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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振水一扬手,叫道:“动手。”话间一落,他带领的一百多人向四人冲杀过去,四人也只微微一惊,便拨刀来挡,这四人虽强,但这一百多弟子也都是从各舵选来,于加上人多,一转眼工夫,四人便倒下了,但天河帮的弟子也倒也三个,伤了十几个。铁雄看着如此惨境,却来不及援手,停下刀,问:“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南宫宝说:“你师父终究会打过来的,他们也算是天河帮的敌人,所以天河帮对付他们并不为过。”铁雄说:“但他们只有四人,你们那么多人。”南宫宝说:“天河帮只有五千弟子,那么要是你师父来是否也只带五千人?我们之间是比武,但他们不是,他们是战争,就算天河帮用毒,你也没有权力说什么。”铁雄一咬牙,说:“好,那我们继续比武吧。”这一回,他双手握刀。
南宫宝见了,却单手握棍,作剑向铁雄刺去,他想以剑的变化莫测来胜铁雄的刀势。但无论南宫宝的剑势如何变化,铁雄的刀一砍下,所有剑势为之一阻,下面的招便变不出来。好几次,南宫宝的绝妙招式都没法使出,只好放弃,又换作双手握棍,可惜机会一闪即逝,铁雄的刀又攻来,南宫宝再次处于守势。铁雄单手的刀便威力无穷,如今改为双手,威力更是惊人,一刀下来,南宫宝用棍一挡,棍被削下一块,南宫宝不敢再挡,那样会将棍砍断,但这样下去,也不知多少刀过后,棍便会被削得只剩下一点点,到时候如何来挡他的刀?更严重的是开始被砍的缺口已经开始弯曲,南宫宝用上自创的万物随风,想御开刀力,但那刀的力道太强,太狠,根本来不及作出太多的反应,就象他可以御开一般高手的掌力,但与欢乐儿交手时却无能为力一样。铁片在空中不断飞走,南宫宝手中的铁棍已经越来越轻,刚开始的圆柱现在已经变得不成形了。外人看见的还以为铁雄用的是宝刀,但南宫宝知道,如果真是削铁如泥如的宝刀,他这棍一下子便断了。
倒下的弟子被移走,受伤的也被送走,场外很安静,现在谁都明白,归这样个打法,南宫宝必败,也必死。除非出现奇迹,或者南宫宝使上几招奇招,而南宫宝一向是善长于奇招的,但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奇招可出吗?使出来对铁雄有用吗?雷振水已经握剑在手,担心万一不行可以接应一下,就算败了,也不至于有性命危险。可如果南宫宝真的有一刀挡不住,他接应还来得及吗?多少次,南宫宝在生死边缘都活下来,这一回是否也不例外?
棍慢慢的瘦下去,南宫宝也一步步的退下去,刀势却似乎没有弱下去的意思。突然,南宫宝双手握改为单手。另一手抓住削下来的铁片直向铁雄头上打去,铁雄见此,用刀向上一扫,再砍下来,南宫宝又手手握棍挡一下,这一回削下一大片,南宫宝再次抓住,可来不及打出去,铁雄又从下向上挑出一刀,如果南宫宝不放弃铁片,就算能抓住,可能来不及打出去,那一刀便砍实。他不得已,只有再次改为双手握拳,但虽是改过来,但由于太过匆忙,准备不足,一挡之下,铁棍断了一小截,刀势不减,双从上向下砍来,从上向下再从下向上,如此三刀一气砍出,南宫宝由于分心想去抓铁片,而铁片未抓成,又匆忙来挡这刀,这样力道,角度都拿捏得不够准,这三刀正好都砍在同一个决口上,而且正是最开始的三刀所砍的缺口,本来三刀砍过,这棍便缺口了一半,再回上这三刀,棍一下子便断了,断成两截,而不是先前那样被削掉一点点。那么半截棍,还能挡刀吗?可不想南宫宝突然一转身,一棍打在铁雄的脖子上。铁雄慢慢的倒下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宫宝,似乎是很不甘心。
场中一片静寂,似乎对眼前的事有些不信,或者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两个孩子最先反应过来,也许是他们一直都坚信他们的师父会赢,一时叫着师父冲过去。南宫宝苦苦一笑,将手中的铁棍抛下,身子也慢慢的倒下,两个孩子想扶他,可力气太小,扶了一下没扶住。雷振水也跟着冲过来,扶起他。白如雪叫道:“师父受伤了,他手上都是血。”白如云抓住南宫宝问:“师父没事吧。”南宫宝无力的说:“恐怕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是的,他太累了,无论谁在那么强的攻击之下都会很累,但无论如何,他比铁雄后倒下,他倒下还能战起来,而铁雄呢?只是眼睛盯得大大的,看着他,看着众人,看着天,看着也许他什么也没看见。
南宫宝被抬走,看热闹的也散去。许终胜走下来,将两截断棍捡起来,又去取铁雄用过的刀,刀被铁雄双手握得紧紧的,他不忍用力,便放弃取刀。但他已看到,铁雄的刀都已经变钝了。他叹了口气,伸手在铁雄眼睛上抹了一下,说:“他还活着。”野山郎说:“怎么处理,让他们天河帮作决定吧/。|”一听说铁雄还活着,留下的十来个天河帮弟子拨剑冲下来,指着铁雄。江堤上的空尘也飞步下来,说:“这位铁施主也算没什么大的罪过,各位何不放他一条生路?”一个弟子说:“这得收我们帮主决定,大师向我们帮主说去吧。”空尘道:“他受这么一棍竟未死,也算是大难不死吧,想来你们帮主也会网开一面的。”有弟子去报了雷振水,雷振水叫人先将他捆了再说。空尘见这个结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带着怡婧离去。
