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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好不?”
湘云紧紧盯着他:“别避重就轻,告诉我。”
燕翎无奈,暗咬牙硬起头皮:“一回。”
“对谁?”
“蕴如。”
“赶明儿见了面儿,我倒要问问她。”
燕翎大吃一惊:“湘云”
“瞧你吓得那个样儿。”湘云瞟了他一眼:“敢做不敢当,那么紧张干什么,你以为我脸皮那么厚。”
燕翎吁了一口气:“湘云,时候不早了”
“要走?”湘云问。
燕翎点点头:“端人碗,不能不服人管。”
“没人让你端那个碗。”
“我有空会常来。”
“另三位那怎么办?照顾得过来么,”
燕翎苦笑:“湘云,饶了我好不?”
湘云白了他一眼:“是,我送你下去。”
燕翎忙道:“别,你”湘云头一低:“我不碍事,你别变心我就没病没痛。”湘云先走了出去。
燕翎难言感受,急忙跟了出去。
院子里不见人,上房屋也听不见话声,那老俩口不知道上那儿去了。
湘云送燕翎到门口,心里比上回送燕翎还甜。
燕翎走了。湘云回到后院,上房屋门口站着两个人,爹跟娘,都含笑望着她。
湘云好羞,叫一声扑了过去。
燕翎去的时候,心里像堵块什么,回来的时候,堵在心里那块东西不知道那儿去了。他静静地进了自己的屋,点上灯,洗把脸,往床上一躺,抬手一指把灯弹灭了。
燕翎够累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燕翎觉得自己睡了,可又想得像没睡,朦胧之中,眼前尽是那几位的影子,湘云,谢蕴如,玉瑶,郭凤喜。这一趟京里没白来,可是他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儿,他一惊而醒,醒来月光已满屋,这种睡最难受,还不如熬个通宵。
躺在床上想,一阵阵惭愧袭上心头。来京这么些日子,让儿女私情占去了大部份的时间,怎么对得起那面“日月令旗”天不热,燕翎混身是汗。
就在这时侯,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他一听就知道是荣桂。
果然,步履声到了门口,门上响起了剥落声:“白爷”
燕翎道:“进来吧。”
荣桂推门进来:“我的爷,您昨儿个夜里又上那儿去了,八爷让我到处找您。”
“送格格去了,怎么,有事儿?”
“事大了,您快起来吧。”
燕翎仰身坐起:“什么事儿?”
荣桂走过来两步,把话声压得好低:“老二的一处秘密机关被人挑了”
“那关咱们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咱们的事儿,干净俐落,没留一点儿痕迹,分明是高手,八爷怕落到咱们头上。”
燕翎失笑:“我看八爷有点杞人忧天”
荣桂道:“不管是什么,您快起来见见八爷去吧。”
燕翎摇摇头,披衣下了床,屋里有现成的洗脸水,燕翎一边洗脸一边问:“老二的那一处机关让人挑了。”
荣桂道:“‘寡妇大院’,您听说过没有?”
燕翎心头猛一跳,差点儿没叫出声来。
荣桂一咧嘴,幸灾乐祸地接着说:“说起来可真热闹,‘寡妇大院’原是老二特设的脂粉陷阱温柔乡,专为替他拢络好手,让人半夜里这么一挑,死伤不少不说,有不少都是一对对儿的妖精打架,身上连一根丝儿都没挂,可真是春色无边哪。”
燕翎把手巾扔进了盆里,水溅了一地:“咱们见八爷去。”他先出了屋。
八阿哥人仍在水榭里,今儿个一早起心情可不好,背着手来回踱步,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燕翎一进水榭,八阿哥埋怨上了:“玉楼,这些日子你上那儿去了,怎么老看不见你的人影。”
燕翎道:“八爷,这可是冤枉,昨儿还跟您碰面了呢。”
八阿哥不会那么健忘,埋怨只是一时冲口而出的气话,燕翎说完话他就摆了手:“行了,行了,你有理,坐下,咱们谈正事儿。”他坐下了,燕翎没坐。
“八爷,事儿荣总管刚才已经告诉我了,打算怎么办,您吩咐就是。”
“问得好,”八阿哥道:“当然是别让这种事儿落到咱们头上来。”
“您认为这种事儿会落到咱们头上来?”
