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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行藏,明知观众不少,他竟视如不觉,长剑挥出,劲啸展耳。
那种神仪威风,真有气吞山河之势。只看得四周之人默然神往,紧张莫名。突然,只见他一剑反挑而出,喀嚓一声,他背后那个长老的手中长剑竟遭他一震之下,震得寸寸碎飞,同时惨叫一声,立即仰翻倒地。半只手高声叫道:“小诸葛将他全身内功震散啦!”
练武之人如遭内功震散之危,同时也遭五脏震得分裂之惨,是以那老者倒地再不动弹。雷欢在旋身之余,恰逢左右两剑攻到,他目射精光,大喝一声,脱手掷剑,剑尖宜奔中锋,双手齐分,十指叉开,迎着攻来之剑突然硬抓,两剑入手,霍又反弹而出,动作之速,功力之雄,真有盖世无双之感,只听三声惨叫同时升起,三个老者竟分三面倒出,正面之人遭他掷剑穿胸,左右两个被震得七窍喷血。
这种盖世神威,顿引起四周哗然惊哄,莫不是浑身发抖。
雷欢为使旁观者明了底细,双手一拱,朗声道:“各位朋友,在下不是无故杀人,这四人乃三魁帮内长者,与在下有仇,与江湖有害,都是人神共愤的不赦之辈,今假在下之手诛之,希列位不必怀疑。”
他说完待走,忽听西面有个宏亮的声音问道:“阁下功力盖世,能否留下大号,让西南武林共仰。”雷欢沉吟一会,知不说不行,朗声道:“阁下夸奖了,在下姓雷名欢。”在他语落身纵之余,四周哗然大叫:“啊! ”、“呀”、“白衣大侠”
叫声和着人影,竟是纷纷朝他紧追不舍,似有非追着看他仔细不可之势。
碧天真君急急道:“我们快追,否则被众豪追丢啦!”最急的算是海珊珊和云霓两人,她们已经多时没有和雷欢会面了,心里想念非常,因此紧追之下,不遗余力。雷欢确有不愿被众豪杰纠缠之心,去势快得惊人,瞬息之间,他已飞驰了四十余里,早将追赶群豪抛下老远,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在将近黄昏之际,他独自奔到一家山民屋前,向人家讨了一杯水喝,没有休息,仍朝前行,走的却是山区。二更过后,他纵上一座横岭,时当盛夏,本适夜行,但在近西藏高原的深夜,仍旧是寒风侵督,但有高深内功之人又当别论。
他举目四望,原野一遍清静,明月在天,万里无云,银光洒遍了大地,在单身独行的情景之下,更显得特别凄清。他静立良久,认清了方向,即朝岭西缓行,羊肠小道,常人真无法拔涉。忽然,自一处崖下传来数声放浪的女人笑声。顿使雷欢愕然一怔,忖道:“这种绝少人烟的地区哪来这种怪声。”他心知有异,循声探去.来近崖头,那笑声更加迷人,且有哼哼嗯嗯的肉麻之情,及至崖边.俯首下望,只见崖高不到十丈,下面是一个草坪,看出崖壁下有团火光冒出,暗道:“壁下定有一个石洞。”
提功一跃.轻轻跃到草坪,贴壁探去,渐渐接近,确见有个石洞,火光是从石洞映出,心想:“是什么人带着女伴住在这洞内,深更半夜还在作那”他越想越觉肉麻,行到洞口,只见石洞甚大,伸头窥视,触目不禁脸红,立即缩了回来“呸!”
