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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活路!
于是她关掉水源,故作开心的下山,打算把一?斓氖奔淙?炕ㄔ谒?梦チ说幕ɑㄊ澜缋铩?
从天堂回到红尘就是这样的感觉。
即便不是周休二日的百货公司还是人挤人,打折、促销的产品并不因为年关过去而变得萧条,业者的花样百出,一样吸引了爱逛街的人潮。
童润只挑自己有兴趣的楼层闲逛,譬如说皮饰、包包,而且她还发现十二楼的书店有另辟教人做拼布的摊子。
她是不善那些针线类的东西啦,可是看起来实在很漂亮,在专员的推销下掏出银子消灾,也买了一块图样简单,看起来应该不难的招财猫想回家小试身手,这东西能打发不少时间吧。
家里还缺几个桩垫,用招财猫来搭配应该蛮别致的。
结了账,一转身却看见她不想见的人,下意识想躲已经来不及。
“唷,是你。”班倩倩面对昔日的玩具马上摆出主人的架子。
“是我。”要一下摆脱以前的噩梦不容易,就算童润努力装的自然,肢体的动作还是泄漏对于班倩倩的畏惧。
“怎么,不是才新婚,就一个人孤单的上街啊?”挑高比柳叶还要细的眉尖,她就是看童润不顺眼。
她的人生观是这样,无关爱恶,对于比她耀眼优秀的人她会拼命抵制,直到对方在她生命中消失。
童润就是这样的人。她乍看不起眼,却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比她这正牌的公主出色,从小,她就饱受威胁,班家有她一个公主就行了,用不着多出一个处处把她比下去的仆人。
“我跟他又不是连体婴,用不着每天、每分钟黏在一起。”婚姻是让彼此喜爱的人能够更加接近而不是互相束缚。
“讲得好听,我看你是被看破手脚,被人当成弃妇了啦!”
“随便你爱怎么说,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再见!”跟话不投机的人说话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以前在同一个屋檐下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这些日子以来抛开了那些无理取闹,才发现自己忘记自由的呼吸有多久。
“你给我慢着!我没叫你走,你怎么敢——”任性习惯的人丢下手上的大包小包拦住童润去路。本来极为安静的书店因为她的高分贝得来一些不满的眼光。
旁人对她的注目恰好满足了班倩倩莫名的虚荣心,她叉着腰,不近情理的指使童润。
“把那些东西拾起来,提着跟我走!”
在她心目中童润还是以前的小女佣,并不因为她嫁人而有所改变。
“我看你的手好好的,又不是残障,不需要别人帮你提东西吧?”童润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太过明白班倩倩的花招。这些把戏她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一个人再愚蠢也练就了应对的策略。”童润,别以为你嫁人了,我就对你无法可治,你知道,你欠我们家的可不是数目不少的钱而已,而是人情,这一辈子你都休想还得了,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婚礼那天吃瘪的情况深印在她的脑子,被一个她使唤习惯的人站到头上,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忍不下!
“倩倩,你真可怜,班伯伯对我的好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而你,只会挟着虎威欺负我,要是这样才能满足你空乏虚无的存在感你就慢慢玩吧,可是我不奉陪,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有海阔天空的世界要去闯荡,不想再局限着当一个可怜虫。
班倩倩闻言,一巴掌就想对着童润打下去。
可是,她只能僵在半空,童润坚定的话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这里几百只眼睛都可以帮我做证,要是闹进了法院有伤班伯伯的面子,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吧!”
对于工作能力挂零,还需要伸手拿钱的班倩倩来说,她父亲的威严还是很需要尊重的,她相信只要她敢弄出什么有伤班家声誉的事情,马上就会收到机票,远还到世界最偏远的地方,流放驱逐,永远不可能再回来这个花花世界。
“算你狠!”这个死童润什么时候变得牙齿伶俐,她竟然说不过她!
“你慢慢逛街,我先走了。”想不到扳回一城的感觉那么好。人不能老是等着挨打,适当的反击是必须的!
