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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厅是一座宏伟大厅,坐落在二进院子的正中,周围有长廊、有花园,再过去是零星分散的几间平房。
虎厅里的摆设也极为考究,琉璃大灯,名人字画,一色枣红的桌椅,还配的有大红花儿的软垫子,王公大臣的府邸也不过如此。
分宾主落座后,一声献茶,魏清退了出去,大厅里就剩了骆天义跟李凌风、黑凤凰三个人。
只听砰然一声,魏清出去后,竟把两扇大门关了起来,那关门声相当的沉重,生似两扇大门是铁铸的。
李凌风跟黑凤凰不由地转头望了一眼。一眼之后,李凌风立生警觉,回过头来就打算问骆天义,哪知这么一转眼工夫,骆天义人也不见了踪影,李凌风、黑凤凰双双一怔,忙站了起来。
黑凤凰道:“怎么回事”
李凌风道:“恐怕他的椅子下有翻板。”
只听一个话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其音嗡嗡,赫然是骆天义的话声道:“不错,是有翻板,姓李的小畜牲,你上了老夫的当了。”
李凌风双眉一扬道:“骆天义,你不怕有失身份么?”
骆天义哈哈大笑道:“兵不厌诈,什么有失身份,老夫做事,一向只求达到目的,从来不择手段。”
黑凤凰道:“怎么回事,你跟他不是”
李凌风当即把李骆两家当年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刚才我不便说明,没想到他竟然”
只听骆天义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能想到什么,要都让你想到了,老夫在这江湖之中,还混什么?”
李凌风道:“骆天义,先父跟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骆天义道:“你那个死鬼父亲当年投身血滴子。”
李凌风道:“那是他个人的事,并没有伤害到谁。”
骆天义道:“你错了,我并没有怪他投效血滴子,我是怪他有这种门路,不该不拉我这个老朋友一把,自己一声不响的去享那荣华富贵。”
李凌风一怔道:“怎么说,你也想投效血滴子?”
骆天义道:“当然,当然,血滴子见官大一级,何等威风,何等神气,江湖上多少投效血滴子的,在江湖上都不可一世,任谁也不敢碰他一指头。”
李凌风道:“骆天义,你错了。”
骆天义道:“我没有错,错在你爹李辰他不够朋友。”
李凌风道:“难道家父的遭遇,还不够你引以为鉴的!”
骆天义道:“他活该,那怪他虎头蛇尾,有始无终。”
李凌风道:“骆天义,没有灭绝人性的人,不能投效血滴子,它完全是满清皇帝的杀人工具,在里头,受上头的压迫,稍一不慎,就有杀身之祸,在外头却不为天下武林所容,那种痛苦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
骆天义道:“我不怕,怕我也就不打这主意了。”
李凌风道:“这么说,你已经灭绝人性了。”
骆天义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李凌风道:“骆天义,纵然先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不至于让你恨得要杀我。”
“杀你?”骆天义道:“谁说的?谁说我要杀你了,你现在不是个钦犯么?我要把你献给血滴子,做我的进身之阶,懂了吧!”
李凌风为之一呆。
黑凤凰咬牙道:“好卑鄙阴狠的老匹夫。”
李凌风定定神,扬声道:“骆天义,你拿我怎么办都好,这是李骆两家的事,跟这位竺姑娘无关。”
黑凤凰忙道:“不”
只听骆天义大笑道:“姓李的小子,我自有我的打算,我把你献给血滴子,做我的进身之阶,至于这个姓竺的丫头,我还把她交还我的儿子,任凭他怎么办去。”
只听骆天骠的话声响起道:“爹,还是您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您我多年的心愿解决了。”
骆天义笑道:“小子,你才吃多少年饭,多学着点儿吧。”
黑凤凰柳眉陡扬,道:“我不信这么一座客厅能困住咱们。”
飞身往大门扑去,李凌风忙跟了过去,黑凤凰扬掌就要劈大门,李凌风伸手拦住了她,刀往前一递,往门上敲去,一敲之下,李凌风的心往下一沉,听声音,显然这两扇门是铁铸的。
黑凤凰道:“窗户!”
