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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又继续向前驰进。
由于北京不日可到,薛梅霞满腹心事,一直没有开口。
其实,真正心事重重的还是夏梦卿,自适才薛梅霞坦率承认已在车内听到了一切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他并不是怕她泄漏什么,而是另有一份不安,而也就因为这份说不出所以然的不安,使他也尽量地避免和薛梅霞有所交谈。
然而,奇怪得很,尽管他有心避免和薛梅霞谈话,薛梅霞的沉默.却使他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希望薛梅霞能打破沉默,对他有所发问,可是,薛梅霞偏偏不再开口,坐在车门外的车栏上,美目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小妹”
薛梅霞收回日光,半转螓首,凝注在他的脸上,秀眉微扬,打瑶鼻里轻轻地“唔”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她有了反应,他反而犹豫了,张口再三,才显为吃力地道:“小妹适才”
薛梅霞突然柔婉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是想听听我的看法?”
夏梦卿心头暗暗一震,事实如此,他只有点头,赧然一笑道:“小妹高明,我不敢隐瞒,我除下想听听小妹的看法以外,还想解释”
“夏大哥!”薛梅霞秀眉轻挑,微笑接口道:“我且先问你一句,在你心目中薛梅霞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夏梦卿呆了一呆,道:“我觉得小妹不应有此一问。”
“那么”薛梅霞笑道:“既是这样,夏大哥那‘解释’二字岂不也嫌多余?”
夏梦卿又复一呆,红着脸笑道:“小妹,原谅我,我收回!”
薛梅霞微摇螓首,嫣然一笑道:“来不及了夏大哥,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们?”
夏梦卿道:“小妹不都是听到了么?”
薛梅霞美目紧紧地凝注着他,似欲看透他的肺腑:“不!我要知道的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夏梦卿一震说道:“小妹,除了你听到的以外,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薛梅霞眨动了一下大眼睛,微笑说道:“是么?”
夏梦卿剑眉微挑,道:“小妹,你素知我不善谎言,更不会瞒你。”
“不见得!”薛梅霞凄然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一直是这么以为,可是现在起我却不敢再这么想了自适才听到车外的一切开始”
夏梦卿领悟绝顶,立刻恍悟,面上一红,苦笑说道:“小妹是怪我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是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妹请想,身为先朝宗室,眼见山河易主,社稷沉沦而回天无力,隐忍图强犹恐末及,怎能再将这羞辱之身示人?再说,满室搜寻先朝遗族,不遗余力,我也一直在秘密进行着光复大计,更不能轻泄身份,虽说”
薛梅霞娇靥上神色一转幽怨,微颔螓首。
“我自能了解你这种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这么多年,你瞒得我好苦啊你既说正在进行光复大计,就该明白独木难撑大局,多方联络有志之士;而你却连我也瞒住,是认为我是一个弱女子不足共图大计,不能为我中华尽点心力么?”
夏梦卿微皱剑眉,苦笑说道:“小妹,我怎敢有此想法?像小妹这等绝代巾帼,我争取犹恐不及,只因,只因未至时机唉!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妹还提它做甚?”
薛梅霞黯然一叹,道:“这件事,就算过去,我不再追究,但夏大哥却又要误我了”
夏梦卿为之一怔,道:“小妹此话”
薛梅霞正色接道:“因为夏大哥的措施又有欠当之处,不该阻拦群豪义举,我奉劝夏大哥立刻调转马头,追上他们现在还来得及”
夏梦卿听得心神连震大为激动,一时答不上话。
薛梅霞接道:“我不但这样劝你,回去后还要劝小天,我有把握他身为满人,要他助成此事也许不可能,要他辞官归隐想来并不太难。”
夏梦卿目射奇光,肃然说道:“谢谢你,小妹,你从来做事愧煞须眉,令人敬佩。只是小妹,你不能这样做,万万不能这样做,原因你都听到了,谅必不用我再做说明。”
薛梅霞微一摇头,道:“我根本不认为那是真正的理由。”
夏梦卿剑眉一蹙,苦笑说道:“小妹,别人都信得过我,难道你反信不过我?”
