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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起来。
好感归好感,问题还没问完。
“那天我去你家,你为何不把这些告诉我?”
她有点怨责张小愁对她不尽不实。
张小愁没有回避她的问题:
“我那时只怀疑车子和手帕是哥哥下的手脚,但并未得到证实,四幸已死,我不想也害了哥哥。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为你好——也有你那样的哥哥!”
“说什么他都是我的哥哥。”
张小愁执拗的说。
“那这个东西——”骆铃向张福顺指了指,当尖指上还拎着根针,张福顺顿时又颤了颤:“——到底是不是你的亲戚、监护人?”
张小愁寒着脸说:“亲戚?我们只租他房子。”
哈森横了张福顺一眼。
张福顺的头在衣领里缩了缩——如果他背上有壳,他也一定会毫不犹疑的缩了进去。”
哈森衔尾不舍的问:“那么,顾家父子和巴家夫妇遇害,张小姐可知道内情?这些跟你哥哥可有关联?”
张小愁:“我不大清楚。只不过,哥哥看到报纸,很骇怕,说:怎么闹出那么多条人命事实上,他那晚后来回家,发现爸妈死了,也很伤心,怒愤他也恨绝了毛赐,他只是身不由己。”
大家都明白张小愁为她哥哥说话。
大家也不好驳斥。
温文冷哼一声:“这年头,什么坏事都用‘身不自己’这籍口做出来的。”
骆铃也忍不住加了一句:“自己做了又不敢承担,就推出‘身不由己’这句话来搪塞,难怪古龙喝酒喝死了,三毛上吊吊死了,都‘身不由己’嘛。只剩下我们这些凡人没死,活下来活受罪的要承担责任。”
哈森是马来人,对什么古龙、三毛、身不由己的自不甚了解、也没兴趣知道,只把“矛头”转向张福顺:
“你为什么要当毛家的走狗?”
张福顺只嘿笑了一声,却见骆铃又扬起了银针,他马上回答了问话:
“警官,我是没办法的哪!”
“什么没办法,他强迫你不成!?”
“我公司的资金,大部分都是来自毛氏企业的警官,这儿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如果不听他们的话,我在这里哪能立足啊!”骆铃轻蔑的说:“又一个‘身不由己’。”
忽想起什么似的,向张小愁说:“我要问你一句话。”
“问吧。”
“很私人的。”
张小愁略迟疑了一下:“能答的我一定答。”
骆铃欲问又止“我还是小声的问,你可以不答,但我认为事关重大”
她遂与张小愁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话,张小愁开始睑泛红潮,而后也比蚊子还小声的说了些话,一会儿点头,一阵子摇首。
这时,开车的温文忽搔搔头皮,又纽皱眉头,喃喃地说:
“怎么了?红色鸡脚!?”
他像遇上绝大的鸡脚,苦思不解的。
但没人理会他,更无人去问他什么是“红色鸡脚。”
只听哈森继续逼同张福顺:“据你所知,毛家的人为什么要杀巴氏夫妇和顾氏父子?你别说不知道!”
张福顺苦着脸。
他知道不答的结果。
所以他只有回答:
“顾家的‘红毛拿督’,处处阻着毛氏的财路,加上毛锋的过去背景、所作所为。顾步知道得最是清楚,他当然要除掉顾家父子了。巴闭是顾影的支持者,而他在本地又很有人望,杀了巴氏夫妇可以一劳永逸、嫁祸于人、斩草除根、免除后患。——”说到这里,他又连忙宣称:
“我可没做这些案子,都是毛家的人干的!”
哈森却已对这答案相当满意,又“乘胜追问”:
“顾影死了没有?”
张福顺望着录音机,不敢答“是”或“不是”
哈森却微笑的关掉了手提小巧的录音机。
张福顺几乎马上惨嚎了起来——
对他而言,关掉录音机这“动作”无疑是“又要挨针刺”的讯号。
他怕得根本没留意到骆铃正与张小愁喁喁细语,这次还没功夫去理会他。
哈森这举措,使张福顺魂飞魄散,忙道:“我说,我说,你别关掉,别关掉开,开,请——开”
哈森这才“循其要求”懒洋洋地开了录音机:“顾影在哪里?”
“毛家。”
“毛家很大,三个儿子都有私宅。住处很多,到底在哪个地点?”
“毛念行是对付他的人。我想顾影应该是落在他手里。”
“巴闭的太太呢?死了没?”
张福顺摇头。
哈森提醒他:“摇头、点头,都不可以,要回答——你不回答,我就关机了。”
张福顺忙答:“没死没死,毛更舍不得杀她。”
却听温文又在驾驶盘那儿寻思不已,咕哝着说:
“红色鸡爪?怎么,这儿有炸药吗?”
骆铃望了望倒后镜,冷冷的说:“什么鸡爪鸭脚的,倒是有人鸡手鸭脚的跟踪我们。大家最好准备着吧。”
哈森回首一看,果见有架轿车衔尾不舍,对看来大肆娇纵的骆铃,顿时重行估量起来了。
由于深夜里极少车辆,后面梢尾不舍的车灯就分外触目了。
3、有味炸药
再仔细看,跟踪的不止是一部轿车,还有两架摩托车,在轿车一前一后,护驶前进。
不过,这三辆车子虽然跟踪得明目张胆,看来没意思要作什么掩饰,但却盯梢盯得十分之远,至少也在一百米开外,不敢贴近。
“既敢露面跟踪,又不敢迫近。”哈森拔出了枪,一副杀敌无算、杀气腾腾的说“这算什么!”
