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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旋即道:“我看咱们这么办,这十个地儿咱们同时着手。”
老董一怔道:“同时着手?”
驼老道:“你、周青,再找八个弟兄来,给我换换衣裳装扮一下,咱们各订他们一大批货,各给他们一笔生意。”
周青道:“驼老,这里头有家寿器店。”
驼老道:“订上两口棺材,给赤魔教的两个教主预备着。”
周青一点头道:“对!”
老董道:“驼老,买几缸酱,几篓油,几样古玩这,咱们干什么用?”
驼老道:“容易,雇胡家骡马行的车,酱送到安贝勒府去,油送来慈悲庵,古玩送给嘉王爷,打几把趁手的刀留着用”
老董道:“裱褙呢?”
龙刚道;“弄幅字画让他们裱裱不就行了。”
老董道:“那家商行呢?”
驼老道:“也容易,挑几件上好的皮货到冬天做衣裳,这种东西买了还怕吃亏?”
老董道:“人家做的是大批的买卖”
驼老道:“那不更好么,跟他磨菇,摸他的底,咱们是挑好的买,他卖,咱们落下了,他不卖,咱们省下了。”
老董笑了,道:“您真行,胡家老铺跟胡家大院可就不好办了,前者是什么生意都不做,后者咱们总得找个借口才能进门儿”
驼老道:“也不怎么难办,前者,找他对门儿的茶馆儿帮个忙,让掌柜出面跟他商量,说有人愿出高价买他那间铺面做别的生意,后者这一家你别管了,我来办,时候不早了,天也快亮了,干脆咱们都别睡了,你带着周青这就去张罗去,记住,扮什么要像什么,不用多试,只能试出他们会武就够了,这件事越快越好,你现在就去办吧。”
老董答应一声站了起来,道:“周青,咱们走。”
凌燕飞跟着站起,道:“董大哥,周大哥,我什么都不说了,容我后谢好了。”
老董道:“您这不是骂我们么,您请坐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到这儿来会合”
驼老道“不用到这儿来了,你带着他们办就是,明几个上午行动,下午我听你们的信儿,记住,只试试他们是不是会武就行了。”
老董道:“我知道,您放心吧。”
他带着周青走了。龙刚送了出去。
凌燕飞道:“胡家大院那方面,您打算怎么办?”
驼老道:“明儿个咱俩一块儿出去,你等着看吧,走,咱俩也到后头打点打点去。”
他站起来往外行去。凌燕飞跟了出去。
口口口
快晌午了,酒馆儿、饭庄正是上座儿的时候。
京华小馆不算大酒馆儿,可是挺有名,自酿的酒是一绝,还不到晌午座儿就快满了。
还有来得更早的呢!那是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都是乡下人打扮,男的有卅多岁,个头儿挺壮,穿一身粗布衣裤,女的廿上下,长得挺好,也是一身粗布衣裤,一块花布包着头,手里还抓着一个青布小包袱。
怎么知道这一男一女是早来的呢?只因为这当儿正上座儿,那个壮汉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满脸通红,两眼都有了血丝,可是他还喝。
那女的一脸焦急色,一句连一句地直劝:“哥哥,别再喝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她说她的,壮汉子跟没听见一样,照喝他的。
打外头进来个人,是个卅多近四十的中年汉子,瘦瘦的,穿得挺气派,可却一脸阴沉像。
这汉子八成儿是京华小馆的老主顾,他一进门儿伙计就满捡陪笑迎上去了:“五爷,今几个怎么晚了,您那儿坐?”
瘦汉子打鼻子里“嗯”了一声,脸上没一点表情,抬眼四下瞧了一瞧,瞅着了个座儿,迈步就往里走去。
巧了,就在这时候,那壮汉子发了脾气:“你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我喝点儿酒你都要管。”
手这么一挥,一壶酒飞了起来,酒洒了,正好溅了瘦汉子一身,那么好的衣裳湿了一块。
瘦汉子脸色一变停了步,怒目瞪着那壮汉子道:“你长眼了没有”
他刚说这么一句话,那女的满脸惊慌神色站起来赔了不是,那知道她不赔不是还好,她这一冲瘦汉子赔不是,壮汉子火儿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湿了块”
他这往里一站,坏了,酒往上涌,嘴一张“哇”地一声,吐得那瘦汉子满脸开花,有酒有菜,漏子大啦!