薛梅霞淡淡一笑道:“夏大哥,你错了。刚才我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事实上我相信你胜过相信我自己,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但唯独这件事例外。”
夏梦卿苦笑说道:“我不懂。”
薛梅霞道:“也许你真的不懂,也许是故作糊涂,不过我仍然愿意告诉你,这件事如果没有我介于你和小天之间,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了。”
夏梦卿神色一黯,强笑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薛梅霞未置是否,淡淡一笑道:“现在夏大哥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也要劝说小天了。”
“不错!”夏梦卿笑容一敛,剑眉微挑目射奇光,肃然点头:
“我明白,可是你误会了,虽然但我绝不是为了这个,我是为了大局。”
薛梅霞自然难信,方自微笑摇头,夏梦卿肃然又道:“别人这么想,我不会怪他们,因为他们对我认识不清,你为什么也有这种想法?”
薛梅霞芳心微震,突然抬起螓首,娇靥上微现羞愧之色,美目泪光闪动,轻轻说道:“夏大哥,原谅我,我实在是不愿为了我而耽误了你的光复大计,也使我陷于不义,成为千古一大罪人!不过,我仍不相信我想错了,永远也不相信,我敢说这世上没有人再比我更了解你”夏梦卿双目异采敛去,似在强抑心中激动,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一笑道:“不论如何,别再提了,由此至京,还有三两天路程,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快进车内去吧!”
薛梅霞挥袖拭泪,微点螓首:“我这就进去。”
口中这么说,娇躯却依然坐着不动。
夏梦卿道:“小妹还有事么?”
薛梅霞美目深注,隐射万种柔情,轻轻说道:“夏大哥为我车劳经月,而且身负内伤,不宜再强自支撑,车内足可容下两人”
夏梦卿心弦一震,连忙避开那双令人心碎的目光,一笑说道:“多谢好意,车子是为女儿家造的,我一个大男人要坐什么车?再说,这点伤势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必辜负了马儿健蹄,别为我担心,快进去吧!”转过头,一抖缰绳,加快前驰。
望着那颀长潇洒满的背影,薛梅霞美目忽然又模糊起来,她摇头一叹,方始樱唇抽搐,娇躯轻颤地掀帘进入车厢内。
夏梦卿放马奔驰,剑眉紧皱,俊面煞白这是肉体的创伤,还是心底的裂痕?
日升,日落
转眼两天过去,夜色又复降临。
北京城内闪烁明灭的万家灯火,已然遥遥在望。
夏梦卿、薛梅霞、独孤奇三个人默默地望着前方,谁也没开口说话,神情间却有着显然的不同。
夏梦卿跟着腾身离鞍,就待向京城方面掠去。
突然一声凄呼,薛梅霞跳下马车向他扑来,惶然叫道:“夏大哥”
夏梦卿闻声收步,转过身子,惑然说道:“小妹,怎么?”
薛梅霞热泪盈睫,哑声说道:“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夏梦卿愣了一愣,强笑说道:“小妹,别说傻话了,傅侯正在万寿山面对强敌,你做妻子的岂可而且孩子还在府中,你赶快回去吧!”
薛梅霞娇躯剧颤,痛哭出声,仍然不肯离去。
夏梦卿鼻头微酸,摇摇头,说道:“至于我的伤势,你放心你看。”挥手一掌,把路旁一块斗大石瑰击成粉碎,一咬牙,转身不顾而去。
他为了使薛梅霞安心,这一掌用足了功力,因而又牵动了伤势,上路后,已是面如白纸,额上亦沁出冷汗,双手捂胸,似乎已不克支持。
昏暗冷辉,洒照在万寿山巅。
在山巅一处松柏成林,山石嵯峨,背依峭壁,前临悬崖的空地上,这时正对峙而立着十余条人影。
虽然月色昏暗,但仍能很清楚地看出,左边是神力威侯傅小天、德贝勒兄妹与神力威侯府中的四个黑衣护卫。
右边是四个长相狰狞,满脸横肉的高大喇嘛,正是布达拉宫的黄衣四尊者。个个目射精光,面现诡异神色。
但是,傅小天环目中冷电烁烁,气势上犹胜对方几分。
论人数,布达拉官方面还少丁三个,这似乎有违他们缠住傅小天,放手猛攻大内的既定计划,其实不然,因为事先他们只知道这是傅小天只身赴约,却没有料到德贝勒兄妹会率同四个黑衣侍卫随后赶到。
突然,夜空中响起龙行尊者乌扎克的得意狂笑:“威侯果然信人,仅率有数高手前来应约,胆勇更是天下少见,贫僧等好不钦佩。”
傅小天心悬大内安危,哪有心情和他罗嗦,浓眉一桃,冷冷说道:“博小天向不失信于人,何况约由我订,阁下不必说这些废话”
“正巧是!”龙行尊者乌扎克哈哈大笑道:“贫僧正要请教威侯,你我双方今天是怎样的一个斗法?”
