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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
“对了,早上佣人打扫琴房的时候,捡到一件粉红色睡衣,我想应该是楚小姐的,洗好之后,我们会给你送来的。”毛管家正经八百的说。
不不会吧?楚丝颜觉得脚趾头都红起来了。
“我看先生已经为楚小姐疯狂了”毛管家叨叨絮絮的。
总之,这屋里长期以来都是阳盛阴衰,大家对女人的心理也不是十分了解,说话更是直来直往,完全不懂什幺叫做少女娇羞。
不过,大家的心里都已经认定,袭家少奶奶的宝座,绝对非楚丝颜莫属。
琴房里,响了一整天的琴声,不是低柔如流水、轻盈如夜色的乐音,而是狂野激切、慷慨悲愤时。
袭洛桀很早就回来了,第一次他比白宇和蓝风先回家,没想到一进门,毛管家就急着在他耳边念着“先生,楚小姐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吃午餐,一个人关在琴房里一整天了!”
毛管家平常话不多,不是他看得顺眼的人,他是连理都不会理的,但是他对楚丝颜的态度显然不同。
他上午的感觉没有错,楚丝颜那个小女人果然怪怪的,虽然她是笑着送他出门的。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真是难懂又情绪化的动物。
叹了一口气,袭洛桀轻轻走进琴房,静静倚在门边一言不发,他看见楚丝颜的小手在黑白键盘上不停移动,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充满了恐惧,却又不得不坚强的武装起自己,在迷雾的森林里拚命摸索着回家的路。
楚丝颜一遍又一遍的弹着,闭双眸、颦娥眉,汗水从她的额边滑下,她看起来好象快要昏倒了,却又没有倒下,反而继续和那不知名的悲怆搏斗着,她的脸,一度绽放过欢颜的脸,如今又是满面愁容,又是忧郁的。
他喜欢看她弹琴,喜欢听她说那些遥远又浪漫的故事,但是不喜欢她以弹琴自虐,那激昂的琴音好象把她的灵魂、她的元气一点一滴吸干了
袭洛桀正想开口阻止她继续弹下去,冷不防却被好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但见她上半身都趴在琴键上,琴房里仍回荡着轰轰然听不出音阶的混乱声响。
“丝颜”袭洛桀慢慢靠近她,把手搭上她小小的肩头。第一次,他没有连名带姓的叫她。
楚丝颜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叫她。她抬起头,拨开湿贴在颊边的发丝,她的脸上都是汗水,但是口气却是平静的,她说:“你回来啦。”
她在笑,微微牵动脸上的肌肉,那笑,也是出奇的平静。
她此时此刻的平静,和那如泣如诉的琴音以及脸上一颗颗的汗珠,构成一种奇特矛盾的景象。
“你怎幺了?”袭洛桀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问道。
“我很好,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弹琴了。”楚丝颜仍然挂着恬静的笑容。
自从答应李伯伯放弃钢琴之后,她便不再触碰任何一个琴键,听见妈妈弹琴的声音,她总是快快躲进自己的房间,不敢让那轻灵的乐音勾动她的心弦。
“没有不开心?”他不放心的又问。
楚丝颜摇摇头,然后她低下头,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清楚的说:“谢谢你。”
袭洛桀挑了挑眉,听不懂她的意思。
“谢谢你对士清的帮助”楚丝颜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一边无意识的敲着琴键单音,一边说:“他告诉我你开了十张千万元的即期支票真的谢谢你。”
楚丝颜觉得自己迷失了,迷失在对袭洛桀的渴望和冀求里。她在这里待了四天,想起士清的次数却是少得可怜,好象有点本末倒置了。就算她对未来已经作了决定,但是总是得对士清交代一声。
“谁准你和他联络了?”袭洛桀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他是我的未婚夫。”楚丝颜平静的说。
她已经不能给士清清白、不能给士清关怀、不能回报士清的爱,她就快要全然把士清遗忘了在另一个男人的拥抱中,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几乎已经拥有了她的全部的男人来说,她究竟是什幺?
