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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医隐嘿嘿一笑,阴沉地向床前逼来。青衣少女心神剧震,大吼一声,对准黎山医隐冲了过去。
双方动作都快捷异常,青衣少女身形甫至,黎山医隐已抓住她的手臂,往身后甩了出去,踉跄奔出五、六步,她方始稳住势子。
石砥中不能再忍受了,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双目冷寒如刃,逼落在黎山医隐缓缓靠近的脸上,冷叱道:“阁下找我有何指教?”
黎山医隐没有想到石砥中会清醒得这么快,脸上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漠然道:“我要你的命!”
石砥中冷冷地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你身具毒魔神功,又中了举世无俦的‘残形毁元’毒雾,两毒相生,正是练毒之人最好人选。因为你有这么多好条件,所以我不能将你留给袖手鬼医,在当世之中,惟有我和袖手鬼医是齐名江湖的两大神医。”
石砥中冷笑道:“你俩医道齐名,互不相服,在暗中随时都想击败对方,于是你俩都想将我当成实验品。拿一个无辜的牺牲者的生命,作为医术上的竞争工具!”
黎山医隐哈哈大笑道:“不错,你真是个聪明人!”
青衣少女尖声大叫道:“不,我爹不是这种人!”
石砥中冷漠地看了青衣少女一眼,只见她像是骤然看见一件恐怖的事情一样,骇惧地望着石砥中。
她眸子里泪水簌簌滴落,一种乞怜的神色显露出来
回天剑客石砥中长叹了口气,对黎山医隐道:“你的医术虽精,却有一样看走眼了!”
黎山医隐一怔,摇摇头道:“不会,不会!我阅人万千,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我,我只要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生的是什么病。”
石砥中不屑地道:“你就是这一桩没看出来!我在大漠金城里的时候,已将邪道的毒魔神功功力散去,如今和常人无异。你擅长医术,当可从我眼睛之中看出。身禀毒功,双目不绿则蓝,这个我相信你比我还清楚。”
黎山医隐心中大惊,身形像朵棉絮似的飘了过来。他伸手翻开石砥中的眼睛,仔细审视一遍,连声道:“你功力虽散,余毒未除。每当有毒物侵入你体内的时候,依然会激起抗毒作用。否则你中了‘残形毁元’毒雾之时,早就化成血水而死。我只要给你略服一些毒药,你将成为举世无双的万毒之圣,比那百毒人、千毒人不知要强过几万倍!”
石砥中冷冷地道:“你的心理太不正常了!竭尽方法想创造出害人的毒物,由此可知,你的心地是如何恶毒了。”
黎山医隐气得黑髯飞飘,嘿地叱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我更不能留你!”
他阴沉地笑了笑,手掌陡地抬起,霎时自掌心透出一股寒光,朝着石砥中的天灵盖击去。
青衣少女看得心中大寒,尖锐的叫出声来。
她身形向前疾扑,双掌死命地拉住黎山医隐的手臂,大声道:“他已经是个受伤的人,你还要这样对待他!”
黎山医隐冷冷地道:“这小子是死定了,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黎山医隐用力一甩,青衣少女平空飞了出去,身形一个踉跄,发髻立时散开,秀发洒于双肩之上,她急得热泪直流,转身又冲了回来。
黎山医隐经不起青衣少女的纠缠,回头怒喝道:“贱丫头,你再不知进退,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青衣少女挥掌劈出,叱喝道:“谁和你有旧情!老杀才,你只要敢动他一根指头,我们之间的事就永远没个完,我现在虽然打不过你,可是我爹却能制你于死地!”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好个厉害的鬼丫头,怪不得我儿子会看上你呢!这样看来我也喜欢上你了,你要是不嫁给我们翁家,连老夫都会觉得难过。”
语声一顿,冷冷地道:“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儿子?”
青衣少女气得脸色铁青,怒道:“放屁,我死了也不会嫁给你那宝贝儿子!”
黎山医隐冷笑道:“但愿你的心与你的嘴一般硬,老夫并不想要强迫你,你自会来求我嘿!你等着瞧吧!”
他冷酷地笑了一笑,轻轻一曳袍角,横空跃了过来,巨灵般的手掌一抬,对着石砥中的身上作势就要击出。
青衣少女神色大变,深知这一掌劈下,石砥中非死也得重伤。
她身形连跨三步,惶悚地大叫道:“住手!”
