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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你请客了!你原来不是挺有办法的吗?”
大牛问:“啥办法?”
少年说:“先记你的帐,到年底,让你爹给你还账不就行了?”
大牛赶紧推辞说:“那次我爹爹差点儿没有打死我,不行,不行!”
朱高煦生气地说:“挺仗义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还想不想和兄弟们一块儿玩儿了?”
大牛说:“好吧,我回家后找我娘说些好话,撒些谎,看看能不能要来银子。”
少年们一起喊:“这还像兄弟,来,干杯!”
夜深了,少年们的晚宴才结束。他们一个个醉醺醺地,在妓院门口作别。
朱高煦喊道:“大牛,明天的事,可别忘了!”
大牛应道:“忘,忘不了!”
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各自回家。
宋大牛沿着秦淮河畔回家,经过一家妓院门口,开始小解,河风一吹,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看到身旁这家人家,灯笼比别家都大,到现在还没有打烊,人员进进出出,觉得不一般。他停下看看门脸儿,嘿!门口挂着一张御史小姐的牌儿!
宋大牛想起他和汉王一起在教坊司里的情景:宋大牛和汉王一起闯进房间,大牛一个个把歌妓的下巴托起来,让朱高煦看。朱高煦和少年们笑哈哈地用“甲乙丙丁”四个等次给姑娘们打分。当宋大牛将灵芝的下巴托起时,一帮子少年一起喊:“甲等!甲等!绝佳!”
汉王哈哈大笑:“对,甲等中的甲等,是三甲第一名,真是一个绝美佳人!带走!”
宋大牛抱起灵芝,要将灵芝拖走。灵芝使劲挣扎,对宋大牛的胳膊,咬了一口!宋大牛疼得大叫:“啊,疼死了!她,她咬人!”
宋大牛摸摸胳膊,似乎还在隐隐作疼。他自言自语道:御史小姐,御史小姐,不就是教坊司里的哪个灵芝么?除了她,哪里还有御史府的千金当歌妓的?可是,灵芝不在教坊司吗?怎么会流落在这里?真的假的,骗人的吧?我进去看看,一看便知!
宋大牛摇摇晃晃地进来,点名要御史小姐陪酒。
胖老鸨儿看看这个醉酒少年,就没有好感,说:“御史小姐不在,你走吧。”
宋大牛不走,说:“那你门口怎么挂御史小姐的牌儿,不是骗人的吗?”
老鸨儿没好气的说:“那是前几天挂上的,还没有摘下来,天明儿就摘下来。”
宋大牛拦着不让走,赖皮道:“妈妈看不起我是吗?我是工部尚书宋礼的儿子,有的是钱!”
老鸨儿心里愈发厌烦:“灵芝不在这里,她也不缺钱!”
宋大牛喷着酒嗝,一屁股坐下,说:“那我在这里喝着酒等她,我认识她,在教坊司里弹曲儿的时候,胳膊还被她咬了一口呢!”
老鸨儿说:“那你就等吧。”
大牛自己一个人喝酒,喊着灵芝的名字,又醉得一塌糊涂。
宋尚书府,宋礼和妻子在客厅里坐着,一夜未眠。
天明了,大牛摇摇晃晃、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宋妻高兴地说:“孩子啊,你可回来了,娘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宋礼一声炸雷:“你昨天去哪里了?一天一夜不着家!今天我们要走,你不知道吗?!”
大牛惊奇地问:“真走吗?金陵多好,到哪里去?我不走,我今天晚上要做东请客,不能离开。”
宋礼说:“我们全家要去济宁,去治河,上次治河失败了,再治不好,运河通不了水,皇上就要杀我们全家!小兔崽子,也包括你,你就没命了!”
大牛打着哈欠说:“那我不管,我现在困了,要睡觉!”
他钻到自己的屋里,呼呼大睡。
两辆戴棚子的大车停在了尚书府门口,车夫进来,问何时动身。
宋礼说:“请稍等片刻,马上就走!”
宋妻说:“孩子刚刚睡了,那怎么走?他爹,等明天吧!”
宋礼说:“不行,哪能随他的意?要随他,十年也走不了!走,把大牛捆上,装到车上!”
宋妻开始抹泪:“你这狠心的,哪能这样对待孩子?”
车夫问: “大人,怎么办?”
宋礼说:“没听见吗?别管她,来,帮个忙,把大牛捆上,装车,小蛮,你也来,把你哥架到车上!”
宋妻说:“把孩子抬到车上就行了,干嘛还要捆上?”
宋礼说:“他要半路上醒了以后,下车跑了,你能追得上,还是我能追得上?”
宋妻哭着说:“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狠心的爹!”
送礼亲自捆上儿子,和小蛮、马车夫一起,把沉睡中的大牛搬上马车。
车夫一个鞭花甩开,马车启动,驶出了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