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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慈”、“猩猿”一听到那沉浑洪亮的声音,心头都好似被重锤凶猛的重击了一下,因为,那声音决非发自一个女子口中的。
四道冷光闪射的目光,紧盯着云天岳冷漠而平静的俊脸,这两个武林名宿知道此时如果扭头观望,无疑就是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慌与不安,因此,他们希望云天岳能先把目光移过去。
就这样彼此对望了一阵子“猩猿”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道慈”也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
情况正如两人所料,但“驼龙”孟文清此时处境的艰难则出乎两人意料之外。
不知是羞愤还是真力消耗得太多了“驼龙”孟文清原本一张赤红的老脸此时竟显得青中泛白,驼背依在石堡的青石墙上,一双血丝密布的眸子平视着前面,两只手掌反贴在石壁上,似乎做势欲起,但却不敢移动。
“驼龙”正前方三尺左右处“天香公主”粉脸凝霜,右臂平伸,食中二指扣在拇指下,正指着“驼龙”孟文清的咽喉。
胸口激烈的起伏着“驼龙”孟文清一见“道慈”、“猩泪”转过脸来,更觉羞愧,深深吸了两口冷气,厉声喝道:“丫头,你不下手还等什么?”
冷冷的笑了一声“天香公主”道:“不管本姑娘等什么,但却决不会是为了珍惜你那条命。”
高昂的狂笑了一声“驼龙”孟文清道:“哈哈,你以为老夫珍惜这条命吗?”
粉脸上杀机一闪“天香公主”冷沉的道:“孟文清,那你就站直了看看?”
“天香公主”在江湖上的名声谁都知道,而且,她此时脸上的神情也等于在告诉“驼龙”孟文清决非儿戏之辞。
生与死,荣与辱,孟文清此时必须有个决择,而且,必须马上决定。
老脸变得有些灰白了,好几次,他双臂上聚满了功力,但是,却不听指挥,无法将身子撑直起来,死,终究不是一件轻易能决定的事。
冷冷的哼了一声“天香公主”转向云天岳道:“天岳,怎么处理他?”语调柔和,娇美,决不像一个纵横江湖无人敢攫其锋的女英雄。
淡淡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你有没有伤他?”
轻轻的点点头“天香公主”道:“那伤并不重。”
云天岳扫了“驼龙”一眼,道:“让他去了吧!”
粉脸上没有一点不快的表情“天香公主”垂下平伸的右臂,冷冷的道:“尊驾请吧!”
木然的看着缓缓退到云天岳身侧的“天香公主”这一刹那之间“驼龙”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麻木了似的僵立在那儿。
大厅中,此时又响起“邪剑”易见心一声冷喝,道:“人生无不散的宴席,小子们,咱们就散了吧!”话声在连续的惨号声中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出来,等他把话说完了,打斗中的人群已只剩下三个了。
“风雷神”熊飞提着双锤,楞楞的望着“万里云烟”道:“小子,咱们白忙了半天。”
“万里云烟”闻言一怔,道:“怎么说?”
“风雷神”道:“除了一开头俺摆平了一个之外,再就没放倒第二个,这一阵子不是白忙了吗?”
拍的一声把剑插入鞘中“邪剑”一瞪眼,道:“楞小子,你是说我不该动手?”
“邪剑”那喜怒无常的个性“风雷神”是打心底深处觉得害怕,闻言一裂大嘴,干笑道:“嘿嘿!嘿嘿!这是说那里的话,俺嘴里可没说出心中想说的话啊?”
“邪剑”闻言几乎想笑出来,但却忍住了,板着老脸,冷声道:“你心里想说什么?”
“风雷神”呆楞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没!没说什么呀?你你没听到吧?”
忍不住笑了笑“邪剑”道:“好了,别再扯了,还有好的在后头呢?”
“风雷神”一听“好的在后头”立时就有了精神了,忙问道:“还有那些兔仔子要来?”
向云天岳那边指了指“邪剑”沉声道:“这个好戏可用不着你动手,你等着看就是了。”
有点失望的看看“万里云烟”“风雷神”道:“看人家打,多不来劲?”
连续的凄厉号叫声,把“驼龙”孟文清拉回了现实,缓慢的站直了身子,扭头向地上狼藉的尸首扫了一眼,转向云天岳木然的道:“云天岳,老夫也许该恭喜你大获全胜了。”
冷漠的,云天岳道:“尊驾所言,可能超过了事实,云某相信这决不是碧瑶宫的主力。”
冷冷的“驼龙”道:“这就是你放老夫的目的?”
