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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闪闪刀影,令人眼花缭乱。
云中鹤心头微微一震,猛然深呼一口真气,双足用力一点地面,就在掌风剑影一齐而至的刹那之间,腾空而起。
枯骨叟狡猾无比,见状骇然一惊,头也不抬,飘身急退五尺,一面大喝道:“炎阳七幻掌!”
那些蒙面人此时不过刚刚冲到,闻声虽然想躲,却已力不从心,不由纷纷抬头,见状惊呼道:“啊,炎阳七幻掌!”
空中只幻出半轮红日,速度也不及前时那么快,但在这半轮红日之下却传来三声惨号,地上又添了三具尸体。
白影一闪,云中鹤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地后连退了四五步,显得吃力异常。
枯骨叟当下一见云中鹤落地双掌已举到胸前,云中鹤退下的身子才定住,他已在大喝声中攻了上来。
云中鹤此时已觉真力难以提聚无法硬接,见状心头一震,双足猛然一点地面,腾身向后飘去,但仍慢了一点。
砰的一声大响,云中鹤倒退出七八尺远,背撑在一棵巨大枫树干上,俊脸更加苍白,嘴角上也溢出了血迹。
枯骨叟险毒狰狞的笑道:“云大侠,你没想到会有今夜吧?”
云中鹤星目中杀机仍是那么炽烈,俊脸上的神情也如往常一样的冷漠平静,嘲弄似的笑了笑道:“云某原先已说过,只要云中鹤有一口气在,各位就不该现身。”
冷漠、平静这种情形在一个重伤的人脸上出现,实在大违常理,因为他此时正面对着五个强敌。
枯骨叟迈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盯了四个蒙面人一眼,下额一抬,示意众人同上。
云中鹤星目暗扫了腰上滴血剑一眼,冷漠的笑道:“朋友们,现在也许是你们得意的时候。”语气平静异常。
此时,天边正飞掠着乌云似的一群大鹏,为数不下千只,那方向似乎正对着枫霞岭而来。
五人围成一个半圆弧形,不急不徐的缓缓向云中鹤逼过来,各自用眼睛的余光监视着左右的人,谁也不肯早上一步,虽然,云中鹤此时的情况他们全都了解,但是,他那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冷漠与平静,使他们都觉得有一种无可言喻的紧张与压力。
枯骨叟阴沉的冷笑了一声道:“云大侠,老夫早就开始得意了,伪一定知道是为了什么?”
云中鹤背仍依在枫树干上,双手自然的下垂着,毫无运功的迹象,冷漠的笑了笑道:“云某现在还站着。”
枯骨叟暗中提足功力,故示镇定的冷笑道:“马上就得躺下了。”
云中鹤暗自计算着众人逼进的距离,苍白的俊脸仍那么冷漠而平静,冷冷的道:“由各位移动的速度,云某猜测得到,诸位的信心还不够。”
枯骨叟老脸微微一红,精目中狞光闪射,双手握了握拳,突然又松了开来,狡猾的冷笑道:“欲速则不达,反正我等此来的目的,就是收拾你,早晚都是一样,云大侠你说对吗?”
说话之间,众人又逼进了三尺,此时,五人与云中鹤之间的距离已不满八尺了。
云中鹤星目中杀机一闪,突又消失,阴冷的一笑道:“阁下的想法很对,只可惜”
话未说完,突然截住,暗中把残余的功力提聚于右掌上。
五人仍在缓缓前进着,枯骨叟闻言一怔,脱口道:“可惜什么?”
这时,五人与云中鹤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尺了。
枯骨叟的话声方落,突听空中传来一声尖锐雄浑的鸣声,声音方落,地上的月光跟着被黑影遮住了。
枯骨叟心中一动,转念忖道:“晴空万里,云是哪里来的,那呜叫的又是什”
念未转完,枯骨叟脸上紧包骨头的薄皮突然抽搐了一下,头也跟着抬了起来,目光透过枫叶空隙,只见空中万翼扇动,数不清有多少巨鹏,为首一只,羽白如雪,枯骨叟心骇然一惊,忍不住轻叫道:“鹏城白风来了。”
四个蒙面人一听鹏城白凤四字,齐都大惊,几乎同时脱口惊叫道:“鹏一城一白一凤!”
