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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小说网 www.yyxsw.org,最快更新青春砥砺最新章节!

    李援朝按照王嫣燕喝斥般的命令缓慢起立,拖沓脚步走过去,站住,转过身,面对观众。

    李援朝心急跳,头晕、口干,全身肌肉绷紧,似准备对付突发变故……

    就这样跟几十双聚焦般紧盯的眼睛对视,可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儿……

    “李援朝,弯腰!把头低下!”王嫣燕继续强迫命令般喝斥。

    “孟铁柱、尹茂陆,你们看着他干什么?也自己站好了,弯腰,把头低下!”王嫣燕又对他俩强迫命令般喝斥。

    “……是一场政治思想领域里的斗争,是严肃的、是严重的,是残酷的。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现在,知青中的各种不良思潮、正在升高邪恶的浪头,各种非无产阶级的言行、正在扩散蔓延,有些、还非常嚣张!凡是有知青地方,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这些肮脏、丑恶的现象。林二师的各级领导,正在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对那些反动的东西不会听之任之,迟早会用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予以重击。东风、一定能压倒西风。在政治路线的斗争上,没有调和的余地。如果仍然执迷不悟者,就是站到了无产阶级的对立面,肯定是没有出路的……”王嫣燕演讲般大声说着。

    李援朝扭头侧脸地挑视一下:看见王嫣燕左手按桌角,右手叉腰间,又是当年红卫兵!

    李援朝体会出气氛凝重,认识到今日大会不同往常,品味出这大会与自己还颇有关系;但就是琢磨不透自己咋成了靶子?想想自己到林二师这半年多,干活儿肯出力气,有目共睹……去打猎,倒是多占了几天假期便宜,但王嫣燕绝不会为这类小事儿抓住不放,兴师动众……也不会是偷盗行为暴露,这事情已经过去;对那几位同伙儿,他信任自己一样信任他们,他们可能会迫于无奈揽事上身,却绝不会出卖或牵扯别人。如果是乾清宫大雄宝殿的盗贼揭发检举,可能性也很小,一是他们自身难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是他们从未直接参加过黑旋风别动队的默契鼓胃行动,说不出具体的作案情节,揭发检举的性质也如同空穴来风……即便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怎么事先无一点儿征兆呢?……还会是什么事情?是父亲或者叔叔的问题?不,不会;刚刚接到过他们的来信、或有他们消息的来信,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动向或者新问题…

    “……李援朝!你怎么装聋作哑的?”

    “啊—?什么?叫我?我刚才没听见;是、让我……”

    “把你头脑里的那些、不好的思想,深刻检讨检讨。”

    “自从上次开会强调过以后,我真没干过什么不好的事儿,比如说…”

    “用不着说具体事例,要在思想深处狠狠地挖。”

    “思想深处?我、我那不是饿得招架不住吗?谁还愿意…唉哟!干什么?”李援朝失声惊叫,直起身,回头看是谁狠踢自己一脚:是郭进!?

    李援朝疑惑却嘿嘿干笑笑,故作只当是郭进与自己开玩笑的样子,再转身弯腰低头。

    “不要说理由,不要为自己找客观理由,只说自己对错误的认识。”郭进说着,又不轻地拍打李援朝一下。

    李援朝低头扭脸争辩道:“这不是找理由;就算犯了个错误,追根溯源不就是往思想深处挖吗?饥饿的根儿…”

    啪——!李援朝又遭力掌拍后颈。

    “少说废话!说对错误言行的认识、改正的态度和保证。”郭进说。

    后脖火辣痛!李援朝压抑愤怒,是依靠疑惑压抑;再扭脸对身后说:“郭进,我今天就认作是被当哥的打了,我可不是怕你啊?”

    李援朝旁边的孟铁柱冷笑笑,低头却傲慢地说:“哼,可不是吗?我和李援朝俩人,能打你们五十个男女知青…”

    啪——!谁猛拍孟铁柱后脑或颈梗,声音响亮。

    “他妈的……”孟铁柱凶狠样直立转身找人,见是她,愣怔!

    “别猖狂,面向观众站好了!继续低头!”王嫣燕再大声喝斥道。

    孟铁柱翕动嘴唇,无声;转身,站正,弯腰,低头,似接收了什么约束自我的暗示。

    会场气氛非常沉闷。

    弯腰低头的李援朝,别扭但努力地仰抬起眼睛观察会场的观众:看见知青中出现多张吃惊的面孔:王军生陆保华程宗宁等,尤其是孙小虹,惊恐瞪目,仿佛正在观看不可思议的大灾难即将来临。

    王嫣燕手持传单似的纸张,按照上面提示大声念诵着领众人呼喊口号。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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