却听温文又在自言自语,说:“红色鸡爪?怎么又是红色鸡爪?”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把手放在那驾驶盘左侧随着声量放大缩小长高减低的光波器上,喃喃自语不已。
骆铃忍不住问他:“什么红色鸡爪?吵什么吵!”
温文说:“这我一时说不清楚,让我慢慢告诉你”骆铃没好气:“我才不要听。你说什么炸药哇?”
温文说:“这炸药却又跟红色鸡爪有关”
骆铃能听越不耐烦:“鸡爪跟炸药,能攀上什么关系?他俩结婚啦?订亲了?一同殉情不成!?”
“不是,不是哪——”
温文一急起来,就找不到话头。
哈森哼哼嘿嘿的说:“我们才不怕。”他不知是为恫吓张福顺还是给自己壮胆的向他的“偶像”说:
“你还在我们手里。他们才不敢乱来。”
张福顺苦着口脸,说:“那可不一定。他们可不定讲情面。”
骆铃笑了,幸灾乐祸。
“活该,谁教你跟毛家的人同流合污,现在可是报应!”
温文忽然插口:“我是一旦闻到了炸药味。脑子里便出现了个形象的,红色的,闪电一亲,就像像是鸡爪子!”
原来他已找出说话的方式为叙述他自己脑里“炸药”和“鸡爪”的关系。
哈森只觉这个人神经兮兮的,也懒得理睬他。他只顾问向张福顺追问:
“我知道毛家的人既私运军人,而且还贩毒这些跟你都脱不了关系!”
张福顺知道这些罪名,在当地可都是非死刑便是终生监禁,便矢口不认。
“要不是你干的,”哈森给他一条“退路”:“谁做的,你最好指认。我可以把你转作警方的污点证人,可考虑减免刑责。”
骆铃本来有心没心的听着忽想起一事,觉得不妥,拍了拍温文的肩(这可又把正一面驾驶一面思量的温文吓了一跳):
“喂,你说说看,炸药和鸡爪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文见有人肯听,简直几乎要感激流涕:“是这样的,我我这个人,有些敏感,有些敏感”
“敏感?”骆铃眉心一撇“什么敏感?”
“对,就是敏感”温文尴尬的说“请你不要嫌弃。”
“你说什么!?”骆铃更是不解,我嫌弃什么!?”
温文这才连忙改换了话锋、回到了主题:“噢,不不。是这样的,我自小有几件事异常”
哈森一听前听不下去了:“喂喂喂,我在审讯,你别来搅扰好不好,谁来管你异不异常!”
张小愁忽截着说;”他是有话要说,大家最好能听听。你们没发现吗?他的手,按在车里的录音机上,显示声波的光波长短就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张小愁,观察入微,语气坚定,思绪清醒,使人刮目相看。
张小愁这一说。大家都留意那荧幕上的光波,果然异常,而且温文的手掌一按上去,光波真的转成了红色鸡爪形。一闪而没,不一会又出现一次,在车中的夜色里份外触目。
并且一再的出现。屡次不爽,找哈森手上那架录音机也一样。
“那是什么玩意儿?”骆铃可生起了兴趣“你快说。”
“我天生鼻敏感。”温文仿佛因为自己有这种天生异禀而感到自卑、赧然和不好意思“没办法。只要车上一有炸药之类的物质,我就会闻到并在脑中就会出现红色鸡爪的构图”
“脑中?”骆铃叫了起来。“慢着,现在可出现在收音机、录音机的光波屏幕上啊!?”
“就是嘛,我也没法控制,”温文语调无奈“只要有炸药的味道,我脑里就会有红色鸡爪的图形,我只要把手掌贴近电器,就会出现这样的光波,而区也影响了声波呢不信,你们听他把音乐声量扭大了。
那本来是翻着一首七十年代初的流行曲:“今夜台北没有你”但温文的手心一贴近开关掣。那首歌立即四分五裂,刺耳难听,就像是爆炸——每个音符约五马分尸毁尸灭迹式的爆炸。
“慢着,”骆铃警省了起来。“你是说,只要一嗅着炸药的味道,你就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
“是呀”温文颓丧的说“我自己也不明白”
骆铃截止他说下去“也就是说。在这儿附近有炸药了,是不是?”
温文答:“——可以这样说,不过”骆铃马上问哈森。“这是你的车子?”
哈森即答:“不,警署的。”
骆铃说:“车里藏有炸药?”
哈森悚然:“没有。绝对没有。”
骆铃、张小愁、张福顺、哈森等人都互觑一眼,毛肌悚然。
只有温文还笑嘻嘻的,没意会过来。
在百米之外的轿车内,戴太阳镜、满脸长满疥子、脸颊凹凸不平的杀手辜剑吩咐驾驶者说:
“放慢下来,拖远一点,以免波及。”
他摩挲着手中摇控器上的一颗红掣,狞笑起来:
“留心看着吧,立刻有好戏;大爆炸可瞧了。”
忽尔,只见前面那部车子突然兜了个大转弯,急促钻蔗林里去。辜剑见势不妙,立即按下了摇控掣上的按钮。
轰的一声,前面那部车突然变成一团火光,然后突然粉碎,连同蔗叶横飞升空,火势蔓延怒烧,一下子便如火龙直卷,波及整片蔗田。
连在两百米之遥的车子,也可以感受到这爆炸所带来的热浪和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