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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若雪静静的站在后面,心中也默默为徐萧祷告,愿其在地下有知,能够安息瞑目。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还未熄灭,煤是一种极耐燃的矿物,陈佩之见徐萧已化为骨灰,再烧下去只怕连骨灰都不剩,当下急忙从出洞外,捧了一大把雪进来,盖在还在燃烧的煤之上,一阵浓烟随着嗤的一响升起来,罩满整个山洞。陈佩之用衣袖挥了挥,将浓烟赶出洞外。
陈佩之取出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本来想丢掉,但想到自己今日出去,若是没有银两在身,也不好走,当下将银两递给诗若雪,道:“诗姑娘,这荷包我要放师祖的骨灰,这些银两放在你身上。”
诗若雪点了点头,接过银两,陈家还算富有,陈佩之这些钱少说也有几十两,颇为沉重,但诗若雪本是习武之人,倒是不觉如何。陈佩之小心翼翼的收拾起徐萧的骨灰,放在荷包中,又将其贴身藏好。这才起身对诗若雪道:“好了,诗姑娘,我们出去吧。”诗若雪点了点头,见陈佩之走了几步又停住,不禁问道:“怎么了?陈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陈佩之灵机一动,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整整冰火双雄那两个老家伙。”他虽然有些狂妄,但也并不是自大得无可救药,昨晚听徐萧说,虽然自己现在功力深厚,但未必就赢得过冰火双雄两人,所以看到了这些煤,他灵机一闪,想到个注意。
诗若雪奇道:“什么注意?”陈佩之微微一笑,拾起十来块煤,掂在手中,笑道:“你还记得昨天师祖这样用这煤对付他们的吗?”诗若雪道:“自然记得,但若是并火双雄不硬接的话也没有用。”陈佩之笑道:“这还不好办,他们自持武功比咱们高,想要速战速决自然会与我们硬碰硬,介时我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看看能不能趁乱伤他们一下。”
诗若雪点头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我没那么深厚的内力,无法做到。”陈佩之道:“这扔煤的事就交给我好了,待会出去你还是像昨天一样,由你去挑战他们,我在一旁助阵,你放心,我现在已能够使出万劫神剑,绝对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不会再像昨天一样了。”诗若雪微微一笑,道:“昨天你也保证了我的安全。”
陈佩之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惭愧还是害羞。只是道:“今天和昨天一样,我都会拼了命保护你的。”诗若雪不愿多加纠缠,道:“那我们出去吧。”陈佩之也觉自己唐突失言,顿时一惊,见诗若雪并未厌恶,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也不知道,诗若雪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何况她心境如水,也极少会大喜大悲。
两人走了出去,谷中萧然依旧,却不见冰火双雄,两人心中微微一愣,陈佩之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诗若雪道:“我们且看看。”陈佩之点了点头,两人走了一阵子,已快到了谷口。忽然从一块岩石背后跃出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包围住陈佩之两人。
熊炎嘿嘿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来,我们本来还寻思得和你们耗上一段时间,啧啧,没想到你们居然比我还不耐烦!现在没那个老前辈护着你们,我看你们怎么办?”换做以前,陈佩之遇见他们逃都不及,但现在却丝毫不怕,当下肃然道:“谁说的?”熊炎脸色一变,沉声道:“那老前辈出来了?”他还是相当忌惮徐萧的,陈佩之淡淡道:“也并没这样说。”在他心里,徐萧已活在他心中,他出来就等于徐萧出来。
熊炎怒道:“你这小子敢耍我!”熊冰摆手道:“大哥切勿动怒,先杀了这小子,再抓了拿妮子,我们好交代。”陈佩之沉声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抓诗姑娘的?”熊炎冷笑道:“到了地狱你就知道了。”说罢不由分说,立即拍出一掌,一股热浪登时袭来,看来他是下决心要一掌交代了陈佩之。
陈佩之侧身一退,诗若雪唰的一声,一招“鹅毛飞雪”立即刺来。熊炎冷笑一声,道:“堂堂七尺男儿,竟要一个女子要保护,也不害臊!”他这话若是放在昨天说,陈佩之纵然拼命也不让他小瞧,但今日则大大的不通了,因此此时陈佩之已今非昔比,纵然还打不过他们,但却也不再畏手畏。