傅小天道:“悉听尊便,我只求越快越好。”
龙行尊者乌扎克又是-声狂笑,笑的得意已极:“威侯可是想驰救大内?只怕贫憎等不太容易打发,其实威侯大可不必着急,着急又有何用?贫僧索性奉告,大内那些酒囊饭袋早已被千毒门的人做了手脚,本宫高手此去,不过是收拾残局而已。”
“已”字尚未出口,蓦地霹雳震耳奇光耀眼,傅小天已是长剑出鞘,怒龙般飞卷而至。
龙行尊者乌扎克哪敢轻攫锐锋,何况傅小天这一剑是急怒出手,威力特强。心中一懔,飘身后退:“久仰威侯神剑,今宵有幸领教,足慰生平。”翻腕掣出戒刀,闪身迎上。
他们这边刚一接上手,那边德容德怡带着四名黑衣护卫,亦以二搏一之势,飞扑另外三个黄衣尊者。
刹那间,这夜色宜人的万寿山巅上,展开了一场剧烈无比的殊死搏斗。
几个来回过去.傅小天以一对一,游刃有余,乌扎克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而那以二搏一的德贝勒兄妹等六人,却是只能勉强撑持,保持-时不败。
又几个照面过后,乌扎克闷哼一声,脱手抛刀,砰然坐倒地上,面色铁青,左手紧握右腕,右手虎口进裂,鲜血由指缝中汩汩流出,鹰目中凶光暴射,恶狠狠地瞪着傅小天:“威侯神剑果然高明”
傅小天仗剑卓立丈外,冷然接口:“岂敢,我若非临时不忍,该进反退,力减三分,只怕阁下那条手臂”
龙行尊者乌扎克一跃而起,纵声狂笑:“这么说来.贫僧倒要感谢威侯剑下留情了。”
尽管明知功力太以悬殊,但他生性桀骛凶残,哪肯就此服输,何况今宵所负的使命就是全力缠住傅小天,不让他分身驰救大内。这点伤摘虽然使他震惊,却也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话落,忽地竟然挥动一双肉掌,向傅小天直扑过来。
入目这双肉掌,傅小天反倒显得神色凝重,闪电翻腕,长剑归鞘,浓眉双扬,一笑说道:“密宗大罗印我是如雷贯耳,今宵正好一偿多年夙愿。阁下,请放手施为。”
大罗印密宗绝学,震古铄今,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暗凝八成须弥禅功,单掌立胸,撼山的罡风劲气方待吐出。
惨呼忽起,两名黑衣护卫身形腾空,直如断线风筝,飞出丈外“啪答!”两声,坠地不动。
傅小天须发俱张,环目暴射寒芒,一声不响,收掌闪身,扑向掌伤两个护卫的虎目尊者索别真。
无奈狞笑刺耳,龙行尊者乌扎克如影随形,紧缠不舍:“贫憎正要领教阁下掌上功夫,威侯怎可厚彼薄此?”
