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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风跟李海一两个人在说海棠,海棠应该不离左右,她应该惦记李凌风的安危,事实上到如今她一直没出现。
当李凌风被徐师爷带到另一个院子里,然后徐师爷派个蓝翎武官拿着钥匙来放李海一的时候,海棠如果及时出现,制住那名蓝翎武官,夺下了钥匙,此刻的局面就要完全改观了。
但是海棠没出现,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海棠如今在北城根儿,紧挨着大明湖边儿的一片草丛,躺在那儿,紧闭着一双美目,跟睡着了似的。
她的身边放着两把窄、薄,比一般单刀略短半尺的短刀,右手紧抓着左肩窝,手上都是血。
在她的左臂旁边,离左肩不到半尺地方,有一只羽箭,箭镞上一团血污。
这情景够明显的,一定是海棠在施调虎离山计,她声东,让李凌风击西的时候中了箭,怕李凌风知道了分心,更怕被擒,给李凌风添麻烦,所以咬着牙,一口气跑到这儿,忍痛拉下射在左肩窝那枝箭后,不支倒地,昏了过去。
可是如今在海棠的身子右边,却蹲着一团黑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人,他静静地蹲在海棠的身旁,一双闪闪发亮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海棠那张美艳的娇靥之上。
海棠就跟海棠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动人的,美艳的娇靥,高耸的酥胸,细而圆的腰肢,修长的一双腿。没有一处不动人,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能让人怦然心动的!
这个黑衣人显然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从上往下移,从海棠的娇靥,经由海棠的酥胸、腰肢、双腿,最后停在海棠那双衬锦衣袍的绣花鞋上。
不能怪他,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一刻都会这样的!
突然,他伸出了手,右手,伸向海棠那高耸的酥胸。
海棠仍然在昏迷中,哪儿会知道。
不,错怪他了,他的手并没有在海棠的酥胸上停留,而是越过了海棠的身子,从海棠身左拿起了那枝箭。
拿起了那枝箭后,他的目光从海棠的娇躯上转移到了那带着一团血污的箭镞上,而且他把箭镞就近鼻端闻了闻。
叭地一声,他把那枝箭又扔回了原来的地方,他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非常均匀,他从海棠的腿上跨过,到了海棠左侧,然后又蹲了下来。
他伸出了左手,抓住海棠的右腕,轻轻地把海棠那满是鲜血的右手挪开了。
他也伸出了右手,他的右手解开了海棠那件衣褂儿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然后,他的右手转而掀开了海棠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穿了一个洞,带着血污的衣襟,从海棠的左肩上扒了下来。
粉颈雪白,兜肚鲜红,左肩窝一块更是粉妆玉琢,白嫩无比,任何人都会这么想,海棠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黑衣人似乎目不斜视,一双目光只盯在肩窝一处,那儿有个血洞,肉都翻开了,就是铁石人儿看了也会心疼。
黑衣人忽然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块布,身子平射窜子出去。
一转眼的工夫他又回来了,那块布已经用水沾湿了,他用那块湿布轻轻地擦拭海棠的伤口。
擦干净伤口上的血污之后,他扔了那块布,探怀摸出一个小的瓷瓶,拉开瓶塞,拿着瓶子在海棠的伤口上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就在这时候,海棠突然醒了,美目一睁,扬手一掌劈出。
黑衣人没想到海棠会在这时候醒过来,更没想到海棠醒过来扬手就是一掌,左肩被打个正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只听他闷哼一声仰身摔了下去。
幸亏海棠带着伤刚醒过来,这一掌力道没多大,也幸亏黑衣人筋骨硬朗身手好,翻了个身就坐了起来。
海棠这时候也要挺身坐起。
黑衣人一拍手忙道:“姑娘,动不得,药掉了!”
海棠听了这话低头一看,娇靥马上换上了一片歉然神色,道:“我不知道伤着你没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还好,我天生一副硬骨头,只是这瓶金创药!”
瓶口朝下倒了倒,全洒没了,他一耸肩,抖手把空瓶扔了。
这下海棠更歉疚了,道:“是我鲁莽!”
黑衣人挺身站起走了过来道:“幸好我已经在姑娘的伤口上洒上了些,要不然姑娘的伤一时半会儿就不好治了!”
