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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开我,谁来救救我,救命唔”邾梅双脚抵着地板,抗力着不让他们拉着走,然而以她一己之力怎敌得过他们的蛮力,惊骇失色的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扬声求救起来,然而她才开始呼喊救命,嘴巴却硬生生的被人捂住,能发出的声音只有语焉不详的支吾声。
“你最好安静一点,否则的话嘿嘿”他的威胁尽在邪淫的笑声中。
“唔”救命!
泪水逐渐凝聚在邾梅没有焦距的眼眸里,挣扎不开的恐惧一下子弥漫她整个人与身,也许她该以异能力的心电感应求救才对,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天边的大姊、二姊救不了自己也就罢了,她发出的讯号可能会搞得她们两人惶惑不安,最怕的还可能招来父亲的注意,派人来此将她捉回“邑城”去
不行!她必须自立救济才行,可是该怎么做?
夜深了,四下无人,就连大马路上的车子都是稀稀落落少得可怜,更何况在这条小巷道内,她该怎么办?
“唔”放开我,谁来救救我?她继续挣扎反抗着。
蓦然间硬拖着她走的力道停了下来,邾梅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的挣扎更加激烈了,并没有因为双眼看不到而放弃攻击的机会,她猛烈的扭身,并试着用以前学过的防身术,抬起手肘撞向后方,抬腿用力踢着,可惜这些自卫术从一个瞎子身上发出,似乎非常的无用与可笑。
“唔”救救我,救救我!她心灰意冷的向着不知名不知面陌生人求救着。
“走开,大爷劝你少管闲事。”
“唔”求你不要走,救救我!
“放开她。”是个男人,但声音却柔和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妈的,大爷叫你少管闲事听到没有?”
邾梅没有再听到谁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被另一股力道推倒一旁,接着传入耳朵内的只剩砰砰的打击与哀号声。看不到的她除了惊惧的往后退缩着,也担心为她出头的那个男人,他没事吧?可是以寡敌众的他可能会没事吗?她一点也不希望有人为救自己而受伤,如果她没瞎眼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到这种地步了。
四周的打斗声在脚步声由近而远后,终归于平静。邾梅不知道赢的是哪一方,也不知道留下来的人是谁,但她知道有一对灼烈的目光正烧灼着自己,她惧怕的再度将身子往后退缩了一些。
莫雠天没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这种事,会尾随着她来到这儿的行为只曾有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好奇失明的她是如何过一天的,所以他曾跟踪、观察了她一整天的生活,然后亲眼看她准确无误的走到公寓铁门前,摸索着钥匙孔开门进屋。
然而对于今天反常的行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接错了,但是他感谢自己这种突然失常的行为,因为今天自己若没出现在这里,邾梅的下场绝对不是三言而语、轻描淡写就说得过去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看着瑟缩在墙角,苍白、颤抖、一脸茫然恐惧的邾梅,他不知道心中为她的悸动为何,然而那股误伤她的燠恼与悔恨却揪得自己心痛。
捡起不远处她掉落的小背包,莫雠天走近她身旁蹲下身试着扶起她,却导致她露出更为惊骇的表情与瑟缩的战栗抖动,而这使得他一向不为所动的面容皱起了眉头,更放入令人不敢置信的柔情。
“别怕,这是你的背包。”他柔和的出声,将邾梅的背包放入她手中,试着让她了解自己并无恶意。
抓紧自己的背包,也让他抓住了自己的双手,邾梅抬起脸庞茫然的面对他,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很想亲眼看他,因为经由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柔是她这辈子所没遇过的,不像父亲慈爱的感觉,不像“青龙”、“白虎”对她溺爱的感受,也不像那天在医院里抓住她的警官般淡然的感触她说不上来这种来自他的感动,但她却知道这身前的男人绝对不会危害自己的。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怪异沙哑,像是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的感受。
莫雠天抿紧了双唇,轻柔的将她扶起身。他在想,如果她知道就是自己害她失明的,不知道“谢谢”这两个字她还说不说得出口?
“来,我送你回家。”
“谢谢。”邾梅再次道谢,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因这两个字的瑟缩表情“我就住在这条巷子的右手边九号,公寓大门是不锈钢铁门,它的右方有根电线杆。”她告诉他。
莫雠天将她送至门前,甚至帮她开了大门。
“你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邾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只是只是想谢谢他今晚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事实上她真正想的是想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真正的认识他,不是那种知道两人的名字、点头之交的认识,是那种她说不出自己所要的感觉,反正就是不想放他走,不想让两人在今晚错过后成为陌路。
“时间很晚了。”
“你”她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之间竟难堪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低下头来。
莫雠天见到她的反应,竟一时不忍的冲口而出“如果真的不麻烦地话,我想喝杯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句话来。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邾梅倏地抬头,脸上泛出的笑靥几乎可以令人望之屏息“来,进来,我就住在二楼而已。”
四尺见方的小套房内淡雅清晰、简单朴实,原木色系的单人床、小书柜和小茶几几乎占去房内二分之一的空间,房内没有电视却有台小型cd音响,莫雠天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邾梅的眼不能明所以这里才会没电视,还是因为她不喜欢看电视所以家电中才会没有电视,但是他却相信邾梅是爱看书的,因为床边的小书柜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志,有上个月的、上上个月的,但就是没有这个月的,只因为这个月未开始她就已经看不见了。
“不好意思,房间很小也有些乱,请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好吗?我帮你沏壶茶。”邾梅有些羞惭的说道,随即摸索着放在茶几下的茶具组。
“别忙,我喝白开水就行了。”
“没关系,我也想喝茶。”邾梅露齿一笑的说“但是有件事要麻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喝什么茶?金萱、乌龙、冻顶还是日本的糙米茶?”