两缕阴柔指力,疾射傅小天身后凤眼、精促两处大穴,阴狠毒辣已极。
傅小天急怒交加,顾不得再袭丈外的虎目尊者索别真,扭步闪身暗凝须弥神功,单掌疾出,迎击龙行尊者乌扎克来指。
龙行尊者乌扎克目的不在硬拼,根本也不敢实接,阴笑一声,高大身形突然左折,走半弧,避开了罡风,双掌齐举,又复扑来。
其问不过刹那工夫.傅小天待出掌相迎,丈外虎目尊者索别真一声大笑,也自飞扑而至。
如此一来,傅小天成两面受敌,以一搏二之势,再看德贝勒兄妹与另外两个护卫,已是败相毕现,险处环生,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傅小天心中不由更形焦灼,浓眉倒挑环目圆睁,一声大喝长剑再次出鞘,匹链划空,分袭两个黄衣尊者。
这一剑快如疾电,令人目不暇接,龙行尊者乌扎克知道厉害,目睹寒芒,连忙抽身,而那飞扑而来的虎目尊者索别真却正当锐锋所指,闪避无从,一声惨呼,血雨激戮,左臂齐肘飞去,坠落丈外草中,高大身躯一阵摇晃,砰然倒地。
傅小天禀性淳厚,并未乘人之危,一招得手,随即搬剑转身,扑向龙行尊者乌扎克。
身后虎目尊者索别真咬牙站起,突发凄厉长笑,右臂挥处一蓬淡淡黄光,罩向傅小天后背。
傅小天入耳笑声有异,回头一望,不由心神大震,他再也没有料到虎目尊者索别真在重伤之下,犹能出此一着,情知此物歹毒霸道,忙自猛提真气,腾身拔起。
他应变不谓不快,无如虎目尊者索别真狠毒用心,容得他身形拔起空中,脱手又是一蓬黄光。
照理,身在半空,上下无从着力,对这种迅快突袭,万难躲闪,不过,傅小天豪勇盖代,功力通玄,应该又当别论。慢说运出护身罡气,泼水难侵,就是使用身法,亦可避之从容。但见他下慌不忙,就在那蓬黄光堪堪要袭上身之际,突然身形一摆,横移尺余,避了开去。
然而,坏也就坏在他功力太高,末将这蓬突袭而来的黄光放在眼里,仅以普通身法闪避,而不运发罡气抗拒;以致虽然避开了,却被那黄光边缘撒气成雾的微点沾在左膝,那黄光乃是一种剧性毒液,逢孔即入,厉害无比,虽只沾上一点微粒,也自经受不起。
傅小天左腿一麻,猛然警觉,但为时已晚,真气顿泄,身形砰然坠地。
他心中大骇连忙提气腾身,却是力不从心,又见龙行尊者乌扎克飞扑过来,欲振无力;只有暗暗-声长叹,抛剑待毙。
德贝勒兄妹亲情之下,心胆惧裂,双双厉喝:“番和尚,你敢杀朝廷”
乌扎克听若无闻,扬掌劈下。
眼看一位盖世英豪,当朝柱石的神力威侯傅小天就要丧命于布达拉宫区区-名番僧之手。
蓦地人影横空,长笑震天:“番秃大胆!”一道乌光有如灵蛇卷处“叭”地一声脆响,乌扎克再呼一声,抱腕飞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震慑了全场,所有目光齐集一点,只见傅小天身旁多了一个手执长鞭的驼背老人,正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及时赶到。
德贝勒兄妹顾不得再斗番憎,同时掠身过来,各执一臂地把傅小天扶起,焦急关怀之情充溢眉宇,不约而同,促声发问:“小天,你觉得怎么佯?”
傅小天微笑摇头,挣脱了两人的扶持,转注独孤奇,拱手说道:“前辈怎么称呼?傅小天身受活命大恩”
独孤奇咧嘴-笑,接口道:“侯爷言重了,老驼子久慕傅威侯英名,今宵能得稍尽绵薄,只有感到荣幸,哪里谈到什么‘恩’字?更何况老驼子是奉夏大侠差遣而来,侯爷只管安心调息,详情待老驼子料理子这几个番秃后再行细禀。”
傅小天入耳“夏大侠”三字,不由精神陡振,惊喜地道:“夏大侠?他现在何处?莫非”
“小天!”百丈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呼,一条无限美好的雪白人影,划破夜色飞射而来。
这声音对傅小天来说,简直太热悉了,他为此梦魂萦绕相思欲绝已有月余,是以闻声神情剧震,倏然注目,环目神光暴射,颤声急应:“梅霞!”忘记了腿伤,张臂迎上前去。
那雪白人影如一只受惊的小鸟,飞快的投入他那健壮温馨的怀抱,紧紧地贴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这是一幕感人至深的情景,几乎使一天战云为之消散。
德贝勒定过神来,就要上前慰问,德怡郡主一把将他拉住,娇靥上神色难以言喻,微微地摇了摇头。
德容恍然省悟,哑然一笑,立刻停身。
突然,两条合而为一的人影乍分,薛梅霞憔悴的脸庞上洋溢着安慰的微笑,也带着一抹娇羞,向场中微投一瞥,垂下螓首。
傅小天满脸的笑容,突然敛去,急急问道:“他呢?”
