雄本色,比那沽名之徒强多了。”
黑龙翔闻言笑了笑,抱拳一礼,大步朝林外行去。
雪山盲叟道:“老朽到此刻才知,宫主来此太行的真正用意了。”
覆面女郎道:“我倒要听听你这位智多星的高论。”
雪山盲叟道:“晋王藏宝自始至终便是一件耐人寻味的公案,今竟突于此时轰传遐迩,若非有人别具用心,岂能如此凑巧?”
覆面女郎道:“江湖人消息原就十分灵通,这也算不得十分特别。”
雪山盲叟又道:“老朽总觉此是一项重大的阴谋,但又想不出此人为了什么。”
覆丽女郎道:“揣测之言岂足为凭?总得有实据才能令人信服。”
雪山盲叟叹道:“黑龙翔一代枭雄,今竟甘心为宫主所用,想是宫主有什么消息透露给他了。”
覆面女郎摇头道:“此人深明大义,目光亦极远大,他是预先看出了隐伏的危机,是以为宫主所用。”一顿又道:“自然他亦是看出本宫主必能有所作为,才一口答应下来。”
雪山育叟肃然道:“宫主才智过人,实令老朽佩服。”
覆面女郎笑道:“本宫主只是看不过去,偶尔伸手罢了。你这一说倒显得我是在眩耀自己的才华智慧了。”
久未开言的陆文飞忍不住扬言道:“由此说来,宫主已然知道主藏为人捷足先得了。”覆面女郎道:“这话不啻说明了你事先亦知藏宝为人捷足先得之事,是也不是?”
陆文飞不妨她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对答不上话来。
覆面女郎又道:“此话想是王孙说的。不过事情并不尽然,因为得宝之人若已全部获取,早已远走高飞,不会留在穷山恶水之中。”
陆文飞深服其说,道:“或许他们只得到一部份。”
覆面女郎道:“先王何等智慧之人,他所安排的事,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预料。”
陆文飞道:“如此说来,宫主十五之夜取宝之事,仍有几分希望了。”
覆面女郎道:“本宫主不愿再谈这些事了,我得先走一步,你们瞧着办吧。”
她拍一拍香舆,二个健妇立时抬起,朝林外飞奔而去。
雪山盲叟从地上立起,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虎父无犬子,老朽深信此女乃是晋王之后人。”
陆文飞道:“晋王一向礼贤下士,此女骄气凌人.哪像晋王府出来的?倒是那位王孙大哥,恭谦有礼,有颇类晋王风范。”
云娘冷笑道:“你心目中就只有一个王大哥,我看你是着了他的迷了。”
陆文飞道:“一生得一知己可无憾,就算我着了他的迷,那也不算什么稀罕之事。”
雪山盲叟隐觉二人有埋怨之意,故从中岔开道:“天已不早,咱们也该走了。”
陆文飞迟疑道:“前辈先回,在下要击黑龙帮一趟。”
云娘不悦道:“我知你不愿与我父女一路,想又要去会晤你那王大哥了。”
陆文飞笑道:“王大哥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儿去寻找他?”
云娘满腹愤怒幽怨,只是无由表达,赌气不再言语。
陆文飞言毕,大步行出林外,匆匆赶到黑龙帮。
黑龙翔正与郑仲虎谈话,见他走了进来含笑让位道:“陆兄来此何事?”
陆文飞笑了一笑,道:“在下有项秘闻,须与帮主商量。”
黑龙翔道:“陆兄有事说不妨,如有需用本帮之处,兄弟绝不推辞。”
陆文飞随把再度入古陵之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他随即又道:“帮主对各事洞察入微,必然可以明白一些真相。”
黑龙翔想忖有顷道:“古陵一派居心叵测,兄弟一时之间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但可断定决不是单为了藏宝。”
二人正目谈论之时,易晓天匆匆行了进来,望了陆文飞一眼欲言又止。
黑龙翔道:“陆兄并非外人,易堂主有话但说不妨。”
易晓天道:“据帮内弟兄禀报,近日往下山去路,时有江湖人遇害。
黑龙翔面容一变道:“可知遇害者是何路数之人?”
