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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间一久,他一时忘了。
真搞不懂,不过是朋友之间借借还还的,哪来那么多禁忌,唉,女人的心胸就是这么狭小。可是,怎么连她也这样他本来以为她不一样。
“我家的vcd坏了,等买了新机器,你再借我看吧。”
“什么嘛,我还以为”他松了一口气,爽快地说:“这两天有没有空,去我家看,我家的是整组的家庭剧院设备,效果棒得很。”
“好哇好哇,明天就是周末了,明天去。”
她俏皮地弹弹手指,轻盈的鬈发随着小脸蛋上下摆动,彷佛闻得到她的发香,清新得跟芬多精一样,令人身心舒畅,
他猛然想起午餐的约会,看看手表。差十五分就十二点了,再不去就迟到了!他匆匆抓起手机就要出门。
“中午我有点事,会晚一点进来。”
“不行!”平遥急急地拉住就要夺门而出的他。“下午一点要开会,很重要,一定要准时出席才行。”
他用力打了额头一下,懊恼地说:“我都忘了,还答应和她吃午饭,这下糟了--”
“打个电话跟你的朋友解释一下。”
李奕青拨了手机向朋友解释,可是对方似乎非常不谅解,讲了半天就是不相信他会因公忘私。
“拜托帮个忙--”最怕“鲁”的他一脸无奈地把手机递给平遥。
她好没气地接手机,才喂一声,对方一听到是个女人,醋意大发,开始泼辣地质询,比立法委员还凶还猛。
“我是谁?我是他的助理不信?随便--说什么?我才没有要和他去吃饭呢不信?随便-,”平遥愈说愈火,气得阖上手机,臭着脸把手机丢还给他。“下次你再说我凶,我就不饶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泼妇,骂人比唱歌还溜,气死我了!”
“不会呀,她人满好的,挺热情的,就是有点鲁啦,”
“是是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好姊妹,她们对你都很好,就我不好。”
这也难怪大家看不出来,唐正偶尔会流露出同志特有的阴柔气质,但李奕青却比man还man,浑身散发阳刚的男子气概。如果不是碰巧了解内情,说什么她也不会认为他是同性恋。
那个女人没弄清楚对象就胡乱地争风吃醋,算她可怜,不过最可怜的就是她,没事被人骂假的,得找人赔偿一下精神损失才行。
“走吧。”平遥随手收收桌上的东西,拉着李奕青出去。
“去哪儿?”
“吃饭呀,那个凶女人污赖我和你吃饭,我就吃给她看,小李,你请客。”
“好好好,-说什么都好。”
“哟,小遥,-认真打扮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李奕青从杂乱的资料中探出头来,高兴地展开双臂迎接匆匆奔进办公室的平遥。
她向来放下的头发现在正式地盘在可爱的后脑勺上,一身宴会感十足的缎面粉红色长洋装,光洁双臂上挽着同色的纯丝大披巾,容光焕发,雍容华贵,就跟个小鲍主一样。
她已经懒得理那不像夸奖的夸奖,反而想夸他真行,不过才找些数据,就把办公室搞得跟被原子弹炸翻似的可怕。
“不好意思,-请假,正在宴会中还把-叫来。”
“知道还叫--”嘴巴这么说,脸上可一点愧意都没有,她没好气地瞪着他,用力地吹吹额前的发丝。
二哥平明上个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千金大小姐拖去土耳其,两人在那边待了一个月,前些日子终于从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回来了。
女方家长特别安排了一个饭局会见平家四口,这本来是很普通的事,不过不普通的是女方的家世和气焰,那哪是吃饭,根本就是受气,要不是为了二哥,她和修哥早就翻桌了。
好死不死,李奕青又一直打电话鲁她,一下子问这个,一下子问那个,弄得她快烦死了,最后不得已,只好中途退席,冲回来一次解决。
“要找什么,一次说完,等一下我还得回去。”
“我也不想烦-,可是巴黎那边急着要,我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他赖皮地耸耸肩,开始从头说起他所想要的数据和材料。
她把披巾拿下,从乱七八糟的废墟中一样一样地翻出来给他,一边找一边碎碎念“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定是你懒得找,干脆就call我回来,你最懒了。”
“-就是这么爱冤枉我,-看看,都翻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找过?!”
