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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叫了一声,身子一挺,额头马上就见了汗,他急道:
“我不知道我真”
费慕书“嗯!”了一声。
络腮胡汉子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喽罗角色回”
费慕书道:“别让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废了你这条膀子。”
络腮胡汉子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我只知道”
倏然住口不言。
费慕书道:“你只知道什么?”
络腮胡汉子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只知道当年她有个男人,现在在‘承德’行宫‘侍卫营’里当差。”
费慕书“哦!”地一声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络腮胡汉子道:“我只知道他姓甘。”
费慕书道:“你只知道他姓甘?”
络腮胡汉子道:“是这样的,当年我知道那女人有他这么个男人,姓甘,也见过一面,可是后来就没再见着他,三个月前我进了趟城,在一家酒馆儿里碰见了他,看他的装束打扮是‘行宫’‘侍卫营’的,当时我怕他认出我来,就匆匆忙忙的避开了。”
费慕书道:“你没看错么?是那个姓甘的?”
络腮胡汉子道:“错不了的,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他,那个女人已经够毒了,他比那个女人还要毒。”
费慕书道:“你为什么怕他认出你来?”
络腮胡汉子道:“那小子太毒,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不能不防着他点儿。”
费慕书道:“姓甘的原就是官家人么?”
络腮胡汉子道:“不!他原来也是在江湖上混生活的。”
“姓甘的?”费慕书沉吟说道:‘哦怎么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姓甘的人物”
络腮胡汉子道:“也许是他不大出名。”
费慕书目光一凝道:“你怎么知道他姓甘?”
络腮胡汉子道:“我听那女人叫他小甘、小甘的,不是姓甘是什么?”
费慕书道:“这么说,你跟他们俩并不怎么熟?”
络腮胡汉子忙道:“是不熟,本来就不熟!”
费慕书道:“那么你怎么会跟他们俩勾到一块儿去对付我?”
络腮胡汉子迟疑了一下道:“事已到如今,我索性全说了吧,在对付您之前,我认识那女人还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她去找我,说有件事儿要我帮个忙,许我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两金子,再加上她那一套我把持不住就点了头,当时我不知道她要对付的是您,连衣裳里藏东西都是她教我的,她让我藏在后心,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儿把前后都藏上了,等她那一刀扎下去,我才知道我防她没访错,那烂娘儿们婊子养的,既利用我对付您,又想一举杀我灭口,官家那些人带您走的时候不是也连她一块儿带了去了么,我就趁那工夫爬起来跑了。”
费慕书道:“你机灵,所以你怕让娃甘的碰见。”
络腮胡汉子苦笑了笑,没说话。
费慕书道:“你可知道,是他们俩要害我,还是另有别人指使他们俩害我?”
络腮胡汉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是那个女人找我的。”
费慕书淡然一笑道:“‘索命飞刀’马七在‘辽东’一带的名气不小,如今在这‘青龙坡’上他却屈居你之下,可见你比‘索命飞刀’马七还行,要说你是个喽罗角色,实在令人难信。”
络腮胡汉子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在姓甘的踉那个女人跟前,我是个小角色。”
费幕书道:‘“那么在‘辽东’一带呢,报个名号我听听。”
络腮胡汉子道:“我原本是‘辽东”道儿上的。”
费慕书‘“哦!”地一声道:“怪不得我看你那么眼生,那么,你原是哪条路上的?”
络腮胡汉子犹豫了一下道:“我名不见经传,根本就不入流费慕书一用力,络腮胡汉子叫一声身子又矮下半截,他龇牙咧嘴地叫道:“我,我是京里来的,我”
费慕书神色为之一动,道:“京里五城,地方大得很。”
络腮胡汉子道:“费爷!您,您千万原谅,我不能说。”
费慕书道:“你不能说?为什么,怕人听见么?不用怕,你看看,你的这些崽子们全跑光了,眼前能听见你说话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络腮胡汉子苦笑说道:“费爷!您不知道,这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费慕书“哦!”地一声道:“说了会怎么样?”