薛梅震娇躯一震哑声说道:“他夏大哥他赶往大内去了,他内伤极重,我真担心”
傅小天无比激动地脱口道:“我怎能让他拖着重伤之躯,独战众多的喇嘛高手!”说罢,就待转身。
前面独孤奇突然笑说道:“侯爷,大内用不着你去,你也去不得,莫忘了你那腿上”
傅小天这才又想起腿上伤势,一阵酸麻又复袭上身来,浓眉一皱摇摇欲倒。
薛梅霞大惊失色,伸手将他扶住,急急说道:“小天,你怎么丁?”
傅小天拍拍她的香肩,摇头笑道:“不要紧,我一时大意,中了番僧暗算,腿上受了一点微伤。”
薛梅霞方待再问,突闻独孤奇纵声大笑道:“和尚们,想动什么歪脑筋么?在我老驼子眼皮底下你们最好少来这一套。”
两人闻声注目,发现黄衣四尊者已会合一处.神色凝重,并肩而立,分明正企图联手出击。
傅小天拍了拍扶在猿臂上的一双玉手,柔声说道:“咱们等会儿再谈,让人家单独对敌怎好意思?过去瞧瞧!”
薛悔霞秀眉深蹙,不胜忧虑,微倾螓首,扶着夫婿缓缓向前走去。
只见乌扎克双目凶芒闪烁,冷冷问道:“老鬼何人?”
独孤奇长鞭遥指,大笑说道:“无知的番秃,大漠西藏近在咫尺,你竟连我老驼子也不认识,气煞人也!睁开拘眼,瞧瞧老驼子手中长鞭,背上驼峰。”
傅小天闻言,惊然动容“哦”了一声,摇头说道:“该死!我怎么也糊涂起来,此老不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么?”
但见虎目尊者索别真在乌扎克耳边几哩咕噜了一阵,乌扎克立即变色,目注独孤奇狞笑说道:“若非贫僧三师兄提示,险些不识高人,阁下原来就是横行大漠的独孤奇,失敬了。”
“好说!”独孤奇半睁老眼,笑道:“他那双狗眼总算比你明亮得多。”
这刻毒谩骂入耳,乌扎克竟然毫不在童,凶眼一翻,冷冷说道:“老鬼一向龟缩大漠,怎地突然在此出现,莫非是被当地武林同道赶出来了?”
独孤奇哈哈大笑道:“老驼子定居大漠数十年.尚无人敢轻动一根汗毛,若问老驼于今宵为何出现此处,说来话长,你也未必喜欢听”
乌扎克阴阴一笑,正待接口,身旁索别真忽又用藏语向他几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乌扎克听刚刚一点头.独孤奇已自突然大笑说道:“西藏番语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老驼子,借你之口,告诉你那三位师兄,不必妄费心机地再出什么鬼花样了,在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神功绝学施展之下,你们布达拉宫那些所谓高手,只怕早已悉皆血溅当场,横尸多时了。”
乌扎克神色一变,旋即恢复常态,纵声狂笑:“老鬼:你休要以那夏梦卿吓人,本教八大喇嘛,十二殿,三十六坛各出其半,高手二十八名.贫僧担心那夏梦卿飞蛾扑火.自取杀身之祸”
“是么?”独孤奇咧了咧嘴,大笑道:“老驼子却担心你们那些所谓高手,不过土鸡瓦狗,难挡夏大侠箫剑三招。”
乌扎克诡笑说道:“老鬼何必尽为那姓夏的吹嘘?谁强谁弱,稍时自有明判”
“说得是!”独孤奇点头接口道:“老驼子忘了提醒你一件事了,你们留守在布达拉宫的高手应该更强、更多,夏大侠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救回了傅侯夫人?”
