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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出石门地上寸余处,同样大小,同样石色的一颗枢纽。
花三郎踩下去,石门开了,他走了进去。
当然,他看见了玲珑看过的,已经够他心惊了。
他也看到了玲珑没看到的,那些东西放在那一个个的小抽屉里。
那是一叠叠铲除异己,暗杀对头的名单,列名在上的,人不少,他没心情细看。
还有一本本的帐册,登录在上的,全是刘瑾命各地方的搜括,以及历来的不法收获。
这,更让他心惊。
若把密室里的这些东西拿出去,刘瑾必落个凌迟而死,大明朝的“国库”能装满又装满。
奈何,这些一样也拿不出去。
不但拿不出去,很可能他花三郎还要赔上一条性命。
他急,真着急。
在他花三郎的记忆里,他从没有这么急过,从没有这样失去镇定过。
情急而不死心,他不信没有机关枢纽,石板会自动降下。
毕竟,刘瑾跟玲珑就是登上降下的石板升上去的。
他不相信,绝不相信,那块石板是凭刘瑾的“感应”自动降下来的。
因为,刘瑾真要有那个能耐,大明朝的江山早就是他的了。
又何必再安装什么枢纽。
而事实上,亭子里有枢纽,石门外也有枢纽,足证,刘瑾没有那个通神的能耐。
既然没有那种能耐,他就必得靠机关枢纽。
那么,让石板降下来的机关枢纽,究竟在哪里呢?
花三郎步出石室,抬眼望顶上,在琢磨它的道理。
他没有踩枢纽,让石门关上。
目前,是用不着了。
没能琢磨出道理来,一双目光由上而下,再望地上,然后,又一步步的走过去。
踩的明是刘瑾踩过的每一个地方。
只有刘瑾踩过的地方,才有可能是机关枢纽的所在。
而,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他走完了,也走到了地头。
顶上那块石板,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花三郎的心凉了。
看样子事已成定局,不等别人来,他是绝没办法出去了。
更可悲的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能支持到别人来。
他走进石室,又走出石室。
进进出出,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趟。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数,没心情数。
进出多少趟,于事何补?
只有-次,他走进石室的时候,无意中又踩着石门外地上的那颗枢纽。
石门已经开了,当然踩了也是白踩。
可是等他往里走到头,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他猛然一怔停住。
他看见了一件奇事,不可能发生的奇事。
但是,毕竟发生在了他眼前。
那块圆形的石板,已经降下来了,而且上头并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他忙赶过去再踩石门外枢纽,石板开始上升。
忙再踩一下,石板却又降下。
猛然一阵惊喜,他霎时想通了,全明白了。
敢情,石板、石门,是同一个机关枢纽控制,乘石板下降,踩开石门,进入密室,石板即升了上去,恢复原状。出密室以后,踩枢纽关上石门,石板即降下接人,等从石门走到地头,石板也恰好落在眼前。是这么回事。
没错,是这么回事。
花三郎渐渐收敛了脸上惊喜的神色,望着那块圆形石板发了怔。
他不能不慨叹,不能不佩服设计人之匠心独具,不能不慨叹,不能不佩服设计奥妙神奇。
这是世间哪位巧匠的杰作?
花三郎没工夫,没心情去想。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定了定神,飞一般地又扑进了石室。
金冠顶上的那颗珠子,镶好了。
由于没能看出密室的开启方法,玲珑怏怏地捧着那顶镶好明珠的金冠回到了房里。
侍婢们恭候多时。
此刻的玲珑,见人就烦,不待侍候,立即把两名侍婢打发了出去。
侍婢们出去带上了门。
玲珑坐在灯下发了愁,深皱黛眉,望着眼前桌上的金冠发怔。
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香肩。
玲珑吓了一大跳,忙扭着头看,竟是花三郎,她又吃了一惊,慌忙站起:“您怎么出来了?”
花三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玲珑,跟我走吧,回到你爹身边去。”
玲珑一怔:“走?”
花三郎点头道:“不错,走。”
玲珑站了起来:“可是我还没有”
“不要紧,你不用再费心了。”
玲珑讶然道:“不用再为什么,难道不要证据了?”
“怎么能不要?刘瑾一天不除,就永远需要证据。”
玲珑看了看花三郎,忽然脸上变色,道:“我明白了,是我不中用,还是您不再相信我了,所以”
花三郎微笑道:“别瞎猜,都不是,是我把所要的证据,已经都拿到了手。”
玲珑一怔,瞪大了美目:“您我不信,您怎么进得去?您不可能进去。”
花三郎笑笑道:“那么你听我说,刘瑾的那间密室,在花园小亭的地下,对不对?”
玲珑一怔。
“小亭里有块圆形石板,能升降自如,到了底下,经过一扇石门,就算进入了密室,对不对?”