黎山医隐冷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掌,冷冷地问道:“你答应了吗?”
青衣少女黯然低下头去,道:“我答应!”
“哈哈!”黎山医隐大笑一阵,道:“我可没有强迫你,这是你自己说的!”
石砥中没有想到黎山医隐会如此无耻,竟会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要胁手段。他感激青衣少女的大仁大义,居然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拯救他生命的条件。
一股义愤自他心底漾起,他暗暗地运力,愤怒地大笑一声,道:“不要答应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黎山医隐闻言之后,不禁大怒,他阴沉地笑了笑,一股浓浓的杀意自他脸上弥漫布起,冷冷地道:“谁不要脸?”
他呸了一声,不屑地道:“要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保护你,你现在恐怕早就魂飞九幽,魄离形体。像你这样要靠女人保护的男人,真是我们男人的耻辱!”
“住嘴!”石砥中大喝道:“你现在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需要女人保护的人,这里面地方太小,我们还是出去比试!”
他冷冷地道:“对付你这种人,我仅需三招!”
青衣少女见石砥中挣扎着要下床来,心里不由一慌,急急地道:“你不要动,要动手也要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你若要强运真力,万一伤口迸裂,那时可就麻烦大了!”
石砥中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为了要证明我是怎样的男人,纵然将生命抛在这里也在所不惜。我不能因为你,而将生命的苦修,多年争得的一点清誉,毁在这个老杀才的手里!”
青衣少女扑到他的身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她轻轻按着石砥中的肩头。她以一种哀求的语调,道:“我的责任是看护你,我不能看着你自寻死路,那老头子的功力太高,连我爹都不一定胜得过他。”
石砥中坚决地道:“这样我更不能坐视!我不容一个心理不健全的人责备我是没有骨气的男人,更不容许你因为救我而答应他无理的要求。你的善意我明白,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一搏的机会,请你冷静地看清楚这个环境,形势已不容许你我再苟安偷生了!”
他个性坚强,从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明知自己病后,真元未复,功力已减退一半,但为了自己多年苦修所换得的一点声誉,他也只好勉强对敌了。
青衣少女黯然叹了口气,道:“你太倔强了!”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想死还不容易!”
石砥中见他有立时动手之意,冷冷地道:“这里地方太小,你我都施展不开。”
黎山医隐冷笑道:“到哪里都一样,要你死实在太简单了!”
石砥中冷哼一声,转头对青衣少女道:“姑娘,请你将我的长剑拿给我!”
青衣少女愕愕地道:“你这是何苦!”
石砥中没有说话,冷傲地大步向前行去。走过黎山医隐身前时,斜睨他一眼,冷冷地道:“我们走吧!”
黎山医隐冷哼一声,挥袖行去。青衣少女怔怔地望着石砥中消逝的身影,嘴唇轻轻翕动,喃喃道:“他太不易让人了解了!”
的确,石砥中这种倔强的个性确实让人难以了解,他那丰朗的脸庞上,永远都挂着冷傲的笑意,这种笑意使多少少女为之心醉,而又有多少黑道煞星为之胆寒
青衣少女迷惘地抬起头来,在她眼前如雾般布起一丝希望,给予她一种无言的喜悦。但这一丝希望又带给她一种哀伤之感,一股浓浓的凉意跃进她的心头,使她不觉打了个冷颤。
当她想到石砥中在顷刻间就要死在黎山医隐手中时,她的心陡地陷落在苦寒的大冰窖里,代之而起的是无限恐惧。
那一丝涟漪般的希望幻化般的消逝而去,恐惧占据她整个心神,使得她连向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她不忍心看见一个奇男子就这样默默死去。
但是,她又没有办法救他
青衣少女心中一凛,忖道:“我得赶快给他送剑去,否则他生存的机会将更渺茫了!”
当她捧着石砥中的宝剑冲出去的时候,她不禁又将希望寄托在金鹏墨剑身上,心中暗暗祈祷,道:“宝剑,宝剑,希望你锋利的剑刃,斩尽你主人身边的敌人!”
她抬头向花园里一望,只见石砥中和黎山医隐相对而立。
石砥中神态悠然站在那里,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而黎山医隐却只是不断地阴沉冷笑。
青衣少女急忙奔至石砥中的身前,关怀地道:“你行吗?”