乌扎克神色不由又是一变。
独孤奇咧嘴一笑又遭:“老驼子索性再说详细些,站稳了,你们布达拉宫不但献还了傅侯夫人,而且更赔上了十大高手乌扎克身子机伶伶一颤,厉声喝道:“老鬼,你敢胡说八道““这是事实!”独孤奇扬眉笑道:“老驼子向来报丧不报喜,不信何妨快马加鞭,赶回去看看?”
乌扎克双目凶光闪动,狠狠地瞪了独孤奇一眼,转身向另外三尊者几哩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听了他的话,三尊者都脸色一变,六道狠毒目光一齐向独孤奇射来。
独孤奇毫不在乎,嘿嘿一笑道:“要打就打,尽瞪着老驼子发狠怎地?”
乌扎克狞笑一声,厉声说道:“谁还怕你,贫僧兄弟只是急着要赶去大内找那姓夏的今宵算你老鬼命大,权寄一颗头颅”
“慢!慢来!”独孤奇连连摇手道:“这个情老驼子不敢领教,你们哪里是大发慈悲地暂饶我老驼子一命,更不是有胆去找夏大侠,分明是眼见情势不对,想藉词开溜”
乌扎克脸上一红,怒声说道:“老鬼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黄衣四尊者岂是惧事之辈?”
独孤奇哈哈一笑说道:“也罢,既然你们都已心虚胆怯,我老驼子也不愿为己过甚,强人所难,这样吧!老驼子这回破例不与你们计较,但却有个交换条件:留下解药,让你们走路。”
乌扎克双眉一挑,阴阴笑道:“解药自然有,只怕你老鬼没有本事来拿。”
独孤奇脸色一沉,双目暴射寒芒:“你可是还没有尝够老驼子这皮鞭的滋味?”
回忆前情乌扎克不由心中一寒,俯看右腕,一圈紫肉已肿起老高,抬眼望处,傅小天冷然卓立丈外,神色自若,毫无毒性蔓延的迹象,显然已然自闭穴道,将毒力逼于一处,尽管功力受了限制,却似仍能出手,估量之下,以一敌二,必然绰绰有余,而独孤奇双拳对四手,也能秋色干分,尤其还有那德贝勒兄妹严阵一旁,虎视眈眈
他脑中电旋,钢牙微挫,终于探怀取出一只寸高白磁瓶,振腕甩出:“老鬼,接住!佛爷难得像今天这么客气。”
独狐奇哈哈一笑,长鞭卷处,把山瓷瓶取到手中。
黄衣四尊者再不说话,八道目光充满狠毒,深注独狐奇一眼,转身向崖下掠去。
谁知.就在他们腾身掠下峰顶的刹那,左边山壁下树丛中,突然呼地飞出一物,疾射乌扎克那颗光秃后脑。乌扎克没有想到树丛中藏着有入,闻得破风之声,有心躲闪,无奈出手者心眼手法均属上乘,既快又准,根本不容他有闪避余地。
“叭”地一声轻响,后脑袋顿时被打个正着,他只道夏梦卿已尽逐本教高手赶到,头颅未爆脑浆未裂,已属侥幸,吓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停留,脚下加快,如飞遁去。
独孤奇见状一愣随即恍惜,目注林中哈哈人笑道:“小要饭的,有你一手,硬是要得!还不出来?”
树丛中一声轻笑,一条瘦小人影疾如鹰隼,飞射场中,正是那适才拦路报警的小叫化。
小叫化站定身形,恭谨异常地向博小天躬身施礼,道:“侯爷”
傅小天微笑颔首道:“令师那方面可有动静?”
