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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一步。”
他也笑,拍着嘉睿肩膀:“来,这是我认识二十多年的兄弟,许家睿。他可是传奇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
“什么神龙,现在不过是三脚猫。”
“这是嘉睿的妹妹,安宜。”
为什么不说,是沈天望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人生中曾有四分之三的光阴胶着在一起。苏安宜扬脸,粲然一笑,看他揽着别人的背,言简意赅:“詹蕙妍,我的未婚妻。”清水出芙蓉般的美丽脸庞,一派天真,既不跋扈,也不娇蛮。
“好漂亮的兄妹。”她牵住安宜的手“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
苏安宜想,如果你未婚夫没有将合照尽数销毁,必定浩如烟海。
“安宜偶尔去杂志社作摸del。”许家睿道“贪玩得很,就差要做时尚女魔头。”
“我说么。”詹蕙妍恍然,又问“你还演过系列剧吧!”
“小配角,只有两集的串场。”
“但和你演对手戏的,可是我的偶像啊。”蕙妍双手叠在胸口“他本人是不是比屏幕上更有魅力?还有,最后告别的那个kiss,你真的吻到他么?”
苏安宜笑着点头:“ng七次,占够了便宜。”
并非只有詹蕙妍认出她。许多女子忍不住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番,暗自在身材相貌上一较高下。苏安宜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大牌杂志的模特,也无非如此。
她毫不在意,知道自己在摄影师眼中,有特立独行的沉着与大气。
但沈天望看向未婚妻的目光让她惶恐无助,心酸恼怒如同妒妇。有人刻意端了酒杯蹭到她身边,也没察觉,任香槟洒了一裙摆。
在洗手间擦去酒渍,苏安宜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心有些纠结,用拇指拈平。詹蕙妍推门进来,站在她旁边整理妆容:“她们太过分了。”
苏安宜摇头:“没关系。”
“本来,有什么好争的呢?”詹蕙妍叹气“就好像童年的事情,不过和扮家家酒一样,过去就过去了。你是演员,肯定明白人生如戏。”
她离开后,苏安宜强忍着,没有将鞋子砸在门上。她怕摔断了鞋根,要和许家睿一样,跛着脚出去。
不能再让人看笑话,詹蕙妍是今晚这场盛会的主角,她苏安宜不能借着这舞台上演一出闹剧。
然而勉力撑下去,实在很累。不知哪家轻浮的阔少来搭讪,她饮尽杯中红酒,和他挽着臂施然离去。
沈天望再没有看她一眼。
曾经一对佳偶,如何成了怨侣?不,苏安宜知道,自己从未怨过天望。她曾经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沈天望的避而不见。
然而她从不怨他。
自天望离开,她如同穿花蝴蝶,和不同的人约会,似是而非地暧昧。她明白,天望知道她的行踪,但他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怒容满面地现身。
不要在深夜徘徊,不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妩媚。
只有小说里,有这样写烂的情节。
此前他不曾出现,今日更不会。凉风一吹,苏安宜霎时清醒。
拍开摸过来的手,她在金门桥头下车,冷雨纷飞,比纽约的大雪更让人遍体生寒。身后车灯大亮,有人追上来,叹口气,敞开大衣将她拥进怀里。
苏安宜再忍不住,附在他肩头痛哭失声。
不是他,再也不会是他。
“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许家睿抚着安宜的头发“这一次,你还希望我把一切告诉他么?”
她摇头。他再不会紧张她了。虽然他曾经为了她跌破膝盖这样的小事手足无措。
想起六年来种种经历,未满二十一岁酗酒被抓入警局、派对上险些被下了*****、午夜浪荡街头遇到劫匪透过千丝万缕的关系网,沈天望必然都知道。然而他从不曾有丝毫的关心。
“以后再不要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许家睿抱紧妹妹“你也知道,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苏安宜心中明白,用力捶他后背:“那这次你何必带我来刺激我?”
“最后的尝试。”许嘉睿叹气“我一直没阻拦你,是希望他有所触动。但现在看来,我们都失败了。”
苏安宜在位于paloalto的旧宅中昏睡了两日,手抵在脸侧,如同倚在天望肩头。半梦半醒间,如同回到人生前十八载,恍然发觉一别后已经匆促多年,物是人非,忍不住泪湿双眼。
第三日她倏地坐起,翻箱倒柜,找出当年的一叠剪报。
“红颜弱女离奇陨命,薄情男友入赘豪门”也是轰动一时的八卦新闻,然而不到月余便悄无声息。一来是喜新厌旧的人们总会发现新的谈资,二来据说有人用财势制止了流言的传播。
苏安宜冷笑,沈天恩健康开朗,怎么就成了红颜弱女?大嫂名字都嫁夫随夫变成了许梁华瑛,大哥怎么算入赘豪门?
然而离奇陨命和薄情男友,似乎都是不争的事实。
看来如此报道,大概只有一半作数。
忽然很想去素查岛。
还有二十余天进入春季学期,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寻觅事实的真相,还是求证大哥的清白?然而,这一切于事无补。她问自己,就算你真的做到,难道就可以改变天望的心么?
或许不能怎样,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六年,足以让纯真少年成为第二个许宗扬。
但不尝试就放弃,怎么也不是她苏安宜的风格。
仓促订好去东南亚的机票,没有将行踪告诉任何人,平安夜的机场无比冷清。苏安宜在这一日,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