她双手递过长剑,道:“这是你的剑,你最好不要勉强,如果不行,还是让我和他动手!”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石砥中可以听见,一种少女的羞涩使她不觉低下头去,双颊生出明丽的艳红。
石砥中抓剑在手,豪气陡生。
他朗声大笑道:“一剑在手兮,英雄胆气豪;大将欲去兮,虽死也无惧;挥戈斩敌命,只为情人意”
他朗声漫吟,字字铿锵,无比辛酸,可是那股临死不惧的豪情,真可与山川明月共存。
青衣少女不禁被他那种风采所折,痴痴地望着他呆立当场。
黎山医隐双眉紧锁,冷冷地道:“你鬼吼什么?”
石砥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缓缓拔出鞘中的金鹏墨剑,一股流滟脱鞘而出,映着明月的冷辉,泛出清冷的寒光。
石砥中望着黑夜中天上的斜月,喃喃道:“天黑得这样快,我在这里不知不觉已过了两天!”
他将手中的剑鞘轻轻掷落在地上,左臂一抖,长剑发出一连串嗡嗡之声。他深长地吸口气,道:“老杀才,我们可以动手了!”
黎山医隐慎重地凝望对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暗中惊骇,在气势上已先输了一筹,忖道:“真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样高的功力,在受伤之下,依然能够运剑如神。他剑势沉稳,俨然有一派大将之风,我若不尽快设法将他除去,往后的麻烦可多了!”
他沉声笑了一笑,道:“小子,你威风够了!现在当是你最后威风的时候了,老夫杀人从不留余地,你自己可得当心!”
他凶狠地一声冷哼,自背后缓缓拔出一柄长剑,长剑在空中一颤,剑芒如水洒出。剑尖颤动,向石砥中“天实”、“腹结”、“期门”、“锁心”四大死穴点去。
石砥中身形一飘,接着一个大旋身,握剑向前迈出七步,剑光如扇般射出,正好将对方击来的长剑截住。
黎山医隐诧异地哦了一声,他大喝道:“好一招‘星临八角’,你再看看这一招!”
他一剑毒辣地挥出,层层剑浪叠起,如同波潮汹涌澎湃,滚滚流去,立时石砥中被圈进一片剑光之中。
石砥中心神大颤,想不到对方剑法如此高明,兼得迅捷沉稳四字真髓,仅凭对方这一式,已是一代剑道高手。
他冷冷一笑,右臂倏地向前一倾,身子与长剑平行舒出,冲破对方的剑浪,突然削向对方的胸前。
他一招甩肩、平伸、出剑都在一刹那间完成,端的出乎黎山医隐的意料之外。他骇得一声大吼,身形连换三个方位,方始避过石砥中这快捷的一剑。
黎山医隐怒气冲冲地道:“我没想到你的剑法这样高明,若不是我躲得快,这一剑准上了你的当!”
他阴沉地冷笑了一声,又道:“上当只有一次,下次该你看我的了!”
石砥中冷冷地道:“这一剑没杀死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嘴上虽然说得困难,可是心里比谁都清楚,对方只要连续现攻七、八剑,他就算没给杀死也得活活累死。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功力,连一个普通高手都不如,如果不是靠着剑法精奇,可能早就伤在对方手中了。
青衣少女起先还十分担心,惟恐石砥中不敌而死,这时一见他仅仅一招便将黎山医隐逼退四步,芳心不由一喜,紧张的心情顿时松懈下来,美丽的脸靥立时闪出一丝艳丽的笑意。
她大声道:“你真行,刚才只要再伸出半寸,他就死了!”
石砥中苦涩地笑道:“姑娘,哪有这么容易,对手也很强呀!”
黎山医隐知道石砥中存心气他,不禁恶狠狠地瞪了青衣少女一眼。他闷声不吭一挥长剑,对着石砥中连挥三剑。
石砥中身形疾飘,挥起神剑,硬生生将这三剑封了回去。不过他这一用力,伤口骤然一痛,额上冷汗直冒,手中长剑已失去原先的沉稳,身形摇摇一晃。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小子,这下你的狐狸尾巴可露出来了!”
高手过招,不可给敌人一丝空隙。
石砥中虽然尽量想隐藏自己的弱点,可是自己身形仅是一晃,对方已窥出本身的不济,整个弱点都暴露无遗。
黎山医隐何等高明,仅一眼便已判断出敌我双方的实力,他心中大喜,再也没有什么顾忌。
石砥中心中大寒,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冷冷地道:“你有种再攻一招试试!”