瘦汉子怔了一怔,怒喝一声,抬手一掌拍了出去,正拍在壮汉子的心窝上。壮汉子一张嘴又吐了一口,这回不是酒,也没菜了,是血,鲜红鲜红的血,身子往后一仰,人躺了下去,砰,哗喇,把另一张桌子也砸垮了。
那女的怔住了。瘦汉子也怔住了。
突然,那女子一声尖叫扑向地上壮汉子:“打死人了,哥哥,哥哥”
乱了,酒客们都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一阵风般奔进来个人,又是个乡下人打扮的壮汉子,他一进来抓住那女的就问。
那女的一头扑进了他怀里,指着那瘦汉子哭着道:“二哥,大哥让他打死了!”
这壮汉子-个旋身劈胸抓住了那瘦汉子道:“我大哥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走,跟我上衙门打官司去。”
他这里揪着瘦汉子要往外拖,门口又进来个人,很俊逸个汉子,看样子只有廿多岁,长眉、细目、白净脸儿、天青色的长袍正合身,典型的大户人家公子哥儿样儿。
只听有人嚷道:“好了,好了,胡少爷来了。”
胡少爷进来就到了瘦汉子身旁,望着那壮汉子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
壮汉子冷笑道“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我先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胡少爷不慌不忙地道:“我姓胡,这个人是我家的护院。”
壮汉子道:“那正好,这儿出了人命了,你这个护院打死了我大哥!”
胡少爷往里头地上看了一眼,仍然是不慌不忙:“那个就是令兄么?”
壮汉子道:“不错!”
胡少爷转望瘦汉子,马上沉下了脸:“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瘦汉子苦着脸道:“少爷,是这样的,这个人喝醉了酒,吐得我满头满脸的,您看看我这一身,我只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
“混帐!”胡少爷厉声叱道:“明知道他喝醉了酒,你还跟他一般见识?”
转望壮汉子,拱手陪笑:“这位大哥,让我先看看令兄,行么?”
壮汉子叫道:“人都让你们打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他的,胡少爷径自走过去俯身伸手把了把地上壮汉子的腕脉,这一把脉,他的身子不禁震动了一下,转过身,飞快地看了瘦汉子一眼,然后转望壮汉子道;“这位大哥,不管怎么说,是我这个护院伤了人,我自知理屈,可是你这样揪着他”
壮汉子道:“我拉他上衙门打官司去。”
胡少爷道:“这是人命官司,由不得他不打,你请放了他,有话咱们慢慢说,好不?”
壮汉子道:“放了他他跑了呢!”
胡少爷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再说我胡家大院就离这儿不远,人跑得了家还跑得了么?”
壮汉子悻悻地松了瘦汉子道:“人都让你们打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少爷没理他,转身冲里一拱手道:“诸位乡亲,诸位过路的朋友,事情诸位都亲眼看见了,用不着我再说什么,现在我想借这个地方把这件事了一了,请诸位帮个忙让一让,乡亲们改天我一一登府道谢,过路的朋友我现在就谢了,诸位的吃喝算我请客了”
这位胡少爷见过世面,也懂礼,在这种情形下谁好意思不让,一转眼工夫全都走光了。
胡少爷拱手称谢,送着酒客们出门,然后他吩咐掌柜的上门,掌柜的苦着脸过来要说话,胡少爷抬手塞过一物,道:“彭掌柜,咱们都是老街坊,你的损失我明白,这个你先拿着,不够,赶明儿个我再补。”
掌柜的连说不是这意思,可是他到底把东西接下了,而且吩咐伙计上了半扇门。一切都妥当了,胡少爷摆手让壮汉子坐下。
壮汉子白着脸道:“用不着坐,有什么话站着说也是一样。”
胡少爷一点头道;“好吧,既是这样那咱们就站着说吧,请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壮汉子叫道:“怎么办,问得好,咱们上衙门打官司去。”
胡少爷笑笑道:“这位大哥,衙门里的事恐怕你还不大清楚,人命官司不是那么好打的,不错,人是我家护院打死的,可是大不了衙门让他偿命,你家又能落到什么,再说我胡家几代在京里,认识的官家人不少,就冲着这,衙门也未必会判我这个护院的死罪,这么一来你家不是更吃亏么”
壮汉子跺了脚,道:“好哇,打死了人你还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胡少爷道;“我不敢说没有王法,可是失手打死人算不得什么大罪!”