“你怎么了,当然有这可能。”
“那好,”燕翎点了头:“您把这件事儿交给我,我这就出去查。”
“怎么又要出去,防这种事儿应该在家里。”
“没错,八爷。”燕翎道:“防这种事儿应该在家里,可是咱们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个防法,又防谁去?”
荣桂一旁插了嘴:“爷,白爷说得是,应该让白爷查个究竟去。”
八阿哥道:“他出去了,家里怎么办,”
燕翎笑道:“您放心,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大白天往咱们这儿闯,我晚半响就回来。”
八阿哥一脸不情愿摆了手:“好吧,好吧,你去吧,晚半响可一定得赶回来。”
燕翎道:“晚半响要赶不回来,您办我就是。”
八阿哥道:“办你,我要能办你不就好了。”燕翎笑了,荣桂也笑了。
燕翎出了八阿哥的“贝勒府”直奔“寡妇大院”他恨不得插了翅。
好不容易赶到了“寡妇大院”燕翎的心往下一沉。
大门敞开着。静悄悄的,没一点声息,连个人影儿也看不见。燕翎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可是这时候也觉得手脚有点凉,他不担心别的,只担心谢蕴如。
从前院到后院,他没看见一个人,有打斗的迹象,有血迹,可就没看见尸体,或许二阿哥那儿已经派人来清理过了。谢蕴如怎么样了?是否平安。
燕翎这儿焦急,前头忽传来人声,人还挺多的,而且往后来了。
燕翎想躲,但只转念一想又没动。人来得很快,只这一转念间,十来个人进了后院,一个蓝翎武官领着步军,还有几名便衣腰里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办案的。
这些人一见燕翎都一怔,旋即那几名便衣走了过来,各站方位围上了燕翎。
燕翎那在乎这个,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动也没动。
“喂,你是干什么的?”那名汉子说了话。
燕翎道:“不干什么,听说这儿出了事儿了,到这儿来看看。”
另一名汉子冷笑了:“这儿的事儿别是你干的吧。”
燕翎忽然笑了:“你看见是我干的么?”
那汉子脸上变了色,就在这时候,那名蓝翎武官带着几名步军过来了,冷叱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咱们强嘴,这样儿就不像好东西,先把他拿下再说。”
他话说完,燕翎已到了他面前,劈胸一把揪住了他,那几个便衣竟不知道燕翎是怎么从他们身边过去的。“你说谁不像好东西。”
那名蓝翎武官脸色变了,要动,那几名步军刀出了鞘,那几名便衣家伙也都亮了出来。
燕翎一根手指头抵住了蓝翎武官的心窝:“谁敢动一动,我先要他的命。”
没人敢动了,蓝翎武官自己也乖了,他手不动,嘴可不闲:“你好大胆,竟敢”
燕翎冷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见多了,你们是那个衙门的?”
蓝翎武官理直气壮:“我们是九门提督衙门的。”
燕翎冷笑道:“衙门头儿嫌小了点儿。”他探腰亮出八阿哥“贝勒府”的腰牌。
蓝翎武官直了眼,几名步军跟几名便衣马上垂下了家伙。
“您怎么不早说?”蓝翎武官陪上了笑脸,笑得有点心惊肉跳。
燕翎松了他:“你们容我说么?”
蓝翎武官顾不得整衣裳,马上抱了拳:“我们不知道,您别见怪。”
“下回招子放亮点儿,”燕翎道:“这是我脾气好,换个性子烈的,先动了手,到头来谁吃亏。”
蓝翎武官一个劲儿地哈腰应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燕翎抬手指了指地:“这儿是怎么回事儿?”
蓝翎武官道:“还不清楚,只是有人报案说这儿出了人命。”
燕翎道:“谁报的案?”
蓝翎武官道:“听说是个百姓。”
“听说是个百姓?”
蓝翎武官窘迫一笑:“是这样的,今儿个早起有个百姓从衙门口过,说这儿出了人命,等到值班出来了人,报的人已没了影儿。”
燕翎道:“这不是别的事儿,站门的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把人放走。”
蓝翎武官陪笑道:“您不知道,有些个百姓怕事儿”
燕翎道:“你可知道,站门的可能放走了凶手。”
蓝翎武官一怔,旋又陪笑:“不会吧,杀了人,做了案,怕人家知道都来不及,怎么会跑去报案。”
燕翎道:“那是常理,可是这儿不是寻常的地方,不能以常理来论。”
蓝翎武官又一怔:“这里不是寻常的地儿?”