他口吐唾沫暗骂道:“原来是这两对不要脸的东西,在此作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看到的不是别人,原来就是广文华搂着齐云彩,封百代抱着齐白玉,四人脱得一丝不挂,浪声盈耳,正在作那翻云覆雨之会。
雷欢灵机一动,稚气突发,心想:“他们的衣服似放在离洞口的三丈之内,我可运内功吸取出来,拿到那众目能睹的交通之处挂起来,写上是何人之物,这岂不妙极了。”想到就做,谨慎施为,及至衣物到手,里面的四个男女竟连丝毫都末发觉,显已到达紧要关头。他再不停留,悄悄溜之大吉。
整整一夜,他加劲奔到康藏交界的太阳城外,时的当破晓,立即将衣服高悬于城楼旗杆之上,望望觉得好笑,忖道:“我看他们如何有脸见人!”他见还不到城门开司之时,于是即走到一家客店前坐候。
东方发白,街上渐渐有人走动,及至店门开户,他立即上前叫道:“店家,有吃的没有?”好在这家客店是起早市的,只见店家带笑道:“公子早,请进请进,早点应有尽有。”雷欢道:“还有客房没有?”
店家最喜欢开门遇客,高兴的道:“有有,请随小的来。”雷欢道:“将吃的送进房里去。”店家一面答应一面陪他进入上房,心想:“这位客人定是赶夜路的。”雷改进房未久,洗漱过后即吃早点,一餐未完,店前人声哄哄,忖道:“客人开始拥挤啦,不知有人发现那件事情没有?”在店家收去东西之后,他即闭门高卧,虽未入睡,但在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店家之声道:“公子,睡了吗?”雷欢问道:“什么事?”店家笑道:“如未睡觉,快请去看热闹!”
雷欢闻言暗笑道:“传开啦。”接道:“什么事?”店家大声笑道:“不知是那个缺德鬼,做出一件轰动全城及来往客人之事,竟将人家作好事脱下来的衣服偷走,目前还挂在城楼旗杆上呢。看热闹的已不下千人,城里城外的街道现已拥扔挤得水泄不通,你如果无事,最好也去看看热闹。”
雷欢闻言暗笑,答道:“谢谢店家,我马上就去!”店家离开后,他立即带上房门,行到外柜前,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里有一锭银子请收下,此房在今天勿租别人。”说完不等掌柜的答话,扬长走出店门。
雷欢一路行去,耳听行人议论纷纷,谈的确是那件事情。
他随着人群,一直朝城门走去,及至挤到,只见人头乱动,无一不仰首了望,他挂的那件衣服,这时仍在旗杆上飘扬,红黄青蓝四色映着阳光,煞是好看。
忽然,自人群中挤出几位守城军勇,正在大声喝退观众,同时自城门中冲出一条人影,如疾矢般移到旗杆上,只见他顺手取下衣服大叫道:“大家注意,这衣服来头不小啊!”人群中突又冲起数条人影,同时落到旗杆下,其中一人大声问道:“老五,是谁的?”
他的声音更响,观众欲听消息,霎时鸦雀无声。只听那名叫老五的哈哈笑道:“说出来大大有名,硬是武林中响叮当的人物!”他双腿盘住旗杆,右手自左手中抖出一件青色黑衫,大声道:“这件乃是血刃帮帮主,广文华的货品!”他在城下观众惊讶中,运劲一掷,如抛彩球似抛下旗杆。又拿一件大叫道:“这是冥王谷谷主封百代的贴身套!”语落一抛,继举两套女裙道:“这是齐云彩、齐白玉姊妹的东西!”二女的身世,江湖皆知,谁都知道她们是武林齐秦威的女儿,因之人声更加哗杂。
不料,那老五身还未下来,只听他突然惨叫一声,顷刻自旗杆上倒贯而下,紧接着,城楼上有人大声骇叫道:“谋杀!谋杀!快捉刺客!”雷欢的眼睛何等高明,他看到人群中白光连闪,便知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继之,只见城楼上如飞追下数条人影,忖道:“那死者的朋友追去了。”
他知道那几条人影绝对不是杀人那家伙的对手,趁混乱之际,长身拔起,也自屋顶追去,存心要抓住那行刺之人。登高一望,只见那条人影已追出城外,前面数箭之遥却显出两个淡影,他判定那就是行刺之人,于是绕道前冲。那在后面追赶的共有五人,看他们功力都非常高深,无疑是西南武林中有名人物,这时前面逃的已翻上一座土山,瞬息已钻进树林上去了,后面五人似已拼上了命,他们不管什么逢林莫入的禁忌,依然冲进穷追不合。
雷欢绕到土山上时,耳听林中远处传来喝叱之声,闻言似觉很熟.暗道:“这五人危险了,那是广文华的声音。”他心中一急,飞身纵起,掠过林梢急驰。耳听广文华冷笑道:“原来你们是康藏五鹏,竟敢当众揭发本帮主的私事!”