易晓天道:“大多数俱是前些日于赶来山中夺宝之人。”
黑龙翔道:“这些人自知力量不及、知难而退,撤了回去,似这等情形,何致遭人杀害?”
易晓天道:“想是他们已然取得了藏宝,是以才遭人半途伏击。”
陆文飞道:“我看其中必然另有原因,不一定是取宝之事。”
黑龙翔省悟道:“看来凡在太行之人,俱无法离开太行山了。”
易晓天闻言大为不解地道:“何人有如此大的势力?”
黑龙翔沉思了有一会道:“老夫现已断定了这藏宝,必在太行山。同时并有人志在必得,他们唯恐有人取出藏宝出山。”一顿又干咳两声道:“是以在各自出口俱暗中派人扼守,这些人不知内情,胡里胡涂投入了罗网。”
想起白胡子大叔之言,恍然大悟道:“是了,这批人想是古陵中的人了。他们如同张下了一片大网,把来太行之大,全部收入网内,此刻该是慢慢收网之时。”
易晓天哼了一声道:“我倒不信武林之中,会有如此庞大势力之人,他居然敢与全体同道之人为敌。”
黑龙翔沉吟有顷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如果不是自觉自己已有此力量,断不敢发动此种念头。”
陆文飞道:“帮主之言极是。不过在下有个办法。我觉得那些入山打错之人,常常是满载而归,这并非是猪人有什么能耐,而是兽类无知,不能联合反抗。若是那些狼虎熊豹之类,全部合在一起扑噬猎人,他纵是三头六臂,亦将无可奈何。”
黑龙翔哈哈笑道:“陆见之言真是一针见血。只可惜武林之中向来是各处为政,谁都不服谁,若想联盟,那是不可能的事。”
陆文飞道:“为来武林的安危,各派不会商议一下。如川西张门遇害,金陵谢家立即驰援,如是贵帮出事,其余各派立即相助。只要能做到这一件事,各派力量在无形中便会加上几倍。”
黑龙翔道:“办法是不坏,只是各派都有自己的打算。纵然商定了联盟之事,亦不会履行联盟之实,说不定暗地里尚盼望着旁门派毁灭呢。”
陆文飞甚感失望地道:“照此说来,是不能联盟了。”
黑龙翔一声叹道:“倒不是一定不行,只是时机未到罢了。”一声沉喝道:“什么人?”
在场之人都留意着他们的谈活,未留意外面的人。黑龙翔这一喝叫,郑仲虎首先跃起,向屋顶上的檐头跃去。
讵料,郑仲虎的身形才行跃起,一条人影已当头压下,他乃久经大敌之人,立时真气一敛,笔直地落回地面。只听“砰”然一声巨响,扑来的人影沿阶落下,却是一具死尸。
易晓天从挥那是本帮的弟兄,抢步上前一勤,后脑上赫然插了一面三角皂旗,中间绘有一具白色骷髅,交叉两根白骨,四下并有毒蛇,蜘蛛等五图案,不由面上颜色立变。
黑龙翔上前接过皂旗,道:“此是‘五毒追魂令’,不知是哪一派的信物。”
陆文飞见旗上果有五毒追魂令样,遂道:“莫非这是古陵中人传出来的。”
黑龙翔诧异地道:“陆兄何以得知?”