陈佩之淡然一笑,不做答复。今天没有下雪,诗若雪的雪花剑法使出来效果远没有昨日厉害,但仗着剑法精纯,一时熊炎却还不能将她怎么样。熊冰看着陈佩之,眼中却划过一丝奇异,他确信昨天那一掌打实了,纵然陈佩之得了那山洞前辈的救治,也只是捡回一条命而已,但看陈佩之眼中神色,而且他小小年纪,太阳穴便已凸起,显然内力修为相当高深。想到这些,熊冰不觉沉吟下来。
陈佩之见他不动手,正中下怀,心中顿时一喜,当下弹指一出,立即射出几颗煤。他此时功力浑厚无比,射出的煤在空中一响而过,熊炎只觉几颗黑乎乎的东西迅疾般射来,顿时一惊,却已躲不开了,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横身封出一掌,嗤的几声响,那几颗急速旋转的煤遇到熊炎拍出的热浪,立即炸了开来,熊炎这才猛然想起昨天吃的亏,但为时晚矣,顿时被几股烈火包围,虽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陈佩之也没指望能用这几颗煤来伤到他,他这几颗煤只是用做来掩饰而已。
诗若雪趁机使出一记绝招,长剑化作一片剑光,扑向熊炎。熊冰大吃一惊,急忙冲了上去,陈佩之喝道:“你的对手在这儿!”食指一出,立即射出气剑来。熊冰一直就注意着陈佩之,因此陈佩之这一招虽然惊人,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及时躲避过去。熊冰脸色一沉,说道:“万劫神剑?”
陈佩之踏前一步,昂首挺胸,大声说道:“不错!这正是万劫神剑!从此我陈家天下第一神剑的招牌就由我手中光复!”熊冰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虽然万劫神剑的威名他早已听闻过,但毕竟那是八九十年前的事了,谁又真正见识过万劫神剑?名声虽在,其实却已只剩下传说。因此熊冰倒也只是惊讶,并未惧怕,当年他师父说过,当世之上,只有少林的清根禅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师胜过他而已。而如今的少林寺方丈慧圆显然还没练成金刚不坏体神功,那他们两兄弟联起手来便已是天下无敌,正因如此,他两兄弟才纵横江湖,无所顾忌,而事实上他们自出道以来也确实未曾遇到过对手,比自己武功强的人不少,但比他们两兄弟武功高的却是没见过。熊冰心想,管他什么天下第一神剑,只要自己兄弟两人联起手来,又有何惧?
陈佩之也没想用万劫神剑的威名吓走他们,要是如此,他们也不是冰火双雄了。果然,熊冰冷冷道:“你以为你练成了万劫神剑便如何?天下除了少林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其他的武功我们还未放在眼里!”虽然陈佩之昨天也使出了万劫神剑,但以熊冰的眼力,自然瞧出有所不同,陈佩之适才这一剑凌厉至极,比真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佩之微微一笑,他这么一耽搁,诗若雪却已得手,被诗若雪刺了好几个口子,幸好他反应及时,轻功高强,这些也仅是伤在皮外,不动筋骨,没什么大碍,饶是如此,也吓得他一身冷汗。熊炎见弟弟还在和陈佩之啰嗦,当下怒道:“弟弟,怎么了!你还不动手,这妮子厉害得紧!老子给他刺伤了!”
熊冰一惊,脱口道:“重不重?”熊炎怒道:“屁话!重的话我还有心情和你说话!”熊冰暗送了口气,本来想速决陈佩之,但陈佩之此时练成了万劫神剑,虽说不放在眼里,但那也是在两个人联手时才说的,现在让自己对付,他可不敢托大,毫无顾忌。他为人不比熊炎,生性谨慎得多,当下一番计较,决定还是先拖住陈佩之,瞧陈佩之对诗若雪的神情,便知他对诗若雪有意,而且能为他挡熊冰一掌,可谓用情至深,因此倒不如让熊炎抓住诗若雪,再来要挟陈佩之,这一举两得也少了忧患。
熊冰沉声道:“臭小子,你休要得意,纵然你武功现在深厚,但却也不是就此无敌的。”他话中含义,外人极难听懂,就连当事人也不好说,但熊冰熊炎两人却是双胞胎兄弟,自小心灵相通,一个眼神便可以表达许多意思,更何况熊冰还把话说了出来。
熊炎立即意识到,当下出手也狠辣些,逼得诗若雪步步倒退。陈佩之心中一紧,急忙过去。熊冰却拦在他面前,沉声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陈佩之此时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冷哼道:“若是诗姑娘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两人的性命来报!”熊冰阴丝丝的道:“我们岂会让她只少一根毫毛,这妮子昨天刺了我一剑,老子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然难解我心头之狠!”