雷欢闻声一闪,立即闪到一处岩石之后,伸出半个头去,只见广文华立在一处土堆之上,他身上却穿着一件藏民的破衣,显然是什么地方偷到的。他对面五丈之处排立着五个壮年人物,一个个气派不凡,雄纠纠,气昂昂,一致手横长剑,似在运功待发。忽然,自广文华后面林内又步出三个人,雷欢一看,几乎笑出声来,那竟是封百代和齐云彩、齐白玉等,好笑的是三个人的穿着,简直与野人无异,大家都没有衣服,通身围了一些床单被面之类的东西,仅可遮体而已。
那五人可能就是康藏五鹏,自封百代等出现后,似已觉出敌势太强.其一大声说道:“杀陈老五的凶手与阁下有何关系?为何强行放走?”广文华冷声答道:“那是本帮的弟子,是本帮主派去购物的,你们竟有胆追击。”雷欢突然纵出,大笑接道:“杀人者偿命,谁敢放走凶手!”
他这突然现身不要紧,顿将四个男女羞得要死,齐云彩和齐白玉陡然尖叫一声,翻身就往林内逃走。广文华和封百代简直尴尬至极,逃又不愿,不逃实在难为情,被逼得进退失措,只有硬着头皮发呆。
雷欢冷笑道:“二位一夜风流也够受的了,还是早买衣服遮羞为上。”康藏五鹏一见来了帮手,虽不相识,但觉敌人非常狼狈,便知来者不善,即一致退到雷欢身旁,似有请教之心,然而耳听广文华阴笑道:“雷欢,现在你已无法隐藏了。”
五人一听身前之人就是白衣人雷欢,霎时精神振奋,齐声惊讶出口。雷欢向五人点点头,脚下踏出数步,面对广文华朗声笑道:“相信二位无能留下区区吧?”
封百代接口冷笑道:“你能让我们换过衣服再动手?”雷欢点头道:“本人不杀衣冠不整之人,二位如不见怯于区区,今后遇上切勿逃避即可。”广文华与封百代同时冷笑一声,只好忍气转身,临行之时,横眉竖目,恨恨连声。
雷欢望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道:“请二位带个口信给齐秦威、赫连洪和余龙祖,今后见了本人时,必须带上面具,连二位在内,免得脸红耳赤!”康藏五鹏一见敌人去远,同时围上作揖,其一抢先道:“雷大侠英名远播康藏,愚兄弟久仰之极!”
