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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巧云看潘叔正不开窍儿,气得骂道:“谁能像你一样,你这个书呆子!管了几年钱粮,一个大子儿也没有拿回来,老娘跟你憋在这里受委屈!你,你,你死去吧!”
潘叔正摇摇头:“不可能,当官怎么能赚那么多钱呢?根本就不可能。别听那些婆娘们嚼舌根儿!她们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什么呀?”
张巧云一下掀翻了桌子:“别人见识短,就你见识长,你那些之乎者也的道理,到今天,还管什么用?!”她气得回到里屋,将潘叔正的被子从房子里扔了出来!
夜里,潘叔正只好在大门口用两条凳子凑起一张床,铺上铺盖,和衣而眠。
潘叔正想:眼前,汶上的案子可是一件大事儿,彩山村的百姓们等着呢,他们无法种地,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将要出大麻烦了!不行,我明天还要再去兖州,如果衙役们还是不愿意跟我去,我自己也要去!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好了,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然后,再能腾出精力,去考察会通河的事儿。
第二天,潘叔正一个人步行六十多里,到兖州鲁王宫去了解案情。
来到王宫门口,潘叔正递上名帖,要求见见鲁王。
鲁王的侍卫这次倒是十分痛快,请潘叔正到客厅稍坐。
一会儿,鲁王大腹便便地出来了。潘叔正上前施礼,鲁王哼了一声,算是回礼。
潘叔正刚要问话,鲁王朱肇辉却开腔了:“本王让兖州府给你们的办案意见,你看了吗?”
潘叔正说:“回禀王爷,看了,下官正是为这事而来。”
朱肇辉一脸不屑地看着潘叔正,问道:“那你是什么意见?”
潘叔正说:“彩山村的农民们说,那里不是荒野坡地,而是上等的良田,他们有地契。”
朱肇辉:“那你想怎么样啊?”
潘叔正说:“下官认为,鲁王您如果真的想养鹅鸭,可以另择其他池塘荒坡来养。彩山村农民的土地,那是他们一家老小全部的依靠啊,您不能占用。”
朱肇辉说:“你真是这么想的?”
潘叔正:“下官确实是这么想的。”
朱肇辉笑着说:“建鹅鸭厂一说,这是济南府的德王办的事儿,我也觉得有些不妥,那就拜托你为本王想想办法,怎么样把汶上农民的土地给我圈过来?”
潘叔正愣了:咦,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朱肇辉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三番五次地来找我,那就别走了,什么时候帮我想出办法来,什么时候再送你回去!”
潘叔正生气了:“我是朝廷命官,你,你不能扣押我!”
朱肇辉依然笑着说:“我可是当朝皇帝他侄儿,是一品王爷,我没有到州衙里去抓你,是你自己要进来,不愿意走的。来人!”
两个校官进来,架起潘叔正就往外走,把他拖到宫墙上的一座阁楼里,扔在地上,在从外面锁上。
潘叔正在里面大喊:“鲁王爷,你不讲理!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鲁王客厅里,朱肇辉翘着二郎腿,在有滋有味地品茗,他听着外面潘叔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用茶杯盖轻轻刮去漂在上面的茶叶末儿,得意地笑了,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这书呆子,说我不讲理?我给谁讲理啊,谁敢给我讲理啊?”
济宁州东门大街上真的盖起了一座三进院落的大宅子,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拴马桩、上马石一应齐备。宅子的大门口悬挂着一块新漆刷就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颜府”
自从宋礼来到济宁考察运河以后,杜知州对颜开更加依靠了。颜开逢人便狐假虎威地说起河南话,竟然越说越地道。州里的人都说,颜开是宋尚书的河南同乡,还是一个县里、一个村里的同乡,传得那是神乎其神。
现在,杜知州把征集钱粮、集税之事全都委托给颜开办理。颜开则把搜刮来的钱款与杜知州二人分肥,杜知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去管他。济宁州加的银两火耗从二钱增加到了六钱,百姓交一两的粮税款,需要另外再加六钱的火耗儿!
颜开还把东门的一家银店低价收购过来,负责把碎银子倾煎成银锭,全州的银锭上解,都要在他这里进行,从银子的成色、称重等环节上再盘剥一遍,颜开成了官商通吃的济宁州首富。
颜开的府第在东门上大街上好不气派,他再也不是当年汶上彩山村那个混吃混喝、人人讨厌的小混混了,人们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尊称他为东门大官人。
颜大官人几乎是一夜暴富,很快发迹,只是,他还惦念着私塾先生家的俊俏女儿白秀兰,那是他少年时代无法企及的一场春梦。
于是,颜开决定衣锦还乡,带着两辆马车,一大群马弁扈从,浩浩荡荡,回到了彩山村。那场面真是大啊!小山村一下子沸腾了,人人都在传颂颜开的故事!
颜开带着一大堆食盒、礼盒、酒肉,来到白英家。
白英看到颜开的变化,也非常高兴,热情地招待颜开。
颜开说:“白先生,我现在发大财了,在东门有一座三进院落的大宅子。”
白英笑哈哈地说:“好啊,出息了!”
颜开继续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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