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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她小两个号,当然不合适,营业员眉毛也立起来了,斜着眼说了一句:“不买你试什么试?”说着就从苏惠手里抢那件衣服。
苏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顺手把衣服掉在地上,装没看见小踩了一脚,然后转过去拿别的衣服。拿一件,顺便碰掉两件,再把叠着的衣服都打开,打开以后就扔在那儿不管,就这么折腾了半天,那营业员就跟在她后面收拾,苏惠折腾完一遍就又来一遍,那个岁数大的看出来苏惠不好惹,一直没说话。苏惠看着那个白眼营业员胸前的号码说:“噢,9527。”她当时就慌了,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大声说话了。苏惠走到那个年纪大的人身边“请你去叫你们这个专卖的主管来。”
她说:“主管不在。”
“那你去叫楼层经理,要是他也不在,你就直接去叫服务部经理。我等10分钟,你叫不来人,我就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投诉你们俩,本来我不想投诉你的。”
5分钟,楼层经理来了。苏惠指着9527就是一顿怒斥,引来不少人围观,9527还不服气“她什么都不买,还把东西都弄乱了。”
经理一回头“你闭嘴。”
那天我们在那里买东西全打了七折。苏惠走时还一脸正气的冲那经理嚷嚷“不是我稀罕这点便宜!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儿!生意没有这么做的!你们这么敷衍顾客,早晚有人去消协去报纸投诉”我拉着她袖子“好啦好啦走吧。”
苏惠大义凛然地出了商场,一出门就凑到我耳朵边上“唉,我还是最后一紧张嘴软了一下,太便宜这群王八蛋了。”
我安慰她:“行了行了已经很好了,再搞下去你就不怕人家来追杀你?”
“人固有一死!”苏惠豪气冲天。
我想,以后一定要跟着苏惠来买衣服。
我在镜子前面照了有一个多小时,上好妆,又觉得粉底太厚了,轻轻用面纸抹掉一些,又觉得淡了,再补粉,苏惠早看得不耐烦“你刷墙哪?谁约呐这是?”
我傻笑一下,没说话。苏惠撇撇嘴一甩手出了门。
一切都收拾好,看看表才两点半,太早了,怕弄脏了妆面,规规矩矩坐床上看书,等着。我没敢跟苏惠说是在等宣桦,自从我们吵架以后苏惠提都不愿意提这两个字。她坚决认为好马不吃回头草,并煞费苦心地问我:“饭碗里装了狗屎。你还要吗?”
我无言以对,她丢下一句口头禅“男人和卫生巾一样,都是一次性的”便飘然而去。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拉宣桦一起看老片子,这个单细胞动物的欣赏水平一直停留在好莱坞的商业片上,所以我只好一个人看喜欢的老片子,青蛇、甜蜜蜜、新龙门客栈,还有最喜欢的东邪西毒我现在一摆酷就说: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一煽情就说:为什么我最美好的日子,你却不在我身边?一发飙就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试过嫉妒的滋味。一温柔就说:谁说闯荡江湖不可以带老婆?还有什么可说的?爱情都被这部片子说透了。
其实我远比宣桦更喜欢张曼玉,他喜欢她的优雅和风情,我喜欢她的那些角色。绝色倾城的金镶玉,旖旎风流销魂噬骨的小青,东邪西毒里,她一袭红衣,缱绻,暧昧,倚在窗前,淡淡的“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到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没有在我身边。”饮鸩止渴,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只想你能在我生命中多停留一些时候,为此甘愿做你火光中的飞蛾。
所以我很安静地等待,我不会着急,也不会催促,我想你总会想起我的。
那天我等了五小时四十分钟。
他没有来。
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吃饭,口齿不清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吃了吗?没吃过来一起吃吧。”
我打车赶过去,他和几个同学在一起,见我到了,他拍拍椅子“坐吧。”
我口吃得厉害“宣桦,你能不能抽几分钟时间?我有些话想说。”
他一愣“也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的。”
他走到外边的散座。
我默默跟上。
“什么事要说啊?”
“宣桦”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其实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真的没有乱来,别人可以不信,你”“陈默那个”宣桦挠挠头“我最近慢慢想开了,其实不是很严重的事,没必要太在意的”
我眉开眼笑“那你不生我气了啊?”
宣桦清了清嗓子“我也想了挺长时间的,拿不准怎么说好陈默”
空气中有些奇怪的味道,我惶惶地抬眼看他。
“我觉得我们的性格在一起不合适或者,分开比较好?”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陈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你的圈子太广了我家里介绍我认识了个女孩,很纯的那种”
苏惠进门开灯的时候被我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我吃力地对她笑笑。
困。
苏惠一眼看到桌上的药瓶,抬手给了我一耳光“疯了你?”
边说边哭,赶着拨电话找人。
灌肠肥皂水沿着橡皮管子一直灌到胃里,有点恶心。
其实没必要那么紧张,医生说,剂量并不大,最多也就是睡上很长的一觉。
我一直有轻度的神经衰弱,在几人合居的寝室里很难睡得好。宣桦走后我一直断断续续地吃点安定速可眠什么的,那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迷迷糊糊起来又多吃了几次而已。我真没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小时候,非常淘气,做了坏事经常被父母体罚,眼泪汪汪爬上床,很希望人生就像一场电影,一个镜头切换过去,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睁开眼,一切就都过去了。
总算苏惠精干,没惊动学校。
我握着苏惠的手“别告诉我家里。”
苏惠甩开我,眼睛红了。
我很害怕,我小学毕业后差一分没考上重点初中,还被发现在书桌里藏漫画,上课跟同学传小纸条之类的恶习,我爸大怒,命令我一个人在家反省。我在屋里坐到天黑,小小的年纪,第一次感到无比忧伤,想象将来自己一个人只身在社会上闯荡的情景。就像动画片里到处找妈的奔奔一样,刮风下雨,我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最后死在路边家人也没个信儿,想着想着就悲伤地大哭了一场。我是个想到做到的人,当夜就收拾了一只小书包和过年攒下舍不得花的二百五十元压岁钱上路了。
后来的就忘了,只记得爸妈几个通宵未眠,找我找得两双眼睛通红。后来我上高中,成绩一直很好,有一阵子受王小波影响还写了些字,在媒体上发表了。把我爸美的,嘴上没说什么,私下对我妈说:“咱姑娘应该去学哲学。”我爸喜欢周国平,他以为真正的学者都很牛逼。其实我爸说错了,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我是一个天生的诗人,被生活抛弃了才学了物理。
我跟宣桦说过“除非咱将来能过上牛叉得不行的日子,坚决不要孩子,现在做人太累了,真要对一个人好,就干脆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宣桦坚决同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宣桦么?就因为他理解我的逻辑。我先是觉得这老小子长得不赖,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发现他和我一样是个勇于面对现实的人,这才完成了从兽欲到爱情的飞跃。现在的小男孩儿一个个屁都不懂,还特别爱装,宣桦就这点好,踏实,不浮,智商又高。再加上一张尚可算得英俊的老脸,我怎么能够不爱他?
我摇晃着药瓶子特别开心地对苏惠说:“你放心,我不死。我还是处女呢死了太亏。”
苏惠把脸别了过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