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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所以为的。

    只要不是来对付萨鲁的,她就心安了。

    拉拉可没有注意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径自又说道“那个沙龙皇子自己想要夺位,来找陛下联盟对付他的皇兄亚述皇帝,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害得陛下被当成杀人凶手,现在埃勃拉全城戒备,亚述随时可能再次攻来,真是害人又害己的家伙。”这些都是从她父亲口里听来的,太过具体的东西她不清楚,反正她是恨死沙龙了。

    听到这些话,阿尔缇妮斯的安心又转回忧心,亚述攻打埃勃拉,全城戒备,这岂不是她更没有办法逃出去了,现在估计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忽然她又神色一凛,想到亚述攻打埃勃拉,突然觉得这是个更糟糕的事情,先不论她现在逃不逃得出去,而是万一埃勃拉败了,那么她这个名义上是埃勃拉的皇妃会怎样?

    就算她不是学历史的,也知道亚述这个国家,那时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以残忍著称的国家,什么剥皮,五马分尸,活生生的刨腹取心,还有总之,世界历史上那些残忍血腥到发指的酷刑,都是源自于这个国家。

    满清十大酷刑?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万一埃勃拉战败,她的处境岂不是更惨。

    “对于这场仗,拉拉小姐觉得能赢吗?”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拉拉看见她脸上的忧色,以为她是在担心国家安危,不免对她的敌意又少了一分“情势对埃勃拉很不利,那个沙龙一死,亚述皇帝就攻过来了,埃勃拉根本是防不胜防,虽然他们现在已经退兵,但是我们元气大伤,如果他们再犯,恐怕”拉拉说道这,也是满脸担忧。

    相比她的担忧,阿尔缇妮斯的担忧更加之一倍,但是她也听出拉拉话里隐含的一个矛盾。

    “你说沙龙皇子刚死,亚述皇帝马上就攻过来了。”

    拉拉点头“没错,沙龙刚死,他们就突然奇袭。”

    阿尔缇妮斯脑袋里瞬间有了答案——这是一个阴谋,很明显,沙龙的死并不是埃勃拉皇帝所为,反而是

    她顿了顿,发现自己的职业病开始犯了。

    不可以,她不能帮埃勃拉皇帝,不能帮。但是不帮,万一埃勃拉打输了

    心里的天平在摇摆,在告诉她,在埃勃拉皇帝手里比较安全,还是在亚述皇帝手里比较安全。

    答案昭然若揭。

    更甚者,她是个侦探,还是有执照的法医——一个专门为死者说话的职业。

    好久,好久,她才出声道“拉拉小姐可否帮我一个忙?”

    拉拉看着她,猛地她被阿尔缇妮斯眼睛里那抹光彩所眩惑,那是一种仿佛将黑暗瞬间击破的光亮。

    她点点头“皇妃殿下要我帮什么?”

    阿尔缇妮斯嘴角勾起一朵绝色的笑花“破案!”

    夕阳西上,照红了整座埃勃拉城,经历了一场大仗,虽然逼退了亚述军队,但埃勃拉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为了免于城池攻破,鲁纳斯下令埃勃拉最优秀的沙漠伏兵将埃勃拉成团团维护,不漏一丝角落给敌方有机可趁。

    菲诺斯、夏莱、阿贝尔,则各自负责三军在城楼上守备。

    整个埃勃拉城都弥漫着一种紧迫感。

    在议事殿里,鲁纳斯对于沙龙的死百思不得其解,沙龙刚死,亚述即攻城,这就说明他们早已有备而来,而且十分清楚沙龙会死,甚至他可以很肯定地说,沙龙的死和亚述皇帝直接有关。但是他们怎么毒死沙龙的,如果无法解开这谜题,那么他势必得背上毒杀亚述皇子的罪名。

    夏尔曼就是笃定这一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攻打埃勃拉,即使世人会怀疑他为何如此迅速就赶来,但在没有证据显示是他所为的情况下,埃勃拉永远是理亏的一方。

    回想当时的情况,他和沙龙的酒是从同一个壶里倒出,如果酒有毒,他不可能安然无恙。自己当然不可能下毒,那么只有内奸了,但是负责斟酒的乌克也不可能,因为乌克根本没有机会下毒,那些酒全部是封存取来,当场解封的。

    那么是沙龙的杯子吗?