陈佩之大怒,他毕竟经验足,没料到熊冰乃是在激他生气,好分心神。陈佩之刚想破口大骂,登时只觉一股寒风袭来,陈佩之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忙运转真气,六阳神功的至阳至刚的武功,正是熊冰这类阴寒武功的克星,他也不躲避,当下也拍出一掌,熊冰倒是没料到陈佩之敢出掌相迎,两人双掌一对,各自手臂一震,退了好几步,要陈佩之功力巩固了,这一掌足以把熊冰打伤。
熊冰暗暗一惊,没想到只隔了一夜,陈佩之功力竟然进展如此迅猛,心中又怒又奇,他心思未顿,陈佩之已一剑射来,熊冰心头一凛,急忙闪避,陈佩之又连出几剑,把熊冰硬是避开,回头一见,诗若雪满天大汗,显然已是在勉励支持,陈佩之趁空又射出几颗煤,熊炎这次可不敢再硬接,急忙躲开,他一躲开,诗若雪却趁机反击,唰唰几剑把熊炎杀得直退。
熊炎又惊又怒,他几时给人如此逼过?但人一旦惊怒,势必心中不定,虽然出招力量加大,但诗若雪原本轻功便很高,有陈佩之护航,心中更无顾忌,出手有时几乎是不留余地。看得陈佩之心惊肉跳,他虽然练成了万劫神剑,但毕竟不熟悉,而且熊冰武功也不弱,相对来说,陈佩之只是内力上稍胜半筹,也是熊冰忌惮万劫神剑,否则他若是强攻,陈佩之也指不定能够挡得住。
陈佩之也瞧得出,诗若雪已是强弓之末,此时的势头一过,只怕很容易便给熊炎制服,介时拿诗若雪来要挟自己,那他左右为难,只怕就给一网打尽。想到这里,陈佩之深深一吸口气,他施展全力万劫神剑,凭他此时的功力,周旁一丈方圆他人几乎难以靠近。他心中原本计较,想让诗若雪拖住熊炎,而自己尽量打伤或是打败熊冰,到时再解决熊炎,但现在熊冰还未打到,诗若雪便已快不行,当下只得改变一下计策,让诗若雪躲避锋头,自己全力以赴。念及至此,陈佩之仰天清啸一声,双手如握无形之剑一般,连连杀向熊冰。
熊冰暗暗心惊,他不是外家高手,没有那金钟罩铁布衫,陈佩之一剑还是能够将他刺穿,当下只得左右封住,不让陈佩之有机可乘,他心中也有心思,现在只盼熊炎尽快制服诗若雪,赶来相助自己,两人联手使出玄冰烈火掌,便不怕他什么万劫神剑了。
他这样想,陈佩之当然也这样想,两人各怀心思,斗得难解难分。诗若雪见陈佩之一时难以打败熊冰,也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心下略微计较,当下不与熊炎硬碰,施展飞雪点鸿步,在雪地中游走,此处的山谷边缘,岩石突兀,如木丛生,倒是给了诗若雪机会,诗若雪左躲右闪,熊炎也奈她不了。
陈佩之见诗如雪闪躲起来,登时放下心来,他早已将万劫神剑的剑法练的滚瓜烂熟,了然于心,但那时使用剑的情况下,现在用的却是气剑,总有区别,两人几十招下来,陈佩之也渐渐领悟,出手也流畅许多,熊冰暗暗后悔,早知这小子还不熟悉,那自己来个硬碰硬,恐怕陈佩之不是对手,现下让他熟悉了剑法,自己哪还有胜算?他心意一分散,登时给了陈佩之机会,出手一剑,嗤的一声刺中熊冰手掌,亏是他躲得快,否则若是刺在劳宫穴上,只怕掌力也给废去了。
陈佩之这一剑刺得不轻,把熊冰手掌刺破,本来以他的轻功,陈佩之剑法不熟练,他还是躲得过的,但心神一散,挨了这一剑却是伤势不轻,熊冰暗叹一声,今日陈佩之武功初成,最好是当即除去,以绝后患,但是自己犹豫之际,却给了陈佩之机会,如此下来,虽然两人保住性命是没问题的,但抓住诗若雪却是难了。何况他左手受伤,虽然还是使出玄冰烈火掌,但威力却大大折扣,毕竟这套掌法乃是通过寒气和热气来扰乱对手内力气息,使对手不能运转自如,使出武功来。但陈佩之此时内力比他们还深厚,熊冰受了伤,却是奈何不了陈佩之了。熊冰略微沉吟,也只能放弃,想到这里,当即喝道:“大哥,我受了伤,咱们先撤!”
