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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动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飞快从潭水中跑出来，却不小心被岸上的藤蔓绊倒，狼狈地坐在地上的同时，手摸住了一块锋利的石头。
她保持着跌坐的姿势，双手握着石头高举，却再未有动作，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有月光漏下来的地方。
月光下站着一个人。
里衣雪白，勾勒出成年男子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他就站在岸边，眉眼间凝着淡白色的霜，弯腰捡起石头上的玄色外袍，面无表情地罩在身上。
墨发湿哒哒地还滴着水，手和脚都被寒潭泡得显出淡青色的血管，他的皮肤很白，白的不像真人，浑身的冷漠戾气和穿青衣时简直是两个人。
不注意，恐会误认为是山中的鬼王。
和以往两次不同，这个仿佛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系好了腰带，并没有照旧转身离开，而是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水滑落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不是踩在岸上，分明是踩在人活生生搏动着的心脏上。
她连忙往后退，手脚并用，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恐惧什么，但就是恐惧。
然而她并没有退多远，脚腕便被人锁在掌中，仿佛只是轻飘飘一拉，她整个人却痛得皱起了眉头。
岸上都是倒刺碎石，她的屁股现在肯定惨不忍睹。
“第三次。”
那男人白日里穿青衣，恍若餐风饮露的神谪，神情永远都是既温和又淡漠。夜里，就像是现在，鬼王现世，开口的声音又冷又充满着戾气。
薛软玉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可能捏上她的脖子，像捏死一只小鸡仔一样捏死她。
她张口“啊啊”了两声，意示自己是个哑巴，不是故意不回他话的。
顷刻，脖子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冰凉得让她浑身汗毛在一瞬间全部倒竖。那只手越箍越紧，就在薛软玉以为他是要掐死她了的时候，却又突然松开了。
她低头喘着粗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刚才的举动，可能只是在检查她是不是真的哑。
那人神色上的冷戾缓和了几分。
“不好意思。”
他擦了擦手，像是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和淡漠的神明。
薛软玉低着头，原本是在喘气，但是喘着喘着，体内的媚药又开始作妖了，声调逐渐怪异。
她脸一红，也不管岸上这尊修罗会不会动辄杀人了，一个箭步窜进了寒潭，整个身子泡在潭水里，瞬间感觉好了很多。
媚药又发作了一次，来得更加凶猛，她不敢分心，在寒潭里全心全意压制药劲儿。
这些异样岸上的男人全都注意到了，低声自语了一句，“原来如此。”
倒是他害了人。
算算时间，在林中时他便中了邪毒，这小丫头被罡风卷入其中，不知吸入了多少，看样子发作的并不比他轻松。
他原是要走的，但是知道了这层原因后，便不好立即离开。
薛软玉闭着眼盘坐在潭水中，她看不到身后凝聚的淡淡灵光，温和无声地滋养着她被邪毒入侵的经脉。
……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