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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轮圆,再转身,将圆球一荡,借势变作向后舞动;又教她如何将双手合在身前,交错舞动。最初难以把握时机,圆球几次打在身上,或是绕住手腕,缠得结实。乌泰和乔喝着啤酒,讲着她听不懂的当地语,偶尔看她一眼,说上两句,哈哈大笑。
苏安宜自嘲:“幸亏没有点火,否则我现在已经成了bbq。”又喊乌泰“不要只顾喝酒,再来教我一次。”
他醉醺醺招手:“再来一罐,你要不要?”
“我怕发福,”苏安宜摇头“难为你经常游泳,还长出一个啤酒肚来。”
她收拾餐具拿进厨房,帕昆低声问:“想看乌泰苗条时的照片吗?”
苏安宜连连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绕到店后,帕昆拿出一本影集,多是店员和游客的合影,想来是游客冲洗后寄回岛上。最初几页相纸老旧,乌泰的身影却极易辨识,他多年来容貌变化不大,照片上只是年轻许多,极瘦。苏安宜大笑:“看这张,又黑又瘦,倒像是在索马里。”又指着旁边俊俏而略带腼腆的年轻人“他漂亮得像个女孩。”话音未落,看到照片中一位当地少女,短发浓眉,双眼大而深邃,英姿飒爽,浅浅笑靥,有不加藻饰的妩媚。
“帕昆,你又来献宝。”乌泰搭着两人的肩“怎样,当初很帅吧?”
“这女生是谁?”苏安宜翻了几页“有她几张照片。”
“啊,是我原来的女朋友,漂亮吧。”他抚过女生的脸庞,眼神温柔,又大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她叫簪婉丝丽,我们都叫她阿簪。记得我说过,乔现在没有对手,但是阿簪未必会输给他。”
苏安宜不再多问,合上影集放回原处。乌泰分明心神不宁,加上喝多了酒,舞火球时竟失手砸在前额,灼起一片水泡。苏安宜心中有愧,主动提出陪他去村中的诊所。
乌泰摆手:“又不是小孩。”
苏安宜抓过手电,拉他起身:“本来已经有大肚,再添一头脓包,你想这是什么动物?”
在诊所中消过毒,两人点着手电穿过丛林,不时传来大小蜥蜴“唧叩唧叩”的叫声。苏安宜脚下打滑,乌泰拉住她手臂,嘿嘿笑道:“你胆子也太大,难道不怕,在夜晚的丛林里,我可说不准变成什么样的人。”
苏安宜大乐,也捉着他的手臂:“那你难道不怕,我会中国功夫?”
“我的中国小妹!”乌泰揉她头发“谢谢你陪我过来,真是个贴心的女孩。”
“我很抱歉。”
“哦,没关系。”乌泰吁气“有时甚至庆幸,她从不曾是我的女友,否则,不知会怎样想念她。”
苏安宜不想插嘴,令人黯然神伤的感情故事她向来不愿多听,唯恐同病相怜,心如刀割。
“那么你呢?”乌泰问“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应该有很多男孩子愿意和你一同旅行。”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五年多前我和男友分手,再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那不如留下来和我在一起。”乌泰笑“每天游泳,吃鱼和水果,吹风唱歌,多惬意。”
苏安宜揶揄:“是啊是啊,你还能提供免费住宿,阳台上就能看到大海。”
“哦,那不就是童话中说的,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已回到海滩。乔迎面走来,看到他们停下脚步。
“海獭先生来接我们了。”乌泰向安宜眨眼“我说什么来着,他看起来刻薄,其实并非如此。”
乔“呵”了一声:“在我忘记之前,提醒你,明天十一点再来练习。”
“不是十点?”苏安宜诧异。
“十一点。”
“晚饭时你明明告诉我十点的,对不对,乌泰?”
乌泰摇头:“你们两个商量,我不记得。”
“不需要商量,十二点怎么样?”乔表情严肃。
苏安宜气鼓鼓瞪他。
乔憋不住,笑了一声:“啊,我很懒。现在已经很晚。”
“我知道!”
