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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为这点小事伤了小美人的心。
西门庆当机立断,立即答应:“就依你。不过,你可得答应马上和我结婚!”潘金莲嘴角绽出一丝苦笑:“我还能怎么样?”眼望着这位有权有势、家财万贯、一表人才的西门大官人一副自得模样,心头不由蒙上一层阴影: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跟着他真会得到幸福吗?
西门庆手一挥:“来人!”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轻手轻脚地闪进来一个小厮儿,顺手把门掩上。这小厮生得眉清目秀,伶俐乖觉,他就是一直在门外望风的那个黑影、西门庆方才跟王婆所说的名唤玳安儿的小厮。他从九岁起就一直跟随西门庆左右,贴身服侍,现已有六个年头了。只见玳安儿低眉垂,恭身行礼:“爹请吩咐。”西门庆道:“去叫你应二叔、谢五叔来,说我有急事找他们。”玳安儿应诺去了。
不到一袋烟功夫,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前面一个矮胖子,面皮白净,一双死鱼眼白多黑少,火盆嘴露几根黄牙,说话时嘴唇不动,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头上戴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下丝鞋净袜。此人便是西门庆十个结义兄弟中最贴心的应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蚀了本钱,家道中落,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应花子。此人会一腿好气球,双6棋子,件件皆通。后面这一位是个瘦高个子,由于经常点头哈腰,摇尾乞怜,活象个大虾米。此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与西门庆也是十兄弟中的铁杆哥们,姓谢名希大,字子纯,是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父母双亡,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亦是帮闲一个,别的啥都不会,倒是会弹一手好琵琶。
应伯爵、谢希大二人拱手作揖:“给大哥请安。大哥有何吩咐?”西门庆从怀中摸出一块玉如意,上面赫然雕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应二哥,谢五哥,这是我干爹蔡京的令牌,拿着三江六省、九州八县畅通无阻。烦二位兄弟持令将武大这厮的尸给我连夜扔到扬子江里去。”
应伯爵、谢希大一个伸长了舌头,一个瞪圆了眼:“我的妈呀,那可在几千里外呀!”“咯,龟孙。”西门庆嘿嘿一声冷笑“我当然不会让二位兄弟白去。”双手击了两下掌,玳安儿应声进来,捧着两匣封好的纹银,递到应、谢二人面前。西门庆道:“这里分别是五十两纹银,一人一份,权作路费。请二位兄弟收下。”
谢希大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应伯爵悄悄扯了一下衣角。应伯爵道:“帮哥办事,乃弟份内之事,怎好叫哥破费。再说路途遥远,带这多银子也不方便。”
“咯,龟孙。”西门庆知应伯爵嫌钱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将两颗西番商人运到中国的珍珠分放在两匣上:“这是西珠,价值连城。你们也一并收下,这是我做哥的一片心意。二位兄弟应该知道西门庆我的为人,花多少钱不要紧,关键要把事办好。倘有半分差错,休怪我做哥哥的不讲交情!”
应伯爵、谢希大一见西珠,喜得屁滚尿流,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风度,将纹银、西珠揣入怀中,将武大郎的尸体扛上就走。二人将西珠放回家从清河县启程,跑死了九十九匹快马,穿越了九千九百个州县,终于在拂晓前把武大郎的尸体驮到扬子江边,二人把武大郎的尸体朝江心一扔,便直奔秦淮名妓李师师那儿去花销这五十两纹银去了。
却说武大郎的尸体顺着长江漂呀漂呀,一直漂到东方海域的一座岛上。由于海水浪大涛急,武大郎连呛了几口浑水,不觉翻肠倒肚的呕吐起来暗表:砒霜原来进入武大郎食管尚未消化,就被潘金莲用七床棉被捂得窒息过去,医学上称为“假死”现象。王婆唯恐武大郎不死,下砒霜又下苗蛊,殊不知,苗疆蛊毒乃是砒霜的克星,在漫长的漂流过程中,以毒攻毒,毒性尽解,现在经呛水呕吐,反而吐尽毒药,冲开气流阻塞,活了性命。
这个岛便是当年秦始皇命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寻仙求药的那个瀛州。
武大郎疲惫地躺倒在金色的沙滩上,望着海上西沉的夕阳,不觉呼呼睡去,鼾声如雷,惊天动地。就因为这奇响的鼻息,武大郎从此交上了好运道,引出了一段令人捧腹的荒唐公案来。
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