他到海棠身边停了下来,道:“姑娘请躺好,让我把姑娘的伤口包扎好。”
海棠听他的话又躺了下去。
黑衣人又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块布,先在海棠的伤口上垫上一小块,然后轻轻拉上了海棠的衣裳。
海棠一双美目一直盯着他,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黑衣人道:“三更刚过。”
海棠一惊一急就要起来。
黑衣人按住了她道:“姑娘,天大的事儿也得等我给你裹好伤再说。”
他很利落,很快地就把海棠的伤裹好了,道:“扣子麻烦姑娘自己扣吧!”
他站了起来。
海棠试着坐起,拉好衣襟扣上了扣子,道:“谢谢你给我治伤,我还没有请教!”
黑衣人道:“不敢,我姓宫,单名一个和字。”
海棠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美目,道:“你就是云里飞宫和?”
宫和呆了一呆道:“姑娘知道我?”
海棠道:“我听神刀李提过。”
宫和又复一怔,急道:“姑娘认识李凌风,可知道他如今在哪儿?”
海棠道:“宫爷找他?”
宫和道:“我急着告诉他,他有个朋友落进总管衙门里了。”
海棠道:“宫爷可是指李海-李总捕?”
宫和忙道:“是啊,姑娘知道这件事,那么李凌风”
海棠道:“他也知道了”
她把结识李凌风的经过,以及今夜跟李凌风-块儿,夜入总镇衙门救李海-的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宫和肃然抱拳,道:“我没救错人,姑娘果然是位愧煞须眉的女中丈夫,而且是神刀李的红粉知己”
海棠道:“攀不上是神刀李的知己!”
宫和目光一凝道:“姑娘不该这么说,神刀李是怎么一个汉子,姑娘应清楚,他既然对姑娘提过宫和,姑娘也应该知道宫和是怎么个人。”
海棠道:“我知道,他跟我说得很清楚,宫爷大义”
“大义这两个字我不敢当,”宫和截口道:“我只是跟姑娘一样,一向仰慕神刀李是个铁铮汉子真英雄。”
海棠道:“宫爷是英雄惜英雄。”
宫和道:“那我更不敢当,我天生的贱脾气,见不得不平事,一要碰上不平事,就是豁出命去我也非把它搞平不可,咱们别在这儿耽误了,赶快到那个衙门去看动静吧。”
海棠俯身要去拿她那两把刀,宫和道:“我来吧。”
他比海棠快一步,俯身抓起了刀,海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了。”
宫和道:“论起来咱们不是外人,姑娘干嘛这么客气,走吧。”
海棠要迈步,身子突然一晃。
宫和忙伸手抓住她的粉臂才扶住了她,道:“怎么了?”
海棠眉锋微皱,道:“头有点晕,不碍事。”
宫和道:“也许是失血多了些,我扶着姑娘吧。”
他没放手,云里飞是个英雄人物,人家一番好意,心里丝毫未做他想,海棠又怎么好避嫌显得小家子气,只有任他扶着。
两个人趟着浓浓的夜色往总镇衙门走,宫和道:“受箭伤的滋味儿我可是领教过,昨儿晚上挨了他们一箭,到现在伤口还很疼呢。”
“怎么,”海棠一怔,转过脸来道:“你也受了箭伤!”
“可不是。”宫和带笑应了一句,然后把他昨儿晚上,见李海一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幸亏我撑住了,脚底下也快,要不然非落进他们手里不可,我一口气跑出了城,找个地方拔了箭,上了药,停也没停就又折进了城,我要找神刀李,把这消息告诉他,进城就见他们满街搜索神刀李,我仗着自己脚下快,没在意,可就没能找到神刀李,想往那个衙门里闯救人去,可是带着伤又不敢贸然行动,都快把我急死了。”
海棠道:“你伤在哪儿?”
宫和道:“跟姑娘一个地方。”
“也是左肩窝!”而且他如今只用右手搀扶着海棠。
海棠忙道:“那你还扶我?”