声音中充满了惊怖,但却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由枯骨叟抬头,到四个蒙面人惊呼出口,时间只不过是眨眼的一瞬间而已,就在四个蒙面人呼叫声才落的刹那间,突听云中鹤冷然大笑道:“哈哈只可惜距离太近了。”
五人闻声心头一震,几乎想也没想,一齐收回目光,各举兵刃向前击去,反应之快令人叹服。
然而,云中鹤却比他们更快了许多。
没有一个人看清他怎么把滴血剑拔出来的,五个闻声出招,不能说不快,但却仅见到一道匹练而已。
五声惨号响彻云霄,五道血柱冲天而起,五个头颅四散滚动,无头的尸体,漫无目的冲出了几步,相继跌在地上。
云中鹤蹒跚的向前冲了几步,滴血剑向前一伸,抵在一块青石上,支持着他摇摇欲倒的身子,他冷酷的回视了五具尸体一眼,嘲弄的自语道:“武林中,江湖上,从今之后,又少了八个所谓主持正义的人了。”
清脆的铃声,划破了再度沉静了的夜空,铃马悄悄的走了过来。
云中鹤勒住马缰,摇头凄凉的笑了笑道:“虹影啊,虹影,我也许不会想到,现在我连爬到你身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他这种发自内心的话语,只有这匹与他形影不离的洁白铃马才听得到。
铃马摇摇头,带起一串清晰的响声,似在回答他的小主人。
云中鹤手抓马鞍,拉起了身子,把汇聚于滴血剑尖上的血,用衣襟抹了抹,柔和的道:“带我到前面那块青石上去。”
铃马抬动巨蹄,缓步走到八尺外的一块青石前站定,枫叶飞舞一连串的黑影,穿过枫树,落在云中鹤四周。
云中鹤苍白的俊脸微微:凛,搭在马鞍上的双手缓缓收了回来双足运足劲力,站了起来,星目转扫半周,只见周围站着不下两百个锦衣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脸色肃穆,恭身而立,形同石雕木刻的形象,一动不动。
又是一声长鸣,锦衣丛围成的大圈中,降下两个白发萧萧,脸色慈祥的老太婆与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小姑娘。
三人才落地面,第三声长鸣又起,鸣声中,枫树顶上,飘落一只目大无比的白鹏,那微微收合的双翼足有两丈多长,白鹏落在两个老太婆与白衣少女之间,鹏爪才着地面,周围突然爆起一声高呼道:“城主万安!”呼声高昂,响彻云霄。
云中鹤闻声一震,闪电忖道:“来人莫非就是鹏城白风不成?”转念间,星目不由自主转到白鹏背上,目光所及,不由一震,惊异的伺道:“天下竟有这等美貌少女?”
白鹏背上,此时缓步走下一个白衣白裙,黛眉如蛾,明眸泛波,瑶鼻樱口,艳绝尘寰的十八九岁的少女,只见她娇躯飘忽,似能乘风而起,莲步过处,羽毛不见稍动,单只这份轻功,已足够令人咋舌的了。
白衣美少女娇弱的挥挥手,美目突然在地上的尸体打了个转,蛾眉微皱,美目中突泛杀机,冷冷的道:“正义崖上的”
声音虽然冷如玄冰,却仍然那么悦耳,话落美目一转突然凝注在石上的云中鹤脸上。
目光到处,白衣少女冰冷迷人的粉脸上突然泛上一重红晕,美目急忙转向别处,冷冷的道:“这些人是你杀的吗?”
云中鹤冷漠的道:“姑娘可是想替他们出头吗?”