黎山医隐嘿嘿大笑,道:“这招非要了你的命,你小心手接招了!”
他晓得石砥中此刻内力不继,无法发挥出至大至刚的威猛剑法,凶光在他眼中一闪,一股浑厚的真力逼集在长剑剑尖之上。冷寒的剑尖泛起一蓬冷滟强芒,在嘿嘿冷笑声中,剑刃在空中一翻,斜斜向石砥中身上劈来。石砥中看得心神大颤,知道对方这招是针对自己的弱点所发,要以无比真力,毁自己于一瞬。
一个意念陡地跃进他的脑海中,疾快忖思道:“这招威力之大,远非我目前功力和所能抵抗,为了求得最后一搏,我只有施出达摩剑法!”
忖盆未逝,对方长剑已自斜方切入,他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长剑疾快地一转,在空中划起一道大弧。剑尖朝下斜指,双手握柄,寒光大颤,往上轻轻一挑,一缕剑影颤空跃起,冲破对方的剑幕,直劈而去
“嘿!”
黎山医隐吓得怪吼一声连退数步,石砥中斜驭长剑追蹑而上,可是正在这要伤敌的一刹那间,石砥中的身形突然一个踉跄,脚下不稳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剑光一敛,在堪堪能够劈死对方的一瞬间,抱剑而退
黎山医隐埋身江湖将近三十寒暑,可从没看见过这样威烈霸道的剑法。他惊魂甫定,紧张地连喘两口气,一蓬发丝自他头顶上飘下来。他握着这把散落的发丝,冷寒地一颤,若非对方自动收手,此刻早做泉下之鬼了。
他颤声道:“这是什么剑法?”
石砥中也因妄运真力,背上的伤口迸裂,所以在即要伤敌的—刹那,真气一泄,一种莫名的痛苦使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方始收剑后退。
血!自他背上淌下,染红了整个衣衫,但他却仍强自硬撑着。阵阵痛苦使他全身直颤,可是他却不皱眉头一下,冷汗滴落,与血水混在一起
他艰难的哼了一声,道:“你何以—定要知道这是什么剑法,如果你不死心,不妨再攻一招!”
黎山医隐一时倒不敢再贸然出手,因为那一招所给予他的经验太大了。他知道石砥中功力之高天下少见,如果自己逼急了,对方心存两败俱伤的念头,任谁都无法逃过对方这种出神入化的剑法。
其实黎山医隐这次又看错一着,石砥中的伤势迸发,真力消耗过巨,此刻连举剑的力量都没有,纵有拼命之心,也难达到心中所愿。
青衣少女这时喜上眉梢,根本没有注意石砥中脸上痛苦之色。她身形一晃,跃行于空际,身上罗衫飘起,在明媚的月色下,恍如广寒宫的月娥冉冉而落,摇着石砥中的手臂,喜道:“你简直是剑法通神!”
她蓦地惊觉手中有种湿滑的感觉,急忙缩手在月光下一看,才发现鲜血沾满了她那只晶洁如玉的手掌,她骇然尖叫了一声,美丽的脸靥霎时变得苍白。
青衣少女颤声道:“血!血!你的伤口又裂了!”
石砥中摇摇头道:“没什么?这只是点轻伤。”
表面上他虽然极端镇定,可是心里却不免惊慌。
黎山医隐是何等精明的人,一望之下已经了然。他心中暗喜,挺剑奔了过来,嘿嘿笑道:“好小子,我差点让你脱生了!”
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也不能放过。长剑轻颤,对准石砥中的心口刺了过来。
石砥中此时四肢乏力,连移动身躯的力量都没有,望着对方这直点而来的长剑,暗暗叹了口气,居然没有一丝抗拒的念头。
青衣少女看得真急了,竟也顾不得自己的危险,将石砥中向左侧一推,挺出身躯挡在他的身前。
她娇叱道:“你有本事将我也杀了!”
黎山医隐这一剑又快又疾,眼看就要伤了石砥中,忽然青衣少女亡命似的跃了过来,竟要以血肉之躯换取这锋利的一剑!
黎山医隐心中大寒,急忙撤剑后退,道:“你想找死了!”