转身望去,不由又一呆,两个人这才发现,这座大厅居然没有一扇窗户。
黑凤凰咬牙道:“我就不信。”
腾身拔起,双掌一翻!用足真力向屋顶劈去,只听砰一声嗡嗡大震,黑凤凰落了下来,敢情这大厅屋顶也是铁板接成的,黑凤凰落地又要扑墙壁。
李凌风拦住了她,道:“不用试了,姑娘,连屋顶都是铁的墙壁。”
黑凤凰气得猛一跺脚。
李凌风平静地道:“姑娘,不要急躁,那于事无补,咱们坐下等吧,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偕同黑凤凰走回去坐了下来。
黑凤凰道:“我倒不怕,大不了一死,可是把你连累了。”
李凌风道:“姑娘怎么好这么说,是我连累了姑娘,要是我坚持不多留”
黑凤凰道:“根本你要是没来呢?”
李凌风道:“我没有不来的道理,除非我不知道姑娘的下落。”
黑凤凰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李凌风把老刘说的,他的推测,以及他找寻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黑凤凰一拍椅臂,狠声道:“都是骆天骠这个该死的畜生。”目光-凝道:“难道咱们真就这么坐以待毙?”
李凌风道:“姑娘以为咱们还有别的办法么?”
黑凤凰霍地站起道:“我不甘心,就是死,我也要先出出气。”
抓起一把椅子扔了起来,李凌风一怔,黑凤凰接连手脚并用,一转眼工夫,把整座大厅捣得乱七八糟,狼藉一片。
忽听魏清的话声转了过来,道:“少主,这个妞儿可是拨辣得很哪!”
骆天骠话声跟着传人道:“不要紧,我就喜欢这样的,这就跟我骑马一样,驯马骑着没意思,在胯下踢腾跳跃的才够劲儿,只我骑上一回,准保它服服贴贴。”
这话,话里有话,黑凤凰娇靥为之煞白,道:“骆天骠,你这个畜牲”
李凌风双眉扬起,目射威棱道:“骆天骠,你堂堂太行少主”
骆天骠嘿嘿笑道:“我这个太行少主就是这调调儿,怎么办?”
黑凤凰骂道:“骆天骠,你要有胆,就现身出来。”
“别急!”骆天骠道:“只等到了时候,你还怕我不现身么?”
黑凤凰道:“你”骆天骠道:“怎么,你这么急着见我?好,我就让你称心如意。”
这话刚说完,整座大厅忽起摇晃。黑凤凰一惊,忙抓住了李凌风。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站立不稳,双双倒了下去。
黑凤凰不知不觉中紧紧抱住了李凌风,李凌风此刻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抓刀,一手紧拥黑凤凰。
突然,旋转停了,天不动了,地也不摇了。
一切都归于静止了。
两个人凝目再看,不由为之一呆,刚才两个人是在大厅里,现在却不是在大厅里了。
如今两个人的置身处,是一间小小的石室,没有门,也没有窗,似乎是密封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经过了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已到了另一处机关里。
只听黑凤凰惊声道:“他们想闷死咱们。”
忽听骆天骠的话声从上方传了过来,道:“不会的,我怎么舍得啊。”
两个人忙抬眼上望,只见石室上方有个碗口一般大小的圆洞,骆天骠带着邪笑的脸,就在圆洞外。
黑凤凰恨透了他,呸地一声啐了他一口。
骆天骠没躲,居然连眼都没眨一下,笑道:“真香啊,我想还想不着呢。”
黑凤凰咬牙道:“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拔出李凌风的刀,扬手戳了上去。
骆天骠这回不敢不躲了,头一缩,脸不见了。
李凌风不禁为之失笑道:“姑娘冤枉他了。”
黑凤凰道:“我怎么冤枉他了?”
李凌风道:“他的脸皮还是不够厚。”
黑凤凰会过了意,也不禁为之失笑。
她生气的时候美,笑起来更美,就像花朵绽放似的,看得李凌风为之一呆。
只听骆天骠的话声,从顶上那圆洞中传了进来,道:“臭丫头,你泼吧,看你能泼到什么时候。”
黑凤凰脸色-寒,怒叱道:“骆大骠,你是畜牲,你”“你骂我是畜牲?”骆天骠道:“好,少爷我就拿畜牲那一套对付你。”一顿喝道:“魏清,准备好了没有?”
魏清嘿嘿笑道:“早准备好了,就在等着您下令了。”
骆天骠道:“过来,给他们弄进去。”
这话刚说完,只听圆洞外忽地一声,-股淡淡的轻烟射了进来。
这股子烟,带点儿淡淡的香味。
李凌风心头一震,忙轻喝道:“闭息!”