说来说去,这都得怪她,不过才两、三个月的光景,聪明敏捷的她就掌控了全局,包办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结果他愈来愈依赖她了。
“你是嫌我不够累吗?”一想到事后整理的工作,她就觉得头昏。
两颗头凑在一起,一边拌嘴一边工作,每找到一样东西,她就像战胜似的在他眼前摇旗-喊,他皮皮地接过手,随口找些五四三的理由打混过去。
说也奇怪,宴会所受的气在和他聊了之后就渐渐消了,她本来想速速解决他之后就回去,但渐渐地却将那事抛诸于脑后。
冷气不够强吗?李奕青拉拉衣领散散热,短暂撇开的视线又舍不得地回到她身上,顺着难得完全露出的优美颈项,跌落胸前诱人的深沟,他猛然明白不是冷气不够强,是他过热,而让他过热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小丫头。
他微怔,突然有点想笑。
“你干么?”发现他掩嘴窃笑的可疑表情,平遥停下手,圆睁杏眼看着他。
“没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光这样头挨着头,近近地窝在一起,就可以有这么美好的感觉。
“神经--”
他笑着摇头,不知道是他神经,还是她没神经。
平遥一脚踏进样品室,有种误入战场的错觉。
为了巴黎联展,所有的工作全都往前挤,受到最大冲击的是样品室,赶工赶得如火如荼,每一个人都忙得没天没日。
“小宁--”平遥从在成堆的样衣中挖出忙到两眼昏花的张宁。
“小遥,这里才是惨无人道的部门,我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星期了,我快不行了--”分发到样品室的张宁看到好朋友,立刻抓着她的手嘤嘤诉苦。
“-要撑着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只要熬过巴黎联展就出头天了。”平遥给她加油打气。
张宁远远看见前辈花诗正朝她过来,吓得立正站好,那慌张模样简直就跟菜鸟阿兵哥见着了魔鬼长官一样。
“花姊,请问有什么事?”
“搞什么东西,又做错了。”花诗把衣服往桌上一丢,劈头就是一顿好骂,随然没说什么难听的字眼,但字字句句都是挖苦,张宁的头愈垂愈低,平遥忍了一会儿,终于捺不住性子了。
“花姊,火气这么大很容易老的,有话慢慢说嘛。”
嫌她老?找死!花诗吃人似的眼神瞪着不知死活胆敢顶嘴的臭丫头,从紧咬的齿间挤出冷硬的言词。“我们哪有-好命,工作多得做不完了,哪有时间慢慢说,更没有时间浪费在修补错误上。所以,一定要一次ok,懂吗?小宁归我管,还轮不到-插嘴。”
“就算是计算机也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大家都是好同事,互相留点颜面,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哟,不过才熬过三个月就这么-?我这个前辈就好心地告诉-,小李的女助理没一个超过四个月的,-呀,快了。”花诗双手搭在胸前,斜高着头,用鼻孔睥睨着平遥,一副她已经阵亡了的表情。
厚,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平遥火了,要不是张宁一直拉着她,要不是怕给朋友添-烦,她早就顶回去了。
花诗哼的一声,-个二五八万似地离开。
“气死我了,小宁,-怎么受得了这种人?”平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谁说我受得了?有好几次,我被她骂得差点哭出来,气得想辞职算了,可是又觉得很不甘心,所以才一直忍到现在。”张宁愈说愈气,忍不住抱怨起罪魁祸首来了。“我在这里会这么黑,都嘛是-害的--”
“我不记得我有养这种恶犬咬人。”
她把平遥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我也是最近才搞清楚,原来花姊是小李粉丝俱乐部的死忠份子。”
“嗄?什么小李粉丝俱乐部?”
“亏-还坐在那个房间里,公司里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迷那个小老板,大家都等着-阵亡,-知不知道呀?”
“这么坏心?难怪之前的都做不久,原来六宫争宠争得这么厉害。”
张宁白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平遥一眼。“会不会是-弄错了?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恋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粉丝吧。”
“也许她们全被他的外表骗了,谁知道?”她耸耸肩,把话题拉了回来。“因为花姊迷小李,所以讨厌身为他的助理的我,因为-是我的朋友,连带地也被她讨厌,所以她对-特凶、特不好,所以-就怪我。”
“所以说喽,不怪-,怪谁?”
“好好好,到我家去,免费请-喝修哥煮的咖啡。”平遥心疼地搂搂因她受罪的好朋友。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