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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书惟恐泄密,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均是单线联系,不知旁人身份,是以昨夜生死大战,都不知身边全是东厂人马,于是人人奋勇当先,拼死一战,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陈谦卫只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也笑了起来:“这……难怪今日魏佳书来寻我们的晦气……只不过妙计是妙计,但若非风声走漏的不远不近,既让我知晓,偏偏又没让我知道是你的计策,恐怕昨夜的大清剿还要赔上你的性命。”
文辛雨苦笑道:“娘的,老子实在是小瞧了国旭、田海旺,本以为练了霸刀五式,自保当是不难,想不到还是敌不过他们两个龟儿子。”
陈谦卫见他终于说及武功,心中一动,忙追问道:“什么霸刀五式?”
文辛雨笑道:“早就知道你对老子师承门派一事定要追根究底,罢了,便告诉你。十年前,你随天意道长上了天意剑派后,我四处游荡,入了丐帮,与传功长老学了几年粗浅功夫,而在五年前,就在京城外百望山,我遇到了我的五位师父,名号便叫做五灵散人,而今的功夫,大多是他们传我的。听他几人平日说话,似是曾败在一人手下,五人自知终生也无胜望,便想教个徒弟去胜过那人。至于那霸刀五式,便是五位师父潜心创出,用以制胜的刀法。”
陈谦卫沉默片刻,恍然道:“原来是他们!这五灵散人,当年曾追随谷烈,后来天山一役,谷烈身亡,他们杀出包围,也退隐江湖,想不到却是收了你为徒弟。”
文辛雨笑道:“老子我天赋过人,我五位师父在武功上的见识确实高人一筹,但自身武功却难算天下顶尖的人物,以老子而今武功,单打独斗他们早已不是对手。”
陈谦卫点头道:“那霸刀五式听来了得,不知究竟有何玄妙?你来比划比划。”说着递过去一支筷子。文辛雨接过了,手腕不抬,以拇指、食指指尖拈住筷子,以筷作刀,划出几招。陈谦卫若有所思,道:“这一招,我若从大有位出手,刺你左肋,你如何破解。”文辛雨不答,手指微颤,筷尖向左侧轻轻巧巧地划出几个圆圈。陈谦卫立时应道:“转无妄位,以剑尖沿刀背而上,削你手腕。”文辛雨当下又变出一招。两人你一招,我一句,来来往往,都想看看彼此武功进益,均是饶有兴味,斗得不亦乐乎。
过得数招,陈谦卫若有所悟:“你这霸刀五式,名头上是刀法,其实似乎是一路内功心法,便与我的天意剑诀一般,对刀法理解遇深,内功便也遇强。”文辛雨点头道:“不错,以招式见内功,这便是霸刀五式的精髓。只不过这刀法,只怕还是不及天意剑诀神妙。”接着又说出了些内力的驭使之道。陈谦卫沉思片刻,缓缓道:“以我之见,这天刀五式的内功,与当年谷烈的周易混天功,倒有三分相近。”
文辛雨摇头道:“当世中,与谷烈有过三百招以上交手的,只有你一人,周易混天功,更是失传已久,究竟威力如何,如何修炼,谁也不知,你说周易混天功与霸刀五式有些相近,只怕是误会了。”
陈谦卫皱眉不语,心中好生奇怪。文辛雨瞧了他几眼,忽地想起了一事,压低嗓音道:“你知不知道阴魔其人?”陈谦卫奇道:“阴魔?那是个什么东西?”
文辛雨轻声道:“他富有天下,暗中网罗了无数英雄好汉,天下人虽不知道他,其实天下尽在他掌握之中。”陈谦卫眉头大皱,忍不住道:“胡说八道?哪有这个人?”
文辛雨道:“你不知晓那便罢了,以你的武功,他迟早会找上你。到时候,你准备不准备跟他干一场大事?”
陈谦卫问道:“大事?什么大事?阴魔此人,多半是江湖传闻,殊不可信。”
文辛雨抗声道:“怎么不可信?他来找过我,我亲眼见过他!而且依我看来,他多半是侠义中人,当日他托我办的几件事,都是抗击倭寇或是抵御鞑子。”
陈谦卫有些不耐,道:“理这些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人做什么?若当真有事,到时再谈也不迟。来,看我这一招新悟的剑法!”两人当下又拆解起了武功。文辛雨内心实有不少要紧事情要说,眼见陈谦卫兴致缺缺,只得罢口,心道:“你当年和谷烈夫妇的事,似乎那阴魔也关心得很,迟早要来找你询问,甚至要来找你麻烦,不早做准备岂不凶险?而且那阴魔,看起来虽文弱,却自称练过周易浑天功,是谷烈之后唯一会此旷世奇功者,其中必有隐情。”一肚子心事,只稍稍转了个念头,陈谦卫手指捻着筷子,已斜刺到自己眼前,当下还了一招。
两人少年相交,交情匪浅,多年不见,几有说不完的话,一面过招,一面谈天,从武功到天下,从军国大事到女人,无不论及。文辛雨身处险地,不敢醉酒,陈谦卫却是过得几招,便饮上几杯烈酒,他来时便已微醉,此刻一番痛饮,未及三更就醉倒在地。文辛雨见他双目半闭,口中却喃喃道:“妙……妙啊……”知他不省人事,微微一笑,唤王雯琴将陈谦卫扶到客房中,自己则一振长衫,大踏步离去了。
陈谦卫大醉一场,直到次日午间方才睡醒,饮了几杯醒酒茶,与王雯琴招呼一声,晕乎乎离了去。
待得回了刑部别院,陈谦卫见只有田海旺一人在内,心下奇怪,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国旭、王操他们呢?”田海旺答道:“国旭与白日、王操等去了茶壁阁,查询昨日斗殴之事。”
陈谦卫默然,正待回房,却见田海旺露出一丝诡笑,轻声道:“陈老兄,我跟你打听个地方,一座妓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