“回去,快回去!”乔在她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
苏安宜转身踢回,他架着她的胳膊,踢不到。
乌泰捂着额头,大叫:“小心伤员,小心伤员!”
与此同时,梁家大宅里,父女二人正用目光对峙。
许梁华瑛将一叠报告揉皱:“您居然找人跟踪我的丈夫,不仅是他,岂不是连我也没有任何隐私权?”
梁父拍拍女儿的肩:“如果你不找私家侦探调查,又怎会发现我派人跟踪?说到底,是你对他缺乏信心。”
梁华瑛侧头,垂了眼睑:“是我担心太多,宗扬对我很好。”
“你所说的很好,就是不陪太太去度假,自己驾游艇出海?”
“我最近血压低,晕船。”
“哦,难道他只有海上可去?”梁父皱眉“看似相敬如宾,实则貌合神离。我就是怕你太痴心,等他在外面有了别人,你还蒙在鼓里。”
“不会,知道他不在家时都是去出海,我便放心了。”梁华瑛笑得无奈“他心里一直有别人。”
梁父冷冷道:“不要说是沈天恩,她已经死了六年。”
“所以,是永远争不过的,这我当初就很清楚。但我到底比天恩幸福,能一直在宗扬身边。”梁华瑛摇头“不要再查了,如果他知道,恐怕我们又要疏远了。”
在娘家吃过晚饭,回到家中,餐厅清冷。她问管家郝姐:“吃过晚餐了?”
郝姐点头:“先生说不用做菜,就要了一份火腿三明治。”
“家睿也没有吃?”
“许二先生说约了朋友,晚些回来。”
“有三小姐的消息么?”
“好像,还没有。”
梁华瑛亲自下厨,煮好馄饨面端到书房。许宗扬倚在窗边的宽大靠椅中,双目微阖。透过扶疏的灌木,看得见旧金山湾区的温柔灯火。梁华瑛屈膝坐在丈夫身旁,将头轻轻靠在他腿上,握了他的手:“还在担心小妹?”
许宗扬不语。
“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不如下次,你们兄妹三人回paloalto的老宅。你不是说,安宜每次回来,都会住在那里么?”
“不,她是不想见我。”许宗扬说“我要见她,只能看时尚杂志。”
“家睿不是说,会带她回加州?”
“他没食言。”许宗扬起身,看见馄饨面,说“谢谢,你也跑了一天,早点休息。我还要等等家睿。”
梁华瑛点头,在他脸颊轻吻:“晚安。”
缓缓合上木门,她倚在墙边,片刻失神。初识许宗扬,他便是如此淡泊宁静。那时她们刚刚参加了大学的新生辅导,捧着材料穿过草坪,沈天恩忽然眼睛一亮,吹声口哨,跑过去和他兄弟般勾肩搭背,他也不恼,牵了手,和她抵着额头。在西班牙式的回廊中,阳光栖息在他右肩,明明暗暗之间,笑容和煦。
这画面一直在梁华瑛心头驻足。即使数年后,父亲携她走在教堂红毯上,许宗扬站在彼端,俊逸儒雅,她却仿佛在他眼中看见沈天恩的倒影。她欢笑着跑来,他眼神柔和温暖。
而此时他心中在意的,或许只有家睿和安宜这一对骨肉同胞。日前许宗扬看到登了安宜照片的报纸,狠狠掼在桌上,他极少发怒,郝姐吓了一跳,连日都不敢大声说话。
而他对自己,向来温文有礼,尊重有加,却少了应有的亲昵。梁华瑛知道最近自己心绪不佳,才想了调查丈夫这样的下策,怕是抑郁症的先兆。她抚着小腹,希望有了这层联系,二人之间可以多一些温情。
“所以我说呢,女人都是太天真,以为做些自我牺牲,就可以改变男人的想法。”酒吧里,浓妆的女子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倚着许家睿絮絮不停。
“抱歉,我不知道如何评论。因为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没有研究。”许家睿指指身后“要失陪了,我的伴侣来了。”
女子回头,又看家睿,瞪大双眼。
许家睿伸开双臂:“welcometothebayarea!no,no,no,welcometothegayarea!”