燕翎冷冷一笑道:“你们的耳目太迟钝了,怎么连这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儿是东宫二阿哥的地方,你明白了么?”
蓝翎武官吓白了脸:“怎么说,这儿是,我们真不知道,这会是谁这么大胆”
燕翎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蓝翎武官头上见了汗,道:“这,这”燕翎冷然一笑道:“报案的可能就是凶手,却让你们放走了,要是二阿哥追究起来,你们打算怎么回话?”
蓝翎武官吓得身子都软了,连话声都发了抖:“我,这,我们是真没想到,您千万多担待。”
燕翎道:“用不着跟我说这个,我是八阿哥的人,这儿的事儿跟我没关系,这儿事儿你们也管不了,我劝你们还是趁二阿哥的人没发现你们之前赶快走吧。”
蓝翎武官连声唯唯,一会儿也不敢多待,马上带着人溜了,相当狼狈。
“九门提督衙门”的人走了!燕翎皱了眉。
他急于知道谢蕴如的安危,奈何他不知道该上那儿找鲍师爷他们去。
有个地方一定可以打听出谢蕴如的安危大内,东官,可是他能去么?
燕翎开始到处走,他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在后院各处走了一遍之后,他失望了。
真如荣桂所说,干净俐落,看起来来挑“寡妇大院”的这位,确是位高手。
燕翎皱眉沉吟,他想在他的记忆里搜寻一下。
可是他也失望了,据他所知,这个圈子里的高手并没有几个。
正寻思间,燕翎忽有所觉,跨院里传来轻微声响,凭他的经验,一听就知道那是有人进了跨院。来人不是大摇大摆来的,而是尽量掩饰自己的行动,这会是谁?
燕翎双眉扬起,闪身扑了过去。
拐过一条走廊就是跨院门,燕翎刚到走廊尽头,就听见一阵疾速的衣袂飘声传了过来,他忙收势停步,把身子贴向屋墙。一条美好人影从走廊尽头掠过,香风醉人。
燕翎一怔,脱口就叫:“蕴如。”
美好人影急收势停住,一个大旋身转了过来,不是谢蕴如是谁,燕翎心里的一块大石放下了,一个箭步到了谢蕴如面前,伸手就抓住了谢蕴如的柔荑:
“蕴如,你没事儿。”
谢蕴如美目含万缕柔情:“我就知道你得着消息以后,一定会来找我,见不着我一定会着急,所以我抽空赶来这儿碰你,还真让我碰着了。”
燕翎吁了一口气:“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谢蕴如道:“谢谢你,翎。”
燕翎目光一凝:“多少天没见了,想我不。”
谢蕴如娇靥一红:“你说呢?”
燕翎道:“我要你说。”
谢蕴如螓首半倪,话声几乎轻得让人听不见:“想,想得厉害。”
燕翎的听觉敏锐,毕竟听见了,他手轻拉,谢蕴如的娇躯滑进了他怀里,把一颗乌云螓首埋在他胸前:“你就忍心不来看看我。”
燕翎道:“上回回来后,接二连三都是事儿”
谢蕴如道:“什么事儿忙得你一点工夫也抽不出。”
燕翎告诉了谢蕴如,一点儿也没隐瞒,包括郭凤喜的事儿,还有玉瑶的事儿,萧湘云的事儿,谢蕴如已经知道了,燕翎只暂时没说他执掌“日月令旗”!
听完了燕翎的叙述,谢蕴如往后挪了挪身,仰起了脸:“原来你是为这些事儿忙啊,那我不该心疼你,你忙得乐意。”
燕翎笑笑:“给你找几个洗衣裳、做饭的帮手不好么?”
“是不错,”谢蕴如道:“将来摸骨牌人都够了。”
燕翎道:“就是嘛。”
谢蕴如道:“什么叫臊,你懂不懂?”
燕翎摇摇头:“没听说过。”
谢蕴如忽然叹气:“早知道你这么风流,我就不该”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燕翎急了:“蕴如,你真”
谢蕴如白了他一眼:“要真我扭头就走了。”
燕翎吁了一口气:“可没把我吓死。”
谢蕴如道:“你还知道怕呀。”
燕翎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咧咧嘴,没往下说。
谢蕴如道:“别瞎扯了,说正经的,老八那儿听见信儿了?”