宫和笑笑道:“不要紧,我这伤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只是隐隐有点疼,没大碍了,姑娘却是刚受的伤。”
刚才没活动不觉得,如今一活动竟觉伤口疼得厉害,跟火燎似的,带得半个身子都不舒服,海棠情知逞强不得,只有让宫和扶着。
尽管海棠知道逞强不得,可是她心里急,所以打从大明湖边动身起,她脚下一直放得很快。
宫和自然觉察得出,也明白她的心意,道:“姑娘带着刚受的伤不宜走这么快,虽然我已给姑娘上了金创药,止了血,可是活动太激烈仍然会流血,姑娘不能再失血了。”
海棠道:“谢谢你,我知道。”
海棠是真知道短时间内不宜活动激烈的后果,可是她心里惦记李凌风跟李海一的安危,顾不了这么多。
只听宫和又道:“姑娘放心,神刀李的一身绝艺我清楚,凭那个衙门里的那些人绝奈何不了他,他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这海棠也明白,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所以脚下的速度一点也没减。
好不容易终于看见那广大的总镇衙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旗杆上的那串灯熄了,外头的岗哨也都撤子,看上去一片安静,静得出奇。
宫和拉着海棠停下了,停在一条小胡同的拐角处,宫和道:“姑娘,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你带着伤,行动不方便,挨得太近了危险。”
海棠跟没听见似的,怔怔地望着坐落在二十多丈外夜色里的总镇衙门,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宫和道:“怎么了,姑娘,有什么不对么?”
海棠道:“旗杆上那串灯夜里是向不熄灭的,一个更次前我跟神刀李来的时候还亮着,怎么现在全灭了,而且外头的岗哨也撤了。”
宫和道:“也许是神刀李把人救走了,人已经被救走了,还要岗哨干什么?”
海棠道:“但愿如此,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进去打探一下。”
宫和摇头道:“姑娘不能再走,我也绝不会让姑娘走,这样吧,姑娘在这儿等我,让我去。”
海棠忙道:“那怎么行。”
宫和倏然一笑道:“姑娘,别忘了,我是个男人,再说我的伤也比姑娘的伤轻得多,姑娘在这儿等我,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没容海棠有任何表示,话落,松了海棠如飞而去,三闪两闪便没入了夜色里。
海棠把身子靠在胡同的墙上,带着伤一口气走这么远的路,实在够她受的,幸亏碰见这位一身侠骨、满腔正义的云里飞宫和,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是她现在不觉得伤口疼,她一心只惦记着李凌风跟李海一的安危,没一会儿工夫,一阵急速的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
海棠立时警觉,身子住胡同里一缩,紧了紧手里的刀。一条人影带着微风落在胡同口,是宫和。
海棠忙转了出来,道:“怎么样,打听出来什么没有?”
宫和的脸色凝重,迟疑了一下才道:“姑娘,神刀李陷在里头了。”
海棠脸色马上变了,伸手抓了宫和,急道:“你怎么说,他,他陷里头了?”
宫和点了点头,没说话。
海棠叫道:“怎么会,这怎么会,李总捕呢?”
宫和道:“仍然还在里头。”
海棠道:“怎么会,他纵然救不出李总捕,自己也不至于陷在里头啊,这这可知道他现在”
宫和微一摇头道:“我没敢多听下去,姑娘该知道,我留着后手,不能头一趟进去就制住一个逼问”
海棠道:“我知道,也用不着多问什么了,是死是活我总要把他们救出来。”
她松了宫和就要动。
宫和反手一把抓住了她道:“姑娘干什么去?”
海棠娇靥煞白的道:“你不要拦我。”
宫和道:“姑娘这样怎么能进去教人,等于是给他们又送一个去。”
海棠道:“我不管,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死,我也要跟他们俩死在一块儿!”
宫和道:“我可不能让姑娘去送死。”
海棠猛地一挣,宫和抓得紧,海棠没挣脱,她叫道:“你放开我。”
宫和道:“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么能做这糊涂事。”
海棠道:“我愿意。”
宫和两眼倏现异采,道:“要是我不让姑娘去呢?”
海棠道:“难道你不想救他们俩?”
宫和道:“我比姑娘还急,只是我要是这么放姑娘进去,李凌风跟李海一知道,一定会怪我的!”
海棠道:“你要不放我进去,我会怪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宫和一怔道:“我这是为姑娘好。”
海棠道:“你要是真为我好,你就放开我。”
宫和两眼的异采更盛了,直直地疑注在海棠脸上,没说话。
海棠美目暴睁道:“你可别想制我穴道!”