玲珑瞪大了眼。
“密室里有重重的帷幕,整排整排的柜子,有不少夜明珠照明,衣橱里,凡是皇上的衣着,应用之物一应俱全,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另一排小抽屉里,放的都是帐册,对不对?”
玲珑惊愕欲绝,几乎要叫出声:“您,您真进去过了!”
“这么重大的事,我不会拿它来开玩笑吧。”
“您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晚上,刚才。”
“刚才?”玲珑叫道:“您,您是怎样进去的?”
“跟在你跟刘瑾之后进去的。”
“不可能,那些机关枢纽,到现在我都没有”
“我看出来了,找到了,而且知道它的妙用,我跟你不同,跟他在一起,你不便细看细找,我能。”
玲珑失神地坐了下去:“天,您果然是-一”
花三郎轻抚玲珑香肩:“玲珑,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也知道你是他唯一真心爱护的人。但是为了更大更重要的理由,我不能不竭尽所能除掉他。”
玲珑的脸色变了变:“我承认,我是真不忍,我不是草木,也没有铁石心肠,他是对我好,我实在不忍加害他,但是,我也能为更大更重要的理由。”
“那就好。”
“为什么您不相信我,要自己去做。”
“我不能否认,我曾经不信任你,而你刚才也承认,你确实不忍,你能为更大、更重的理由,可是我并不知道,所以你也不能忍心怪我。”
玲珑脸色连变,默然片刻:“我怎么敢怪您,我只怪自己心肠不够硬。”
花三郎道:“人总是人嘛,幸亏他没有对我好过,否则我也会不忍。”
玲珑突然一凝目光道:“您拿出来的东西呢?”
“我没拿,一样也没有拿,那间密室里,不会少一点东西。”
玲珑讶然道:“你没有拿?”
“东西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也不知道该拿哪一样好,真要带着那些个累赘,我恐怕出不了内行厂。”
“可是您不是要证据吗?”
“让它还留在那间密室里,怎见得它就不是证据了?”
玲珑够聪明,这句话她听懂了,为之悚然动容,也站了起来:“那么您现在-一”
“带你走,把你交给你爹,跟你爹尽速离京,以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尽速离京?”
“不尽速离京,你还等什么?”
玲珑沉默了一下:“以后,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您?”
花三郎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有点放不下,但是这时候不是多说“道理”的时候,他道:“我总是会回家的。”
“那内行厂的禁卫您是知道的,您能来去自如,我能吗。”
“我负责平平安安的带你出去,你还不放心吗?”
玲珑又沉默了一下,旋即点了头:“好,我走,我跟您走。”
“走,紧跟着我,万一惊动了他们,你走你的,我来断后。”
玲珑点了点头。
花三郎穿窗掠了出去。
玲珑看了桌上那顶金冠一跟,她不再留恋什么,吹熄了灯,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真要说起来,花三郎、玲珑,两个人对内行厂的径路都不算熟,但花三郎有花三郎的办法,他带着玲珑一前一后,藉着暗影疾行。
身后有玲珑,花三郎的行动当然不能再象一缕轻烟,来无影,去无踪。
现在不但有踪,而且有影。
而,内行厂的禁卫,也的确是够森严的。
走没多远,一声沉喝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玲珑急道:“您躲起来,我来应付。”
这她准行。
花三郎一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间不容发的,一道奇亮的灯光照射过来,立即罩住了玲珑,紧接着,两名二档头疾如飘风掠到,立即躬下身去:“原来是公主。”
玲珑道:“你们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一名二档头道:“卑职等不知道是公主在此。”
另一名二挡头道:“夜已深,公主还没有安歇。”
“问得好,要是已经安歇了,我还会在这儿吗。”
“这个”
玲珑微一笑道:“你是问我,夜已深了,不安歇要上哪儿去吧?”
那名二档头躬身道:“卑职斗胆。”
“我告诉你们,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两名二档头望着玲珑,静等后话,谁也没敢问。
玲珑笑笑又道:“我想趁夜逃出内行厂去,你们清楚了吗?”
两名二档头怔了一怔,一名忙道:“公主说笑了。”
另一名自作聪明,只当现在盘问已引起玲珑的不快。要是玲珑一状告到九千岁那儿,祸福可卜,准是吃不完兜着走,当即忙道:“公主请到处走走吧,卑职等公务在身,不敢擅离职守,告退。”
一躬身,两人飞掠而去,同时,灯光也灭了。
这一刻,玲珑站立的地方最暗,连玲珑自己都未必看得见身周。
花三郎的话声在身旁响起:“姑娘,你真行,居然说实话。”
玲珑道:“奈何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实话。”
花三郎笑了:“走。”
两个人又继续向前疾行。
没再被发现,两个人从“内行厂”后门出了“内行厂”直奔天桥。
到了韩奎的住处,韩奎还没睡,父女见面,高兴自是在所难免,但玲珑在高兴之中还有些愧疚不安。
花三郎不愿打扰人家父女欢叙别后,道:“韩大哥,我走了,我已经跟玲珑说过了,你们父女最好马上离京。”
“三少,这时候?”