白衣少女蛾眉一扬,冷声道:“不错,你是谁?”
云中鹤剑眉一剔,冷漠的眸子中突然进射出骇人的寒芒,阴冷的一笑道:“原来你大漠鹏城也属于血碑统治,难怪如此骄狂,哈哈武林之中的人谁敢不买血碑主子的帐呢?是吗?”话声充满了讽刺。
白衣少女移开的目光,霍然重转到云中鹤苍白的俊脸上,冷声娇叱道:“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云中鹤豪迈的震声大笑道:“哈哈姑娘,假使你不以为云某之言过份狂妄的话”
话落语气突然转冷酷、阴沉,缓慢的道:“在下就是要血洗正义崖的云中鹤。”
周围的人,不能自制似的轻啊了一声,白衣少女却为之一怔,美目紧盯在云中鹤身上,两个老太婆四只如炬的精目却盯在铃马与云中鹤腰间所佩的滴血剑上。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白衣少女突然冰冷冷的问道:“两位婆婆,你们看他腰间所佩的是不是滴血剑?”
两个老太婆同声道:“正是老城主昔年所配之物。”
云中鹤闻言俊脸突然一变,喃喃自语道:“老城主?难道宫主原是大漠鹏城的人?”
白衣少女粉脸犹霜,沉声道:“与我把此人拿下!”
令下突然传来三声暴叱,人影连闪,云中鹤立身的青石前跃落三个锦衣汉子。
云中鹤俊脸一凛,沉声喝道:“慢着。”
话落转对白衣少女和声道:“在下可以请教姑娘尊姓吗?”
白衣少女与他柔和的目光一触,平静的心湖上突然泛起波波涟漪,美目不由自主的移向别处,脱口道:“本姑娘姓展!”
云中鹤闻言全身一震,脱口道:“姑娘可认得一个姓展讳剑同的老前辈?”
白衣少女娇躯一颤,急声道:“他是我曾祖父,你你见过他?他在哪里?”
云中鹤黯然的摇摇头,沉重的道:“他老人家已仙逝近三十年了。”白衣少女娇躯一抖,急急的问道:“谁害的?”云中鹤坦诚的道:“血碑之主。”
白衣少女闻言,激动沉痛的粉脸突然罩上重重杀机,阴冷的娇尹道:“云中鹤,本姑娘以为你此时的伤一定不轻。”
云中鹤闻言一愕,猜不出白衣少女此言的用意,坦然的点点头道:“是的,在下身中了剧毒。”
白衣少女冷笑道:“因此你为求自保,不得不编出一套动人的说辞来是吗?可惜的是你见闻太少,不知血碑原创于我曾祖父之手,本姑娘相信我曾祖真个死了,但是,却不是死在血碑主子手中,而是亡在你主子手中,连我祖父亦不例外,云中鹤,本姑娘要你说出那传你武功之人的住处。”语气阴冷无比。
云中鹤怔怔的盯着白衣少女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解说,但是,他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因为,他此时伤重,他所说的一切,都将被白衣少女误会为脱罪的谎言,看看四周一张张充满愤怒与杀机的面孔,云中鹤淡然的摇摇头,道:“姑娘,云某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白衣少女冷冷的道:“本姑娘能辩真伪,你说吧!”
云中鹤淡然的道:“云某就是令曾祖的继承人。”
此言一出,除了那两个老太婆以外,所有的人脸上都涌现愤恨之色,有人厉声道:“鬼话,鬼话,别信他的。
“这些血碑的人就是他杀的。”
白衣少女暗自咬了咬牙,突然冷声道:“把他拿下来。”
三个青石前面的汉子暴叱一声,一涌而上,直扑云中鹤。
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没有反抗,电光石火间,左右双腕已然落人两个锦衣汉子的手中。
白衣少女深藏衣袖中的玉手微微颤抖着,美目仰视着枫梢,冷冷的道:“云中鹤,你不要逼使本姑娘用刑,说实话吧!”