抓不住诗若雪,熊炎倒是不怎么样,毕竟来日方长,况且自己弟弟的伤势重要,因此他想都没想便道:“好,今日暂且放过他们!”两人急忙撤退,陈佩之也不急追赶,心中反而暗送了口气,若不是熊冰松了心神,让他侥幸得逞,否则熊冰轻功比他高,他还指不定能否伤到熊冰,诗若雪见他们走远,也走了出来。陈佩之急忙几步来到诗若雪身旁,关心问道:“诗姑娘,你没事吧?”
诗若雪脸上微红,淡淡道:“没事。”此时朝阳初照,诗若雪洁白的脸蛋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在阳光轻照下晶莹剔透,泛淡淡的红晕,陈佩之看得一阵炫目,口干舌燥,诗若雪感到他异样的目光,微微一咳,轻轻道:“陈公子,请自重。”陈佩之微微一愣,随即知道自己失态,不禁羞愧难当,但心中也极为失落,他本以为自己有这么一身高强的武艺后,诗若雪便会刮目相看,但此时看来,在诗若雪眼里,恐怕还是没有变样。
陈佩之心中百感交集,轻叹了口气,忍不住低声问道:“诗姑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上人的是谁?”
诗若雪淡淡道:“陈公子,司徒妹子现在还在百毒教手中,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放下儿女私情,想办法救她?”陈佩之脸色一红,心中更加羞愧,深深一吸口气,强笑道:“人各有缘,我也不再勉强,诗姑娘说的是,是我太过自私了,我们这就去救司徒姑娘。”
诗若雪点头道:“你能这般想就好了。”陈佩之苦笑一声,也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本来以两人原先的功力,要想上这山谷不是那么容易,但现在陈佩之功力深厚,他本来轻功底子就不错,几乎与云剑不相上下,此时加上功力深厚,奋力一跃之间竟有一丈来高。带着诗若雪也毫不费劲,不过一盏茶功力,两人已出了六合谷,回头望去,恍如隔世。陈佩之心中暗暗叹息,望山洞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才和诗若雪离开。
这一路来,陈佩之再也不提儿女私情,和诗若雪也不多交谈,但神色之间还是充满关心。两人出了六合山,本来想顺着原路回去,但怕再遇到冰火双雄,一番沉吟,决定走水路回去。在江边雇了条舟,顺着沅水一路向东,到了古泷村渡头,此时已远离了冰火双雄,两人也不再担心,便到了村子里买了两匹马,好省脚力,毕竟从这里走回去可是好一段路。
在村子里买了马后,两人便向东而去。来到郊外,陈佩之买了些点心,两人就着眼前美景,便坐下歇息吃点心。歇息一番后,陈佩之刚想起身,却听过林子面前隐有打斗声吗,本来也不关他事,但他知道冰火双雄等人想抓诗若雪,心中不得不谨慎起来,陈佩之当下道:“诗姑娘,我且过去瞧瞧是什么事?你在这儿等我?”诗若雪道:“一起去罢。”陈佩之也不勉强,两人便寻声过去。
陈佩之功力今非昔比,当下跃上一颗大树,正好瞧见云剑被那老婆婆制服的场景,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云剑的安危,喜的自然是竟然在这里遇到云剑。当即追了上去,他看见司徒玉被那老婆婆抓住,于是来不及和云剑打招呼,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而诗若雪,虽然慢了一步,但她却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凭陈佩之现在的功力,已经足以应付。诗若雪拍了拍云剑的肩头,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云剑听陈佩之缓缓道来,心中又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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