她扯过皮包,整理头发,勉强笑笑:“多谢你请我喝酒。”
许家睿哈哈大笑,拍拍身边座位:“我的真爱,快坐。”又招呼店员“再来一杯龙舌兰,不要柠檬不要盐。”
“看来我来得不巧。”
“没关系,我魅力大得很,不差这一个半个。”许家睿勾他肩膀“我现在呢,心里就只有你。”
“许老二,说正事。”沈天望拍开他手臂“每次你一嬉皮笑脸,就是有难题。”
“你也听到了,刚才有人说,女人都是太天真。依我说呢,是比较傻。”许家睿转着酒杯“明知道人家都订婚了,未婚妻清纯漂亮,她算什么,一天到晚在杂志上衣不遮体的,偏要去酒会上丢人。”
“我出来和你喝酒,因为我们是朋友。现在你不是许家的人,我也不是沈家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必提了。”
“沈老二,你个老狐狸。”许家睿抓他脖领“你算好她会来的。”
“是。你也早知道我的打算,但还是带她来了。”沈天望说“既然都明白,这酒也别喝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陪未婚妻?那个女人你趁早别要,心眼太小,当着你的面,问安宜和别人亲吻的感受。”许家睿嗤之以鼻“富家千金有的是,你要么选个贤淑的,要么选个迟钝的,怎么也要我大嫂那样的肚量。这一点,大哥远比你有眼光。”
沈天望面色一黑:“你是不是想另一条腿也瘸掉?”
“你们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威胁我的话说的都一样。”许家睿大笑“不想知道你的青梅竹马后来怎样?她可是被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带走了。”
“后来,后来就是你带她回家了。”
“就知道,你看到我跟出去了。可惜那个傻姑娘,还对你心存幻想。”许家睿叹气“这次她是伤透心了,希望不要作傻事才好。”
“她是你妹妹,吃不了亏。”
“那是在我眼皮底下,但现在,我在这儿和你喝酒,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沈天望将龙舌兰一饮而尽:“你知道,我和安宜不可能的。”
“那我也不作自我牺牲,来改变你这个男人了。”许家睿摸着那条好腿“我不是女人,没那么傻。拜托你赶紧结婚,让傻丫头断了念想,也不至于去冒险。”
“她不是回了纽约?”
“香港。我只查到她去了香港。虽然我消息灵通,但还不是国际刑警。”
“也可能是去购物,年终倾销。”
“我也这么想,大哥为了收买她,让我转交一张信用卡副卡。我开始想,她也真为大哥省钱,想要购物散心,还挑免税的地方。但是”许家睿右手一转,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张卡片“她把这个扔到老宅的垃圾桶里了,真是大手大脚。不过,她倒是带走了一堆破烂剪报,都是六年前捕风捉影的事情。你说,她会去哪里?”
“你既然猜到,为什么不去追?”
“我没带护照,等飞回纽约取了来,她已经被土著抓去作老婆了。”许家睿耸肩“这样挺好。你看杂志,就知道她喜欢穿树叶裙。”
沈天望狠狠瞪他:“你说过,会好好照顾安宜。”
“你肯定还说过,会一辈子爱她。”许家睿举手“就知道你们小孩子谈恋爱,什么山盟海誓都讲。”他拍拍沈天望“这是傻丫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你真的不想去帮她?”
沈天望抬头:“你以为,我没有去过素查岛么?但毫无意义,当初带领他们潜水的那个人,之后就精神失常了。”
“哦,你不会说,那是被我大哥花钱买通了吧。”
“那她的演技,也太高明了。我见过她,簪婉丝丽,盛开的朱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