“你喜欢喝茶?我以为现在的人喝咖啡比较多。”
“喝茶是因为自小受到我父亲的影响,至于咖啡,我不喜欢它的味道,太苦了。”她做了个鬼脸说道,遂又突然朝他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笑“怎么样,你决定要喝什么了吗?”
“就你手上的糙米茶好了。”他告诉她。
“好,那你坐一下,我烧个开水马上就好。”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摸索中前进的背影,莫雠天不忍的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喝她辛苦泡的茶。
再度睁开双眼,他放任自己的眼光在房内四处游移,他注意到床头上放了几张相片,除了她之外,另外还有两个与她神似的少女,和一名目光炯炯气势极具王者之风的中年男子,这应该是她的家人吧!因为他明显得可以看出照片内四人间的神似处。
他再将眼光放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书柜上,不懂这个女孩的兴趣到底在哪里,因为上头的杂志从女性月刊到汽车杂志,从英文到日文,从文学地理到资讯科学,囊括的范围竟是如此的广阔,而且应有尽有,这些书籍真的是她的吗?她全都看过吗?
“来,茶好了,你喝喝看。”
邾梅的声音拉回他冥想的心,莫雠天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这些杂志全是你的?”
“对呀,都是前一、两个月的旧杂志了,如果你有看到想要的可以送你,反正现在我也看不到了。”她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却有着令他隐隐作痛的哀愁。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来得太晚也太不负责了。
“假如我的眼睛没受伤的话,那些杂志全给你也没关系,因为那些杂志我全都看过,也全看完了,留在那里堆灰尘不如送给你好。”邾梅以为对方是为了触动她想起失明一事而道歉,遂摇头淡笑着说。
“你的眼睛是”
“因为一场意外而弄瞎的,不过医生说只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它还是可以复明的。”她一点也不介意的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动手术呢?”
“没那么简单。”邾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医生告诉我这种手术需要花长时间去等,因为有太多人要等眼角膜移植,而且在台湾这个地方又没有眼库的存在,所以”她耸耸肩。
“国外呢?”莫雠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你有没有想过到国外去动手术?”
“想是想过,但是现在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呀!虽然卖槟榔满好赚的”邾梅脱口说道,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顿下来,然后怯怯生生的开口“你会瞧不起我吗?我的工作是卖槟榔,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槟榔西施,你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吗?”
看着她那一脸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脸庞,莫雠天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那种突然“怦然心动”所代表的意思,知道自己为何总在无意间将车子开到看得到她的地方,还有为何总在看到她后能忘却一切凡尘俗事,眼里、心里只有她,他终于知道自己依然有心,它会跳动也是热的,就跟正常人一样的平凡心,所以理所当然的会心动——为她。
“对不起。”等不到期待的答应,邾梅既伤心又难过的低下头说,虽然她明知道槟榔西施给人的感觉早已根深蒂固改变不了,然而她却依然抱着些许的期侍,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邾梅摇摇头,脸上有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她不知道今晚一别后他们是否还会有交集,然而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无以回报的自己至少也该知道恩人的贵姓大名才是。
莫雠天专注的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将邾梅脸上的表情刻进了脑海也刻进了心头,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了解自己为何会对她动了情,就是为了她这种听天由命,却依然力争上游的气质不是吗?
邾梅,一个值得他花心思研究的小女人,然而他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妥当,毕竟她的眼睛是他伤的,而自己依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杀手,他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呢?
莫雠天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冷面”的面具早已脱落,现在的他蹙着眉头,紧抿嘴角,一脸忧悒、百思不得其解的愁容,然而那个忧郁的脸庞却可以让女人见了为之屏气凝神,忘了呼吸。
“莫雠天。”
他轻柔的回答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冷面”一点也不冷,深邃的双眼里闪过的是多情、是热情,也是爱情。
下了丽文的dio50机车,邾梅微笑道了声谢,随后转身数着回家的步数,然而在心中才数到第五步,她就听到那个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的温柔嗓音。
“邾梅。”
邾梅蓦然的停下脚步,却在下一秒继续举步向前走,她一定是在做白日梦,要不然无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听到莫雠天的声音?她早该忘了那晚的萍水相逢,不该心存觊觎他会再度出现才对。
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爱称之为小天使的邾梅了,她只是一个双眼不能见的卖槟榔女,每天回家除了听音乐发呆之外就是睡觉,这样不知长进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她又怎么敢奢望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注意她、关心她,甚至于永远记得她呢?算了,就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吧,该遗忘了。
“邾梅。”
又一声,邾梅的眉头不禁纠结了起来,难道她的妄想症真的到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地步吗?她用力甩头,试着甩开那不可能出现的幻想,并伸手掏出大门的钥匙,想快些进入门内好甩开那些幻觉。
“邾梅,你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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