壮汉子咬牙说道:“原来你把人都支走是你这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干脆,你们把我们兄妹三个一块儿打死这儿算了!”
他迈步向着胡少爷冲了过去。瘦汉子从后头伸手抓住了他两只胳膊,别看他那么壮,这时候硬是不能动弹。那女的吓得不敢再哭了。
壮汉子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胡少爷道:“这位大哥别误会,我不是怕挨打,要知道,你要是打坏了我,咱们之间的事可就扯平了,你们更落不着什么了!”
壮汉子道:“现在我们能落着什么?”
胡少爷道:“这就要看你了,你要是愿意私了,我可以赔钱。”
“放屁!”壮汉子道:“钱能买条命?”
胡少爷脸色一沉道:“你可要放明白点儿,人不是我打死的,我只是代我的护院出面跟你说话,别嘴里不干不净的,愿不愿在你,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的护院就在这儿,你只管拉他上衙门打官司去,看衙门能把他怎么办,看你们又能落着什么?”
壮汉子还要再说。
掌柜的走了过来,陪着一脸勉强的笑道:“这位兄弟,你要放聪明点儿,人家胡少爷是一番好意,人死不能复生,纵然衙门里判这位爷个死罪,你这个哥哥还不是活不过来,何况衙门不一定会判这位爷个死罪?以我看哪,人家胡少爷既然答应赔钱,你不如落下一个是一个啊。”
壮汉子毕竟是乡下人,听掌柜的这么一说可就没了主意了,他道:“这,这我不敢做主,得回家问问我爹妈去。”
胡少爷道:“那容易,你尽管回去问问去,把我的意思说清楚了,看看你爹妈怎么说!”
那女的突然说道:“二哥,不行,不能让爹妈知道。”
壮汉子忽然流了泪道:“我知道,你是怕爹妈可是这怎么瞒得了啊。”
那女的头一低又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掌柜的道:“你们住那儿?”
壮汉子道:“我们是从房山乡下来的。”
掌柜的道:“你们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壮汉子道:“我大哥是上京里来找事儿做的,他不愿意种庄稼,在家里待不下去,可是他的脾气不好,我爹妈不放心,让我跟我妹妹送他到京里来”
掌柜的不等话完便道:“那就好办了,你们俩回去跟你爹妈说一声,就说你大哥在京里找着事儿了不就行了么?”
壮汉子道:“可是往后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掌柜的没办法了,干咳一声道:“往后,咳,往后”
胡少爷接着哄上了,道:“往后慢慢的说嘛,能瞒老人家多久,就瞒老人家多久”
忽听那女的尖叫道:“二哥,快看,大哥动了。”
她这句话刚说完,地上那壮汉子竟然摇晃着爬了起来,半醉半醒地道:“好,你敢打我?”
也不管是谁捞起一条板凳,冲胡少爷兜头就砸。
那女的急叫道:“大哥,别”
她叫迟了。胡少爷没转身,胳膊一抬正碰着那条板凳,砰然一声,一条结结实实的板凳竟断为两截前半截飞了,后半截也飞了,那壮汉子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做兄弟的好不惊喜,过去就抓住了壮汉子,叫道:“大哥,你,你,你没死?”
壮汉子没吭气儿,他又昏过去了。
胡少爷冷冷说道:“你们兄妹俩看见了,你大哥并没死,他只是受了点儿伤,可是他刚才打了我一下,咱们之间扯平了。”
他转身走了,那瘦汉子忙跟了出去。
掌柜的直发怔,他怔的是这个乡下汉子居然没死,也怔的是公子哥儿胡少爷的胳膊居然比那条板凳还硬,这要不是他亲眼看见,他绝不相信!