淡淡的,云天岳道:“这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的,是尊驾曾在云某危机之时,助过云某一臂之力。”
“驼龙”冷冷的道:“老夫并非为你。”
冷淡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但云某却曾身受此惠。”
“驼龙”目视了云天岳许久,突然一转话题道:“你猜老夫回去会怎么说?”
冷漠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云某不想猜,也用不着猜,你说什么云某都不在乎。”
阴沉的冷笑了一声“驼龙”道:“老夫想建议碧瑶宫不参与这场是非!”
这句话倒真的出乎了云天岳的意料之外,当时不由为之一呆。
得意的大笑了一声“驼龙”孟文清道:“哈哈云大帮主,这很出乎你意料之外吧?灭了五岳帮,你却没有理由进兵碧瑶宫,那么,当今武林,仍非你玉佛帮一帮之天下。”敢情他以为云天岳要称霸武林。
怔忡的注视了“驼龙”一阵,云天岳皱了皱剑眉,冷淡的道:“云某已说过,不管你怎么说,云某都不在乎。”
“驼龙”孟文清冷笑一声,道:“云天岳,此时老夫突然想告辞了。”
冷冷的,云天岳道:“尊驾请便。”
看看“道慈”、“猩猿”、“驼龙”孟文清冷声道:“愿咱们今后还有重逢之日。”
“道慈”、“猩猿”虽然都是喜怒不轻易流露的阴沉人物,此时此地听到这句话也不由为之色变,几乎是同一个时间,两张老脸全都沉了下来“道慈”冷哼一声道:“孟文清,错过今夜,你我最好别再碰上,否则,可休怪老夫不念故人之情。”
在这场挫败之后“驼龙”孟文清已失去了争雄之念,闻言淡漠的笑了笑,道:“天外天,人外人,孟文清已无意于江湖声誉之事,方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听也在你,不听也在你,孟某告辞了。”话落一拱手,转身欲去。
猛然向左踏出一步“猩猿”冷冰冰的道:“孟兄这就想走了吗?”
收住脚,但却没有转身“驼龙”孟文清平板的道:“你不放?”
“猩猿”狰狞的丑脸上扭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笑容,冷笑道:“假使孟兄不以为老夫口气太大的话,老夫正有这个意思。”
仍然没有转过脸来“驼龙”孟文清淡淡的道:“你做得了主吗?”
“猩猿”冷哼一声道:“你听说过什么时候老夫对自己的事做不了主了?”
“驼龙”孟文清还没开门,云天岳已抢口道:“就是此时此地,你对你自己的事做不了主。”
霍然转过身子“猩猿”目瞪欲裂的盯着云天岳,切齿狞恶的道:“小辈,有种你伸伸手看看。”
星眸深处涌出一抹令人心寒的杀机,云天岳冰冷而缓慢的道:“猩猿,你要看看云某够不够种不难,只要你出手留留姓孟的试试就知道了。”
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斗然转过身去“猩猿”迈步就欲冲向“驼龙”
一把拉住“猩猿”“道慈”沉声道:“老五慢点,常言道,山不转路转,用不着急在一时,忍一下!”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此言有理,对敌之时,心浮气燥乃是大忌。”
“猩猿”才压下来的一口气,突然往上一冲,倏然转身跃起,急如脱弦之箭般的直冲向云天岳,人未到,双掌一招“力平五岳”直拍向云天岳胸口。
阴沉的冷哼一声,云天岳俊脸上毫无惊慌之色,观准来势,左臂猛然向外推出去“拒客千里”硬迎上去。
“猩猿”在盛怒之下,正想与云天岳拚个高下,见状正中下怀,原式不变,硬攻进来。
“轰”的一声大响,积尘飞扬,-势骇人。
在飞扬的灰尘中“猩猿”急冲的身子,如同遇上了一层无形而弹性奇强的钢墙,几乎是在四掌接触的同一时间,倒飞出四尺多远,落地连退了三步,直到背顶住了石壁,才站直了身子。
旁观的“道慈”老脸又是一凛,云天岳悠然自得的神态,使他打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无可名状的寒意。
骑虎难下“猩猿”身子才站直,立时又作势欲扑“道慈”横身一挡,冷声道:“老五,用得着急在一时吗?”