语气虽然冰冷坚决,声调却有点颤抖。
两个白发老太婆彼此互看了一眼,那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小姑娘却在不停的转着念头,思忖道:“他决不像坏人,我要怎么劝解小姐不要用刑呢?唉,可惜艳红妹妹不在这里,要是她在,一定有办法。
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平静的道:“姑娘,云某只能说这些了。”
白衣少女娇躯一震,朱唇连连启动着,却始终吐不出想说话来,虽然,她明明知道不该存在这等私心。
这时,两个老太婆中,较高的一个突然开口道:“云中鹤,你的话不知谁能作证?”
云中鹤望望那两个慈祥的老婆婆,缓缓的道:“鹏城与展前辈有亲,不知有何证据。”
老太婆目中喜色一闪,探手人怀摸出半块玉牌,急步上前交给云中鹤道:“以此为证。”
云中鹤接过玉牌,只见上面刻了半个展字,似乎从中被人切去了一半,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把玉牌交还给老婆婆,伸手解下腰间滴血剑递给老婆婆,沉重的道:“展家之物,原该有展家的人继承,铃马也在此,亦请一并收下,云某此时多说无益,只烦婆婆陪同小姐到正义崖下滴血谷金碧宫走一遭一切便不难明白了。”
老婆婆脸色一变,急道:“此时你怎不说明白呢?”话落并不接剑。
云中鹤覆身把剑放在石上,又从腕上抹下映血环一起放下,坐身从青石上滑下来,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云中鹤此时伤重,一切都将成为谎言。”
话落暗中一咬牙,强撑起来,举步向坡下走去。
白衣少女粉脸一变,脱口叫道:“云中鹤,你要到哪里去?”
云中鹤缓缓转过身来,探手自怀中摸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挟于食中二指中间,冷漠的道:“小姐还担心云某脱出鹏城的掌握吗?”
鹏城的人都认得这颗药,诸人脸上都变色,白衣少女惊骇的叫道:“丢掉它!”
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把药重又放回怀中,举步蹒跚的向前走去,铃马身子一调,紧跟在他身后。
云中鹤耳闻铃声,默默的停住脚步,转身举手,轻抚着铃马的两颊,良久,良久,才淡淡的笑了笑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留下吧,他们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话落吃力的俯身搭起缰绳,系在一棵小树之上。
白衣少女忍不住娇声道:“我我并没有叫你把这些交给我。
云中鹤没有转身,只冷漠的道:“子承祖志,理所当然。”
话落举步穿过锦衣汉子包围圈,下坡而去。
白衣少女没有下令,但却没有一个人阻拦。
白衣少女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于转角处,芳心只觉得一片空白。
老婆婆搭起环剑,突然转身急声道:“我们快到滴血谷金碧宫走一趟吧,只怕我们还得回来救他呢!”
白衣少女芳心一震,一声不响,急忙跃身白鹏背上,轻啸一声,白鹏冲天而起,较高的老婆婆对另一个老婆婆道:“你与他们暂时留在这里吧,我陪小姐到金碧宫走一遭,空中派人守着,别让云中鹤早溜了。”
话落腾身掠身树梢,唤下坐骑,随着白衣少女向泰山飞去。
留下的老婆婆,看看四周的黑衣人,沉声吩咐道:“你们轮流派人在空中巡逻,其他的人退上卧龙岭。”
锦衣汉子中立时走出一个五旬上下的老者,飞身纵上枫树,唤下一只巨鹏,升空而起,其他人鱼贯向枫霞岭顶走去。
由打斗的地方到岭下并不太远,云中鹤却走了近两个更次,东方天际已现鱼白色,这该是黎明前夕了。
云中鹤抬眼遥望着静伏于万柳丛中的万柳堡,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这段距离,他此时竟觉得是那么遥远,但是,他却不能不走。
扶着枫树休息了一下,云中鹤提起沉重的脚步欲行,突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叫道:“你是公子吗?”随声跃落一个二十三四的精壮汉子。
云中鹤抬眼看了看他,但见此人浓眉大眼,自己并不认得,当下淡然的点了点头,平静的道:“是的,在下就是云中鹤,阁下是谁?”