李凌风的反应不能说不够快,可是仍嫌慢了一步,黑凤凰已经吸进了些许。
其实,让黑凤凰闭息是多余,因为烟不住地往里涌,除非是会“龟息大法”的人,要不然谁也不能长久不呼吸,李凌风也不例外,不到-会儿工夫,两个人又一阵天旋地转,双双昏倒在石室之内。
口口口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李凌风醒了过来,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另一间石室里。
这间石室不是刚才那一间,比那一间大得多,石室正中间栽了根木桩,李凌风他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这根木桩上。
骆天骠,魏清就站在眼前。
却不见黑凤凰的踪影。李凌风心知不妙,当即便道:“骆天骠”
骆天骠抖手就是一记耳光,道:“闭上你的嘴,骆天骠也是你叫的。”
李凌风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忍住了道:“你用不着这样对我!”
骆天骠道:“我就要这样对你,老实告诉你,这样对你还是便宜,好戏还在后头呢。”往后一抬手,道:“魏清,看你的了。”
魏清跨步上前,眯着眼嘿嘿笑道:“神刀李凌风,你现在还‘神’不?”
李凌风道:“既然落进了你们手里,要割要剐,也只有任由你们了!”
眼一闭,不再说话,魏清哼地一声冷笑道:“不任由我们也得行啊,小于,你挺着点儿吧。”
当胸就是一掌,底下跟着一脚,李凌风闭着眼,不言不动,连哼都没哼一声,魏清发了凶性,狂风暴雨一阵拳脚交加。
李凌风仍闭着眼,仍没说话,可是他的鼻子、嘴里已经流出了鲜血,把胸前衣裳都染红了一大块。
骆天骠突然伸手拦住了魏清,道:“行了,别打了,打死了他也就没戏看了,李凌风,睁开你的眼,别装死了。”
李凌风睁开了眼,缓缓说道:“我没有装死,这么几下就能打死我,我也不会活到如今了。”
魏清道:“瞧不出你还挺硬的啊。”扬手又要打。
骆天骠拦住了,瞅着李凌风嘿嘿笑道:“别激我了,想死是不?容易,等到把你交到了血滴子手里,嘿嘿,小子,到那时候,准遂你的心愿,这会儿要是把你打死,我骆家父子的荣华富贵,不就泡汤了,你说是不是?”
李凌风道:“你错了,我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
骆天骠道:“噢?你还有什么没了的事儿么?”
“不错!”李凌风道:“我还没有救出竺姑娘呢。”
“不提那丫头我还没有火儿,要不是你这小子半路里杀出来,那丫头早跟我上床,早就是我的人了。”
李凌风道:“骆天骤,嘴里放干净点儿。”
骆天骠扬手又一个耳光,道:“我就是这样,不爱听你也得听,你还想救那丫头出去?别做你的美梦,泥菩萨过河,你自身都难保呢!”
李凌风道:“那可难说啊,我李凌风一向命大得很。”
骆天骠一点头,道:“好,小子,咱俩就赌个东道,今儿个上灯以前,你能跑尽管跑,要是到了上灯以后你还没跑了,你就等着看出好戏吧。”
李凌风道:“什么好戏?血滴子会赶到此处?”
骆天骠淫邪地嘿嘿-笑,道:“不是血滴子会赶到此处,是血滴子会滴到床上,我要绑好你,再闭上你的穴道,把你弄到我的屋窗外去,让你看着我整那丫头,懂了没有?”
李凌风心头猛震,混身热血往上-涌,沉声喝道:“骆天骠,你敢?”
骆天骠吓了一跳,被这声沉喝震得往后退了一步,旋即他嘿嘿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不想让我毁了那丫头,容易,在上灯以前你想法子脱困,要不然哪,嘿嘿,你就只有干瞪眼瞧着,多包涵了。”
李凌风双眉一扬,目眦欲裂,还待要说。
骆天骠抬手一拦,道:“别嚷,别叫,嚷叫当不了事儿,赶快想法子脱困吧,我等着你了。”
他带着魏清走了。
李凌风忍了下来,没再说话,他认为骆天骠说的对,嚷叫的确当不了事儿。
这么一忍,人趋于冷静,他看着骆天骠带着魏清,从室左一道石梯上去不见了。
他明白了,这间石室是在地下。
现在,他要想法子脱困了。
刚才他没留意,如今仔细一看身上的绳子,心往下一沉,人凉了一半儿,捆在身上的哪里是绳子,是一根根的牛筋,而且是浸了油的牛筋。这东西不比绳子,再好的功夫也挣不断它。
完了,这怎么办?可是他还不能死心,还不能放弃脱困的希望。
他明白,别的事不提,这件事骆天骠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骆天骠毁了那黑凤凰。
他越想越急,于是开始挣了,他明白,浸了油的牛筋不能挣,越挣越紧,可是他不能不挣。挣没多大工夫,腕子磨破了,出血了,他不觉得疼。
牛筋越来越紧,紧得都勒进了肉里去,他也不觉得疼!他只急,急得见了汗,急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李凌风是个向不低头的人。
而,如今,情势逼得他不能不低头,不能不放弃脱困的行动。
心里仅存的-线希望破灭了,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还急,还痛恨。他这么想,只要他能脱困,他发誓要手刃骆天义跟骆天骠,他能脱困么?他觉得身子发软。
牛筋绑得他紧紧的,他却滑不下去,他闭上眼,脑子里乱得很,却又像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情形下,他又能想什么?