“猩猿”并非不知厉害,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硬着头皮拚而已,此时闻言,正好借机下台,冷哼一声,道:“今夜老夫如果宰不了这小辈,决不离开雁堡。”
“邪剑”易见心闻言朗声大笑,道:“这话说得再合理没有了,依老夫的看法,你只怕这一辈子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猩猿”老脸一沉,冷声道:“易见心,你有”底下的话,他没敢再说下去,今夜,他已没有勇气再树这个强敌了。
“邪剑”是有意挑刺,闻言冷冷的道:“老猩猩,别瞪眼,我邪剑怎样?”
“道慈”与“猩猿”有着同样的想法,抢口道:“易老儿,你可是有意要插上一脚?”
看看云天岳,易见心冷笑道:“老夫的确有这个打算,只是,你们欠了人家的太多,在没有还清之前,老夫不便动手而已。”
“道慈”忙接口道:“很好,易老儿,老夫决不让朋友失望,等这件事了之后,老夫接着你的就是了。”
“邪剑”冷冷的道:“如果老夫相信你的话,无疑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不过,老夫并不在你还债之前动手,倒是事实。”
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搭腔“道慈”转向云天岳,道:“姓云的,咱们怎么了断了。”
冷冷的笑了笑,云天岳道:“尊驾说吧!”
“道慈”自知凭一己之力,决非云天岳之敌,但如果要说出以二对一,却又难以出口,因此,思忖了一阵,道:“你说这话可是依仗着人多?”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人数方面,尊驾放心,云某要凭手中玉扇讨回二位所欠下的。”
“道慈”正是要等云天岳这句话,当下心中大定,冷笑一声,道:“那应请你划出道儿来吧!”
阴沉的,云天岳,道:“一事不烦二主,尊驾何不干脆点。”
“道慈”看着云天岳,道:“总有个方针吧?”
淡淡的,云天岳道:“仇需了,恨需消,这就是云某想的。”
“道慈”沉声道:“有一方面得离开人间?”
冰冷的,云天岳简洁的道:“不错。”
心念一转“道慈”道:“如果要劝一方将另一方放倒,起码得花上一天的时间,云帮主以为是否太长了点?”
冷淡的笑了笑,云天岳道:“听口气,尊驾一定是有了什么更快的解决办法了。”
点点头“道慈”狡猾的道:“不错,老夫确实有个更快的解决办法,只怕你云大帮主不同意。”
云天岳冷声道:“尊驾没说出来,怎么就知道云某不同意?”
向四周扫了一眼“道慈”道:“那一方先受伤,那一方就自绝于此。”
“邪剑”闻言抢先冷笑道:“嘿嘿,这倒是个好办法,以二对一,互相策应,的确不容易受伤。”
“道慈”的确有这个想法,他知道云天岳内功雄浑,硬拚下去,一个失手,就得丧命,如果受伤即止,那时可以游斗,以二对一,下手机会自然多些,想是想得挺周到的,但却被“邪剑”看穿了。
盯着云天岳“道慈”道:“云帮主,贵方有人反对了。”
冷漠而平静的笑了笑,云天岳道:“道慈,你想的云某全都知道,但是,云某却同意你的提议。”
“邪剑”闻言一怔,脱口道:“娃儿,这可不是打着玩的,你可要弄清楚了。”
云天岳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很清楚!”
“道慈”一开头,虽然担心云天岳会反对而一直不安,但此刻云天岳突然同意了,他却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相反的,他竟觉得心头上的压力更大,因为,云大岳什么都由他们决定的怪异行径,突然使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好像已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了似的。
怔忡的注视了那张冷漠得近似冷酷的俊脸一眼“道慈”试探的问道:“云大岳,你的同意,使老夫觉得有些惊讶。”
以冷漠的语调,云天岳道:“正如邪剑提醒我的,云某一直记得这不是儿戏的事。”
“道慈”冷沉的道:“也正因为如此,老夫才觉得惊讶!”
冷漠的,云天岳道:“你以为你一定胜了?”
凝重的“道慈”道:“一开始,老夫确实这么想,但是,现在老夫已没有这种想法了。”
冷冷的,云天岳道:“尊驾可变得真快。”
凝视着云天岳“道慈”低沉的道:“是你使我变的。”
冰冷的,云天岳道:“云某能改变你,尊驾不觉得可怕吗?”
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道慈”道:“不错,的确可怕,云天岳,你的冷静,不管是发自内心的或是假装出来的,都使老夫觉得不安,打心底深处,你直接威胁着整个五岳帮的生存。”
冷漠的,云天岳道:“尊驾没有说错,云某活着一天,五岳帮就休想与云某并立。”
“道慈”深沉的道:“因此,云天岳,你必须死!”
