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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商宜枫眨了眨眼眸“每天——来天台?”
“会吗?”阳炎的眸光之中,透露着无限的渴求。
天啊!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目光“会。”她算是给了他回答。
“你保证?”他似乎还有些不太确信。
“我保证。”她轻叹一气“若是你还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打勾勾。”
“打勾勾?”他不解道。
她上前一步,拉起了他的左手,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用右手的小指,勾住了他左手的小指,然后让彼此的拇指相碰“就是这样,算是一个守承诺的保证。”尽管这个方法有些稚气,但是却是小时候,老妈所教给她的。
“这就是打勾勾?”他的眼中,闪过新奇。她那柔柔的小指,勾着他的小指,指温的相触,奇异地带动着心跳。
“对,当然,还要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她一边摇晃着两人勾着的小指,一边说着每次打勾勾必念的台词。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他跟着她默默地念道。而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柔柔的风中,少女和少年许下了约定,而这约定,所伴随的,则是一生。
原来,当等待中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瞬间,心情竟然会是如此的激动。
望着左手的小指,阳炎痴痴地笑着。
一把把布偶熊抱在怀中,他喃喃自语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吗,如果真的有一百年,那该多好啊。”
阳家的后花园,在盛开的群花之中,少年怀抱着布偶熊,轻躺在那由花铺成的地摊上。远远望去,便如同一幅画一般。
不过,这样的情景,却显然刺激到了某人。
“真是的,你几时喜欢上这种布偶了?”一只手快速地从阳炎的手中拿起了布偶熊,那闲散的语调之中有着淡淡的讽刺。
“煊!”猛地翻身站起,阳炎望着眼前的堂弟“你怎么来了?”这里是本家的住所,而阳煊一向是住在分家。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吗?”摇晃着手中的布偶熊,阳煊打量着阳炎。近一个月没见,阳炎似乎在起着某种变化,那原本总是灰蒙蒙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有了光彩,懦弱、不安、惶恐一点点在他的身上退却着。
是什么在改变着他呢?还是他因为什么而改变?
是因为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吗?
眸子一眯,他益发觉得眼前的人刺眼“真是幼稚,你以为你是小孩吗?”他晃动着手中的布偶熊道。“煊,把布偶还我。”阳炎跨前一步道。
“如果我说‘不’呢?”嘴角懒懒地扬起,阳煊挑衅似的道。
“还我。”他的语气,难得如此坚定地道。
“你——”他的坚定,使得他一下子有些蒙了。至少,在以往的日子里,他绝少看到这个懦弱的堂哥如此肯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还我!”阳炎的手伸到了对方的面前,而双眼,则紧紧地盯着阳煊。
眸子,就这样被盯着,而在这双眸光下,他竟然会产生一种胆怯的感觉。
胆怯?!他怎么可能对着这个他一向鄙夷的人胆怯!
猛地拉回了自己的神志,阳煊厌恶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布偶“既然你说还,那么我就‘还’你。”手一扬,布偶直接呈着抛物线抛向了一旁的池水中。
然后,他的眼瞥向了阳炎,他等着,等着看到那张清秀的脸庞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快到他甚至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那清瘦的身子已经越过了他,直直地朝着池子中奔去。
“他他该不会是”阳煊讷讷着,阳炎的举动,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没有不知所措,亦没有伤心难过,阳炎只是犹如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朝着那浮在池水中的布偶游去。
“怎么会”或者说,这个布偶真的对他如此重要么?
重要得甚至能够让安静得几乎让人遗忘的阳炎如此的疯狂。
有些狼狈地收回目光,不再去看池子中的人,阳煊背过了身子。看来有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暖洋洋的风,暖得足以让人昏昏欲睡。
天台上,商宜枫半闭着眼,享受着午休的时光,而阳炎则在一旁看着书。
“喂,阳炎,讲个故事吧。”实在无聊得很,商宜枫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
“故故事?”阳炎手中的书差点滑下。
“你不是老喜欢看书嘛,应该会讲故事吧。”每次两人在天台的时候,他总是会捧着不同的书,有时候是外国文学,有时候是寓言故事,有时候是经济学。
“我我是喜欢看书,可是”
“那不就得了,要知道我可是一拿起书,就会头痛。”老妈已经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的不知上进!不过大脑和书本无缘,她也没办法。
“我从没给别人讲过故事。”他喃喃着。
“就当是一次自我训练吧,我不挑故事的。”她耸耸肩。
“灰姑娘的呃,故事可以吗?”他沉默了半晌后,总算迸出了一句。
她狂晕。灰姑娘的故事?!