“这时候城门虽然早关闭,还难得了你们父女吗?”
“那么您”
“以后的事,韩大哥你就不用管了,暂时离开一段时期,等到,刘瑾伏诛以后,再回来定居也行。”
“好,我听您的。”
“那我走了。”
花三郎要走。
“三少,”玲珑忽然叫了一声。
停步回身,花三郎从玲珑的一双美目里,看见很多东西,他有些不忍,但是他不能不咬牙:“玲珑,好好孝顺你爹,将来让你爹带你上关外玩玩去。”
他没再多说,也没容玲珑说话,转身走了。
玲珑没说话,但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已经代表了她要说的话,只是姑娘她就是不让它掉下来。
看在韩奎眼里,心里不免一阵难受,女儿是自己的,怪归怪,还能真拿她怎么样,忍着心疼,道:“玲珑。”
玲珑回过身,嘴角竟噙着轻微的笑意:“我来收拾,咱们赶紧走吧。”
韩奎心里又一阵难受,比刚才还难受。
连夜,花三郎去见他该见的人,总算不负所托,详详细细地交代了他应该交代的,然后交出一张草图,包括那座小亭,地下密室,以及密室里藏物的明细表。
最重要的,当然是图上重要部份,标示出的机关枢纽所在。
那位,要他留下来等候酬功。
花三郎拒不受,走了,临走交代,速速进宫面圣。
那位,轻车简从,连夜驰向禁宫。
夜是寂静的。
在京城的这一角,夜更宁静,尤其是这个四合院。
而,就在这宁静当中,一条矫捷黑影出现在上房屋脊上,颀长的身影,迎夜风挺立,清朗的话声,划破了这片宁静:“烦请哪位代为通报,花三郎求见。”
几条黑影,从各处黑中射起,直扑屋脊。
这时,上房灯亮,光亮透窗,一个甜美而隐含慑人威严的话声传出:“说我有请。”
已到半空中的几条黑影,扑势一顿,立即倒射落地,相当俊的轻功,其中一个人向上发话:“敝主人有请。”
“不敢。”
屋脊上颀长身影一闪,再看时已站在院中几条黑影之前,可不正是俊逸超拔的花三郎。
发话黑影抬起了手:“请。”
花三郎转身进人上房,上房中,丽人着晚装等候,是那位大公主。
花三郎躬下身去:“夤夜见驾,实非得已,公主恕罪。”
“别跟我客气,坐。”
大公主轻抬皓腕,欺雪赛霜,如凝脂一般。
花三郎道:“多谢公主,草民不坐了”
“草民?”
“原本来自江湖,如今还我本来,自该称草民。”
“那么你是来”
“请公主火速回宫。”
大公主脸色一变:“难道宫中有变?”
“不,请公主回宫,助圣上逮捕奸恶。”
“奸恶!哪一个?”
“公主认为哪一个奸恶最大?”
“刘瑾?”大公主失声:“究竟怎么回事?”
“朝中一位大员,已连夜进宫面圣,呈上刘瑾一切不法证据,圣上必连夜召刘瑾进宫,恐他带有侍卫,宫中无人是他对手。”
“这,你怎么会知道?”
“公主原就未将草民当做刘奸一丘之貉看,是不?”
“那么你究竟是”
“公主逮捕刘瑾后,自会明白一切。”
“不,我要你自己说。”
“恕草民不能从命。”
“你”
“公主,这不是要紧的事,要紧的是公主应该马上启驾。”
“好,我这就回宫,你跟我一起走。”
花三郎道:“公主一身所学高绝渊博,再加上个个高手的锦衣卫,迅雷不及掩耳逮捕刘瑾,应该不需要帮手。”
大公主道:“我不是需要帮手,刘瑾进宫,不可能带领大批的三厂高手,我对付得下来。”
“那么公主要草民一起走”
“你除了国贼,救了大明朝跟天下百姓,应该接受朝廷酬功。”
花三郎道:“谢谢公主的好意,草民不愿居功,也不是为得朝廷的酬庸而来的。”
“那你是为什么?”
“不负昂藏七尺躯,为自己心安而已。”
大公主更为之动容,美目异采绽放,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呃?”