络腮胡汉子道:“我要是说出我的来处,我难活不过一个月去。”
费慕书道:“那么严重么?那就麻烦了,我这个人天生的怪脾气,要是有人越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我是想尽办法也非要知道不可,你说出你的来处可能活不出一个月去,你要是不说出你的来处,你难活过一刻,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络腮胡汉子忙道:“费爷!您”
费慕书道:“我这个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不管怎么说,你是当年害我的三个人中的一个,我要是杀了你,应该是杀得心安理得。”
络腮胡汉子忽然一点头道:“好吧!我告诉费爷,我是‘北京城’黑道总瓢把子的手”
他余下的话还没有出口,费慕书五指已然用了力,络腮胡汉子闷哼了一声,叫道:“费爷!我说了您怎么还”
费慕书道:“我没想到在这节骨眼儿上,你还敢骗我。”
络腮胡汉子胜发白,汗珠子一颗颗直往下淌,道:“我哪敢骗你,我说的是实话。”
费幕书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既然这么忠心耿耿,好吧,我就成全你。”
马鞭向着络腮胡汉子的“死穴”点了过去!
络腮胡汉子心胆欲裂,急急叫道:“费爷!我说!我说!”
费慕书掌中的马鞭停在他“死穴”前,冷冷说道:“最好不要再让我把马鞭往前递了。”
络腮胡汉子道:“我是和中堂的人。”
费慕书两眼奇光一闪道:“我一听说你是京里来的,我就料到了八分,是和坤让你在这儿上马桂洼的。”
络腮胡汉子忙点了点头。
费慕书道:“算算时间,你上马桂注没有多久?”
络腮胡汉子道:“我认识那女人的时候,是刚从京里出来,那时候还没找着合适的地方,合适的人手。”
费慕书道:“马七可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络腮胡汉子点了点头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费慕书道:“‘承德城’里还有和坤的人么?”
络腮胡汉子一点头道:“有,‘行宫’‘侍卫营’里有他的人,那是派在‘行宫’等皇上到‘行宫’时,探听皇上的动静的。”
费慕书道:“是那姓甘的么?”
络腮胡汉子摇头道:“不是他,是个姓毕的,叫毕玉明。”
费慕书道:“你见过这个姓毕的么?”
络腮胡汉子道:“见过!可是我们俩不常碰面。”
费慕书道:“那是!吃你这碗饭的跟个‘行宫’‘侍卫营’的常碰面,那会出漏子,告诉我,你每回得来的是不是得交到和坤手里去?”
络腮胡汉子道:“是!可是并不是直接运到京里去,每三个月有辆车到青龙坡来一趟,我把东西交给来人就行了!”
费慕书道:“随便来辆车,来个人,你就把东西交他装车运走?”
络腮胡汉子道:“不!当然得有凭证。”
费慕书道:“什么凭证?”
络腮胡汉子道:“中堂府特制的腰牌。”
费慕书伸手往他腰间摸去,当费慕书的手从他腰间收回来时,手里多了个闪闪发亮的铜牌,大小只有半个巴掌的一半,一边镌刻着半条龙,还有个“壹”字的一半。
他道:“就是这个么?”
络腮胡汉子点了点头。
费慕书道:“看样子这只是半牌?”
络腮胡汉子道:“是的,是半决。”
费慕书道:“另半块想必在来人手中,合了这块铜牌才能把东西装车运走。”
络腮胡汉子点头说道:“是这样。”
费慕书道:“上头这半个‘壹’字是什么意思?”
络腮胡汉子道:“是编号。”
费慕书道:“和坤派在外头的人身上都有这种腰牌么?”
络腮胡汉子道:“不!这是专为取货用的,其他的人身上另有一种腰牌!”
费慕书道:“你也有么?”
络腮胡汉子道:“没有,我只有这半块铜牌。”
费慕书淡然一笑,五指一用力,道:“我不信,你自己拿出来。”
络腮胡汉子急道:“费爷!是真”
费慕书指头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络腮胡汉子一个人都快躺了下去,急道:“好!好!我拿,我拿。”
费幕书五指松了些,络腮胡汉子摘下帽子从帽子夹缝里取出只有那半块铜牌一半大的一块银牌,递给了费慕书。费慕书接过一看,只见这块银牌正面镌刻着一条龙,背面镌刻着一个篆体“和”字,他扬了扬眉道:“连腰牌上都刻着龙,和坤他是想造反!”
顿了顿道:“我本不愿意处死你,可是我要是不杀你,很可能会给我自己留下祸根,无奈何,我只有杀你了!”
络腮胡汉子不由心胆欲裂,哀叫道:“费爷!我不会”
费慕书微一摇头道:“你不懂!你一定会。”
那根挺着的马鞭往前一送,点在了络腮胡汉子的“死穴”上,络腮胡汉子眼一闭,一个身躯往下滑去!
费慕书松了络腮胡汉子,转身走下石阶来到“索命飞刀”马七身边,一脚踢在了马七的屁股上,道:“马七爷!别装死了,起来吧!”
