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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姑娘!”
轿中人道:“你会武,你应该知道,武学不比别的,是需要有人指点的,无师自通的事并非没有,或有所得,但不可能有大成,也就是说不可能像你这身所学那么高绝”
白衣客神情为之震动,他刚要说话,轿中人已接着说道:“不过也有一种例外,那就是禀赋绝佳天份特高的,像你,以我看你的禀赋很好,人也十分聪明,无师自通而有大成是有可能”
白衣客神情微松,暗暗吁了一口气,但他也向着软轿投过歉然、愧疚的一瞥。
轿中人话锋忽转,道:“不谈这些了,告诉我,你真是临出城的时候看见温少卿在这儿追杀人,来看个究竟才碰上温少卿的么?”
白衣客微一点头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恐怕你没留意,这儿离城门不近,又有房舍挡着,人在城门处可看不见这儿。”
白衣客呆了一呆,脸上微红,道:“姑娘,我是听见这儿有人呼叫”
轿中人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听见有人呼叫,而说看见温少卿在这儿追杀他的‘黑衣使’?”
白衣客说道:“我只是把我所以到这儿来,怎么碰见到温少卿的原因告诉姑娘,并没有那么多想。”
轿中人道:“你要知道,你这么替人挡着、遮着,人家可未必领你这份情啊。”
白衣客脸猛然一红,道:“这个,姑娘”
轿中人道:“别这个,那个的了,告诉我,是不是温少卿不让你出城,把你找到这儿来的?”
白衣客双眉一扬,道:“姑娘似乎不必计较”
轿中人道:“我为什么不计较,在‘大相国寺’前我是怎么说的,准敢犯你,就是跟我冷月作对,温少卿他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白衣客道:“姑娘冤枉他了”
轿中人道:“我冤枉他了?你还护着他,替他说话,你这个人真是少见,要不是你有一身高绝所学,能破这两种‘寒星’绝学,他非杀你不可,你还一味地护着他,替他说话,我真不憧”
白衣客说道:“姑娘,我好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
轿中人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放他走么,他把我接到‘龙庭’之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当时我没在意,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后来我才醒悟他是背着我找你去了,我既气又急,找遍了大半个‘开封’最后才找到这儿来,在路上我就决定了,他要是伤了你,哪怕是毫发之伤,我不惜跟他温家闹翻,也要找他要回来,而且是加倍索还”
白衣客心中激动,表面上却淡然说话:“姑娘的隆情高谊,让我感激”
轿中人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言谢就是感激,难道你只会说这两句,难道我就稀罕你这两句?”
白衣客毅然说道:“姑娘,我说的是实情,假如为我伤了姑娘跟温家多少代的交情,那我会终生难安。”
轿中人道:“我却不在乎,你不安个什么?”
白衣客歉然道:“姑娘或许可以不在乎,而我却不能不”
“慢点,”轿中人突然轻喝一声道:“温少卿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
白衣客道:“姑娘是指”
轿中人道;“别问我指什么,你只告诉我温少卿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白衣客道:“姑娘,他并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轿中人道:“一句话郁没有说么?”
白衣客道;”那倒也不是”
轿中人道:“还是呀,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呀?”
白衣客道:“姑娘问的是”
轿中人道:“你别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你只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就行了。”
白衣客迟疑了一下,道:“他告诉我姑娘是他的未婚妻”
轿中人道:“这是他说的?”
白衣客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还有呢,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白衣客道:“他要我永远别再见姑娘,如此而已。”
轿中人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你对我这么客气,这么生份,温少卿他竟敢你相信么?”
白衣客道:“姑娘,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不对。”轿中人冷哼一声道:“你上轿来好么?”
白衣客微微一怔,道:“上轿?姑娘是要”
轿中人道:“你跟我一起到‘龙庭’找温少卿去,当面问问他我是不是他温少卿的未婚妻。”
白衣客讶然说道:“难道说姑娘不是他的未婚妻?”
轿中人道:“我不愿意说什么,说了你也未必信,最好你跟我一起去当面问间温少卿去。”
白衣客默然未语,半晌,始接道:“温少卿他用心良苦”
轿中人道:“用心良苦么?他简直卑鄙,我更认为他是败坏我的名”
白衣客截口说道:“姑娘,究其根本,他无非是深爱姑娘”
轿中人道:“连你也护着他,帮他说话?”