冰冷的笑了一阵,云天岳道:“为了五岳帮?”
舐舐觉得干燥的嘴唇“道慈”道:“也为了老夫自己的生存!”
吃吃的冷笑了一阵,云天岳道:“道慈,你还能活多久?”
“吃吃”的笑声“道慈”听起来觉得格外恐怖,老脸一变,凄厉的道:“云天岳,不管多久,老夫一定要活得比你长!”
俊脸突然一沉,云天岳缓慢而低沉的道:“那得看尊驾能不能渡过今夜了!”话落向石堡外扫了一眼,道:“近五更天了,朋友,咱们还要再拖下去吗?”
看看身旁的“猩猿”“道慈”道:“该说的话已全说了,云天岳,不必再等什么了,现在,咱们就拿行动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吧!”话落坦然大步向云天岳走过来。
“道慈”一动“猩猿”也跟着走了上来。
“天香公主”向前跨出一步,冷笑道:“以二对一,你们也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吗?”
回头看看“天香公主”云天岳道:“就让他们一齐上好了。”
“天香公主”不放心的道:“但是”
截住她的话,云天岳道:“话,我已说过了。”
无可奈何的望着云天岳“天香公主”忧郁的退了下来,她知道,就算跟云天岳吵翻了,也更改不了摆在面前的事实了。
白衣少女缓慢的起身踱到“天香公主”身旁,突然轻声道:“这位姊姊,我可以把这柄折扇借给云帮主吗?”话落扬扬手中的白玉扇。
“天香公主”与“凤姬”“灵燕”目光同时都集中在白衣少女身上,打量了她好一阵子“天香公主”才道:“他自己有。”
白衣少女轻声道:“佛功魔影变化无穷,两柄的威力或许更大些!”
三女闻言同时一怔“凤姬”道:“这位姊姊也会佛功?”
甜甜的笑了笑,白衣少女摇摇头,道:“不怕姊姊见笑,我只会前三招。”
“一指金剑”有点惊异的望着白衣少女的背影,他,一直想不通,一向文静寡言,冷如冰霜的白衣少女今天为什么对三女会如此谦虚!
“天香公主”芳心一动,轻声道:“这么说你与他是同门了?”
白衣少女笑道:“也算不上是同门,不过,在武功上多少有点渊源就是了。”
“天香公主”道:“照姑娘这么说,你这柄折扇对他可能会有帮助,那就请姑娘暂时割爱,借他一用好了。”
白衣少女点点头,转向云天岳,道:“云帮主,接着。”
听风辨位,云天岳虽然没有转身,但却准确无比的接住了那柄白玉扇。
本想转身抛还给她,忽然心头一动,云天岳打消了那个念头,沉声道:“姑娘,这白玉扇云某先借用了。”话落冷声道:“两位动手吧。”
“道慈”望了云天岳手中的白玉扇一眼,故示大方的冷笑一声道:“兵器非你云帮主所有,你可用得习惯?”
右臂一垂,云天岳手中又滑入一柄形状几乎完全一样的白玉扇,冷漠的道:“道慈,你白替云某担心了,这不就是云某自己的趁手兵器吗?”
先是一楞“道慈”突然冷笑道:“云帮主,你相信兵器多上几件就能增加自己的威力吗?”话虽然是用讽刺的语调说的,但却含有试探之意。
淡漠而深沉的,云天岳道:“云某此时不管说什么,两位也不会相信,你我双方都只相信一样,是吗?”
“道慈”老脸一凝,沉声道:“事实?”
点点头,缓慢的,云天岳道:“不错,事实。”
似乎有些忍不住了“猩猿”此刻抢口道:“姓云的,谁先下手?”
云天岳还没开口“邪剑”抢先道:“这不是废话吗?大拜二十四拜都拜过了,何差这一哆嗦呢?当然是你们先下手了。”
目光轻注在“邪剑”脸上“猩猿”冷声道:“易见心,你说的能算数吗?”
云天岳接口道:“他说的与云某说的完全一样。”
四道目光在云天岳身上打了个转,然后交会于一处,四道目光一交“道慈”、“猩猿”突然左右一分,各跃出八步,分立于云天岳前后两面。
俊脸微微一凛,但只一闪便消失了,暗自将功力凝聚于双臂之上,虽然仍是那么悠闲的站着,气氛与前时却已大不相同了。
一刹时,大厅中沉寂如死,几达落针可闻的程度了。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道慈”、“猩猿”隔着中间的云天岳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突然开始慢步向右方绕转起来。
仍然静立不动,对这些,云天岳好似根本就没看见。
两人绕行的速度渐渐加快,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灰圈围住在云大岳周围。
所有的目光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大厅中间的三个人,天气虽然不热,每个人的额角鼻尖上都一不自觉的冒上了汗珠。
突然之间“道慈”大喝一声道:“接着!”
