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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子,此刻正举着定星盘向着月亮,嘴里叨咕着啥。
“程先生?”
“啊!”他吓了一跳。
他放在聚精会神在定星盘上,没注意我上来也正常。不过他的反应也太激烈点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惨白如纸。如果不是他脸上没有死气,我几乎以为他要比方才那哥们死得早了。
“程先生,你这是?”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呆了半晌,蓦地仰天长叹:“天命当真不可逆么?”
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说这话了,第一次是在尚宾斋的二楼。
“逆天?你说要逆天?”我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拜托,老程你是算命的啊,算命的非要去逆天,这本身就是个矛盾命题吧。你要是不信干嘛要去算?算出来了又想改,如果被你改了。那就证明你算得不准啊。这是个二难推理。不过我看他一副中邪的样子,没敢说这番话。
老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盘,又看了看天,半晌也不说话
就在我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忽然间仿佛打定主意般道:“李兄弟,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啊,那就说吧。”我心说我来可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说故事什么时候都能说,也不一定非得在半夜的立交桥上吧。而且我更想知道他为啥这么想要这定星盘,还有,为啥古人算命都算到40分钟单位,不再细化了,料想他卜术高深,会知道原因吧。不过此刻觉得他实在不咋正常,我还是听吧,不然他发怒起来给我一巴掌,我就变得跟那桌子一样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出身江相派。你是知道的。”
我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江相派以卜为生,世人以为我们只不过靠英耀篇扎飞篇来混日子,是一帮江湖骗子而已,那是大错特错的。”
我点点头。本来我也这么想的,不过程万年让我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他只是处处表现得像个江湖骗子罢了。我很奇怪,不过我没问,我感觉到慢慢他都会讲出来得。
他沉思半晌,才重新开口。语气中充满傲然:“我们江相派是有真材实料的。尤其我大师爸学惯古今,穷二十年之力。终于给他发现了为何卜术在宋初便没落了。”
“啊!”我一惊,连忙插嘴道:“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个事情,我以为传说中得算命占卜是极准的,可不知道为啥到了宋初就没落了,像老谢的方仙派,干脆就不算命了。”
程万年一愣:“是方仙派的谢顶么?倒是多年未见的故人了。”接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能有这番认知,倒省了我不少口舌,没错,宋以前的得卜术是极准的,方仙派也是以占卜闻名的门派,而到了宋时,他们忽然奇怪改行。后来我大师爸研究发现,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得到命局的准确数据,自然也就无法算准命局,进而整个推算都会有误差乃至错误。”
“你是说本来是准的?那为什么后来不准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我想人为万物灵长,聪慧非常远胜世间万物,在这一门技术上也取得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进展,所以可能泄露天机太多吧,于是上天收去了一些东西。”
我一惊:“你指的是?”
程万年一扬手中的文王定星盘,道:“周文王拘而演周易;孔仲尼厄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
“啊!”我虽然猜个差不多了,可还是难以相信,这文王定星盘难道是上天留给人类仅有的占卜之用的宝物了?
“可是我觉得他勘测地脉上更厉害的,怎么拿来算命呢?”
程万年呵呵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定星盘是文王囚于羑里时所用,用以配合演算八卦,能收奇效,其实每一个人本来都是顺应天道循环的法则而生的,只不过命分好歹轻重罢了,有的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他说到这顿了顿,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接道:“而有的人则是碌碌无为的经过一生,这都是天命。而一个人的降生,除了父精母血之外,天时地利缺一不可,根据近代历法已经根本无从推算到四十分钟以内,所以天时已不可考,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其本身先天之气脉来推定地利,就要靠这文王定星盘了。”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却听他傲然接道:“天地之匙已握其一,虽不能尽数参透天机,但至少可尽人事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宝贝在我身上?然后设套懵了去?”我说话一点没客气,程万年就是给我下套了。
“呵呵,”程万年笑道:“文王定星盘是天地至宝,宝器自有不同寻常之气魄,昔日龙泉剑射斗牛之墟就是这个道理了,离的近时,我自然感觉得到。那天一你出现,我就感觉道了,所以才有了之后一番举动。”
我虽然没啥文化,不过这典故我是听过的,大才子王勃在滕王阁序里边说: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说的是龙泉剑剑气冲天,直刺斗宿、牛宿之间,老程那这个作比方倒也恰当。
“靠,敢情都是设计好的啊,你好阴险。”我还是忍不住抱怨。
程万年不以为忤:“其实谈不上多阴险,你可知道,这定星盘本就是我家之物。”
“啊?”
“别急,慢慢听完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