白衣客道:“姑娘,我说的是实情。”
轿中人冷哼一声道:“我对他可没有好感。”
白衣客道:“至少他深爱着姑娘,这不是罪过。”
轿中人道:“爱原非罪,情也非孽,但他不该我不管,我非要他当面澄清不可,小翠。”
那叫小翠青衣姑娘忙应道:“婢子在。”
轿中人道:“你到‘龙庭’去一趟,叫温少卿到这儿来见我。”
那叫小翠的青衣姑娘答应一声便要走。
白衣客忙道:“小翠姑娘,请等一下。”
叫小翠的青衣姑娘站在那儿没动,睁着一双美目凝望着他。
白衣客转望那低垂轿帘,问道:“姑娘,可容我说句话。”
轿中人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说么,说吧。”
白衣客平和地道:“姑娘既然不是他的未婚妾,那就算了”
“算了!”轿中人说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次我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会惯了他的下次。”
白衣客说道:“姑娘不是世俗女子,不是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人”
轿中人道:“你何不干脆说我小种小气,心胸狭窄,不能容人。”
白衣客说道:“那我可不敢,姑娘绝代红粉,出身大家”
轿中人道:“你这是捧我,还是损我?”
白衣客道:“姑娘知我,何作此问?”
轿中人道:“你真这么看重我么?”
白衣客接道:“在我心目中,姑娘是当世唯一的奇女子。”
轿中人道:“那我可不敢当,其实我也平凡得很,跟世上一般女儿家没什么两样”
顿了顿,接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可是我不能让你认为我是个心胸狭窄、小种小气的女子,再说我愿意依你,顺你小翠,不用去了。”
小翠应道:“是,姑娘。”
轿中人接着说道:“今天要不是你,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会饶了他温少卿,其实我也只是想让你相信,我家踉温家仅仅是世交,除此别无其他关系”
白衣客道:“我相信就是。”
轿中人道:“只要你相信就好,其实别说我不是他温少卿的未婚妻,就算我是他温少卿的未婚妻,那也只父母之命,再说我也还没进他温家的门,我爱怎么样就怎一样,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他管得了么。”
白衣客没说话,这叫他怎么说,又叫他说些什么好?
轿中人接着说道:“对你,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也不打算瞒你什么,真要说起来,温少卿他并不算无中生有”
白衣客目光一凝,但没说话。
轿中人道:“你知道,我家跟温家是世交,他家有他那么一个儿子,我家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两家的长辈们也都有意思结这门亲事,都认为我跟他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假如结了这门亲事,我家跟温家等于成了一家,对内,等于是亲上加亲,对外,等于掌握了天下武林,那该是再适合、再好也没有的了”
白衣客脱口说道:“的确,姑娘,这的确是再适合、再好也没有的了。”
轿中人道:“怎么,连你也这么想。”
白长客猛悟失言,不安地道:“姑娘,我说得是实话,我不敢说世人都会这么想,难道姑娘不”
轿中人道:“我可不这么想,我压根儿就不愿意。”
白衣客道:“姑娘只是不愿意,但也不能否认这是再适合、再好也没有的事。”
轿中人道:“我不跟你辩了,你除了会惹人伤心,惹人难受之外,似乎根本就不会别的”
顿了顿,接道:“凭心而论,温家二老对我不错,对我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简直就把我当成他温家未来的儿媳妇,时常派人接我到他家去玩,而且一留再留,一住就是十天半月,像这一次就是温家二老派人接我来玩的,可是这一次我却连住都没住”
白衣客道:“姑娘这样会让温家二老伤心的。”
轿中人叹道:“你还你只知道我伤别人的心,你就不知道谁伤我的心?”
白衣客没有说话。
轿中人轻叹一声又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谁叫我好在我压根儿也没这个意思!”
白衣客仍没说话。
轿中人话锋忽转,问道:“如今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么?”
白衣客迟疑了一下,微一点头,说道:“是的,姑娘,我已经知道了,姑娘是‘冷月’主人的令媛。”
轿中人摇头道:“你错了,我是‘冷月’主人的孙女儿。”
白衣客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