他当她是小学生吗?
“你不喜欢?”
“没。”商宜枫觉得自己嘴角在抽搐。
得,灰姑娘就灰姑娘吧。反正同一个灰姑娘,有无数种的讲法。
“从前,有一个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临终前,她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叫到身边说:‘乖女儿,妈去了以后会在九泉之下守护你、保佑你的。’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死了。她被葬在了花园里,小姑娘是一个虔诚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亲的坟前去哭泣。冬天来了,大雪为她母亲的坟盖上了白色的毛毯。春风吹来,太阳又卸去了坟上的银装素裹。冬去春来,人过境迁,他爸爸又娶了另外一个妻子”
最最老套的讲法,简直就像是照着童话书在念。商宜枫听着听着,不觉地合上了眸子。虽然这故事老套,但是不可否认,阳炎的声音很好听。
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清澈的溪水滑过了圆润的鹅卵石。
很温柔的声音,极度的——适合睡觉
柔和而清爽,还夹带着阳光的气息。少年一字一句地讲着这个已经不知几代人口中讲述过的故事。不知过了多久,阳炎抬起头,了然地看了一眼已经已经陷入小憩中的人儿“宜枫?宜枫?”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
他静静地看着那熟睡的容颜“宜枫,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就一直保护我吧。一直一直,这样,我就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待到永远了。”
柔柔的声音,飘散在风中,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地吻上了她的右眼,而手指,则温柔地缠上了她的发
宜枫呵多么希望她是他的宜枫
少年终于亲吻了少女,却没有发现那隔着门后的一双眸子。
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同时宣告着午休的结束。
“啊!”沉睡中的身子猛然地弹起,商宜枫随即抓了抓一头微乱的头发“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教室吧。”说罢,她打了一个拜拜的手势,便拉开了天台的门,朝着楼梯奔去。
阳炎望了望那奔跑着的身影,随即收拾起了手边的书,亦向着楼梯口走去。
倏然,一道人影闪过他的面前,那熟悉的面容让他怔住。
“真没想到,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女生。”那高傲而讥讽的语调,除了阳煊没有他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阳炎努力地平稳着情绪道。
“不明白吗?”阳煊弹弹手指“本来我只是好奇,你每天中午究竟都去了哪里,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中午是你和那个女生的天台相约时间。”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的眼直直地盯着他。
可恶!以前他从来不敢这样直视着他的!阳煊的心中扬起了一股莫名的愤然“那个女生,就是让你改变的人吗?”
改变?阳炎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真不明白,那个女生究竟有哪点好的,会让你看上。”阳煊继续道。在他看来,那个女生样貌顶多只能算是清秀而已,而身材,更是属于大众,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让人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换言之,就是普通得可以。
浑然没有去在意阳煊说的究竟是什么,阳炎只是一个劲儿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改变了吗?因为宜枫而有所改变了吗?在一点点地改变着那些他所厌恶自己的地方。那么如果改变得更多一点,宜枫会喜欢上他吗?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却刺激着阳煊。
“就算你喜欢她,你以为她就会喜欢你吗?”阳煊语气不善地道。
“什么意思?”他的心猛然一惊,因为对方的话。
“你以为女人会喜欢上一个没有经过她们同意,便用着小偷似的方法偷吻她的男人吗?”
他看到了吗?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阳炎没有开口。
“另外——”阳煊的眸子,扫了阳炎一眼“你说,若是我和你同时站在那个女生的面前,她会先喜欢上谁呢?”虽然他看不上那个女生,但是只要是阳炎看上的,那么他可以费些心思。
因为他讨厌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这种温柔得根本不该属于他的笑容。
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阳炎盯着阳煊那张俊美的脸庞。
宜枫会吗?会喜欢上煊吗?“不会她不会”他的牙齿相互抵触着,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嘴里蹦出的。
“是吗?”看着阳炎的表情,阳煊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转过身子,他挥挥手,迈下了楼梯。
阳煊所没有看到的是,五分钟后,天台楼梯口沿窗户一排的玻璃尽数破碎。清脆的玻璃,散落了一地,而被那玻璃碎片所围住的阳炎,却毫发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