胡少爷带着他那护院走了,人没死,已是不幸中之大幸,壮汉子兄妹三个也走了,两个搀着一个,一拐一拐地走了,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对街有家小茶馆儿,茶馆儿里坐着两个人,京华小馆里的情景,打始至终一点也没漏地全落进了这两个人眼里,这两个人是驼老跟凌燕飞。
凌燕飞这时候笑了:“龙三哥,龙四哥跟玉洁合唱的这出戏真不含糊,真可谓之唱做俱佳,尤其是玉洁,我没想到她居然一点也不慌张。”
驼老吁了口气,摇摇头道:“惭愧,在京里这么些年,竟不知道胡家大院的这位少爷是个颇为高明的练家子,走吧,咱们回去看看别的几个地方是怎么个情形。”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茶馆儿,很快地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口口口
驼老跟凌燕飞回到了慈悲庵,龙文、龙武跟韩玉洁已经先到了,老董他们也都到齐了。驼老一见韩玉洁便一扬拇指道:“姑娘,你真行,燕飞说得好,简直是唱做俱佳,尤其难得的是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不怯场。”
龙文望着凌燕飞笑道;“您听听,驼老完全一派内行人口吻。”
驼老道:“我不会唱,可是我懂,像玉洁这样的材料,只假以时日还怕不成为红透半边天名角?”
“不!”凌燕飞道:“玉洁只能算是名票。”
大伙儿都笑了,逗了一阵之后,驼老跟凌燕飞开始听取老董他们的禀报,别处都没毛病,单胡家打铁铺那一老一少是练家子,尤其那个老的,更是个大行家。
驼老一听就扬了眉,他道;“北京城可真是藏龙卧虎的地儿啊,咱们先冲这老少俩下手,老董你先派出几个弟兄去监视胡家大院,把他们的一动一静全都记下来,要有什么异动随时往回报。”
老董当即派出了四名弟兄,四个弟兄领命而去,老董始讶然说道:“怎么,驼老,胡家大院也有毛病?”
驼老哼了一声道:“岂止有毛病,毛病恐怕还不小呢”
接着他把京华小馆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老董苦笑摇头:“这个人可丢大了,这地面上是怎么混的,胡家大院胡少爷是这么个行家,我居然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驼老道:“咱们都够瞧的。”
老董道:“驼老,要照您这么说,这位胡少爷这么世故,这么圆滑,他简直就是老江湖嘛,胡少爷既是这么个老江湖,那胡家大院的主人就可想而知了,说什么家道中落的大户,我看这里头有文章。”
驼老道:“要不我怎么说毛病不小呢?”
老董道:“那咱们何必再找那铁匠”
“不,”驼老道:“胡家大院虽令人动疑,可不一定跟这档子事有牵连,凡是有毛病的咱们都不能放过,打铁铺这方面容易办些,所以我要先把它办了!”
老董道:“那么咱们什么时候下手?”
驼老道:“青天白日不好动,到晚上再说吧,昨儿晚上一宿没睡,大伙儿都够累的,先歇息歇息,养足了精神晚上好办事!”
他让老董他们歇息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凌燕飞,还有韩玉洁跟桑傲霜,他望着凌燕飞道:“燕飞,你也歇会儿去吧!”
凌燕飞道:“我倒不怎么累,您歇会儿去吧。”
驼老站了起来道:“那也好,你们三个在这儿聊聊吧,我到后头歇会儿去,有什么急事儿别忘了叫我。”
他走了。
韩玉洁望着凌燕飞道:“你真不累么。”
凌燕飞道:“有你们俩陪着还会觉得累?真是。”
桑傲霜白了他一眼道:“姐姐,瞧他的嘴有多贫。”
凌燕飞笑笑道:“嘴还是贫点儿好,要笨得连话都不会说,那还能讨人喜欢?”
桑傲霜叫道:“哎哟,姐姐,你听听,他是怎么啦?”
韩玉洁嫣然一笑道:“我倒觉得他这话有点道理,女儿家谁会喜欢个木讷呆痴的人。”
凌燕飞道:“听听!”
韩玉洁道:“你知道那个臊字怎么写不?”