想什么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了步履声,机伶一颤,血往上涌,忙睁开了眼。
步履声由上而下,仔细听听,又不像是骆天骠他们,因为步履声很轻微,而且 很缓慢。
李凌风心底泛起了疑云,两眼紧盯着石梯下。
近了,近了,突然,他看见了,是个少妇打扮的女人,面生的女人,她长得很好,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而且眉宇之间也锁着愁怨。
李凌风为之一怔,少妇忙打手势,示意李凌风别出声,李凌风会意,没出声,一颗心却为之一阵猛跳。
少妇疾快地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你是不是神刀李凌风?”
李凌风道:“是的,芳驾是”
少妇道:“我是骆天义的继室,骆天骠的后娘。”李凌风一怔。
少妇接着道:“我是被骆天义强抢来的,我原有丈夫,骆天义杀了我的丈夫,用我的孩子要挟我,我不能不跟他,我被他抢来快两年了,-直想逃出去,可是他们看得我很紧,也把我跟我的孩子隔开,三天才准见一面,现在我放你出去,可是你得把我们母子救出去。”
李凌风忙道:“可以”
少妇道:“你说话要算话”
李凌风道:“你放心,李凌风素来说一句算一句,你要是信不过我,也不会来放我了,是不?”
少妇没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把利剪,三下两下就把牛筋全剪断了。
李凌风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少妇道:“他们正在吃晚饭。”
李凌风忙道:“我还要去救一个人。”
少妇道:“我知道,你可以先去救那位姑娘,然后再去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后院小楼上,骆天义的屋子在楼东,我就在那儿,我得赶快走了。”刚说完了话,她急急忙忙先走了。
李凌风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迈步奔上石梯。
上了石梯再看,出口是在一间柴房里,柴房有门,虚掩着,似乎也没人把守。其实,要不是因为少妇救了李凌风,李凌风还真没办法挣断牛筋脱困。
李凌风窜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门外是个堆着杂物的小院子,魏清带着两个佩刀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李凌风心念飞快一转,忙贴身门后。
步履声到了,门被推开了,魏清带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李凌风让过了魏清,闪身出去,疾快出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两个黑衣人后心之上。
两个黑衣人叫都没叫一声,狂喷鲜血倒地。
魏清猛转身,吓得一怔,要叫。
李凌风的左掌已抓住了他的脖子,冰冷道:“骆天骠让你来的?”
魏清惊骇点头。
李凌风道:“他现在在哪儿?在他屋里?”
魏清又点头。
李凌风道:“他的屋在什么地方?”
魏清道:“在,在后院内。”
李凌风五指猛一用力,魏清跟猛一睁,身子往上微一窜,然后头一歪,不动了。
李凌风手一松,魏清摔在了地上,李凌风抽出一把钢刀,转身扑了出去。
这个小院子,平素似乎少有人来,李凌风很顺利地到了小院子门口,贴着墙往外看,又是个小院子,厨房所在,进出的人相当多。
李凌风心念一转,左窜扒上院墙,探头一看是后院,好大的后院,树丛森森,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李凌风看见了正北那座小楼,有灯,楼东西两面两间精舍,东面的一间大,西面的一间小一点,都透着灯光。
李凌风一缩腰翻了过去,落在几棵矮树后哈着腰疾走,一转眼工夫就到了西边精舍后,把窗户纸点破个洞,往里一看,正是骆天骠的住室,相当讲究的一间卧房。
床上,纱帐低垂,黑凤凰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似的,衣裳整齐。
骆天骠那小子在床前背着手来回踱步,心里像在想什么乐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李凌风看得心头冒火,一刀背砸开了窗户,人跟着翻了进去,骆天骠一惊起立四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李凌风已一个筋斗翻起,刀尖抵住了他的下巴。
骆天骠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声惊叫脱口而出,想跑,锐利的刀尖划破了下巴,一阵疼,吓得他忙又停住了,他惊骇地望着李凌风道:“李凌风,你,你,你”李凌风冷然道:“放心,我不会这样杀你,我会给你机会的,告诉我,怎么个弄醒竺姑娘?”