马七身子往前一滚,突然腾身拣起往外窜去!
显然他是早醒过来了,所以躺着没敢动,是因为明知逃不过费慕书敏锐的听觉,想装死骗过费慕书,如今既经费慕书看穿,他不跑还等什么?
他腾身很快,窜掠也很快,奈何他没能快过费慕书,他的身子刚腾起,费慕书的马鞭已递到了他两处膝弯上,只见他身子往下一栽,砰然一声摔在了丈余外。
费慕书站在原处没动,道:“告诉我,‘快马’张在什么地方?”
马七吓得半死地,白着脸,哆嗦着往后指了指道:“在,在后头。”
费慕书道:“你带我到后头去!”
马七可不敢稍慢,忍着痛爬了起来,一瘸一瘸地往后行去!
费慕书转身对那两个犹蹲在大殿门口没敢动一动的三个黑衣壮汉道:“你们三个走吧,我不难为你们,只记住,别到‘承德’去,要不然让我碰上绝没有第二次便宜,和坤要造反,你们犯不着为他卖命,到最后落个身首异处。”
迈步跟着马七往后行去!
那三个如逢大赦,站起来发了疯似的往外奔去!
大殿后头有个院子,也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有几间禅房也够残破的,十几匹马拴在墙边几棵老树上,树皮都快让马啃光了,费慕书的坐骑也在里头!
“索命飞刀’马七一瘸一瘸的到了一间禅房门口,指了指道:“费爷!‘快马’张就在这儿。”
费慕书道:“开开门。”
马七伸出哆喷的手,推开了两扇禅房门,两扇门吱吱直响,在这座破庙里听起来有点凛人。
往里看,这间禅房里什么都没有,靠里头墙角地上有一片干草,上头爬着个汉子,上身衣袋都破了,全是血,双手在背后反绑着,爬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
费慕书看得双眉一场,一双逼人的目光落在“索命飞刀”马七睑上。
马七让费慕书看得机伶一颤,忙道:“费爷!不是我,您知道,我刚从城里回来。”
费慕书道:“我知道不是你,可是没你们这两位当家的授意,你们手下的崽子们也不敢这么做,进去!”
马七一脸哀求色道:“费爷”
费慕书道:“‘索命飞刀’马七爷一身骨头怎么这么软,进去!”
马七没敢再吭一声,乖乖地进了禅房。
费慕书迈步跟了过去,他刚到禅房门口,马七突然一步跨到干草上汉子身边,伸手按在了那汉子后心上,道:“姓费的!你站住。”费幕书停步在禅房门口,道:“马七!你想要干什么?”
马七脸还白着,可是突然笑了,笑得好阴:“我差点儿忘了,多亏了你,是你非让我进来不可,是不是?这下可让我捞着了一块护身符”
他嘿嘿嘿又一阵阴笑。
费慕书眉宇间腾起一片冷肃然气,道:“没想到到现在你居然还敢跟我来这一套。”
马七道:“这不能怪我,这块护身符等于是你扔给我的,是不是?给我往后让让吧,你七爷要带着这块护身符走了,话说在前头,你敢近我一步我先毙了他,你七爷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费慕书没动,冷冷一笑道:“马七!要是‘快马’张已经死了呢?”
马七一怔,忙伸手往那汉子心口摸去,他摸了一手血污,可是他笑了,道:“他命大,你七爷运气好,他心还跳着呢,你给我往后让吧。”
这句话刚说完,地上汉子突然身子一翻,两腿一收一蹬,两脚正增在马七膝盖上!
马七做梦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突变,那汉子两脚正踹在他膝盖上,他哪还蹲得住,身子一仰往后倒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不世良机,费慕书一步跨到,一脚踹在了马七心口上,只听“克嚓”
一声,马七嘴里往外涌了一口鲜血,白眼一翻,脚蹬了两蹬就不动了!
费慕书扭头再看那汉子,那汉子却已昏了过去!
二十多近卅岁个汉子,长得挺白净、挺好,可是如今那张脸上全没有一点儿血色。
整个胸膛上都是伤,是灼伤,焦黑的,一块块,纵横交错,外加一条条的鞭伤,这伤还不够重!
这么重的伤,强提一口气这么一翻一蹬,当然马上就虚脱昏了过去!
费慕书一步跨到那汉子身边,蹲了下去,运指如飞连点那汉子前胸四处重穴,然后伸手按在了那汉子心口上!
转眼工夫之后,那汉子醒了,他睁开了两眼,偏头一看,突然笑了:“没想到我这瞎猫碰死耗子的一脚居然蹬着了!”