青衣少女冷冷地道:“你怎么不扎下来呢?这一剑不是称了你的意吗?”
黎山医隐冷笑道:“你已是我们翁家的媳妇,我怎会向你动手!”
石砥中让青衣少女一推,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跤跌在地上。他剧烈地喘息一阵,沙哑地道:“你这老杀才,我石砥中必会洗雪今日之仇!”
黎山医隐冷冷地道:“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石砥中,如若等你将来找我,不如现在就动手。你是我所见到的头号恐怖人物,所以我可不能饶了你。”
他正想举剑再动的时候,在黑夜中突然瞥见一道人影飘来,他心中大寒,问道:“是樊兄回来了吗?”
袖手鬼医冷哼一声,道:“你那一盆‘灵芝草’几乎害惨了我,如非我发现得早,我女儿和石砥中恐怕都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
青衣少女神情一松,道:“爹!”
袖手鬼医微微一笑,道:“我都知道了,竹君,你赶快扶他进去!”
青衣少女哦了一声,这才想起石砥中伤势严重,她急忙回身,只见石砥中正在盘膝运功,她急忙抓起金鹏墨剑守在他的身侧。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樊兄,我们以后是亲家了!”
袖手鬼医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山医隐得意地道:“令嫒答应要嫁给小犬,从此翁樊两家结亲,共研医道。有许多秘方,你我都可以公开。”
袖手鬼医闻言大怒,回头问道:“竹君,真有这种事?”
青衣少女满腹委屈,凄然道:“是他逼我”
袖手鬼医大袖一拂,怒道:“姓翁的,你竟敢上我家逼亲,我女儿就是作尼姑也不会嫁给你那可恶的儿子。真想不到你们父子都是这样无耻,只会施计害人。”
黎山医隐冷冷地道:“你女儿答应的事,可不容你后悔。”
袖手鬼医怒气冲冲地道:“我女儿答应,我可不答应!翁玉敏,你休在作梦了,这件事从今以后不要再提,否则,我可要不客气!”
黎山医隐冷笑道:“这么说你当真要毁去婚约了!”
袖手鬼医怒叱道:“谁和你有婚约,你少不要脸!”
双方都动了怒气,互相争执不让。
黎山医隐只觉一股怒火自心底冲上来,一挥长剑,道:“你骂谁?”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黎山医隐嘿嘿一笑,道:“好!好!江湖上只知道我俩医术齐名,却不知我俩为争天下第一之名,已较量了十年之久。以前只是较量医术,现在还要较量武功。”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很好!我正有这个意思!”黎山医隐再不答话,手中长剑往前一送,带起一缕寒光,对准袖手鬼医的胸前扎来。这一招本是存心相试,并没有伤敌之意,是故剑至半途倏收而退,而袖手鬼医视若无睹,只是暗自冷笑,连闪都不闪。
黎山医隐心中一凛,顿时晓得对方不但医术在自己之上,连武功都和自己不相上下。仅从对方那种稳健的神态上,已知遇上了空前对手。他观察事情,精细入微,判断明了双方形势之后,再也不敢大意,小心地举剑攻了过去。
袖手鬼医望着对方攻来的一剑,凝重地斜退一步,左掌斜斜抬起,在空中兜一大弧,斜着向对方剑刃上拍去。
双方动作快速,出手之间,分外谨慎在意。黎山医隐见对方出手迅速,急忙撤剑后退,这一来可给袖手鬼医机会。
他掌劲进发,威金裂石,身形向前一跃,连劈四掌。这四掌沉重如山,逼得黎山医隐不敢轻撄其锋,长剑居然攻近对方的身上。
先机一失,要想再挽回优势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黎山医隐连受四掌之后,蓦地他忆起袖手鬼医是以掌法浑厚著称。只要机会一落对方手中,掌势连绵发出,根本不给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他鼻子里暴出一声冷哼,在对方掌势稍缓的一瞬间,急快地又劈出七剑。
这七剑乃黎山医隐本身功力所聚,袖手鬼医掌法虽然凌厉,也不禁被逼退两步,他气得大笑一声,道:“竹君,拿我的枪来!”
青衣少女神色略异,道:“爹!你”袖手鬼医一挥手,道:“快去,快去!我今夜非要好好斗斗他!”