骆天骠没说话,李凌风刀尖往上一顶。
骆天骠忙道:“解药,解药。”
李凌风道:“解药在哪儿?”
骆天骠往床上望,道:“枕头底下。”
李凌风道:“跟我过来。”
李凌风顶着骆天骠往床前行去,骆天骠焉敢不跟?
到了床前,李凌风-手掀开纱帐,枕头下一摸,果然摸着个小瓷瓶,摇一摇,没听见响声。
骆天骠却忙道:“药粉,抹在她鼻子上,让她闻。”
李凌风用手指夹开了瓶塞,然后用手指按着瓶口往下-倒,手指上沾了药粉,往黑凤凰的鼻子下抹了抹。
果然,黑凤凰打个喷嚏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情形,翻身跃下床就扑向骆天骠,李凌风忙伸手-拦道:“姑娘且慢,我答应过给他机会的。”
黑凤凰手指骆天骠咬牙切齿道:“这种畜牲,还会当他是人!”
李凌风道:“姑娘,他是他,我是我,李凌风由来说一句是一句。”
黑凤凰一点头道:“好,那就让我亲手杀他。”
李凌风沉默了-下,道:“好吧!”
收刀交给了黑凤凰,望着骆天骠道:“取你的兵刃。”
墙上挂了把剑,骆天骠走了过去、但是他不伸手取剑,突然转身往外扑去。
李凌风一个箭步窜过去拦住了他,喝道:“我早就料到了,想活着出这间屋不难,把竺姑娘跟我都撂倒了。”
骆天骠脸色铁青,猛一拳击向李凌风小腹。
李凌风称神刀,那是刀法好,骆天骠以为李凌风的拳脚可能不怎么样。
李凌风一出手,他就知道他错了,可是太迟,李凌风抓住他的腕脉-送,他踉跄暴退,恰好到了挂剑的墙下。
他没马上取剑,望着李凌风道:“李凌风,只要我能胜过这丫头一招半式,你就放我出去!”
李凌风刚要说话。
黑凤凰已然冷笑道:“你瞧扁了你姑奶奶了,行,我答应,只要你能胜过我-招半式,我放你出去。”
李凌风心头一震,忙道:“竺姑娘”
黑凤凰道:“我不能让他瞧扁了我,你也成全我的诺言。”
李凌风没奈何,只有点了头:“好吧。”
骆天骠神色一喜,伸手取下了长剑,铮然一声,长剑出了鞘,显然,他认为他有把握胜过黑凤凰。
黑凤凰不再说话,挥刀攻了过去,一上手就是狂风暴雨般连绵不断的攻势。
骆天骠抖剑迎了上去。黑凤凰恨不得一刀劈死骆天骠,所以招招都是杀着。
骆天骠就不同了,他只求能胜过黑凤凰一招半式就够了,他不敢把黑凤凰伤在剑下,他知道,只他把黑凤凰伤在了剑下,李凌风绝不会放他出屋。
这么一来,黑凤凰无形中就占了便宜,占便宜归占便宜,可是黑凤凰却渐渐落了下风。只因为她刚醒过来,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是几招过去,黑凤凰简直险象环生。
李凌风一旁看得直着急,他倒不是在乎骆天骠出屋,而是怕骆天骠伤了黑凤凰!
突然,黑凤凰后退之际碰着了椅子,人一仰摔了下去,李凌风猛-惊。
骆天骠急跨步逼进,就要挥剑下击,哪知黑凤凰一脚把椅子踢飞了起来,正撞着了骆天骠的长剑,就这一刹那间工夫,黑凤凰拧身一滚出手,血光崩现,骆天骠的双脚硬被砍了去,骆天骠大叫一声倒了地。
黑凤凰翻身跃起,反握刀把,一刀插了下去,刀从骆天骠的前心刺进,把骆天骠钉在了地上,骆天骠瞪着黑凤凰,混身颤抖。
李凌风过来一脚踢中了骆天骠的死穴,骆天骠身子一软,眼一闭,不动了。
李凌风望着黑凤凰,没说话,黑风凰望着地上的骆天骠,却突然把脸转向一旁。
李凌风知道,此刻她也有所不忍,当即道:“姑娘跟我去帮个忙,救另外两个人吧。”
黑凤凰一怔转过脸,道:“另外两个人?是谁?”
李凌风把少妇救他的经过说了一遍,话刚说完,外头传来了人声道:“少主,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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