宫和两眼之中的异采倏敛,淡笑道:“好,就冲着姑娘,我也不计后果了,说什么今夜我也得把他们俩救出来,要不然我就是把这条命摆在这个衙门里。只是咱们不能就这么贸然的闯进去,姑娘该冷静冷静,咱们得先想个法子,能平平安安的把人救出来,那才是上上之策。”
海棠道:“救人如救火,都已经一个更次了,他们俩吉凶未卜,生死不明,你叫我怎么办?”
宫和正色道:“姑娘,你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海棠道:“他们俩还活着,我就是去救人,他们俩要是死了,我就是去送死。”
宫和道:“姑娘,他们还活着。”
海棠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俩还活着?”
宫和道:“姑娘怎么这么糊涂,陷害李凌风的是血滴子,这个小小的总兵有几个脑袋敢在血滴子没来之前杀了他们俩。”
海棠呆了一呆,神色为之微微一松,但她旋又说道:“你怎么知道血滴子还没到?”
宫和唉地一声道:“说姑娘糊涂,姑娘可是真糊涂,难道神刀李跟姑娘提起我的时候没告诉姑娘,那个血滴子让我宰了。”
海棠又复一怔道:“不错,神刀李提过,只是这件事官府”
宫和道:“他们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要紧,他们得往京里报,等京里另派血滴子来处理这件事,-去一回那得等到个时候。”
海棠的神色松了,道:“这倒是”
宫和道:“所以姑娘尽可以放心先冷静冷静,咱们”
两眼忽地一睁,叫道:“有了,姑娘,我有了救人的法子了。”
海棠忙道:“什么法子?”
宫和探怀摸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里,那是几寸见方的一块小牌,黄黄的,道:“姑娘可知道这是什么?”
海棠拿过来放在跟前一看,她猛地一怔,叫道:“血滴子的腰牌,你从哪”
宫和笑道:“姑娘的忘性真大啊,刚说过,我宰了那个血滴子了。”
海棠美目一睁道:“我明白了,你拿了他的腰牌。”
宫和窘迫一笑道:“这玩意儿是铜里镶金打造的,我没舍得扔,想不到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海棠道:“你是打算”
宫和咧嘴一笑道:“我要诓诓他们,唬唬他们,姑娘看怎么样?”
海棠一双美目却睁圆了,急道:“你是要那太危险”
宫和笑道:“这种事本来就是险事儿,不弄险怎么能救人!”
海棠道:“万一,他们认出”
宫和道:“认出谁?他们又能认出什么,这方腰牌可是不折不扣的真货吧,他们这些人贱得很,别看这位总兵大人平日在济南耀武扬威的挺神气,只见了这块东西,包管他低声下气,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许他太高兴了,未免有点口不择言,等他发觉时话已说出了口,他不好意思地望着海棠笑了笑。
海棠可没在意,这时候她哪会在意别的,道:“那我”
宫和道:“姑娘在这儿等着,把人弄出来后我自会给姑娘送到跟前来,这种事早一步要比迟一步好,我要赶快去了,姑娘请把头巾拿下来借我用用。”
海棠先把那块血滴子腰牌递还宫和,然后扯下头巾递了过去。
宫和首先把那块血滴子腰牌往腰里一塞,然后接着海棠的头巾蒙上了脸,就问道:“像不,姑娘?”
海棠道:“我没见过血滴子。”
宫和道:“现在姑娘总算见着了,请在这儿静候佳音吧,我去了。”
他腾身而起,去势如飞,一闪便没在了夜色里。
海棠很激动,她知道这法子十之八九管用,但她仍免不了揪起了一颗心。
口口口
宫和肆无忌惮,直落在一个还有几点灯火的大院子里,落地便扬声发话,语气冰冷地道:“有人醒着么?出来一个!”
“什么人?”
一声沉喝,几处暗隅里奔出四五个身穿黑袍裤褂儿,手提单刀的汉子,过来便围上了宫和。
宫和抬手摸出那块腰牌-举,道:“认得这个么,叫你们总镇出来见我。”
一名黑衣汉子脸色陡地一变,马上躬下身去,道:“原来是京里的侍卫爷,您请!”