那汉子闻言黑脸上突现敬佩之色,恭声肃立道:“小的是万柳堡的巡堡护卫,公子虽然认不得我,小的却认得公子。”
云中鹤收回迈出的脚步,背贴枫树之上,急急的问道:“雷猛怎样了?”
壮汉沉重的道:“人已经昏迷了。”
云中鹤心头一震,急忙探手人怀,摸出那粒淡黄色的药丸,伸手递过去,道:“你先拿这药去给他服下。”
俊脸虽然仍是那么冷漠不平,语气却十分焦急。
壮汉急上两步,伸手欲接,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云公子,你不进堡吗?”
云中鹤淡然的笑了笑,冷漠的道:“我想看看栖霞岭的晨光,快去吧!”
壮汉怀疑的看了看云中鹤的俊脸,略一迟疑,伸手接过药丸,云中鹤平静的笑道:“叫他们不要来找我,到时我会回去的。”
壮汉点点头,微带气愤的道:“小姐回堡醒来之后,本来打算马上到栖霞岭来找公子的,哪知堡中突然来了十几个道士,规定天明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厅。”
云中鹤心头一震,脱口道:“可曾争斗过?”
壮汉愤然道:“那带头的一个老道士,听说是什么醉神,此人功冠武林,睹住大厅门口,谁也出不去,他说等丐王来了,万柳堡就自由了,小姐哭求到现在,他们也不肯答应,这些所谓大侠、奇人、异士的人,他们的名声也许就是从这些上得来的。”言下气愤之情映溢无异。
云中鹤星目中杀机闪射,阴冷的道:“丐王、醉神你们终于来了。”
壮汉闻言一怔道:“云公子认得他们?”
云中鹤平静的笑了笑道:“你先回去吧,有机会的话,告诉堡主,强弱悬殊,叫他不要妄动,现在,由他摆布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调换过来的。”
壮汉脸上涌浮出一抹豪放之色,恭身应道:“杨秋枫谨遵公子吩咐。”话落转身大步而去。
云中鹤望着他消失于矮丛中的背影,忍不住沉重的叹了口气。
蓦地,一个雄浑震耳的声音嚷道:“人富万事足,人穷万事苦;位小公子该是个富家子,现应万事皆足才是,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之中嘘起气来了呢?”
云中鹤心头猛然一震,但却并未形之于色,缓缓的转过头来,发声处望去。
只见五丈之外,歪歪斜斜的走来一个鹑衣百结手持紫竹杖的乞丐,银发蓬松犹如鸡巢,白眉长达数寸,几乎遮住眼球,双目细眯满脸油腻,但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震人的威义雄气。
云中鹤冷冷的一笑道:“尊驾是专程为我云中鹤而来的吧!”
老乞丐细眼眯了眯,笑道:“公子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云中鹤冷冷地道:“丐王,咱们既然同是在江湖中走动的人,阁何不爽朗一点,有话直说。”
老乞丐停身在云中鹤身侧八尺左右处,紫竹杖斜插地上,歪着子,笑道:“公子不知要我老要饭的直说什么?”
云中鹤冷冷的道:“说出阁下心中所想说的话。”
老乞丐细眼缝中突然闪射出两道寒芒,笑道:“老要饭的要是要取公子的项上人头,不知公子信是不信?哈哈”笑声高昂,人心弦。
云中鹤心头一震,冷漠的道:“云某当然相信,但是,云某这颗头给人却要相当的代价。”
老乞丐脸色突然一整,正然道:“公子中气不足,好像身体不大口巴!”
云中鹤冷冷的讽刺道:“因此阁下才敢来找我云中鹤是吗?”