声如焦雷,突然划破死一般沉寂的大厅,声音显得格外慑人,围观的众人,几乎全被吓了一大跳,就连“邪剑”也不例外。
“道慈”虽然喊出了“接住”但却并没有真个出手,他,只希望能测知云天岳此时的心理状况。
仍然静立在中间“道慈”的声音虽然响亮,云天岳却没有移动分毫。
缓慢的点了点头“邪剑”暗忖道:“单凭这份骇人的定力,当今武林中只怕已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整个五岳帮上下都为他一人而寝食不安,单由这份定力看来,这娃儿就有足够镇慑他们的本钱。”
“道慈”与“猩猿”仍在急速的旋转着,两人的神色比之刚才更凝重了,云天岳的镇定,使他们的信心打了个不小的折扣。
突然,云天岳冷喝一声道:“两位停下来吧!”话落右臂轻轻向上一抬,立时收了回去。
声音并不大,动作也极其缓慢而轻松,但外面绕行的“道慈”与“猩猿”却不由自主的向外飘出了两尺多远,等他们看清了云天岳并没有真个出手时,绕行的圈子已扩大了很多了。
冷冰冰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人死不过头点地,两位久闯江湖,难道说连生死二字都没堪破吗?心慌意乱,是败亡之先兆,两位可别急了,要镇静啊!”趁云天岳说话的时间“道慈”暗中向“猩猿”使了个颜色,云天岳话才说完“道慈”突然闷吼一声,道:“老夫也回敬你一招!”话落真个向云天岳扑了过来。
双臂斜向上举着,五指弯曲如钩,须眉俱张,配上那张变了形的狰狞面孔,势如速雷击电,好似已下定了拚命的决心。
本能的,右臂向外一挥,猛然圈回,由左而右,反切那两张高举的手腕,由举动推断,云天岳显然是想先把“道慈”伤在手下。
既不变招,也不撤招“道慈”仍然原势不变的硬冲了过来。
以肉掌,对玉扇,以云天岳的功力,很显然的“道慈”硬逼过来,一定得吃大亏,然而,由举动判断,他似乎没有收势的打算。
突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的浮上脑海,云天岳平静冷漠的俊脸霍然一变。
斜踏步,半侧身,左臂一挥“拍”的一手,白玉扇应手而开。
“砰”的一声大响,云天岳才侧过来的身子,突然凌空平射而起,形如飞燕掠波,玉扇一收一展,漫天扇影直压下来。
没想到云天岳应变会如此之快,就只那么分毫之差“猩猿”偷出的一掌拍在云天岳展开的玉扇上。
眼看着得手的一掌突然落空“猩猿”不由为之一呆。
“老五,头上!”
闻声急忙缩头,紧贴着头皮,白玉扇从头顶上掠过去,头顶上的一个银白的发结随着云天岳掠过的白玉扇,落在“猩猿”脚前。
老脸一白,任他“猩猿”江湖经验老到,也不由骇出一身冷汗,人也呆了呆。
借着“猩猿”一呆的那一瞬间,云天岳凌空的身体,安然的飘落在他身前。
一见云天岳安然落了下来“猩猿”就知道一次大好时机给自己的惊慌错过去了。
羞与悔,恨与怒,同时涌上心头,几乎连想也没想“猩猿”厉吼一声,双掌齐出,全力拍出了八掌。
“猩猿”一攻“道慈”也不敢闲着,双臂连挥,掌指齐出,指顾之间,也连攻出十二掌八指。
双扇齐出,一攻一守,运用之巧,就如同云天岳原先所练的就是双扇似的。
由急攻巧打而到全力硬拚,险象危机已然消失,此时,只有各凭耐力与招法取胜了。
深深的吸了口冷气“天香公主”挥袖擦擦额上的香汗,自语似的这:“方才真吓死人了!”
“灵燕”见她擦汗,抬手一抹脸,玉手全湿了,余悸犹存的道:“我一直就没发现那丑鬼在打歪主意呢?”
“凤姬”道:“姊姊一定早看到了是吗?”