陆文飞道:“在下因见古陵中人,常以虫蛇等种种毒物攻击,是不是可无法断定。”
黑龙翔怒容道:“八成儿是他们干的,看来他们要对本帮下手了。”
来人既传出信物,又伤了人,用意何在,不难而知。郑仲虎心中既惊且怒,对黑龙翔躬身边:“小弟戒备不周,深感惭愧、请帮主俄帮规处断。”
黑龙翔应声道:“贤弟毋须自责,传令下去,从此刻起加强戒备,任何人未经我许可,不得擅自离帮。”
郑仲虎应声答应,偕同易晓天双双匆匆行出大厅去。
黑龙翔突然朗声一笑道:“承他们这样瞧得起本帮,黑某实是感激不尽。我倒要让他们瞧瞧黑龙帮并非徒负虚名。”
陆文飞道:“对方无故向贵帮投送五毒追魂令,那是无异公然向贵帮挑战了,但不知对方的用意何在?”
黑龙翔轻叹一声道:“本帮在江湖之上,已然稍具名义,树大招风,这也是必然之事。”
陆文飞深觉在此多有不便,起身告辞道:“贵帮正值多事,在下不便久留打扰,就此别过。”
黑龙翔突然住止道:“陆兄可有兴致与兄弟去一处地方?”
陆文飞略事思忖道:“如有必要,在下当得奉陪。”
黑龙翔道:“就是咱们久闻大名的避泰庄。”
陆文飞欣然道:“帮主既肯携带兄弟,在下自当奉陪。”
黑龙翔面容一整道:“此去并非拜访,而是暗察动静。”见陆文飞没有答腔,又道:
“兄弟久怀疑此庄与太行山之事,大有关连。是事不关己,故未追究,今既发出五毒追魂令这件事,倒不能不去看看。”
陆文飞道:“此刻就起程吗?”
黑龙翔点了点头,起身吩咐郑仲虎几句,随即行出了总坛。
二人展开了轻功急行了一程,快要到达一处各口之时,黑龙翔突然将脚步停下道:
“前面就是避泰庄了,咱们是来察看动静,是以不打草惊蛇为宜。”
陆文飞望了一下四处形势道:“此去必须经过谷口,如他们派有哨卡,那便极难通过了。”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兄弟自有道理。”
轻轻一招手径往斜里行去,他似轻车熟路,晃眼已到了一处了望全谷的悬岩之上。
陆文飞举目一看,避秦庄已然呈现眼底,那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庄院,房屋极整齐,不禁暗暗点头忖道:“看来避秦庄的人手不少。”
黑龙翔当先领路,轻登巧纵,缓缓下降,遇有滑溜的削壁,即运用壁虎游墙功。
饶是二人一身功夫,仍然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此时天空一片昏暗,倒是极有利于二人,不一会已然到达庄外。黑龙翔身形一跃,呼地掠过墙头,防文飞跟着翻过,这才觉避秦庄的房子虽多,住的人却寥寥无几,大部分的院落,都是漆黑一片,灯火全无。
二人缓缓试探而行,突然黑龙翔一声轻喝道:“有人来了。”
身形一跃上了房檐,随即将身子伏下。
陆文飞略一凝神,已听出了脚步声响。抬头望去,只见司马温伴着谢一飞,并肩走了过来,心中甚感诧异忖道:“他来干什么?”
只听谢一飞道:“只要有敝侄的消息,一切都好商量。”
司马温道:“令侄在太行山失踪,敝庄委实愧对贵门,若不追查出来,敝庄颜面何存?”
谢-飞道:“太行山近日高手云集,贵庄纵属地主,亦难面面周全,司马兄不用自责了。“司马温一叹又道:“话虽如此,兄弟心里总觉不安。兄弟已然禀告庄主了,全力展开追查,相信三五日必有用息。”
谢一飞拱手谢道:“贵庄隆情高谊,兄弟先行谢过了。”
司马温哈哈说道:“谢兄太过见外了,此是本庄份内之事,何足言谢。”
二人一路谈说,缓缓往里行去。
黑龙翔往里指了一指,紧紧追纵其后。
陆文飞一面行走,一面暗察,竟未发现庄内有人。
司马温领着谢一飞进了客厅坐下,一个青衣重于送上两杯香茗。
司马温未语先笑道:“谢兄除了打听令侄的消息外,尚有其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