    也不对,因为那名沙龙的护卫瓦根,经御医诊治,的确有中毒的迹象,这说明他在沙龙死后,在乌克手里抢了酒壶喝下的时候中了毒,这就说明那只酒壶里的酒的确是有毒的,经和沙龙杯子子里的剩酒检验,他和沙龙中的是同一种毒。

    那么这是为什么,明明统一壶酒,在壶里没有暗藏什么机关的情况下,为什么沙龙死了,他却没有中毒。

    思来想去,他始终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奥秘。

    正烦恼时,议事殿被推开,走进来的侍卫恭敬的作揖道“陛下,拉拉小姐求见。”

    拉拉?鲁纳斯蹙眉,这时候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拉拉就走了进来,看样子她似乎很紧张,嘴上正叨念着什么。

    “拉拉!”鲁纳斯唤她。

    拉拉一震,赶忙行礼“皇帝陛下!”

    “起来吧!找我什么事?”

    拉拉点头,抬起脸,又垂下,目光闪烁,小声说道:“我知道沙龙是怎么死的?”

    “拉拉,你知道对我说谎,是什么下场吗?”鲁纳斯厉声喝道,拉拉有几斤几两重,他十分清楚。

    拉拉被吓到了,赶忙下跪“我没有说谎,我真的知道。”她是有苦难言啊,是皇妃殿下叫她来的,她又心急救埃勃拉,只好赶鸭子上架,只能来了。

    “那你说,他是怎么被毒死的?”鲁纳斯沉住气,尽量让自己温和些,对拉拉他一直待如妹妹,看她吓得一脸骇色,他也不忍。

    拉拉没有立即回应,象是在背念什么,等背完了,她才抬头“沙龙的死,是那名瓦根下得毒。”

    “不可能!”瓦根自己都中毒了,试问下毒的人,会让自己中毒吗?

    “陛下认为瓦根不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中毒了,是吗?”

    “没错!”看她还跪着,他又说“起来,好好说话。”

    拉拉起了身,接着说道“陛下,这正是瓦根让我们不怀疑他的一种手段。”

    鲁纳斯拢眉,有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拉拉吞咽了一口口水,很小心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接下来是她抬起头,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不管是杯子,还是酒壶,里面的酒都是没毒的。”

    “那么沙龙为什么会中毒?”鲁纳斯没有忽略她刚才的小动作,但是现在他不去计较。

    “陛下,沙龙有一个习惯,不知道您注意了没有。”拉拉已经没有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说话还说得挺溜的。

    习惯!?鲁纳斯仔细回想,突然惊呼一记“手帕!”无论吃什么,喝什么,哪怕只是沾一口,沙龙都喜欢在吃完时用手帕拭唇。

    拉拉高兴得点头“对,就是手帕!”

    鲁纳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喝第一杯酒的时候,沙龙没有毒发,而是在第二杯喝完的时候,却中毒了,这其中他只做过一件事情,就是在喝完第一杯酒时用手帕擦了一下嘴。

    如果说,手帕上有毒,擦嘴之时,自然会沾上唇,喝酒的时候沾到毒的唇会碰到酒,毒自然会顺着就进入他嘴里。

    原来是这样!

    但是既然是手帕上有毒,而非酒,那么酒壶里酒为何有毒。

    “拉拉,酒壶里也有毒。”

    拉拉笑得好灿然“陛下,谁是最后碰酒壶的人?”