宫和翻手收回腰牌,道:“不必了,我在这儿等着。”
那黑衣汉子应了两声是,转身就跑。
这时候东边亮着灯的一角屋里跌跌撞撞奔出了个人,是那青衣老头儿,徐师爷。
那黑衣汉子忙迎了上去,要跟徐师爷说话。
徐师爷却没顾得跟他说话,跟他擦身而过跌跌撞撞奔到了宫和面前,一躬身,脑袋都快碰着地了。
“侍卫爷,老朽”
宫和冷然截口道:“你就是济南总兵崔武?”
徐师爷忙道:“不,不,老朽姓徐,叫徐文斌,奉为总镇衙门的文牍!”
官和道:“崔武呢?”
徐师爷赔上一脸心惊肉跳的笑,道:“回您,我们大人我们大人睡了。”
宫和哦地一声道:“那我不能吵他的觉,是不是?徐师爷。”
徐师爷一哆嗦忙道:“不,不,老朽这就派人去叫,老朽这就派人去叫。”
他转过身就要吩咐,宫和冷然道:“不用了,怎么说他是一地之长,我该给他留点儿面子,你既是总镇衙门的文牍,这件事你应该负得起责任,我来提人来的,人呢?”
徐师爷忙道:“在牢房里,您是不是能移驾”
他哈腰赔笑,往牢房所在的那个院子抬了抬手。
宫和道:“带路。”
徐师爷恭应两声,忙转过脸喝道:“还不快给侍卫爷带路。”
那几个黑衣汉子哪敢怠慢,忙快步行去。
徐师爷这里躬身再抬手。
“您请。”
宫和傲然迈了步。
牢房前的灯又点上了,守卫也又布上了,带班的一名蓝翎武官正跟几名挎刀旗兵在那儿说话呢,一见徐师爷等来到,忙都住了嘴垂手肃立。
官和在牢房前停了步,冷然道:“把人提出来,另外找个人给准备辆马车去。”
徐师爷连声恭应,一面派个人去准备马车,一面命几名守卫带那几个黑衣汉子下牢房去提人。
准备马车的飞步而去,提人的也下了牢房,刚下去,忽听下头两声大喝,一阵乒乓响,提人的一个个都跑上来,一名黑衣汉子满头是血,苦着脸道:“师爷,您想个法子吧,我们没法儿近身。”
徐师爷脸都白了,没用的酒囊饭袋骂了几句,他也苦着脸转望宫和。
宫和冷冷一笑道:“你们真能办事,这么些人连两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都对付不了,往后济南地面上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还能派什么用场,上头等着,我叫你们再下去。”
他昂然迈步进了牢房。
他这里下了那道土梯,四道带着怒火杀机的目光立即逼了过来,李凌风跟李海一站在一处,手铐脚镣还是好好的,显然是没能弄开一样。
只听李凌风震声道:“血滴子!”
李海一脸色一变,暴叫说道:“这就是血滴子,血滴子就是这个样儿,好嘛,可让我碰上了一个,兄弟你往里闪闪,我来领教领教。”
他横身挡在李凌风身前。
宫和没说话,两步便到了铁栅门前,李海一抡起铁链就要往前砸过去,宫和忙道:“李总捕,小弟宫和。”
李海一一怔停了手。
李凌风从李海一身后闪出,道:“云里飞?”