“朝廷需要你这种人才。”
“草民自去来处,任务已了,当回来处去。”
“难道你就能不顾朝廷的需要。”
“不,草民懒散惯了,过不惯宦海生涯,也不愿找个上司管着。”
“你可以跟着我,不必受任何人的管辖。”
跟着她,不是照样有个人管?
“草民感激,只是公主恐怕没想到,莽莽江湖,更需要草民,行侠仗义于江湖,维护民间之宁静,不也等于效力朝廷!”
“你执意非回到江湖去不可?”
“人各有份,也不能忘本,草民原属于江湖,自当还回到江湖去。”
“以前那位姑娘,也是江湖中人?”
花三郎知道她指的是谁,点头道:“是的。”
“肖嫱也来自江湖,她也要回到江湖中去?”
“是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回到江湖中去不可了。”
大公主可算得冰雪聪明,只是她猜到的只是原因之一,却不是主要原因。
花三郎未置辩。
大公主叹了口气道:“凡事不能勉强,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里的人,是没办法勉强凑在一起的,我不再强留你,只是临别在即,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她从项间解卞一方玉-,雪白的玉-,配着一条金练子,玉-上还雕着一只翔风。
花三郎忙道:“公主”
“这是我父皇赠给我的,我戴了十几二十年了。”
“既是圣上赐给公主的,草民怎敢要?”
“父皇既把它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应该随便我怎么处置,爱给谁,就给谁。”
“可是”
“别可是了,相识多日,总算有段交情在,这代表我一点心意,也已经拿出了手,您忍心不要。”
花三郎暗暗一叹,只得双手接过:“多谢公主,草民要告辞了,请公主速启驾回宫吧!”
大公主眉宇之间,轻锁幽怨道:“你走之后,我马上回宫。”
“草民这就告辞。”
一躬身,他转身要走。
“慢着!”大公主突然叫住了花三郎。
花三郎回过身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要是以后要找你,怎么个找法?”
“公主金枝玉叶,尊贵之躯,岂可为草民轻易进入江湖?”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要借重你。”
“公主逮捕刘瑾之后,即可知道草民的来处,既然知道了草民的来处,就不难找到草民。”
大公主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去吧!”
花三郎一躬身道:“草民告辞!”
转身行了出去。
大公主没再阻留,幽怨的目光,幽怨的神色,站在那儿一直望到花三郎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她提高声音娇喝道:“启驾回宫。”
夜深了。
霸王府的书房里,灯光还亮着。
项刚一个人负手来回踱步,眉宇间有太多的烦躁。
突然,他一脸惊容地停了步:“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一顿,急急喝道:“谁在外头!”
只听书房外远远有人应道:“回爷,盖明在。”
项刚沉声道:“给我备马。”
“是!”片刻工夫之后,一骑快马驰出了霸王府。
夜静时分,蹄声如骤雨,老远就能听得见。
盏茶工夫不到,项霸王一人一骑驰抵内行厂,飞身下马,脚甫站地,沉声就问:“九千岁睡了没有?”
站门的番子恭声说道:“禀总教习,宫里有急事,九千岁连夜进宫去了。”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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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刚没说话,大踏步闯进了内行厂。
内行厂的禁卫森严,项霸王他当然是随意进出行去,一进前院就叫:“现在是谁带班,过来见我。”
“总教习找带班大档头,总教习找带班大档头”
夜色中,一声声往远处传。
转眼工夫,一条人影疾掠而至,是一名大档头,他恭谨躬身:“属下见过总教习。”
“听说九千岁进宫去了?”
“宫里有急事,内侍刚来传的旨。”
“那个叫秋萍的歌伎呢?”
“总教习是说秋萍公主?”
“谁说她是公主?”
“回总教习,九千岁的令谕,内行厂里,谁不知道秋萍公主!”
项霸王气得双目暴睁,道:“我的令谕,从现在起,她是歌伎,不是公主。”
“这”
“怎么,我的令谕不是令谕?”
“属下不敢。”
“她住在哪儿,带我去找她。”
“是,属下带路。”
那名大档头转身行去。
项霸王一脸怒气,大步跟在后头。
到了玲珑的住处,只见房里暗无灯火,漆黑一片,那名大档头上前敲门。
敲没两下,只听里头侍婢惊声说道:“谁呀!公主已经睡了,知道不知道?”
说完了话,门开了,两名侍婢衣衫不整,外头黑,她俩只看见了站在前头的大档头,却没看见站在后头的项刚,怒声便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什么时候了,知道不知道?”
那名大档头背后有靠山,可不在乎,冷然道:“什么时候也一样,总教习来了!”
两名侍婢这才看见了站在后头的项刚,一惊之下,睡意全消了,赶忙上前见礼:“见过总教习。”
项刚道:“我要找秋萍。”
两名侍婢面有难色:“回总教习,公主已经睡了。”
“我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睡了也得给我把她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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