小叫化再次躬身:“禀侯爷,家师那边适才一无动静,只是我离开后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答得异常适切稳当,傅小天探为赞许,含笑点头。
“辛苦了,能接引得夏大侠和独孤大侠,论功劳你算第-。”
小叫化满布油污的小脸上一红,道:“谢侯爷夸奖”
突然转注独孤奇,眨动着一双大眼,欲语还休。
独孤奇道:“怎么?小要饭的有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小叫化小脸儿更红,嗫嗜说道:”老人家,你的马车”
“丢啦?没关系!”独孤奇咧嘴大笑道:“我老人家又不是靠赶车吃饭,而且这也叫怎么来怎么去,那辆马车也是我老人家在西藏顺手牵羊弄来的,应该丢。”
他说话一向诙谐.神情尤其滑稽,傅小天伉俪、德见勒兄妹不禁相顾失笑,小叫化童心未泯,更加为之破颜。
只有垂手肃立的两名黑衣护卫没有笑,那是因为当着傅威侯的面,不敢随便。
待得众人笑容敛止,独孤奇目注傅小天,双手递过那只白磁瓶道:“侯爷负伤,夫人劳累,就请回府安歇,老驼子还要赶往大内看看。”
傅小天情知他是不放心夏梦卿只身带伤对敌,心中不禁一阵黯然,自己腿中剧毒,衷面上强持镇定,实际上根本无法提聚真气,竟只有眼看着别人为自己奔波,为自己拼命。当下满怀感激地点点头,接过磁瓶,摘下胸前那块钦赐玉佩,双手递出道:“盛情不敢言谢,独孤大侠请带着此物,以免发生误会,并请与夏大侠早些回来休息。”
独孤奇自然知道大内禁宫非比寻常,今宵必更是戒备森严,自己或可勉强进出,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多耽搁时间,还是持有信物的好,于是稍谢收下玉佩,向傅小天伉俪及德贝勒兄妹微一拱手.如飞掠去。
独孤奇一走,小叫化跟着告辞,傅小天目送这一老一少先后离去之后,神色突然无限悲痛,吩咐旁立两个黑衣护卫将殉职的两名黑衣护卫的尸体带回侯府,妥予安葬,这才偕同劫后归来的爱妻及德贝勒兄妹缓缓走向峰下,一行六人渐渐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万寿山巅又回复了原来的空荡、寂静,只多了两摊鲜血,一只断臂
夏梦卿将他那冠绝宇内的天龙身法施展至极限,月光下.直如一道划空长虹,不到片刻,便自进入紫禁城内。此刻的紫禁城内警卫林立,戒备较往日何止森严百倍,但却未有一人发觉他的形迹。
飞驰间,夏梦卿遥遥前望,但见整个内苑黝黑一片,只有雍和宫灯火辉煌,一片通明。
月光灯火交映下,更可望见禁宫各处屋顶上都有人影闪动,加上那随风飘送过来,不绝于耳的叱喝之声,显示出此刻大内已是纷乱异常。
同时也显示出大内侍卫与九门提督府调来的精锐铁卫,并不足以抵挡布达拉宫的密宗高手,已被对方深入。尚幸这些来自西藏的密宗高手还没有纵火,否则局面必然更不堪设想。
夏梦卿身形如电适时赶到,正想在那高有数丈的宫墙上落足,突然一条矫捷的人影由屋槽下一处暗影中飞掠而起,悄无声息地向他疾扑过来。
他神目如电,一眼便看清来的是一个大内侍卫的红衣喇嘛,当下不暇多想,半空中单掌一挥,喝道:“你也未免太鲁莽了,回去!”
红衣喇嘛的疾扑之势,顿然一窒,倒射而回,落入暗影之中。
夏梦卿一掌震退这红衣喇嘛,身形停也未停地,又向雍和宫顶那一对正自拼死恶斗的人影扑去。
这一对人影,正是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与一个身材矮胖的黄衣喇嘛。
由装束以及功力上看,夏梦卿判定这矮胖黄衣喇嘛必是布达拉宫的八大喇嘛之一。
在这位布达拉宫一等高手的矮胖黄衣喇嘛密宗绝学施展之下,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已是相形见绌,渐呈不支。
夏梦卿人如神龙,降龙八手疾袭而出快如闪电,直取矮胖喇嘛后颈。
闪电手下从无虚着,他振腕一甩,矮胖喇嘛便身似肉球飞射数丈之外,跌落屋面,下白了脸也惊破了胆,顿时呆住。
夏梦卿身形连闪,又有三个大喇嘛飞上半空。
这一来,立刻震慑全场,上百道惊诧目光一齐向他投射过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定了定神,飞身近前,目射神光,肃然发问:“多谢阁下握手,请教尊姓大名。”
夏梦卿淡淡摇头:“大领班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无知的嚣张,并不是特意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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