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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赶紧跑厨房收拾碗筷去了。
再说那熊镖头扛着醉鬼,来到临近一家客栈开了间上房,进屋便将其丢在床上,随手解了穴道。想是那醉鬼脑袋正晕,穴道方解便胡言乱语道:“给我酒,我要喝酒,快拿酒来……”熊镖头怒斥道:“姜无涯啊姜无涯,瞅瞅你这鸟样,不就一个女人吗!竟把你搞成这副德性,真没出息。”
醉鬼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说话,于是伸手一阵乱抓,正好拿住熊镖头的衣领道:“芳妹,芳妹,可是你来了?太好了,咱俩若醉死在一起,就永远不用分开了。”说着便傻笑起来。
熊镖头看着醉鬼又哭又笑,语无论次的样子,叹道:“这芝麻绿豆大点小事,也能将你弄成这样。唉!谁叫你是我兄弟呢!做大哥的也只好想个法子,让你如愿了。”他说完又点了醉鬼睡穴,方起身离去。
当熊镖头回到镇南镖局时,不少宾客已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了下去。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由墙角捧出一坛酒,又从怀里取出个小纸包,将些粉末倒进酒坛中摇了摇,跟着吞下一粒药丸,这才提着酒坛回到校场。那新郎江搏浪看见他,老远便招呼道:“天霸,你小子跑那去了?咱想找你喝酒也找不着。”
原来这熊镖头名唤天霸,只听他抱拳应道:“江兄勿怪,兄弟专程为你去弄了坛二十年陈酿的‘稻花香’,这不就携美酒前来恭贺兄台大喜了吗?”
江搏浪是个长年跑江湖的汉子,为人耿直,性格豪爽,更是嗜酒如命,这一听有二十年陈酿的美酒,立刻咧嘴笑道:“嘿!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还记得咱就好这一口。快拿酒来,老子要把它喝个底朝天。”
熊天霸淡淡一笑,递过酒坛道:“美酒有的是,就看江兄怎么来个鲸吸海饮了。”江搏浪一把捧过酒坛,启开封盖嗅了嗅,赞道:“嗯!果然是好酒,味色醇美,芳香四溢。那我就不客气了,先饮为敬。”说着便捧起酒坛畅饮起来,只听得咕噜声在其喉间作响,顷刻间便被其灌下了大半坛酒。
江搏浪喝得尽兴了,这才将剩下半坛酒递给熊天霸道:“好酒,真是好酒。天霸,你也来一口。”熊天霸爽气地接过酒坛道:“好,那兄弟就把它喝光了。”言罢,举坛就饮,连咕噜声都没见响,便将半坛酒喝了个底朝天。他喝得豪迈,遂将酒坛砸碎于地,仰天大笑起来。
江搏浪一拍熊天霸的肩膀道:“兄弟今日娶得娇妻,方喝到你的好酒。待你成婚之际,做哥哥的定要备上十坛好酒,咱们非一醉方休不可。啊!”言罢,也哈哈大笑起来。
一位高个头公子眼馋道:“如此美酒,怎么也不分给大夥尝尝?这不是闹人心痒痒嘛!”熊天霸笑道:“可惜好酒不多,只得敬了新郎倌。改日我在‘湘妃楼’设宴,请诸位兄台喝个痛快便是。”
一位嘴角长痣的公子奸笑道:“还得请几位姑娘陪酒才是。”他身后一位矮胖公子打趣道:“最好陪你他娘的上床才好。”此言一出,众人哄然大笑。又有人眉飞色舞道:“还要多整他娘几次,那才够味。”一位儒生模样的公子敛容道:“人家江兄大喜的日子,尔等尽说些腌臜龌龊之事,也不嫌臊得慌。”
那嘴角长痣的公子嬉皮笑脸道:“你他娘操小姨子的时候,就不嫌臊得慌了。”那儒生闻言脸色骤变,大怒道:“姓田的,你少他娘满嘴喷粪,本公子岂能与你甘休。”说着抓起一只酒壶便抡了过去。幸亏熊天霸见机得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暗运巧劲,刹那间便将其制得浑身酥软。
那姓田的公子也是怒上心头,骂骂咧咧地操起一碟菜便劈头打来,谁知也吃熊天霸钳住手腕脉络,顿时动弹不得。熊天霸顷刻间制住二人,却面带微笑道:“我看二位已不胜酒力,还是先下去歇息着吧!”他说着唤来四名仆人,将已浑身瘫软的两人扶了下去。
江搏浪见熊天霸处事得当,既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又不至于伤到宾客间的和气,于是抱起一坛酒道:“田张两位兄台喝醉了,咱们还得继续,来来来,不醉不归。”余下众人碍于主人威势,只得连声叫好,跟着你一斛我一碗地畅饮起来。熊天霸始终面带微笑,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宾客散后,熊天霸将烂醉如泥的江搏浪交给两名丫鬟,让她们扶进洞房,自己则躲在暗处,见丫鬟离去后,又悄悄掩至洞房窗外小声道:“少夫人早些安歇,姜二哥已无大恙,毋庸挂念。”
谁知他话音甫落,窗户便被人推开,却是那尚未掀盖头的新娘。末了,只见新娘扯下盖头,露出张苍白憔悴,却又不掩清秀的脸来。只听她轻声问道:“熊大哥,无涯他还好吗?”熊天霸神秘地笑道:“妹子不用担心,他只是想你想得死去活来,终日酗酒而已。不过当哥哥的不会坐视不理,你就等着美梦成真吧!”
新娘抽泣道:“熊大哥,我不想嫁进江家,你能带我走吗?我要跟无涯在一起。”熊天霸一敛笑容,沉声道:“妹子,你不是想通了吗!怎么又反悔起来了?”新娘面带苦涩,摇头道:“我……我害怕,但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只想跟无涯在一起。”
熊天霸面无表情,沉思了片刻,随后从怀里掏出只玉瓶,放在窗台上道:“你俩真麻烦,当初叫你们私奔,你们又顾念家人不肯逃走。现在一个哭哭啼啼不想嫁,一个浑浑噩噩像死猪,真让老子不得安宁。这瓶鸩毒,你要是想不通干脆喝了它。也许只有你死了,无涯才能脱离情海,奋发图强。以他的才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届时我兄弟连手,何愁不能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哼!”他言罢,转身而去。
那新娘怔怔地瞧着熊天霸离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良久方才自语道:“他若是真能忘记我,兴许是件好事。”她说着看了看窗台上的玉瓶,跟着伸出颤抖的手,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