燕翎微点头:“要不我怎么会跑来呢,老八紧张得很,生怕事儿落到他头上,让我在他贝勒府提防,我说得出来查查,就这么假公济私跑来了,知道是谁么。”
谢蕴如摇头:“来人蒙面在措手不及的情形下,谁也没看出是那个门儿里的。”
燕翎道:“看情形,来人是个高手。”
谢蕴如道:“高得吓人,这儿的人身手都不能算差,可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尤其只来了一个。”
燕翎怔了一怔:“只来了一个。”
谢蕴如道:“嗯,只一个就够老二害怕的了,再多几个这样儿的,这儿还会有活口,老二真担心那一天他会闯进‘东宫’去。”
燕翔道:“那他倒不必担这个心,大内有我姨父那块招牌挡着,放眼当今,是我姨父那一手剑敌手的,恐怕还挑不出几个。”
谢蕴如道:“萧前辈无形中可帮了老二不小的忙。”
燕翔忽一皱眉锋,沉吟道:“这会是谁你跟他朝面了没有?”
谢蕴如摇摇头:“只觉得他是个剑术好手,别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燕翎道:“没看出是那门那派的剑法?”
谢蕴如道:“我胸蕴有限,所见也不多。”
燕翎皱眉道:“老二是众矢之的,范围太广,一时真难想出是那个门里的。”
谢蕴如道:“当然是老二的人。”
燕翎道:“尸体跟伤者呢?”
谢蕴如道:“都运走了,怎么?”
燕翎道:“我想看看,从伤痕上也许能看出什么。”
谢蕴如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死的都是一剑毕命,致命伤都在喉管,伤的都落了残废”
燕翎两眼寒芒一闪:“好很毒的剑法。”
谢蕴如道:“知道是那门那派出来的么?”
燕翎摇摇头:“专取喉管,这种剑法没听说过,来人可能极力隐藏了他自己的剑法,只是这么好的剑术和身手”忽地两眼已闪寒芒,接道:“难道是他?”
谢蕴如忙问:“谁,”
燕翎道:“白泰官。”
“白泰官?”谢蕴如一怔失声:“这怎么可能。”
燕翎道:“你忘了我告诉你甘凤池的事儿了。”
谢蕴如呆了一呆道:“要真是他的话,那这件事就是胤祯老四干的了。”
燕翎道:“像这样的高手,京里该只有‘白泰官’一个。”
谢蕴如道:“不,我正要告诉你,白家的人已到了京里,这回来的还不少,而且听说西南甘家也有人到京里来了!”
燕翎神情一震:“白家的人,现在在那儿。”
谢蕴如道:“在老二的兵营里,他们一来就嚷着找你,鲍师爷告诉他们把你派往了老八的府里,他们才暂时作罢!”
燕翎道:“白家都谁来了?”
谢蕴如摇头道:“不太清楚,我还没跟他们朝过面,不过听说带头儿的是白老头儿同辈的人物。”
燕翎点了点头道:“实力不弱啊。”
谢蕴如道:“你总会跟他们朝面的,这怎么办,”
燕翎道:“不要紧,好办。”
谢蕴如道:“好办?”
燕翎倏然一笑道:“白家这些人,理所当然是老二的人,是不?”
谢蕴如道:“那当然。”
“据我所知,西南甘家则一定进老四的门。”
“噢。”
“挑秘密机关的要真是白泰官,老二跟老四间的火儿可是一点就着,对吧?”
“你是打算”
“我暂时避避白家的人,利用这些工夫查明这件事是不是白泰官干的,要是,只抓着证据往老二手里一送,你想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谢蕴如笑了:“甘家跟白泰官有联手,关外白家恐怕讨不了好去。”
燕翎倏然笑道;“我就是这主意。”
谢蕴如瞟了他一眼:“亏你想得出来。”
燕翎笑道:“我一肚子坏主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谢蕴如道:“你最好赶快取用完。”
燕翎又拉住了谢蕴如的柔荑:“放心,坏主意用不到你身上来的。”
谢蕴如道:“你用的还少么。”
燕翎笑了。
谢蕴如道:“我出来不少时候了,该回去了。”
燕翎道:“你现在住那儿。”
谢蕴如道:“往北去,隔三条街有条胡同,两扇红门,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
燕翎道:“好,你走吧,得便我会去找你。”
谢蕴如抽回手,低下头:“别让我等太久。”
燕翎道:“这回不会。”
谢蕴如道:“我走了。”说完话,腾身掠去,一闪就不见了。
燕翎沉吟了一下,也转身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