青衣少女身形轻跃,像一朵轻飘的棉絮,疾快地奔向屋中,转眼间拿着枝银头长枪奔了回来。
黎山医隐连声赞道:“好枪,好枪!樊兄,你们樊家枪法是江湖上的一绝,老夫今夜能见你施展樊家枪法,虽败犹荣!”
袖手鬼医接枪在手,他冷冷地道:“在我神枪之下,你恐怕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黎山医隐嘿嘿笑道:“好说,好说!但愿你的枪法与你的嘴一样厉害,不要等会儿变成银样蜡枪头,那才扫兴!”
袖手鬼医闻言大怒,喝道:“你先吃我一枪!”
他双臂一抖,长枪突然在空中颤起无数个斗大的枪花。
在缤纷的枪花里,大红色的枪穗幻起无数道红影,一缕银芒在飞梭的红影里,斜穿而来!
黎山医隐看得心中大寒,他没想到对方枪法如此精纯,那种气魄简直是一代宗师的手法,黎山医隐挥剑斜削,身形却倒退了两步。
“叮!”
枪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叮的一声戛然消逝,袖手鬼医挺枪直进,逼得黎山医隐怀抱长剑,连连后退,目光有如寒刃,不瞬地逼视在对方长枪之上。
“吱!”突然,在黑夜中飘来吱的一声。
只见一道黑影自一棵浓密的大树上飞落下来“吱吱!”怪叫声中,身形在空中旋了三个小弯跃落地上。
青衣少女清叱一声:“又是你这个畜牲!”
大雪猿全身恍如白雪般的晶莹,月光反射在它身上竟有道道白光射出,它咧嘴朝青衣少女吱吱两声怪叫,然后一跃身形,向袖手鬼医的身上抓了过来。
袖手鬼医冷笑一声,道:“畜牲,你也敢学着欺人!”
他回手一枪点去,雪猿怪吼两声,伸出双爪,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手法,突然抓住枪头,用力往后拖去。
袖手鬼医冷哼一声,抖臂往上一挑。
大雪猿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像个大球般被抛上了半空,它怒急一阵怪叫,身子陡地摔在—棵树上。它手脚灵活,异于常人,伸手抓住一根树枝,自上面轻轻滑落到地上。
大雪猿可晓得厉害,再也不敢上前动手,舒开两只被枪刃擦破的爪子,在身上长毛擦了擦,丝丝缕缕的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来,痛得它在地上直跃直跳。
黎山医隐怒吼道:“你居然将它两个爪子毁了!”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有你这个神医在这里,再重的伤也能医好。”
他身形向前连跨数步,长剑高举。
大雪猿一见双方又要动手,似是逼急了,焦急地扑到黎山医隐面前,在地上翻了一个筋斗,急切地摇了摇头。
黎山医隐透出不解之意,问道:“你不要我动手,这是什么意思?”
大雪猿忧急的在地上连跳三次,伸出血淋淋的手掌,在空中一阵比划,像是对其主人诉说什么一样。
黎山医隐神色大变,道:“什么人干的?他伤得重不重?”
大雪猿指了指袖手鬼医,又在自己胸前拍了一掌,那意思很明显,连青衣少女都晓得它是什么意思。
黎山医隐狠狠地看了袖手鬼医一眼,道:“你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儿子?”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这个你得问你自己,你是怎么骗我的,我就怎么处罚你儿子。他害得我跑出几百里之外,我为此打他一掌又算得什么?”
黎山医隐急问道:“你伤他哪里?”
袖手鬼医冷冷地道:“我只打断了他几根肋骨,在你这位接骨专家的眼睛里并不算什么,只要略施手术就好了!”
“几根肋骨!”黎山医隐隐全身大颤,怒道:“好呀!樊云生,你居然敢伤了你女婿,我俩虽然已是亲家,可是我依然要替我儿子报仇!”
袖手鬼医冷笑道:“亲家?谁和你是亲家,凭你儿子那个死相也配和老夫结亲,你也不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长才目!”
黎山医隐此时虽然暴怒异常,但当想到自己儿子伤势沉重,危在旦夕,只得强自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恨恨地道:“算你姓樊的狠!老夫三天后必当再来拜访。”
他目中凶光一闪,瞪了正在运功的石砥中一眼,道:“烦你告诉石砥中,有本事让他等我三天!”
语音未落,石砥中这时正好睁开双眼。
他强忍背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不屑地望向黎山医隐,道:“三天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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