    鲁纳斯经这么一问,有片刻呆愣,想了想,最后一个碰酒壶的人,乌克?他一直都端着酒,后来沙龙死了,接着

    “瓦根!”他惊呼,沙龙死后,瓦根第一时间抢过酒壶,饮了酒,然后说酒里有毒,而他自己本身也有中毒的迹象。

    “没错,是瓦根,陛下,你想,自己的皇子中了毒,任谁都会想到酒中有毒,可是他为何还要再去喝酒壶里的酒,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我肯定连想都不想,就认定酒里有毒,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喝。”

    鲁纳斯这下明白了,酒壶里本来就是没有毒的,是瓦根让它变成了一壶毒酒,他不是要去检测,而是去下毒——在他喝的时候。

    “他在牙齿缝里塞了毒,喝酒的时候,咬破了毒囊,因此和沙龙一样,毒便在喝的时候融入了酒里。”拉拉眼神里透着解惑后的愉快“陛下,毒杀沙龙的人即是最后碰酒壶的人,也就是说,杀沙龙只有可能是瓦根,再说了,手帕属于沙龙的随身物品,只有他这个亲信才可以碰触。”

    精妙的解答,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鲁纳斯在解惑之后,眼中狠色尽现,一使力,咔啦一声,手下的案几瞬间破裂。

    这真是好毒的一条计谋啊。

    拉拉看着轰然倒塌的案几,被吓到了,赶忙下跪“陛下,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如果不信,就当我没说过。”心里却在嘀咕,这和皇妃殿下说得不一样啊,她明明说,说完之后,陛下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哪有,他分明是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面对拉拉的惊吓,鲁纳斯眼光不禁放柔,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是吓破胆了,但是不敢说,她拨浪鼓似的摇头。

    “怎么?你这么不信任自己的答案?”柔和的声音在拉拉的头顶上传来。

    她惊诧极了“陛下”

    “拉拉”鲁纳斯眼波流窜着一种感激“告诉我,谁让你了来的。”

    “咦?”她刚想张口,但是又想起了某人说得话。

    记住,这是你自己找出的答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帝陛下知道。

    为什么?她当时问。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就行。

    “我自己来的。”她只好硬着头皮说。

    “那么我换个问法,来见我之前,你去过哪里?”

    拉拉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不假思索道“去见了皇妃殿下!”

    鲁纳斯金色的眸子瞬间被一种温柔所取代,拉拉第一次看见他眼里有那么温柔的光,就象是最柔软的丝棉,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起来,好柔,好暖,但那不像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好似再看另外一个人。

    良久之后,他淡淡地说了句“下去吧。”

    “是!”拉拉以为他相信了,心里一喜,走到门口之际,她又问“陛下,我是不是帮到您了?”这才是她最关注的。

    鲁纳斯笑颜绽开“你救了埃勃拉。”

    “真的?真的吗?”她好高兴,高兴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的,回去吧,好好休息。”

    她点头,行了礼,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议事殿里,鲁纳斯独自坐在椅榻上,先是轻不可闻的一叹,而后他望向窗外——月亮升起来了。

    “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更让我无法放开你吗?”

    悠长愁苦的声音,被风渐渐吹散了。

    天明之时,一直在按兵不动的亚述军营里,亚述皇帝夏尔曼收到了一份埃勃拉使者送来的礼物。

    人头一颗——瓦根的。

    简书一份,上面写着:凶手已缉拿。

    还有一样——一块白净的手帕。

    看到此礼物,夏尔曼脸色立时恐怖如魔,旁人莫不胆颤,只见他抄起手,就将瓦根血淋淋的头捏了个粉碎。

    “废物!”他冷哼。

    不过一会儿,夏尔曼的军帐中急奔进一个侍卫,他双手捧上一份秘函。

    夏尔曼看后,突然狂笑不止,让旁人更是惊恐不已,他这种模样更比先前恐怖三分。

    他下意识舐唇,眼光闪射出一抹阴风。

    秘函上写着:赫梯皇妃现在身处埃勃拉皇宫。

    “来人,备马,我要去见一见埃勃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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