江岸上,只剩下野山郎和许终胜。许终胜看着自己手上残缺的兵器。野山郎问:“有何感叹?”许终胜说:“好强的刀,我以为南宫宝会败。”野山郎说:“我也这样想,但铁雄的刀法并非毫无破碇,他刀势虽强,但每三刀有一回力的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很短,一般挡了他三刀之后便处于弱势,根本没法把握,而南宫宝便是在断棍的一瞬间反击的。他也挡不了几刀,他也成了强弩之末。如果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下面反击,他也没什么机会,所以他转身,也算是后退,再从测面出击。而正好此时棍断了,这反而让棍更灵活。如果是长棍,饶这么大一圈,也没有击中的可能。当然,我们也只是事后谈一谈,也算是旁观者之言。”许终胜问:“这一切是否都在南宫宝的算计之中?”野山郎说:“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想到铁雄还没死,这也许可以说明他的力气也没剩多少了。而他的本意是杀掉铁雄的。”许终胜说:“两人交手,想手下留情恐怕也不容易/。”野山郎说:“他那最后一棍,最佳的攻击部位应该是铁雄的肩,他的左肩。但他却向上抬了一点,击中了他的脖子,这也造成这一棍的威力减了不少。”许终胜说:“我一下子没有观察这么多。”野山郎说:“这一切我也只是推测出来的。他反败为胜只在那么一瞬,很难看出来。”许终胜问:“师父现在怎么样?回去吗?”野山郎说:“雷帮主的提议,将我们剩余的人马并入他天河帮,这虽是一个让人很难接受的提议,但未必不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只不过要取得别人的同意有些困难。”许终胜问:“师父真的甘心吗?”野山郎说:“当然不甘心,但我辛苦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基业都被他给损失了。现在的一点实力也许可以与天河帮抗一段时间,但对付赛公明就差远了。你刚才也见过赛公明手下的四个弟子。所以说,一在应该放弃个人恩怨。共同抵抗外敌的时候。否则地灵宫那么大的家业将难保了。不过我会把情况与众人说一下,真正的选择交给他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许终胜说:“除了跟着师父,还能如何?我一生也想追寻武学,可是到头来一切平平。”野山郎说:“以你现在的武功,放眼江湖,也没有多少人是你的对手,只不过你所遇到的对手太强。”许终胜说:“师父曾经说过,自己不行,不能将责任推到中坚力量人头上去。”野山郎苦笑一下,说:“走吧,向他们告辞。”
南宫宝躺了三天才恢复了一些生气。但要想恢复到平常的水平,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这一战他打得太辛苦了,比与欢乐儿那一战可苦多了,那一战没有什么压力,至少在心里上没有什么压力,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必须顶住,必须赢。而铁雄的刀势却又那么强,强得出人意外。雷振水见南宫宝无事,放心不少,便抽出时间来负责帮中之事。两个孩子有时来陪一下南宫宝,有时自己四处玩玩。铁雄没有死,但却变得傻了。南宫宝一棍虽打在他的脖子上,可也许也震伤了脑袋。看着他这个样子,雷振水觉得可惜,但又暗自庆幸,如果铁雄恢复过来,从道方上讲,再杀他未免留人口舌。但放了他又太过危险,说不定他过上一年半载的又展土重来。不过他从铁雄的言语也证实,赛公明真的会带人打来。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后日族,但从圣姑身上看到了这个民族的武功很强,就算不是每个人都强,但象这么强的人,中原现在也不多了。
又过了几天,南宫宝已经行动自如了。他便搬到望江楼里去住。将两个小孩子也带上了。曾经,南宫宝在望江楼住时,天河帮还对这个地方进行防守过,但后来,南宫宝离去,他们便将弟子撤了回来,只有两个老仆在里面看守打扫。因为望江楼的特殊地位,没有人再来了。曾经热闹如街,如今清冷如野。南宫宝和两个小孩子的到来,也算是为这儿增添了几分生气。南宫宝与圣姑相约,一个月后在这儿见面,而南宫宝一路行来,也没记着时间,只是估计一个月也差不多,便先在此等着。他也从铁雄的口中知道,赛公明真的会打来,因而虽有些不全信圣姑的话,但也不能不信。谁叫他杀了欢乐儿呢?否则,以欢乐儿的威信,赛公明不一定敢打来。赛赛公明虽是武功不错,但一定不能与欢乐儿相比。他对当时欢乐儿的事还不太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付自如,可突然死在自己的拳下。
两个孩子换了一个新地方,虽说这地方也曾住过,但还是很高兴,从楼上跑到楼下,从楼下追到楼上。南宫宝当然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顶楼的房间里,曾经是陈英专门为青青布置的房间,现在人去楼空,房中的布置也都拆了。看上去与其他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在这儿有他与青青度过的许许多多的快乐与痛苦的日子,不光是青青,还有七巧儿的恩恩怨怨,胡蝶的悲欢离合太多太多可以回忆的东西。,就算望江楼成为一片平地,也无法抹去他内心的记忆。两个孩子并不懂这些,有时扯着南宫宝玩,南宫宝没有心情,便没有理他们,他们只好自己玩了。
三天后,圣姑就来了,说:“早点出发吧,那样便能在赛公明未入中原时截住他。”南宫宝将两个孩子留在天河帮,等他们的爷爷来接。两个孩子虽是不舍,但南宫宝也无法,此行当然是不可能带上他们的。雷振水紧紧抓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