雷欢拱手笑道:“朋友过誉在下了,请问贵姓大名?”那人介绍自己五个道:“在下是兄弟五人,承江湖朋友称为康藏五鹏。敝姓康,名原甲、二弟原乙、三弟原丙、四弟原丁、五弟原戊,希大侠多多指教。”雷欢谦声道:“久仰久仰,贤兄弟今后遇上广、封二人务必当心,今日的过节,他们必有所记恨的。”
康原甲道:“承大侠关怀,敝兄弟感激之至,现请大侠入城一叙如何?西南武林多数在此,他们都久仰大侠英名。”雷欢拱手道:“改日再会,在下还须追查刚才二人的行动,相信西南武林都有赴布喀湖之心,咱们就在那儿再见罢。”
康藏五鹏知其事忙,同时拱手告退,雷欢送走他们后,沉吟一会忖道:“我确是不须回城了,广文华等可能离去未远,这两人对我的威协不弱于齐秦威,非得想个办法铲除不可!”他顺着二人的去向,独自悄悄追去。
在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又要过去了,于落日下山时,前途已是西藏边界,他估计到达布喀湖只有数百里啦,几十里地,在平常人看来不近,但在具有高深武功的人看来,那就算不了什么因难,只要一发狠劲,一天的功夫也可奔到。
雷欢知道得很清楚,在布喀湖的周围,远点说一二百里地,近点说几十里,不要说是乡村、城镇,甚至是山区,大都己布满了天下的武林人物。耳目之多,处处难蔽行踪,而自己的对头又都是盖世的魔头,一不当心,就有被群起围攻之险。于是,他小心而谨慎地向前踏进,越往前进,心头越觉紧张。
在他个人,生死是早已置之度外,他的紧张只是为了与他有关之人,这些人太多,随便哪一个,他也不愿连累其生命。因之,他怕被敌人发现,甚至也怕被自己人发现,敌人发现必遭围攻,而自己人发现必会追随身边,这样一来,他的行动就要受到拖累,甚至引起敌人的忌妒。
二更过后,他到达另一个山谷里,耳听到前面发出步覆之声,循声查去,忽见黑影一闪,跟前出现的竟是赫连孤洁,只见她急急道:“布喀湖你不能去了!”
雷欢见她神情紧张,关怀之情表露无遗,甚至似始终未离开自己行动,和声问她道:“你探到什么消息了?”赫连孤洁接他走人一堆石后坐下道:“你还记得你的群仇在那喇嘛庙里开会吗?”雷欢道:“你不是说,他们第一个计划要围困我?”
赫连孤洁道:“那只是表面上的消息,如何使你束手待毙,这才是他们的秘密。这秘密已使我探了好几天了,但却探不出半点真相。”雷欢淡然道:“我知道你在向谁打听。”
他知道赫连孤洁除了向父亲打听外,其他再没比这更好更确实了,但他不愿提出,又道:“你是因为打听不出,这才感恐惧?”
赫连孤洁叹声道:“他们显然有一周详而歹毒的计划,这计划不行则已,一旦向你采取行动,其危险不问可知,那是会使你毫无办法突围的。我判断,他们这计划定必在布喀湖左近施行。”
雷欢沉吟一会,忽然放重声音道:“从今夜起,不准你再向我接近,直至布喀湖事了以后,现在快点走开。”他这严厉的语气并没使赫连孤洁误会,她知道,这是怕她受累之故,她只在心里感动,口头上毫无表示。含着满眶泪水,轻叹一声道:“你一定要去?”
雷欢挥手道:“别管我,快离开,我的话谁也不许违抗!”赫连孤洁哪里还敢违拗他,低着头,暗泣着转身而去。雷欢仰天冷笑一声,举步就待前行,但他突感附近有点异样,暗察之余,听到右前面高地上似是有人在潜伏窥伺。他为了赫连孤洁的安全,暗道:“这情形不能让任何人传扬出去。”突然投身纵起,笔直朝高地扑去,沉喝道:“什么人?”那儿确有一人潜伏,在他起身之际,一条黑影急窜而去,显有欲逃之势。
雷欢哪能让他脱定,提气猛纵,身如电射,扬手一掌劈出,冷笑道:“你住哪里逃?”那黑影突觉背后奇劲如山,嘿叫一声,猛往右闪,显出功力奇深。雷欢这时已看出对方面目,沉声喝道:“原来你是三魁帮的长老。”
那人左闪右避,但始终逃不出雷欢的掌风之外,只急得张口长啸,音带颤抖,似在紧急求援。雷欢一连劈出七八掌,竟是掌掌落空,忖道:“这老家伙确有惊人的功力。”
不料,周围突然啸声四起,显示援兵快到 。祝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