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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等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躺在地上,慢慢松开捂住脸的双手,扯着嘴角看着气怒难消的窦景宁,瑟瑟缩缩将他拳头移开:“我是救她的时候不小心……你可以去问她,她今日得以生还,是不是我丰宣及时出现的功劳……”
窦景宁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他料想当时定是事急从权,丰宣无意才撞破了邓弥的身份。
已经死了一个杨洋,足见那时惊险万分,若非有丰宣护着,邓弥很可能……再往下的事,窦景宁不敢去想。
丰宣眼前豁然明朗——压着他的窦景宁松了手,既而人也从他身上移开了。
丰宣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坐起来。
窦景宁也坐在地上,他见丰宣龇牙咧嘴地按住自己右边半张脸,迟疑着尴尬开口道歉说:“对不住,方才一时情急,下手有些重了。”
……这是“有些重”?丰宣想着兴许得当独眼侠好几天,气得不愿意应声。
静默了好一会儿,窦景宁低声地询问:“她当真伤得不重吗?”
“要我说一百遍你才信?”丰宣嗡声嗡气,继而冷嘲地笑了一声,别过脸去说道,“我真就有点看不透你了,你怎么会有这样好的耐心?那邓弥如此胡来,你却肯奉陪到底,竟是半点风声不露!”
窦景宁垂首不语。
丰宣瞥了瞥他,忍不住再道:“你没见着杨馥死的时候她有多悲恸。景宁啊,说句实话,我觉得……她心里没有你。”
“你又不是她。”
“这种事,往往是当局者迷吧?我是好心提醒你,有些人,就是永远都捂不热的,你看我以前对周烟,我对她还不够掏心掏肺吗?结果她说走就走了,一丝旧情都不念。”
“我记得你对在周烟之前的阴姑娘,也说过自己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那又怎样?我一生爱过两个女人不行吗?我敢对苍天大地起誓,我对阴柔和周烟都是真心的,当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全心全意对待她们每一个人的。”
窦景宁抬眸问他:“你觉得哪个更好?”
丰宣认真想了一番,说:“各有各的好,阴柔人如其名,柔婉可人,我很喜欢她不争的性子,但是她爱伤春悲秋,动不动就自己哭起来了,而周烟嘛,周烟落落大方很有主见,也很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可也许正是因为她太有主见了,才会坚持离开我的吧?我时常想,如果阴柔能多一分周烟的独立坚毅,又或是周烟能多一分阴柔的柔婉依人,我想我这辈子就不用再辗转了,我的姻缘,一定在她们俩之中。”
窦景宁的嘴角,有了微然的笑意:“你看,爱多了人,就会不知不觉地拿她们来相较,所以我希望我的一生,得一人足矣。”
话虽然在理,但丰宣心中却不能服气,他很快就不客气回敬说:“那也要上天肯给你这样的机会,如若你想得到的这一个人永远也不想与你缔结良缘,你又当如何?”
“如果这一个人是邓弥,我认了。”
丰宣心头莫名一跳,遽然愣住。
“我想去看看她。”他说着,起身站起,“她那么喜欢那个人,这个时候,她一定很难过。”
丰宣瞧着他的背影,忽而十分认真地问了他一句:“景宁,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
“没有?”丰宣亦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你告诉我,那个‘杨馥’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只知,杨馥会文不会武。今日死掉的人,绝不是我所认识的杨馥。”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人死了,就没有必要再多作探寻了。”
丰宣提醒说:“他也喜欢邓弥。”
“我知道。”
“或许邓弥也喜欢他。”
“……你想说什么?”顿了顿,窦景宁回转身,蹙眉望着丰宣,“我不喜欢绕圈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的。”
这或许是一句实话。
他听见了,不是不刺心,可是——
“我说过,如果这个人是邓弥,无论怎样,我都认。”
丰宣默然站定,缄口不言。
在这样一个寂静无光的夜里,丰宣彻底懂了什么是“拿出去了整颗心”。
景宁说得没错,他和他,的确是不一样的。
屋室的主人丢下前来探访的友人,独自翩然离去了。
不知为何,丰宣的眼睛倏然热起来,他深呼吸,仰面笑了笑,喃喃自语说:“一条道走到黑也是本事,我比你多活五年,到头来却似乎不如你……窦景宁,我认输了。”
输给这样一个固执得无可救药的家伙,心中真是百种滋味交杂。
然而,丰宣还是更愿意祈愿,上天万万不要薄待了窦景宁。
心意单纯的人,这世上该是不多的。
——能得此好友,亦非三生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