她是用一亿元的天价换来的“物”在和士清通过电话之后,她总算是认清了这一点。
认清这一点之后,再度重新面对袭洛桀,她不再有太多的期待。她看过他冰冷外表下的温暖,但是她不该冀求那份温暖,不管他再温暖,她只剩下三天了
不要再问袭洛桀能够给你什幺,想想你还能给他什幺。楚丝颜这样告诉自己。
“你这幺迫不及待要当李家的少奶奶?”袭洛桀握紧了拳头。
楚丝颜轻柔地笑了,她转而面向袭洛桀,看他的眼神也是轻柔的,话语也是轻柔的,她说:“我不想当少奶奶,我和士清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当代网络的小开,他是个很质朴、很可靠、也很平凡的男人,我喜欢平凡的男人,追求的是平凡的幸福。”
那种平凡的幸福,她在当了一辈子公务员的爸爸和在当了一辈子音乐老师的妈妈身上看见过的幸福,那种细水长流了一生的幸福,曾经是她心中唯一的憧憬。
“等士清和我论及婚嫁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的身分我从大一开始和他交往,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他”
所以,虽然李伯伯不喜欢她,李妈妈也嫌她是个扫把星,嫌她没能把福分带进李家,楣气和恶运倒是引来了不少。李家上上下下,除了士清,所有人都是这幺想的,但是她不能离开士清,为了她,士清几度不惜和父母几乎翻了脸,她不能背叛他,不能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但是李伯伯说得没错,我根本配不上士清,我什幺都不懂,只会弹钢琴,李家不需要我这样的儿媳妇,士清需要的是一个精明的贤内助,而不是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
楚丝颜低下头。她的心里很清楚,虽然李伯伯口口声声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士清,但她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李伯伯会接受一个残花败柳当李家的媳妇儿,就算李伯伯勉强答应,她也不可能让士清面对这样的自己。
而且,她不只丢了清白,连心魂也一起丢了
“傻瓜,别管那个李胖子说了什幺,他是个睁眼瞎子,看不见你是这样的美好。”袭洛桀心疼的摸摸她的发。
是吗?她是美好的吗?楚丝颜眨眨眼睛。她再美好,充其量也只能当个陪他睡觉的女人。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毕竟士清总算可以松口气,而且至少袭洛桀愿意留她一个星期。
白宇、蓝风以及毛管家不都有意无意的暗示她,袭洛桀这样对她,已经算是特别的了。像她这样一个怯怯懦懦、一无是处的女人,能得到袭洛桀这种神一样的男人的短暂眷顾,已经够了
至于往后,会不会有更特别的女人出现在袭洛桀的身边,那已经不是她所能管得着的事了,她没有资格想那些,她应该想的是还能为他弹三天摇篮曲,她应该知足了。
“袭”楚丝颜不想喊他总裁,也不敢唤他的名,于是话到嘴边,只能把“袭”字拉成一个长长的拖音。“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把钱提早拨给士清就偷偷溜走的,我答应陪你一个星期,就不会食言的。”
“你这样好象照相之前,大家都会喊c字一样。”袭洛桀点点她的鼻尖,勉强的说。
到了现在,她的心里仍然只有李士清一个。
但他不舍得再对她发怒,她小小的身体已经盛满了载不动的愁。
他早就知道她会离开,她也一直说她会离开,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帮助当代网络,如果一亿元撑不起当代网络,他会给李士清更多、更多的。
他不希望她嫁到李家之后,整天为了钱而愁眉苦脸不管他有多想留住她,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她的未婚夫。
他袭洛桀只不过是用了卑鄙下流的手段,强取豪夺了她的身体,只是她的身体他要的不只是身体啊要什幺?他还想要什幺?他还能要什幺?他想要她当他的太太吗?
当“太太”两个字跳进脑海中时,袭洛桀的心忍不住狂跳了几下。太太从未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的两个字,竟然让他脸红心跳了起来。
袭洛桀无法克制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边想,一边忍不住观察起楚丝颜,好象怕她看见他脑子里奇怪的念头,更怕她看见了之后严厉的拒绝他。
“你”什幺啊?袭洛桀被她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脑子里正浮现出她穿著新娘礼服的模样。
“你愿不愿意”楚丝颜才刚开口。
“我愿意、我愿意”袭洛桀没头没脑的直点头。
楚丝颜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你愿意什幺啊?”
“我”袭洛桀觉得自己真像个发了昏的白痴,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已经想到誓约一辈子的画面。
他是不是病了?不然为什幺会一直想起那些奇怪的念头?
“我是问你愿不愿说个英文字母c,就像在照相一样?”楚丝颜盯着他的脸,轻柔的问。
“c”袭洛桀被动的咧开了嘴。
“不对、不对”楚丝颜摇摇头,伸出手拍拍他过于僵硬的脸庞,说:“再来一次”
“c”袭洛桀又说了一次。
“噗”楚丝颜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怎幺了?”袭洛桀不解的问。这个小女人一下忧愁、一下欢喜,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不过只要她别哭就好了,只要她肯对他笑就好了,只要她别嫁给别人就好了,只要她肯一直留下来就好了
“喔”楚丝颜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她捧着肚子,憋住笑,又对他说:“再来一次。”
还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是句好话,不过,如果可以用在别的场合就更好了,袭洛桀想起早上她裸着身体在他身下呻吟的模样。如果那时候她也说这句话就好了。他想着、想着不觉出了神。
“袭,你到底愿不愿意再来一次嘛?”楚丝颜看出他好象神游太虚去了,于是声音大了一点。
“喔”袭洛桀回过神,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配合的“c”了一声。
“你笑的样子好奇怪喔”楚丝颜又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妮子在耍他啊!袭洛桀霸道的搂住她的腰,低头想要捕捉她的唇。他要吻得她透不过气,吻得她不能再嘲笑他。
“不要啦”楚丝颜躲避着他索吻的唇,一边还在格格地笑说:“冷血无情的袭总裁笑了耶呵呵好奇怪的笑喔”
“你别动!”袭洛桀狠狠捧住她的脸,对着她还在逸笑的甜唇用力吻下去,把“唔”在他炽烈的热吻之下,楚丝颜再也笑不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变成了呻吟,她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身体挂在他的肩头,无所保留的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她愿意献出一切成全他的欲望。
袭洛桀满意的松开她的唇,对着她如痴如醉的眼神,沙哑的命令“对我说再来一次。”
看来这个男人报复心还不是普通重,她都给他这幺甜蜜的响应了,他还不能忘记她刚刚小小的戏耍。想起他一再说着“c”的模样,楚丝颜觉得肚子好象又疼起来了。
不过她抬起眼,瞄到袭洛桀的大冰脸好象已经开始变黑了,于是她忙不迭的闭上眼睛,故作销魂的说:“再来一次”
袭洛桀盯着她“做作”的表情,忍不住奋力的吻住她,吻得她“假销魂真呻吟”、吻得她分不清天南地北,只能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真想要她想要她当他的太太,想和她一生一世不分开。
那是爱吧?那渴望长相厮守的心情是爱吧?
那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的感觉,那是他在她身上才找得到的感觉,那陌生却又熟悉,那刻骨又激切的感觉
他希望有人能肯定的告诉他,是爱,那是爱,那就是爱!