“天香公主”点点头,道:“我早看到了,但却不敢出声。”
“灵燕”一怔,道:“为什么?”
白衣少女此时突然接口道:“怕一出声乱了云帮主的注意力,是吗?”
六道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集中在她身上,三女立时发现她粉脸上也全是汗渍。
“天香公主”温和的笑了笑,道:“我的确担心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灵燕”对这个疑问虽然明白了,但另外一个立时又涌上心头,她生性纯真而活泼,盯着白衣少女道:“这位姊姊,你也替云大哥紧张是吗?”
粉脸微微一红,白衣少女轻声道:“没有啊!”“灵燕”迷惑的道:“那你怎么满脸都是汗呢?”
本能的,白衣少女伸手摸摸粉颊,手指触到的地方,全都湿淋淋,一张细嫩的粉脸儿,立时布上了红霞,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凤姬”见状忙叱道:“燕妹,不许胡闹!”
浅浅的笑了笑,白衣少女坦然的道:“我生平第一次说了言不由衷之词,但却没想到连这位纯真的姑娘也没瞒过!”
“天香公主”转眼望向“凤姬”“凤姬”也正望着他,四目正好对在一起,少女的心是敏感的。
“灵燕”没有想那么多,她心中也永远存不下自己不了解的疑问,大眼睛眨了眨,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姊姊,你也喜欢云哥哥吗?”
“凤姬”闻言粉睑一变,生怕白衣少女受窘,忙喝道:“燕妹,你怎么这么口没遮烂?”
“灵燕”迷茫的道:“怎么?我不可以这么问吗?我并没有恶意啊!”白衣少女粉脸虽然又红了,但却没有恼意,有点惆怅的望了“天香公主”与“凤姬”一眼道:“如果三位姊姊不介意的话,小妹倒真想说出心中的想法。”
“天香公主”心中已有了数,闻言笑道:“你我都是武林儿女,姑娘这么说,岂不显得我姊妹们没有容人之量了吗?请说无妨。”
有点黯然的,白衣少女道:“如果我认识他在三位姊姊之先,那么,此刻我也可以像那位燕姑娘一样的问三位是否喜欢云帮主了?”
“凤姬”凝重的道:“先后之别有这么大吗?”
向打斗中的战圈望了一眼,白衣少女缓慢的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却知道这句话的真正价值。”
“灵燕”不解的道:“喜欢也不是夺啊!”惆怅的笑了笑,白衣少女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既知其不可能,而却要去妄想,岂非自寻烦恼吗?”
将心比心“天香公主”觉得她的处境的确令人怜悯,轻叹一声,道:“姑娘,理论终归是理论,事实却是人们必然的依据,人为的困难终究可以克服,姑娘何不试试看呢?”
美目中喜悦的光辉一闪,但只有那么短暂的一闪,便消失了,感激的看看“天香公主”白衣少女道:“太迟了!”话落停了一停,接着岔开话题,道:“三位姑娘此时仍担心着云帮主的胜负吗?”
一提到云天岳,三女便没有心思再扯别的了,目光全都集中向打斗的地方。
情况仍是胶着状态,由外观,谁也断定不出胜负属谁。
“天香公主”轻声道:“你看怎么样?”
白衣少女平静的道:“云帮主必胜!”
“天香公主”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的呢?”
粉脸一整,白衣少女凝重的道:“因为我相信云帮主一定练成了全部的魔影奇招。”
“天香公主”点头道:“他的确全练成了。”
白衣少女道:“你可曾听他说过有几招吗?”
“天香公主”连想也没想,脱口道:“他说共有十八式,合起来是七招。”
粉脸上突然浮上一丝安慰的笑容,白衣少女坚定的道:“那就是了,魔影招式共分三段,第一段,三招六式,算是起手,威力不大,志在伤敌,第二段三招六式,威力大,但却大部份是守招,第三段六式,变幻超越一般武术正途,式式攻敌,威猛无敌,魔影二字,就是由后三招得来的,旨在用这两个字表达其变化之令人难以捉摸。”
“凤姬”闻言道:“这么说,姑娘你对这门武学是很熟的了,你可看得出他此时用的属于第几段吗?”
愧然一笑,白衣少女道:“魔影功的来源我虽然很熟,但是,说来惭愧,我只会起手的三招!”
“灵燕”紧盯着问道:“那么各段的招式你能不能看出来?”
摇摇头,白衣少女道:“我认不出来!”
“天香公主”与“凤姬”都觉得有些失望,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她们不知道云天岳是否已展出了全部所学,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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