出了电梯来到一楼,没想到却被百货公司的警卫劝退到一边,许多跟她一样来消费的人也被许多粗鲁的警卫挤到一边。
有人不满的嚷嚷“发生什么事嘛,这样对待客人的喔。”
“听说是什么达官贵人临时要来这里买东西啦,为了怕发生事情,所以把我们赶到一边来。”
“嗟,有钱人就比较高贵,我们的钱都不是钱喔!把我们赶来赶去的!”不满被轻待的大有人在。”人家随便手指头勾一勾,买的东西都比你来消费一年的钱要多,你算什么碗糕?”
“去你的!”
“哎呀,就当看明星嘛,难得看看那些有钱人是不是比我们多出一个鼻子还是耳朵来,也很好玩。”
越来越多的人挤得童润喘不过气。
这年头,有钱人的特权仍然如昨,什么人民平权,只是在选举的时候拿来嚷嚷骗选票的。
实际的生活根本不是那回事。
才觉得自己勉强找到足够呼吸喘息的空间,一抬头,果然那些平民老百姓们口中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贵族们被许多穿黑西装,带墨镜的保镖簇拥着走进百货公司。
那种小心到极点的保护方式是童润无法理解的。
一个人有了名利却活得这么不自由。
她真是想太多了,这几天没有赫镜持在身边,她胡思乱想的症头好像更严重了。
然而才刚刚想到的人让她呼吸一窒。是她眼花吗?不是!她极端想念的人就站在另外一边的电梯旁,他隆起的衣物下方应该是枪吧,那冷冽的气息,四面八方都在警戒着,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不明的心痛锐利的刺进了她全无防备的心。
接着,她又无可避免的看见一个打扮高贵的女子去拉他的手,虽然他立刻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但这情景也够童润受的了。
她不想再看,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只希望能够赶快回到充满热力的太阳下面,而不是在这叫人冷入骨髓的地方。
她需要可以温暖她的地方,就算一杯咖啡也好。
终于走出了百货公司,她进了星巴克。
咖啡才送上桌,窗外像电影一样的情节毫不留情的上演在她面前。
事情仅发生在一瞬间,童润却觉得无比漫长——
是枪战!
一堆白色、灰色还有黑色的影子就在马路上拿着点二十二口径格罗式的灭音枪上演杀人、被杀的壮烈惨状。
重要的人被人肉墙护送上了黑色轿车疾驶离去,留下来的是保镖。
激战依然。
童润非常清楚的看见那个平常手中拿的不是勺子要不就是菜刀的人,此刻握着手枪。
枪声隆隆,就算隔着玻璃,也能听见激战的惊险。
他躲在靠边停放的汽车底下,如刀凿的脸上满是她从来没看过的冷酷。
童润不由得站起来,想亲近他。
她穿过许多桌椅,却突然怔住——就在那一秒钟,他轻轻偏了头,然后看见了她。
两个人都呆住了。
生死一瞬间的激烈枪战怎么能允许半秒钟的迟疑跟不确定,非常清晰,童润看见了有什么射进赫镜持的腋下,如花束的鲜红颜色从西装上衣喷出来。
她在他脸上看见痛苦。
电影倒带就是这样的缓慢。
如梦初醒的她发出长长的尖叫,一下无法遏止!
“我要见他,拜托你们让我见见他”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的请求还是被忽略了。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妻子,我可以见他的,请你告诉我他现在的情况如何?”看见他中弹的同时,她从星巴克奔赶出来,中间摔翻了椅子,撞倒了工作人员,等到她跑出大门,马路的枪战已经结束,整个街道被警察接管,只要是在附近走动的人全部被请进了警局做笔录。
任凭她如何解释,还是在警局待了三四个小时才被释放。
在这医院,她又等了几乎十二个小时。
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感觉。
“根据开刀房送过来的消息,你的先生已经脱离险境,目在加护病房需要观察七十二小时,这位太太,我看你还是明天再来吧。”护理人员是有些同情她的,自从赫镜持被送到医院,不仅层层戒护,还有一群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特殊分子,就连护士长都被告诫不许随便人物进入了,遑论她这种看顾柜台的小护士也只有跑腿的份。
“他不要紧了吗?”上天神佛保佑,
“这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要问医师,这位太太,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呢。”
“谢谢。”自己是不是像疯子?她摸摸脸,在医护人员同情的颔首下,缩进了走廊处的椅子。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弯着腰,她抱住头,用最严厉的语言苛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