老乞丐脸色一寒,阴冷冷的笑道:“年轻人,你把自己看得太了,却把别人看得太低了,你既然知道老要饭的是谁,就不该说这:话。”
云中鹤冷冷的道:“丐王,你该说出此来的目的了。”老乞丐细,一眯道:“少年人,听说你身怀炎阳七幻掌。”
云中鹤聪敏过人,闻言立刻了解他话中之意,冷冷的一笑道:“不错,在下怀有炎阳七幻掌,醉里乾坤与令高足,就是死在云某掌下的。”
丐王细目爆睁,寒光闪烁如电,紧盯着云中鹤苍白的俊脸,良久,良久,突然震声大笑道:“云中鹤,你这份豪气使老要饭的心惊,但以你此时的情况,说这种话却是不智之至的事。”
云中鹤试着暗中一提气,直觉真气沉浊,无法流转提聚,心知今日一战,只怕凶多吉少了,但他却未形之于色,冷漠的道:“云某早已说过,你我有话最好直说。”
丐王站起身子,抓起紫竹杖,沉声道:“你知道老要饭的是追你而来的了。”
云中鹤冷冷的道:“云某也知道醉神守着万柳堡,使里面的人不能出来。”
丐王冷冷的笑道:“云中鹤你说老要饭的会怕万柳堡吗?”
云中鹤冷然笑道:“两位怕的不是万柳堡的武功,而是,他们会把两位所做的一切传布于江湖之上,两位担当不起,因为,两位是奇人,大侠,是吗?”
丐王心头一震,冷笑道:“云中鹤,你以为合我与醉神之力,消灭万柳堡需要多少时间?”
云中鹤也冷笑道:“不消半日就够了,但是,两位却没那份胆量。”
丐王心头又是一震,冷声道:“不知我俩会怕哪一个?”
云中鹤轻蔑的一笑道:“鹏城白风。”
丐王细眼中猛然暴射出千重杀机,凝注着云中鹤苍白的俊脸,沉冷;的道:“云中鹤,你心思细密得令人叹服,老要饭的心中所想到的你全想到了,我丐王走遍大江南北,你还是第一个能洞悉老要饭的心思的人,因此”
云中鹤坦然不惧的冷笑道:“因此尊驾觉得不能放过我云中鹤是吗?”丐王、醉神原是有计划而来的,此时心思既已完全被云中鹤洞给我丐王留点面子。”
话落慢慢扬起紫竹杖,向云中鹤逼过来。
云中鹤深吸一口气,暗中一提真气,仍然无法提聚,心中不由一叹,背依枫树冷然不语。
紫竹杖一尺一寸的逼近他的胸前,缓慢中,使人心中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丐王双目紧盯在云中鹤苍白而无血色的俊脸上,他看得出云中鹤已无再反抗之能了,但是,他冷漠与平静,却使他心惊,也使他凶狠,他不相信人世之间,真会有那等视死如归的人。
红日刚从山头爬起,万道金霞,照耀着满山红叶,除了几声小声的呜叫,四周是一片宁静。
紫竹杖已抵住云中鹤胸口上,他仍是那么冷漠平静。
丐王见状更气,狞笑一声道:“云中鹤,你伪装的本领真令人佩服。”
云中鹤冷淡的扫了丐王一眼,冷笑道:“在下不用伪装,因为,这正是尊驾得意的时候。”
丐王轻蔑的冷笑道:“不知你云中鹤还有没有得意的时候?”
云中鹤冷笑道:“但愿没有,否则,两位将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丐王细目中毒芒一闪,紫竹杖突然向后一拉,倏然抽向云中鹤左肩头,呼的一声,云中鹤肩头之上,立时血流如注。
云中鹤侧脸看看肩头,冷冷地道:“阁下手劲不足,未伤到骨头。”
丐王油脸一凛,狞笑道:“云中鹤,你很硬朗,老要饭的倒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声落紫竹杖一转,突然又抽在云中鹤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