宫和掀起纱巾一角,咧嘴一笑。
李海一两眼暴睁,叫道:“真是”
倏地压低了话声,急急说道:“我还当昨儿晚上他们那一箭”
宫和道:“小弟命大,只是挂了点儿彩。”
李凌风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宫和抬手摸出那块腰牌一扬,道:“就凭这个,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李海一一怔道:“血滴子腰牌,你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宫和道:“凌风兄知道,小弟宰了个血滴子,顺手从他身上把这玩艺儿摸了来,没想到今儿晚上派上大用了。”
李海一还待再说。
宫和把腰牌一塞,又道:“二位哥哥,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小弟是冒充血滴子来提人的,这个险冒得相当大,工夫也不多,小弟现在要闭住二位哥哥的穴道,好叫他们下来卸这两副劳什子,小弟要出手了。”
话落,抬手。
李海一一腔激动色,道:“行了,兄弟,你这份情我们俩领受了,出手吧。”
宫和一指点了过来,李海一应指而倒。
李凌风伸手扶着李海一把他轻轻放在地上,道:“阁下,照顾我吧。”
宫和倏然一声道:“这声阁下可没李总捕那声兄弟来得亲切。”
一指点向李凌风。
李凌风也应指倒了下去,宫和没伸手扶他,砰然一声摔了个结实,头差一点就碰上了铁球。
两道冷电般寒芒从覆面纱后透出,直落在李凌风脸上,好一会儿,渐渐敛去,宫和转身行了去。
出了地牢,徐师爷忙迎了上来。
宫和冷然道:“叫你的人下去吧。”
徐师爷忙道:“还不快下去。”
几名旗勇跟那几个黑衣汉子忙奔了下去,转眼工夫合力扛着已卸了手铐脚镣的李凌风跟李海一上来了,李海一唇边多了一道血渍。
宫和很细心,马上就看见了,冷然道:“这是谁干的?”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忿然道:“小的刚才让他用铁链抽了一下!”
宫和道:“你这是报复?”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道:“小的想反正他活不了多久!”
宫和道:“谁告诉你他活不了多久了?”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一怔,一时没答上话来。
宫和道:“你怎么了?”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忙道:“小的,小的只给了他一拳。”
宫和道:“过来。”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又一怔,道:“侍卫爷,您”
宫和冰冷道:“过来。”
徐师爷忙道:“懂了么,侍卫爷叫你过去,还不赶快过去。”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白了脸,迟疑着怯怯地走到了宫和面前。
宫和道:“你是用哪只手打他的?”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白着脸道:“侍卫爷,您何必为个犯人”
宫和冰冷道:“大胆!哪只手,说。”
那黑衣汉子没说话,突然抬手一拳击向宫和心窝。
覆面纱后寒芒暴闪,宫和冷然一声道:“你找死。”
右手闪电扬起,只见寒光一闪,跟着一脚飞起。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身子被踢得转了个圈,喉间标出一股血箭,往前冲了两步,砰然倒地。
这一来,所有的人都转了脸。
宫和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望向徐师爷,道:“马车呢?”
徐师爷忙道:“在后门,在后门。”
他嗓门儿都发了抖。
宫和道:“把人抬上车去,我走后马上放掉李海一那些弟兄。”
徐师爷抬起颤抖的手一招,道:“听见没有?快!”
几个旗勇跟几个黑衣汉子如逢大赧,抬着人往后门方向急急行去!
宫和把匕首往袖子里一藏,转身跟了上去。
徐师爷抖着两条老腿跟在后头。
一辆平套马车停在后门外,宫和出了后门,那几个旗勇跟黑衣汉子已经把李凌风跟李海一装上了车,一边畏畏缩缩的垂手站在几尺之外,另外有名黑衣汉子拉着套车辕马站在马车前。
宫和忽然回过身道:“徐文斌,你的功劳不小,来日京里自有赏赐。”
徐师爷竟然跪了下去,以头碰地,笃笃直响,道:“您的恩典,您的恩典,您多提拔,您多提拔。”
宫和没说话,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登上车辕,容得车前黑衣汉子往后一退,他立即抖缰挥鞭赶动了马车。
徐师爷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上都是土,目送马车如飞而去。
口口口
宫和停了一下车,解了李凌风跟李海一的穴道,李海一醒过来便皱着肩头道:“咦,我的腮帮子怎么这么疼?”
宫和告诉了他,他们已经出来了,而且把命徐师爷放他那些弟兄的事也说了,可没告诉他杀了人。
李海一一听就乐了,拍了宫和一掌道:“兄弟,你真行,如今咱们”
宫和道:“有个朋友还在前头等着,小弟带两位哥哥跟她会合去!”
转身上了车辕。
李海一道:“兄弟,怎样个朋友?”
宫和道:“见着就知道了。”
抖手挥起一鞭。
马车飞快前驰,拐了几个弯儿就到了那个胡同口,宫和扬声叫道:“宫和幸不辱命,姑娘请出来吧。”
李海一一怔道:“姑娘”
胡同口闪出了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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