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不但没哼甚至能笑,足见是条铁骨硬汉。
费慕书马上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道:“等会儿再说话。”
那汉子立即住口不言,他没再说话,可是一双失神的眼却不住在费慕书脸上转。
半晌过后,费慕书收回了手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谢谢您!费爷!好多了,我现在能爬起来跑。”
费慕书道:“你听见我姓费了?”
那汉子道:“可不,我爬这儿养精神呢。”
费慕书道:“那也好,省得你再问我再说了,外头的伤怎么样?”
那汉子道:“小意思!我还挺得住。”
费慕书伸两根指头,捏断了绑在那汉子双腕上的那根麻绳,那汉子翻身坐了起来,想必牵动了身上的伤,他眉锋为之一皱。
费慕书道:“能走么?”
那汉子道:“能。”
他只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刚站起,身子一晃,他忙伸手扶住了墙。
费慕书道:“行么?”
那汉子咧嘴一笑,笑得有点勉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我有两天没吃没喝了,不过不要紧,我还撑得住。”
费慕书道:“能骑马么?”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我试试看。”
费慕书道:“别勉强。”
那汉子道:“谢谢您,我知道,我还没请教?”
费慕书道:“姓费,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汉子道:“我是问”
费慕书岔过话道:“马匹就在外头。”
那汉子道:“您救了我的命”
费慕书道:“不是我,是你自己那双脚。”
那汉子道:“费爷!江湖上有句话,知恩不报非君子”
费慕书道:“我原不是来救你的。”
那汉子道:“可是您毕竟还是救了我。”
费慕书淡然一笑道:“你要是非这么想不可,记住我姓费跟我的长相也就够了。”
那汉子道:“您知道我叫‘快马’张,那么您是不是从城里来的?”
费慕书道:“是的!不要再说什么了,快走吧,我还有事儿。”
“快马”张勉强一笑道:“好吧!我听您的。”
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出去。
费慕书紧跟在他身侧,预备万一他支持不住时好扶他一把,还好“快马”张一直走得很稳,只是走到控马匹那几棵老树前时,头上都见了汗,他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身子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伤太疼。
“快马”张解下了一匹黑白花色的健骑,道:“还好!我这匹马倒未曾饿着,费爷!大恩我不言谢了,告辞。”
他牵着马往后院门行去!
费慕书解下自己的坐骑跟了出去!
出了古庙“快马’张道:“费爷!什么时候您路过‘张家口’,千万请到我那几盘桓两天,您问一声‘快马’张,‘张家口’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费慕书含笑点头,拍了拍他道:“只要我到‘张家口’去,一定会到你那儿扰两天的,走吧,我陪你走一段。”
“快马”张道:“不用,费爷!我不碍事儿,您不还有事儿么?”
费慕书道:“我也往‘承德’方向去,咱们等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再分手。”
“快马”张口齿启动了一下,只道了声:“那就谢谢您了。”
他踩上镫两手抓着马鞍缓缓上了马,坐在鞍上身子先颠了两颠,然后说道:“行!费爷!多亏了您那深厚的内功了。”
费慕书翻身上了马,道:“那就走吧,现在别显你的快马,慢一点儿。”
“快马”张苦笑了笑,道:“现在想显也显不出来了。”
他抖缰磕马缓缓往前驰去!
费慕书紧傍在他身侧。
下了“青龙坡”上了平地,远近看不见一个人。
马走得慢自然费工夫,两人两骑望见“承德城”时,天色已经暗了,城门楼子上已挂上了灯。
费慕书停住了马,道:“咱们就在这几分手吧。”
“快马”张眼望着费慕书,人有点激动道:“费爷!我什么都不说了,您这份恩我记下了。”
费慕书道:“你说的还是嫌多了些。”
“快马”张赧然而笑,鞍上抱拳道:“费爷!我告辞了。”
费慕书道:“走吧!进了城好好吃一顿,然后弄点好药上上,歇个两三天就不碍事了。”
“快马”张感激地看了费慕书一眼,没再说话,策马缓缓驰去。
“快马”张骑着马往城门口走,走一段扭头看看,费慕书已经拉转马头走了,他心里想:这个姓费的人真不赖,称得上是位侠肝义胆的奇客,能一个人挑了“青龙坡”上的“柳子”足见身手也不低,只不知道是哪条路上的,等从“辽东”回来得好好打听打听!
心念转动间,他已然进了城,他这付模样马上招来了不少目光,他可不管那么多,不慌不忙地直往“裕记商行”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