桑傲霜“噗哧”一声笑得个花枝乱颤。
凌燕飞忍不住也笑了,道:“好嘛,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韩玉洁忽然娇媚地瞟了他一眼道:“事实上,眼前可就有三个人喜欢你。”
凌燕飞心头猛然一跳,认识韩玉洁以至于今,这是他头一回看见韩玉洁那醉人的娇态,他不觉地看直了眼。
桑傲霜道:“姐姐,留神。”
韩玉洁娇靥微微一红道:“别逗了,说起三个人我想起来了,燕飞,你有没有着人给内城送个信儿去,免得让怡宁妹妹挂念。”
凌燕飞一定神道:“前两天龙二哥去过了!”
忽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随听一个女子话声道:“在后头么?”
龙飞的话声道;“是的。”
凌燕飞为之一怔,道:“怡宁。”
韩玉洁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只听她在外头叫道:“格格。”
怡宁惊喜叫道:“玉洁姐。”
龙飞道:“大姑娘,凌少爷是不是在后头,格格是来找他的。”
桑傲霜轻轻“哟”了一声道:“咱们这位娇格格可真多情啊,还不快出去。”
她先出去了,凌燕飞跟在后头。
韩玉沽拉着怡宁站在院子里,怡宁瘦了一些,向着凌燕飞飘过让人难以言喻的一瞥“哟”地一声道:“怪不得他舍不得回内城去。”
桑傲霜娇笑道:“两地相思最断人肠,怪不得格格在内城待不住。”
怡宁笑了:“好厉害,这位是傲霜姐吧。”
韩玉洁道:“妹妹好眼力。”
怡宁道:“还会有别人在这儿么?”
桑傲霜走过去道:“玉洁姐,别都抓着,也分一只给我。”
伸手抓住了怡宁一只手。
怡宁道:“我该给傲霜姐见个礼。”
说着她矮了矮身。
桑傲霜忙扶住了她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我下回不敢了,行不?”
怡宁瞟了她一眼道:“瞧,这不是又来了么。”
她三个笑成了一团,也亲热成了一团,凌燕飞站在一边儿倒插不上嘴了,可是心里挺舒服。
龙飞一看这情形,一声没吭地溜了。
韩玉洁忽然说了一句:“妹妹瘦多了。”
怡宁看了凌燕飞一眼道:“是么?”
桑傲霜道:“非关病酒,不是悲秋,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啊。”
怡宁娇靥微酡,道:“姐姐,要不要我给你磕个头?”
桑傲霜道:“哎哟,我的忘性怎么比记性大。”
韩玉洁抬眼望向凌燕飞,道:“刚才还直念道呢,怎么人来了你反而不吭气儿了。”
凌燕飞不好意思地笑笑,望着怡宁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怡宁道:“怎么,不行么?我来多了!告诉你,你在那儿我都能找得着。”
桑傲霜道:“这倒是实话。”
怡宁道:“头回见面,姐姐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桑傲霜道:“难道你说的不是实话?”
怡宁瞟了她一眼道:“姐姐,我可真领教了,告诉你们吧,是龙二哥进内城送信儿的时候,我让他给我画了张图,照着图找还能找不着么?”
桑傲霜道:“妹妹可真是个有心人,今儿个你来那几位知道么?”
怡宁道;“知道,要不让他们知道那不是惹乱子么?”
韩玉洁道:“别在这儿站了,屋里坐去吧。”
四个人进了屋,落了座,怡宁望着凌燕飞道:“燕飞,外头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十五阿哥都快急坏了。”
这一问把凌燕飞的心情问了下去,沉默了一下,他把出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一直说到眼前。他这么一说也把三位姑娘原先那份高兴说没了,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冯七是凌燕飞的长辈,凌燕飞的心情沉重,她三个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屋里四个人,没一个说话,这种气氛更让人难受,过了一会儿还是韩玉洁先强笑开了口:“妹妹既然来了,内城要没什么事儿,我看就在这儿住下吧。”
“对。”桑傲霜道:“咱三个住一间屋,这下更热闹了。”
怡宁看了凌燕飞一眼道:“我”
凌燕飞道:“既然他们几位知道你来,内城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住几天吧,省得来回跑了,等事办完之后再回去。”
怡宁不再说话了。
怡宁来了,慈悲庵多了个人,四个人也齐了,凌燕飞心里也少了一分牵挂,时间在闲聊中过去,很快地,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