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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的缘故她的脸红扑扑,不知道梦到什么不好的事,眉头拧成一团。
他担心地凑过去:“小仙女别怕,我在这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女孩的拧着的眉非但没松开,反而越蹙越紧,脸上渐渐笼上一层痛苦之色。
“陆悠然。”他叫她名字。
陆悠然身体蜷缩在一起,额上冒着细密冷汗,像是身心遭受了巨大折磨。
小姑娘一直很坚强,受伤了,哼也不哼一声,哪里像今天一样,露出脆弱表情。
顾之恒心疼的要死,手背探了探她额头,又摸了摸她手。
入手一片滚烫。
顾之恒眼眸微敛,指腹在她眉心揉了揉,拿出手机给家里阿姨打电话。
“少爷我快到人民医院了,要我带什么上楼吗?”
“张妈你一会买些洗漱用的毛巾,脸盆,牙刷牙膏,还有……”
顾之恒想了想,“买些女孩子爱吃的瓜果零食。”
“女孩子爱吃的零嘴?”电话那头传来张妈惊喜的声音,也不等顾之恒回答,又开始碎碎念:“哎哟,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怎么忘了把老家带的特产带过来,小姑娘就喜欢吃稀奇的东西,还有我晚上做的甜点……”
张妈今年五十来岁,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自从顾之恒有记忆起,她就在家里帮忙,顾女士去世之后,张妈把他带回乡,没多久顾溪亭过来,把他和张妈带回了帝都。
这些年张妈一直负责照顾着他的起居。
两人明面虽说是主仆,但相处方式更像亲人。
张妈过来的速度比顾之恒预想的快,小老太太提着大包小包风风火火进来,望了眼床上昏睡的人,连忙放轻脚步。
张妈把东西往柜子一搁,轻手轻脚走到床沿,等看清陆悠然的模样,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少爷,小姐这是发烧了?”
顾之恒淡淡“嗯”了一声,把温度收进抽屉,“张妈,你把脸盆和毛巾拿出来。”
张妈笑了:“哎。我这就去拧毛巾,给小姐物理降温。”
“不用,我来。”
张妈拿脸盆毛巾的动作一顿,眼一弯,露出满脸褶子,欣慰:“少爷是知道疼人的。”
顾之恒看了张妈一眼,又看昏睡中的人,顿时脸红了。
他假装没听懂张妈的话,轻咳一声,端着盆子进了卫生间。
他把新毛巾清洗干净,拧好,轻柔放在女孩额头。
张妈自从进门后,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等看输液瓶水快完了,适时提醒一句。
顾之恒伸手去按铃。
开门声响起,进来个年轻的小护士,视线落在顾之恒身上,愣了两秒,脸一下子爆红了。
妈呀,好帅。
小护士恍恍惚惚换了输液瓶,等人彻底清醒过来,哀嚎一声,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回护士站。
完完全全的颜值暴击,她觉得自己人没了。
这种场面张妈早已见怪不怪,从小到大被少爷皮相吸引的女孩不胜枚举,只是能受得了少爷脾气的几乎没有。
话说夫人那样柔情似水的性子,怎么生出这么个桀骜难驯的孩子。
张妈看着顾之恒长大,知道他脾气坏归坏,骨子里却是好的。
顾之恒替陆悠然掖好被角,站起身对张妈道:“张妈,我一会要出去办点事,你替我照顾好小同学。”
“少爷要出去?”张妈收敛脸上的笑,抬头打量了顾之恒两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家少爷今天脸色不对。
张妈不安上前:“少爷天大的事也等小姐醒了再说,你这会跑出去和人打架,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和先生交代?”
“不是打架,你别瞎担心。”
顾之恒说着开门出去,张妈不放心,跟着走了出去,欲言又止:“少爷……”
顾之恒无奈:“回学校处理点东西,真不是去打架,张妈照顾好小同学,有什么事和我联系。”
……
楚凝萱右手骨折,打石膏的时候,闹腾了好一阵,楚母温声细语哄着,一边说一边跟着落泪。
“妈妈,我好疼,手疼,心也疼。我好不容易获得利维国际钢琴比赛的资格,现在手变成这样还怎么去参加比赛?”
“妈妈然然为什么那么对我?我只是想和她道歉,让她不要记恨妈妈,她就把我推进水里。”
“她抓着我的头发往水里按,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你了。”
楚母心疼抱着楚凝萱,温声细语安慰:“囡囡别难过,不能比赛就不能比赛,你先把伤养好,凭着你的实力,能有一次机会,自然会有第二次机会。”
“至于陆悠然她敢那么对你,妈妈绝对不会放过她。等拿到她确实伤害你的证据,该进少管所就进少管所……”
“可是爸爸和爷爷那边?”
“你爸向来什么事都依着我。至于老爷子那边,他虽然注重家族血脉,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把证据呈上去,他顶多心里不舒服,不会真的出手阻拦。”
楚凝萱微垂着头,眼眶水光浮动,眸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妈妈这事还是算了吧?然然到底是您和爸的孩子,闹大了,我怕对您和爸的声誉不好,我受一点点委屈没有什么。只是……”楚凝萱抽噎着,“只是湖心亭四周都有监控,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对我们楚家不利。”
经楚凝萱这么一提醒,楚母神色骤变,握了握拳,“你现在病房里等着,妈妈打电话问问,看看你爸爸到了没有。”
楚凝萱双眼含泪,乖巧应了声“是”。
在楚母推门出去的瞬间,眼底迸发恶狠狠的光芒。
她何止是要陆悠然进少管所,她要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老鼠。
楚父来医院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刚刚进住院部,就看见自己放心尖尖宠的妻子,红着眼眶望着自己。
他心底一软,加快步子,轻轻握住楚母双手:“囡囡怎么样?”
“刚做完手术。”楚母吸了吸鼻子,眼睫湿漉漉沾着泪珠,“不是早给你打电话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路上堵车了。”楚父说着看了梨花带雨的楚母一眼,掏出帕子,温柔替她把眼泪擦掉:“怎么还哭了?”
楚母用力回握住楚父的手,抿着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囡囡伤的很严重?”楚父语气有些沉重,顿了顿,又问:“还是悠然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